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囚 4.第五十七章 秦篆中计(下)

作者 : 叶云龙

第4节第五十七章秦篆中计(下)

人这东西说来也怪,没有认识斯益毛以前,高钡壁也有一些灰色收入,偶尔搞搞女人也不过分。97小说网对待钱财,对待将来的退休,他就像机上的乘客等待着陆地一样,心态平和的很,从未奢望着机舱门打开,面对是一座耀眼夺目的金山。而是希望退休后,到睦湖边提着鸟笼遛遛鸟,到托老所下下棋,跳跳老年迪斯科。如果有了隔代人,抱着小孩子或小孙女逛逛公园,吃吃麦当劳,倒也怡然自得,轻松惬意。可是自从斯益毛找他帮忙“搞定”唐有神后,他意外地得到了丰厚的“酬劳”,于是生活在他面前开了另一扇窗口,他对那种淡泊的退休生活简直想都不去想了。从手握重权的省直纪委党风室主任兼办案组长到无所事事的退休老头,他其实还没有咂模出这巨大的落差将带给他多大的失落!这失落将如一条冬眠后苏醒的蛇,啃噬和撕扯他的心,使他难以有片刻的安宁。这年头,贪官太多,检查案件时,他已经习惯了颐指气使,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习惯了随便说一句话就有人毕恭毕敬地记在小本子上的威仪,而那些贪官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在“双规”的房间里乖乖地被自己三个手指捏田螺……。但这一切,都将随着他退休而不复存在,这是他可以接受的吗?当然不是。那么,惟一可以使他无权有势、弥补心灵空缺的东西就是——钱!有了钱,他的晚年生活将完全是别一种状态:白浪、沙滩、别墅、高尔夫球场,还有可以相拥入怀的像琴儿一样年轻的姑娘……

“高兄,你也太小气了。”斯益毛责怪道。

“不是我小气,我比不上你,拔根毛比我腰都粗!”

“咳!你知道省府里的一些大干部子弟是怎么生活的吗?他们开宝马,吃山珍海味的大餐,上最豪华的夜总会去泡洋妞儿,一出手就是几万、十几万,连老外都望尘莫及,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哪来的钱?还不是靠父母用权换来的。去年我去英国考察,对方的翻译一再向我惊叹,中国人太富有了!听他说,一些中国的留学生买了曼彻斯特郊区的花园洋房,上下学开着价格昂贵的奔驰slr级跑车,这些阔少除了暴发户的子女外就是手中握着实权的干部子弟。他们大把挥霍的钱还不是老子损公肥私得来的?可怎么样?儿子在外边花酒地,老子不照样当着官,人模狗样地在台上讲着‘反贪倡廉’吗?难道你没听过这样一段顺口溜儿吗?”

“没有啊,你说来听听。”

“乡镇干部喝白酒,模白腿,打白条;县里干部喝红酒,拿红包,亲红嘴;省里干部忙出国,喝洋酒,泡洋妞。”斯益毛斜着眼望着高钡壁,语气中隐含着一丝嘲讽和得意。

“概括的好。”高钡壁觉得斯益毛说得不错,自己就这点**算什么呢?于是精神一振感慨有加,愤激地说,“有人还说,前几年是各级干部瓜分国有资产的最好机会。掌握着实权的人言出行随,确实像红了眼的赌徒一样肆无忌惮地往自己兜里装钱。前两我刚看了一份案件材料,和州省某外贸公司的原经理及有关人员,明目张胆地弄虚作假,伪造涂改账册,转移资金近千万元。他们趁新旧制度转轨和产权变动之机,有意少计国家资本金,低估国有资产或低价出售国有土地使用权和房产以中饱私囊。这次,要不是你叔父从中帮忙,那块黄金地皮,这么低的价格无论如何是吃不下来的。”

“好啦,别提这事了。如今非法圈占耕地比比皆是,凡是性质严重的土地违法行为,几乎都涉及政府或相关领导,同时这种违法常常是以经济发展为单向指标,政府在受查处时也惯用‘科学发展’来应对。一些地方政府靠拍卖土地过日子,在无规划、无计划的情况下,盲目签订协议,擅自承诺向开发商提供大量土地进行成片开发,有的一个协议就提供几十平方公里的土地。这种做法实际是把土地一级市场的开发权拱手让给了开发商。”

“我明白,这种名曰‘造城招商’,是想演绎‘草船借箭’,结果则是大量土地资源被少数企业垄断,同时造成国有土地资产流失。这类牵涉炒地皮的事,我原本也是不敢也不耻于做的。一是认为风险成本太高;二是也觉得有愧于心!那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可都是纳税人的血汗钱呀,这样据为已有于心何安?”

看着高钡壁装出来的愧疚和茫然的脸色,斯益毛更加提高了嗓音,“现在是社会稳定压倒一切,这是决策层的高度共识。可是维护社会稳定靠什么?强力!强力是什么?就是国家机器。只有掌握国家机器的人保证忠诚并且效力时,国家才具备可以用来稳定社会的强力!而这些人的忠诚靠什么来维系?首先是信仰。信仰如果已经名存实亡了,只能靠利益。追求利益者效忠权力。吸引他们的不在于那点工资和奖金,而是附加在权力上的利益。这些利益有合法的,比如符合规定的各种待遇,但大量的是非法的,或者介于合法与非法之间的灰色收入。如果权力不能给个人带来比老百姓大得多的实际利益,那么智商超过四十的人都会投身别处去寻找利益满足了。所以,这就决定了所谓的反腐只能是有限度的。原因就在于,缺乏信仰的凝聚,只要求各级国家权力机构的工作人员无私奉献,他们凭什么要忠诚并且效力呢?没有了强力维持,社会谈何稳定?”

“其实工资和奖金,也只能维持一般的生活。”高钡壁点头附和着说。

斯益毛见高钡壁听得频频点头,他的谈兴被进一步激发出来。他知道,就像白和黑中间的一道过渡色——灰一样,好人和坏人中间也有一种人,不好不坏,可谓之边缘人。他记不得是西方哪位哲学家说过这样一段话:“把人说成是高尚与渺小,卑劣与纯洁的混合物,那不是责难人,而是为人正确地下定义。”其实,大多数人生活的常态都处于边缘状态。一方面,社会的价值判断和道德标准对其形成约束力;一方面内心的**和本能又总在道德标准对其形成约束力,一方面内心的俗话本能又总在尝试着突破这种约束。就像月盈而亏、水满而溢一样,人的**一旦突破了价值观的制约,人就从边缘状态走向了彼此对立的另一端。高钡壁正处于正在溢出的阶段,社会的价值判断、道德标准,特别是法律的威慑力对他还产生着无形的影响,要想让他完全放纵内心的**,就需要再加一点助力。于是他继续娓娓道来,“靠工资奖金怎能致富?中国上世纪80年代的‘万元户’是富裕的标志,90年代的‘万元户’只是城市收入的平均水平,现在家庭收入可能就接近‘贫困线’了。睦湖市区翠柳路一家酒吧,菜价高得令人不可思议,洋酒、啤酒、玉米花的价格都是正常价值的几十倍甚至上百倍,但还常有人光顾,一晚上消费几千上万不在话下。人们为什么甘愿伸着脖子去挨宰,就因为那酒吧是一个省府权贵的子弟开的,去的人大都有求于该权贵的子弟,去消费,实际上就是向他行贿。这酒吧,不过是他受贿洗钱的地方,但查实他经济犯案时,对此却不置一词,这是为什么?”

“还不是有保护伞嘛!”

“对啦!”最后斯益毛以总结的口吻道:“所以,高主任您大可不必不安,也不用担心,你毕竟是纪委干部,懂得内情。关键是不要撞到枪口上,让别人拿了您去祭旗!”

高钡壁有点醉意了,连连点着头,结巴地说,“斯处长,别、别看你年龄不大,政、政治上,还,还蛮成熟的嘛!”他端起酒杯,又使劲地和斯益毛碰了一下,“来,为了你,你的不撞枪口论,我、我们再干一怀!五花马,千、千金裘,呼儿唤出将美酒,与尔同销万、万、万古愁!”他酒涌心头,舌头已经有些不直了。他那两只有些凹陷的眼睛眯成了两道缝儿,目光也聚拢起来,在眼缝间荡来晃去。此时,琴儿领了一个坦胸露背的小姐进来,高钡壁于是冲她叫道:不,不要光……喝酒了,来来,点,点歌!又扭过头对斯益毛说:斯处长,唱完歌,我,我们去洗脚,洗完脚我们去桑拿。下边节目,你……安排,我埋,埋单,如何?”

琴儿不等斯益毛答话,便颇有兴致地抢过话头儿:“这两我骨头缝里有些疼,正要好好去蒸一蒸呢!”又拿过点歌单借着昏黄的灯光翻了翻,说:“斯处长,这个小妹陪你唱歌怎么样?”

“不用了,我已经约好了人。”斯益毛拿出手机给棠儿打电话。

“老公,还点你那个保留节目——《老婆老婆我爱你》吗?”琴儿靠近高钡壁胸膛撒娇地说。

高钡壁醉意朦胧地看着琴儿,眼神中便溢出一缕:“莫,莫非,你、你又要跟上一曲《我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不、不成?”说完,便径自发出一阵大笑……

琴儿故作娇嗔,举起手要打高钡壁,他也不躲,这是琴儿表达亲昵的一种方式。而恰恰是在这一点上,让高钡壁的心理有所满足。他平时总是不苟言笑,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长期的纪检生活,使他的性格受到压抑,甚至影响夫妻生活,他和妻子一直相敬如宾,特别是办案子,长期的在高级宾馆居住,使他和妻子之间更多了一层隔膜。两个人见面总是客客气气的,像是交际场上两个邂逅的路人,连提出离婚这种人生的大转折,妻子的表述也极为客套:“老高同志,你是纪检模范,公而忘私,结束我们这种温吞水一样的生活吧,对你对我也许都是一种解月兑。”不像琴儿表达爱的方式就直截了当得多,喜怒哀乐皆形于色,并且透着股野味儿,这野味儿就如同在没滋没味的汤里加了一匙盐,使他对感情生活有了一种新鲜感。况且,琴儿的形象有些像混血儿,高高的鼻梁,大大的眼睛,年轻且充满朝气,这一切搅和到一起,就使琴儿这杯咖啡味道浓烈并略带一缕苦涩,让高钡壁品尝起来觉得提神、兴奋,有所回味,至于咖啡豆是否产自埃塞俄比亚,也就无所谓了。

不到一刻钟,棠儿已经来到酒店,挨着斯益毛坐了下来。大凡男女的情感历程,一般分为三个阶段。最初为孔雀开屏阶段,只把自己的优势或者美丽向对方展示,说话也会投其所好,净拣好听的说,像拉拉面一样,劲要用得恰到好处,不然面条就抻断了;其次为真情流露阶段,这时男女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说话不再羞羞答答遮遮掩掩,因为他们的关系基本确定,如同重新捏过的泥人,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第三就是夫唱妇随或妇唱夫随阶段,无论在什么场合,对与不对,两人中占主导的一方为领唱,而另一方则心甘情愿地随声附和,不再挑剔领唱者的音色是否圆润,音域是否宽广了。

斯益毛和棠儿已经顺利地进入第二阶段。他把这个棠儿娇养得真如花解语、比玉生香。她属于“二女乃”体系,平时不肯轻见一人,就连这样的场合也是很少出现,只好看花起早,爱月眠迟。做“二女乃”有点像爱情的叫花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常言说:“三年讨饭,不肯做官。”想其中定有个难以言说的乐处,否则,何以会有如此众多的妙龄女子乐此不疲地做二女乃呢?棠儿已经彻底告别寄人篱下的生活,斯益毛帮她开了时装店租了房,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听候使唤的小保姆了,摇身一变成了时装店女老板,而且生意不错,每都有老板带着时髦女人来挑时装,而且从来不还价。棠儿知道这些人都是斯益毛的朋友,是来作成她的生意的。每当斯益毛望着艳若桃花贵如牡丹的棠儿,被大把大把的钞票陶醉,目光中既有情人的婬欲也有男人的欣赏。棠儿只有高中毕业,又没有下海经验,斯益毛对她却另眼相看,除了她年轻漂亮之外很重要的一条就是直爽的性格,尤其是她在无意中发现了女儿沁沁的单眼皮,并告诉了他这个秘密。萧玫娟虽然靓丽高雅华贵雍容,两个人的**之河却永远是波澜不兴,结婚几年了,彼此还很少有过**,感情如同一壶温吞水,既无三九严冬的寒冷,也无七月流火的热情。是棠儿使他意识到,自己这种经历的男人,原本是一堆受潮的柴,需要用温情的火将它烘干,用激情的火把它点燃、烧旺。他在萧玫娟那里感受不到的率直和谐,在棠儿身上居然寻觅得到了。

斯益毛信奉曹操的一句名言:宁肯我负下人,而不能让下人负我。他把唐有神送进监狱后,觉得仍不过瘾,一定要让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才解心头之恨!因为唐有神的妻子秦篆的存在,说不定就会替唐有神申诉翻案,他要彻底泯灭秦篆心中残存的那一点点希望,首先从经济上彻底摧毁她。希望是什么?希望是人活着的理由啊!没有了希望,人生便没有了奔头。

斯益毛一边胡乱想着,一边叫棠儿尽情地喝酒唱歌。棠儿虽有点风尘之气,但终归还是一个良家女子,且又那么知冷知热、善解人意,对自己总体上也算是忠贞不二,她受到萧玫娟斥责后那沮丧痛苦的样子足以为之佐证,能有这样一个美人陪伴左右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棠儿也顾不上在旁边的远房亲戚的高钡壁,毕竟是远房,加上他有些醉了。她给斯益毛又是敬酒,又是点歌,直到斯益毛有六七分醉意了,大家才散伙。

斯益毛照例来到他替棠儿租的房子,一坐下来,手机就响了。接着开始骂娘。

“谁惹你生气了?”棠儿慢声细气地问道。

“还不是那个姓尚的派出所所长,拿了钱不办事儿!”

“什么事啊?”

“那位姓杨的房地产老板的侄儿犯了案……。”正骂着,门口停下了一辆警用摩托车,姓尚的派出所所长来了,斯益毛赶紧让棠儿躲进卫生间,于是隔着门缝棠儿听到了如下一段对白——

“那个人我没能帮你搞定,实在很惭愧。俗话说,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无功不受禄,这八万元我给你送回来了。”

“老尚啊,你这就见外了嘛,你把这钱送回来不是不给我面子吗?我知道那个案子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已经尽力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可是,那案子……”

“没什么可是的。听说你孩子马上要出国留学,家里正需要用钱,我这里又给你准备了二万,你来得正好,要不然我还得给你送去。”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我是朋友嘛!朋友之间谁还没有个难处?”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日后如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我一定……”

“嗳,别这么说,朋友之间不强人所难,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姓尚的所长千恩万谢地走了,激动得几乎掉泪。棠儿问斯益毛,“人家把钱送回来了,你干吗不要,反倒又追加了二万?”

斯益毛呵呵冷笑了一声,自负地说,“你不懂,按我国现行法律,贪污受贿十万元是大案,我给他再加二万,这小子就算卖给我了!”棠儿听了不寒而栗,又追问一句,“人家到时候不承认怎么办?”斯益毛从桌子下面的一只微型录音机里取出一盘磁带,拧着棠儿的脸蛋嬉皮笑脸地说:“不承认,我就把这盘带子放给他听听!谅他也不敢……”

棠儿伸了一下舌头,“你像个特务,真有你的!”她被逗得哈哈大笑。她本来性格沉稳,恬静得像一泓水,清澈明快。她有些怕斯益毛。她知道他常常在撒下毁灭的种子,剥了一些人的皮,害了另一些人的命,可是她正因为他的门庭的高贵宏伟而爱他,每当他借助叔父的权力过度地发挥一次,她就愈加爱他,尽管有时在被征服者的可诅咒的悲惨之前,她涌出了满面的同情之泪。斯益毛就像掌握了川剧中变脸的绝技,手一抹擦,就会换一张脸,说不准哪一张是他本来面目。

“敢在我面前耍花招的,都不会有好结果。”斯益毛恶狠狠地意味深长地说,“你是很听话的!”

这原本是好话,棠儿听了却不舒服。因为从斯益毛的目光中她似乎感受到了几缕嘲弄。以前她还觉得爱不过是那个叫琼瑶的女人在小说里给靓女帅男们下的**药,无非是想骗取读者的几滴眼泪。她也想努力爱斯益毛,在一般人眼中,斯益毛实在是一个很难得的老公:四十岁不到,高校的一位处长,有钱有地位有手段,还有一个当副省长的叔父,光是那双有些机灵的眼睛和白白的肤色就让不少女孩子另眼相看。也是自从和斯益毛有了第一次后,她才知道了,爱的深处原来就如风中背靠一座山,雨里头撑一把伞;爱情是一种伟大丰富的感情,它像世界一样壮阔,而绝不是在床上打滚和呢喃。爱是两个人的灵魂结合起来向上帝的使,这个使将把世上的光辉带给上帝。茫茫人海,凭着爱人的名字导航;凄凄寒夜,拥着爱人的名字取暖;漫漫人生,携着爱人的名字同游。她坚定自己的信念,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和斯益毛有了那一腿后,棠儿总是恍如梦中,不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兀。从做保姆的时候起,她就爱看斯益毛抽烟,抽烟时的斯益毛轻抿唇角,若有所思,淡淡的烟雾笼罩着他微皱的眉头、忧郁的眼神,整张脸生动易感,令人有一种高山仰止的眩晕。她爱听斯益毛说话,斯益毛的声音深厚、凝重,充满金属音质。他说话时,棠儿的思绪像片片铁屑,一下子被吸附过去,无论谈论的是什么内容,她爱看斯益毛托着双腮深思的样子,她觉得那样子很酷,电影明星在舞台上那个潇洒的头也不过如此。她甚至欣赏斯益毛骂人,生气时的斯益毛会骂“喔屄!我操!卖屄儿子!”这些个字眼尽管不堪入耳也极不文雅,不像个有身份的男人。骂人时,斯益毛会双眉到拧,嘴角紧抿,恶狠狠的气势真是不可一世尽显无遗。凶狠的斯益毛还有阴柔的一面,像深海中的贝,坚硬的表象下,内心竟是那么软润、阴险。

斯益毛金屋藏娇后,每中午都要到棠儿这里温存一番。棠儿有着一双发育得极好的ru房,挺拔柔韧,富有弹性。只见棠儿穿着新潮白色的薄如蝉翼的短袖衫,身上透着一股法国香水味儿,胸前透明的衣衫内依稀可以看到粉红色的绣花,微微露出半个ru房,紧身的牛仔裤衬那纤细阿娜的腰姿,鬓发惺忪,觉得无限妖娆,十分妖艳。棠儿皓齿微呈,娥眉欲蹙,含怨似戚。尽管是中午,但窗帘一拉,仿佛酒阑灯辉似的缠绵午夜之情,恰似送客留连,宛转如中宵之语。

斯益毛对女性的ru房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迷恋。母亲生下他后缺少女乃水,斯益毛是喝着苞米糊糊长大的。柔韧松软的ru房和略带一点点腥味的女乃香,对幼年的斯益毛如同一个遥远的梦。第一次被ru房所震撼,还是在和萧玫娟婚前第一次做房事,斯益毛把萧玫娟抱在怀里,开始解衣扣,当揭开萧玫娟白色的时,斯益毛突然睁大了眼,仿佛被电击了一般,他眼前出现了两只雪白、丰硕的ru房,像两只刚刚出锅的发面馒头。萧玫娟满脸娇羞,一点也没有避讳斯益毛,他用左手托起右侧的ru房按了一下,右手去抚摩她那草莓色的**,萧玫娟的ru房几乎贴在了斯益毛的脸上。斯益毛一阵炫晕,潜意识中对女性ru房的渴望与爱恋一下子被激活了,他竟一口咬住疯狂地吮吸起来。从此,斯益毛对女性的ru房就有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执迷。他喜欢棠儿,不为棠儿冰清玉洁、兰心蕙质,还因为棠儿有着一双比萧玫娟还圆润坚挺的ru房。

做房事时,斯益毛拼命吸吮着棠儿的ru房,咬着挺拔如珠的ru头,面目很贪婪,甚至有些狰狞,仿佛一个将要饿死的人面对一桌丰盛的佳肴,令棠儿受用得发晕。他有时又像个美术学院作画的实习生,面对棠儿丰满、匀称的双ru,流露出深深的敬畏。他对棠儿说,“我们曾经被多少年的传统道德体系所钳制,我们不是被挽救,而是被它所折磨。我甚至这样想:中国本来就是一个大的修道院。那些‘女生’的ru房都是‘荷包蛋型’的,一点性感都没有。”

“我不知道……”棠儿呢喃着,渴望被斯益毛放肆的抚摩,只不过,他的抚摩和亲吻让她有一种被亵渎了的感觉。这感觉一旦出现,激情就荡然无存了,像流进沙石中的水。棠儿仿佛被一座山牢牢压住,她爱着斯益毛,她无法拒绝想自己的男朋友。灵与肉的分离,使她每一次做房事都有一种放荡的感觉。

斯益毛对她说:“我知道了,你身上每一个地方的味道都是一样的,有点苦有点咸,是盐巴和香水的味道,是你的命运的味道。我很喜欢。”她闭上眼,脑海中出现了男朋友的身影,在这之前,她好渴望和男朋友融为一体,因为少女羞涩地加上“二女乃”的身份又令她担心,自己过于主动会被斯益毛轻视。她真想紧紧抱住斯益毛,让他用舌尖做犁铧,在自己充溢着活力和青春的原野上耕耘,然后……她受用极了,她希望自己在斯益毛的心目中永远是一个纯真圣洁的使。可是,此时斯益毛正向她伸出双臂,把她相拥入怀。内心深处埋藏已久的少女的渴望与激情一下被点燃了,她仿佛在一瞬间被融化了。从未有过的快感浸润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的身体扭曲着,开始幸福地申吟……

每次做房事后,她便光着身子蜷在他怀里睡着了。当棠儿的眼睛慢慢睁开,看着斯益毛那迷迷糊糊的眼神,心想,这一阵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吧。她慢慢地清醒过来,脸上浮起了幸福的红晕。那红晕和结实ru房上的乳晕同样深浅。他浪笑着告诉她,她的脸更红了,伸出手来,把他楼住,结结实实的身体都贴在她身上了,泪水挂在她ru房上就像露水挂在苹果上一样,她就忸怩地笑了。

斯益毛老是想,要是说把一个姑娘压在下面,把手放在她ru房上,把自己的××刺进她的肚子里,并使她**,就算得到的话,那就得到她了。但这不是一个女人的全部,更不是一个女人的永远。棠儿使斯益毛明白了什么是全部,什么是永远。

那个姓尚的派出所所长走后,他们照例做那事了。他对她说:“你刚才的叫声,使我伤感了,你使我心疼了。”

棠儿笑了:“要是我爱的男人不能让我发出这样的叫喊,我就不会活在这世上。”一个恶毒的念头突然涌上棠儿的心头,要是萧玫娟真不在这世上了,我一定会感到心安。

斯益毛说:“你真好,你死了,也会活在我心里”。

棠儿突然倒在了斯益毛的身上,“你的心好狠呀,活在你心里有什么意思呢?”后来,她又哭了:“活在你眼里还不够,还要我活我你的心里。”

“我是说,你在我心里是永远的爱人!”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丰富了,短短的一刻,他的脸上变出了一年四季与风雨雷电。

女人想事情就像是自己跟自己说悄悄话。棠儿离开了床,她的两只ru房不像长在身上,而是安上去的青铜制品。她像壁柜里那几只他送给她的青铜鸽子,就闪着和她ru房上一样的光芒。她穿上休闲服,午夜的月光就在她身上流淌。疼痛利箭一样扎进她的胸口,在咚咚跳动的心脏那里小停了一会儿,从后背穿出去,像只鸟似的去了。

半个小时后,斯益毛心满意足地仰面躺在床上。他对棠儿的表现有点意外,以往棠儿和他做房事只是被动地迎合,今这傻姑娘是怎么了,幸福得嗷嗷乱叫?棠儿坐起来,用手扰了扰散乱的长发,慢慢地将衣服穿好。幻觉消失了,躺在面前的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快乐如同阳光下七彩肥皂泡,还没有细细地欣赏就破灭了,剩下的只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与屈辱,她真想冲斯益毛大叫两声,不如此,仿佛灵魂就无所皈依。可是,想想对男朋友的承诺,再想想斯益毛对自己的付出,棠儿只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不过,自己迟早会离开他的,这也正是棠儿要求斯益毛给自己开一个时装店,有一份自己的工作,不完全让斯益毛包养起来的原因。

这时候斯益毛的手机震动了,原来是姓尚的所长电话,说,“我又去活动了一下,管辖派出所的头儿说只要苦主翻供,这件事的操作可望转机,因为案子还没有移送到检察机关,只是那个坏小子被抓进来后,惊恐得像一摊乱泥,只过了一次堂,就全招了。眼下要办两件事,一是让被害人重新到派出所做个证词笔录;二是重新提审那小子,诱使他翻供,这多少有些风险。”

“好吧,这事就拜托你了。”

“嗳,不客气,既然是你斯大处长的事,只要被害人做过新的证词后,剩下的事情由我摆平了。”

斯益毛连忙给房地产老板杨阔打电话,让他赶快通知律师找那位被的姑娘儿小英到派出所重新做笔录。房地产老板杨阔感激之余,还是央求斯益毛亲自陪同一下。

第二,管辖此案的派出所长已经在等候斯益毛,互相寒暄了一番后,所长说你斯大处长怎么有这兴趣管这种小破案子,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斯益毛佯装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嘿嘿一笑,让他别胡说。

斯益毛示意让当事人进来。所长见律师和被的姑娘儿小英到了,他把两人让进询问室,脸上表情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只是进门时,他拉了一把走在后面的律师,诡异地笑了笑,扒在律师耳旁小声嘀咕了一阵。

坐下后,所长摊开询问笔录,例行公事地问过诸如姓名、职业、年龄等个人情况后说:“翟小英,法律可不是儿戏。我们既要依法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受侵犯,也绝不能利用法律去陷害别人。青年人嘛,谈恋爱中有一些越轨的事,这算不了什么,但是如果违背当事人的意志强行占有,就触犯了法律,是要受到法律惩处的!所以,你要认真回答我以下的问题,并对你说的话承担法律责任。”

“嗯!我知道了……”翟小英满脸惊恐,有些不知所措,一双手揉着衣角显得很紧张。

翟小英脸蛋漂亮,身材丰腴,斯益毛通过监控录像直眼看着她,不禁联想她月兑掉衣服时的会是什么样子,那**真能饱人眼福。漂亮的母牛可跟那瘦母牛不一样,一点儿也不一样。她有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点不含糊。还有她那丰满的ru房和臀部,只有亲眼看了才能相信。连那一起来的中年律师都睁着一双饥饿的眼睛和僵硬的脖颈,想把她的心偷去了。律师赶紧站起身倒了一怀水递给翟小英,又转身对所长说,“姑娘儿胆子小,你像个黑脸包公似的别把她吓坏了。”律师知道,所长之所以摆出这样一副架势,是不想让翟小英抓住任何把柄,但是又对翟小英说,“别紧张,想想清楚,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翟小英喝了一口水,平和了一下情绪,其实在民警面前怎么说律师已经嘱咐过她。

“你和杨磊认识不认识?”

“他到金碧辉煌ktv包厢去过几次,每次都点名要我做d.j服务,还说过要和我交朋友。”

“你同意了吗?”

“我说先做一般朋友,看看彼此感觉好不好,有没有缘分再说吧。”

“那晚上的事情发生之前,你们有过来往吗?”

“他请我吃过两次饭,还看过一场电影,还送我一次鲜花。”

“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没有知觉?”

翟小英害羞地低下了头,用手揉着丰满的大腿不说话。

“说嘛。实事求是。”律师在一旁催促。

“我……就是觉得头有点晕,身子发烧。因为……我们一起喝了三瓶红酒。”

“你反抗了吗?”

翟小英慢慢地摇了摇头。

“问你话,不要用摇头回答,说话。”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报案说他强暴了你!”

“那是因为他要抛弃……”翟小英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胸部起伏,她抬头看了一眼律师,又低下头喃喃地说,“他说要出国留学,提出要和我分手,我一生气,就,就……告了他!”

“怎么能这样子诬告人家呢,你搞什么名堂啊?姑娘小伙谈恋爱嘛,有了矛盾可以心平气和地协商解决!这样做,对别人不负责,对自己也是不负责嘛!如果较起真来,还可以追究你诬陷的刑事责任。行了,你看看这询问笔录有没有出入?”

“没有。”翟小英忐忑不安地草草浏览了一遍说。

“没有出入就签个字,摁个手印。”所长态度冷峻,口吻严厉。

翟小英拿过笔录,就在后面签下了字。然后,在所长的递过的印泥里蘸了蘸,在名字的旁边摁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留下了纤细的指纹。

所有的一切都在监控中显示,斯益毛走到洗手间给房地产老板杨阔打电话,“杨老板,你侄儿的事情搞掂了。”

“哦,谢谢!”

“‘和州药业’有什么信息?”

“明以后出现利空。”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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