陆飞身边有充满野心的投机者,比如主管经济事务的罗斯利,他把自己有限的生命用于经营工商业,并且妄图证明自己的天赋不仅仅是长肉而已;有追求成就的空虚者,比如莱西,也许他曾经佩服过公爵大人的人格,但是纨绔的胆大妄为赋予了他追随的勇气和创业的运气;也有趣味相投能玩到一起的朋友,比如弗兰克魔兽团,他们老早就知道布拉迪的潜力或者手段,他们呆头呆脑地甚至不惜用生命去赌自己的眼光。
陆飞曾经拒绝过,被拒绝过,成功过,失望过,但无论世间的轨迹如何,他现在都有能力满足一些亲信的愿望,于是亲信们更愿意依附这棵大树。从某方面来说,成功不仅仅是自己获得什么,还有能为周围的人带来什么。
除了为目瞪口呆的媳妇传授功法,陆飞最近忙的就是为弗兰克准备婚礼了,有仙家手段,回报一个功臣就是这么简单。
当阴霾散尽,太阳老爷子再次露脸时,一切准备妥当。
洁白的妖云拖着一辆华丽喜气的车驾来到妮可小姐的家,爱丽丝和桑丽斯扶着身穿婚纱的妮可上了马车,陪着女孩来到一座洁白的建筑前。这座尖顶的哥特式建筑外表庄严圣洁,让人心生崇敬,仿佛它不倒,则爱永存。戴着墨镜迎接新娘子的弗兰克有些羞涩,红润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他曾对着天使殿堂发誓,要一辈子爱他的妻子。当这一刻终于来临,年轻男女手牵着手,脸上的朝霞相互映衬时,他们彼此交流着自己的誓言,宛如信仰。
陆飞头次冒充住持婚礼的牧师,他披着象征艰难险阻的黑色长袍,捧着象征人生枷锁或者爱情墓碑的《婚姻法》,似模似样地宣读着逍遥城的婚姻政策。当然了,这个过程十分短暂,起码相对于那段经典的“生老病死”、“我愿意”来,实在不敢多说。
抑扬顿挫的询问,在双方交换戒指过后,等于把彼此枷锁的钥匙送给了对方,这代表信任和决心。两人的婚姻将受城主和主城的保护,受天使的祝福和庇佑。
天使们再次被恶搞,他们三天前去某地偷了一批鸽子,然后在今天,集体放飞了出来。没吃东西的小家伙们飞得心惊胆战外加精疲力尽,这种类似驯养的效果,反而让人觉得安详和美满。
前有城主开路,边上是天使护驾,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往弗兰克的家奔去,路上少不得发水果糖和炒货,小孩子玩的冲天炮也得点几个。
弗兰克的婚礼无疑占了人和,精灵使团、矮人使团和龙族都很给面子地派人前来恭贺,毕竟人家是九国镇的执政官,而且城主还给他们送了请帖。不给面子的也有,比如洛可可商会,就在阴魂不散的萝拉小姐强令下,不许靠近婚礼现场。逍遥城的市民和游人们松散惯了,大大咧咧地跑到弗兰克执政官家瞎起哄,新式婚礼,有生之年头一次见。
陆飞没结过婚但是见过猪跑,于是充当主持人的他,自然将那些作弄人的戏法都搬了来,什么咬苹果啊,喝交杯酒之类的,都给来上一遍。
弗兰奇和诺兰达夫妇眼见儿子小两口被戏耍,仍旧笑得没心没肺,虽然对漂亮儿媳的满意度一般,但是有城主张罗,一切都好说。
天底下的热闹大致相同,而安静则各有各的孤独。
弗兰克带着新娘子给城主和夫人敬过酒,陆飞眼光扫了一圈热闹的现场,便离开了,刚刚得到消息,埃亚渥的盟军与亚沙会面,双方扎营僵持,逍遥城三千铁骑已经抵达。
逍遥城的管理模式并不科学,因为陆飞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为城市管理提供了强大的武力保障,只要不乱就不放在心上。至于治军,这东西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玩死了自己的军队,于是这种事要交给专业人士来做,比如那个被绑架的骑兵大将萨达尔。
传言亡灵族有特种骑兵,名曰死亡骑士,跨的是四蹄生火的亡灵梦魇;又传言查迦帝国有御用骑兵团,骑的是以肉为食的黑龙马。从整个世界而言,陆地骑兵目前最强大的就这两种了,其它的大同小异,没什么好说的。正因为逍遥城开创了一种新类型的超强骑兵,萨达尔才心甘情愿的留下,天可怜见,即便以他在查迦的地位,也不能参与皇家黑龙骑兵团的事物。
对于骑士之国的将军来说,帕姆恩发誓不会让他与祖国为敌之后,他便专心锤炼逍遥骑士团了,甚至对“骑士团”这个概念都没有异议,毕竟人家的盔甲很嚣张。
从天空往下看,陆飞才知道小瞧了各国的骑兵团,亚沙的两万骑兵列阵在前,远远铺开,跑起来一定形如飞毯,怒如潮水,让他这个半仙都有些惊异,被钢铁罐头撞了一定不舒服。当然了,和自家的嚣张军团比起来,他们就是渣:黑色的披风和全身甲,张扬的弹弓,身背宽阔厚重的巨剑,尖锐强韧的侧挂骑士枪,外加无侧漏的骏马披挂,整个就一秋天的农夫——为收割而来。
逍遥骑士团出征时是不需要补给的,马吃丹药,人吃丹药,虽然比吃饭贵一点,而且口味一般,但是打仗嘛,忍忍就过去了。于是骑兵团的辎重简洁得可怕,马上固定的小包包里,除了一些超级疗伤药外,就是各种打牙祭的小吃了。
三千人战阵的前端是萨达尔和冯思,两个人正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形容猥琐。好不容易瞧见城主在天上,三千骑军捶胸低头行礼。陆飞飘然落下,这场面要得。
“大人。”萨达尔第一次见这个最高长官,腰身伏得很低。对于有脑子的人来说,卖弄傲气等于要求下岗或软禁,毫无意义。再说了,能弄来这些魔兽马的奇人不是他可以轻视的。
“你好,萨达尔将军。”陆飞笑笑,同时示意冯思起身。他问:“什么情况?”
萨达尔一指场中:“亚沙公国正在派人与埃亚渥做最后的交涉,您看。”
陆飞老早就看见了,双方相距一千米的中点,两伙人正在争执不休,一个说“被侵略”,一个说“被羞辱”,反正热闹得紧。
对于争吵,陆飞全无兴趣,因此他们没有找上自己人去谈判,他毫不介意。问了下萨达尔的战略方针,便放手让他指挥,自己飞上天瞎逛去了。他对打仗兴趣不大,这本该是小黑的差使,毕竟是它要打的,可是黑爷在恋爱,来不了了,正所谓:财宝诚可贵,游戏价更高,若为美人故,二者皆可抛!
巧了,一抬眼就看见个穿着英武的美少妇,不是萨科兰又是谁来?她旁边那个老小子也是熟人,当年接迪莉娅回家的大剑师嘛,叫奥德恩。这怎么话说的,新仇旧恨哪!
“萨科兰大公,盔甲很修身嘛。”陆飞飘在车驾前,若无其事地笑道。
萨科兰挥挥手,止住要放箭的护卫们,说实话她非常不喜欢仰着头和人说话,尤其那个人还是十分讨厌的人。但是此情此景又能怎么样呢?她甚至不知道那把诡异了剑是如何带着年轻人闪到头顶上的,如果人家要“斩首”,她万无幸理,即便军阵中还藏着三个圣级强者。
“你想怎么样?”萨科兰神情愤恨。
这话说的,就像所有的麻烦都是陆飞惹出来的一样,即便委屈,陆飞还是有些替女人惋惜,毕竟挑拨未果,还受到国内贵族的抵触和波旁的打压,实在辛苦得紧。
陆飞是富有同情心的,他没有去揭人家的伤疤,而是和蔼地问道:“请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折腾呢?”
萨科兰翻了个美丽的白眼,她没有献媚,只是在瞄陆飞而已。白色就是这么奇特的颜色,结婚的时候象征圣洁和永恒,为敌时象征投降和裹尸布。萨科兰是不介意投降的,只要她还是女大公,她就有折腾的筹码,就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
陆飞懒得惊奇为毛她又搜罗了一个法圣,也不愿意和萨科兰多说,拔高,一声响指,一百天使展开光翼飘飘而来,就这么停在战云之中,宛如审判。除了看家的和搞运输的,这是陆飞能调动的最大数量。
悲剧的光暗教廷,他们并没有这么华丽丽的天使集群,人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天使,通过图画和雕塑来看,就算有也比不上逍遥城的质量和产量。
逍遥骑士团率先欢呼,傻子都知道这是逍遥城的特产,如今来到这里,自然是帮战的。接下来振奋的是埃亚渥的十万大军,原本骑兵稀少的埃亚渥人全靠着亚沙对他们的侮辱而鼓足勇气,现在才发现,老天站在他们这边。
埃亚渥的使节折断了自己手中绿色的树枝:让和平见鬼去吧。他头也不回地策马回营,要打仗了,真让人兴奋。亚沙大使手中的树枝丢也不是拿也不是,咬咬牙,不得已将树枝丢掉:我们不会为和平而乞讨。
等双方都回归本阵,陆飞率先握起仙剑,天使们有样学样,亲娘嘞,英雄无敌啊。
士兵们翘首以待,只消那长剑划下,便是死战。逍遥骑士们为妖云喂下一颗丹药,外黑内白的战马喷涌着粗重的鼻息,它们的魔晶已经在燃烧,血液就快沸腾了。
天使们一挥手,一道道白色的雾气落在庞大的阵群,士兵们一阵清爽,这是生命的感觉,来自天地,而实际上是修士们本能的特长罢了:来自生息之火。
就在利剑要划破和平的面纱时,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小人物以为能阻挡铁蹄的践踏,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