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得成这个人,他这个人脑瓜子比较灵活,反应快。上次在李德俊的葬礼上,他听说乡里来人了,就急匆匆跑去,虽遭到了赵宗彪的一顿臭骂,也没有怎么保护好龙大书记,但总算给人家留下了一个好的印象,乘势夺了谭妙芸的村书记职务。(那个书记职务本来早就是他的,是赵宗彪利用县里周书记的关系,硬从他手里抢去的。李得成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这一趟也就算去得正是时候,去得值得,他觉得。
获得新的任命之后,他不仅当场宣布了一组的组长由堂弟李援朝来担任,后来还与赵维打了一个招呼,将村里的文书之职让位给妹夫子也是铁哥儿们的老战友黄四毛。不过,文书之职让是让了,公章却没有一并交给他。李得成以为,黄四毛那个家伙当个跟班跑跑腿儿啥的还可以,写点什么东西,记账、算账之类的根本就不行,哪一项还不得由他李得成说了算?就算换汤不换药吧,呵呵。
李得成官复原职,又任命了自己的亲戚、族间的职务,一切显得都是那么顺利,那么自然。村民们好像对他也格外尊敬了一些——至少他自己私下里这样觉得。
曾经有一段时间,因为拨乱反正,搞改革开放,否定文革,取消大锅饭,拆卖保管室,分土地、分山林,他对形势,对前途,甚至对人生,都有了一些心灰意冷,只想与家人一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老老实实种田养猪,得过且过,终了一生。
没想到,一个偶然的事件,使形势一下子就这样急转直下。他得调整思路,重新振作起来。他想,赵维现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定要与他把关系处理好。好在据观察,那顶头上司哪怕姓赵,却貌似与他的那个小老虎幺幺不怎么对付。不管怎么样,自己一个小小的村官儿,对一个乡里的头头来说,那真是小菜一碟。另外,还要和村组的干部们以及所有的村民把关系搞好,现在好多事情就讲个关系呢。
仔细分析一下,李解放倒是有一点战斗力,但他是赵宗彪的连襟,是死党,不比李援朝,那是拉不过来的。李得成考虑,起码要让他李解放保持中立,以达到孤立赵宗彪,斗垮赵宗彪的最终目的。
李得成官复原职,老婆胡丽琼倒没有丈夫那么兴奋。因为她心里觉得,自己的丈夫根本不是他的那个死敌赵宗彪的对手,这早已经被一个又一个铁的事实所一再证明;但丈夫能够把这个村书记又弄到手,又成了赵家庄的土皇帝,这说明自己的丈夫也还是有那么几把刷子的,不能时时处处事事都与赵宗彪比较,那是自讨没趣。更何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己一个妇道人家,早已和李得成绑在了一辆战车上,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她的心情倒是比以前好多了。
落实在行动上,胡丽琼也像谭妙芸一样,一是尽心竭力的服侍好自己的丈夫,给他开小灶(像昔日婆婆对公公一样),让他好有力气有精力白天跑公家的事,晚上亲热自己的女人。
要说这床弟之事,他李得成除了新婚期间那段时间,让牛高马大的老婆满足了一下,以后更多的时间,她胡丽琼差不多就是处于一种半饥饿的状态。她私下怀疑,一是物质基础有问题,生活营养跟不上;再就是磕磕碰碰,一直不怎么顺,一天你斗来我斗去的,哪还有卿卿我我的心情?
她一个正值盛年的女人,也做过一些红杏出墙的尝试,如和向敬东有过一腿,和赵宗彪偷过情,和李德俊苟且过。虽也有了一时之快,但结果都令人尴尬、寒心、追悔莫及。从此以后,她再不做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的念想,把**深深隐藏起来。
这李得成又当上了村里的一把手,做夫妻之事,较之以前好像也勤便些了,劲道也足些了,还玩起了花样,使她貌似又想起了学生时代的那个像流氓像恶棍一样的李得成来……
她还尽量不惹丈夫生气,让他在家里有绝对的权威。她想,只有这样,丈夫在社会上也才能混得开,才底气足。她基本上不让丈夫做什么家务活儿,自己一天像一个车轱辘忙了家里忙坡里,汗水摔八瓣,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哪怕她起早贪黑的干,但活路还是干不出来。
李得成自从官复原职,老婆格外心疼他,他也就倚老卖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天披了一件涤卡的褂子,在村子里东游游西荡荡。有人说,男人的缺点都是女人惯坏的,一点儿也不假。李得成还常常借口商量工作之名,总爱往李援朝家里踅。兄弟媳妇陈传贵对他也很尊重,有好吃的了总忘不了让李援朝去喊一下他,来客人了,喝个酒吃顿肉啥的也要叫上他,好在近便,说话即到。
人是感情的动物,这时日一久,尤其是三杯马尿灌下肚以后,李得成贼溜溜的眼睛就免不了多看了弟媳妇儿陈传贵那么几眼。呵,还真别说,这个女人除了有自己老婆的性感身材以外,还年轻些,臊气蓬勃啊,又没有生育过4着那高高隆起的胸脯,翘起的臀部,凹凸有致的身子,李得成想象着那人的也一定比老婆胡丽琼紧窄了许多吧,意婬了不知多少次。
他想想老婆胡丽琼的那地儿,松得好像一个大豆腐口袋儿,常常掏不到个边儿,有时你吭哧吭哧忙了半天,还悬在半空中没个啥感觉。他就没想想,那胡丽琼的洞口现在豁然开朗了,那始作俑者是谁?虽后来不时有那么几个外人鼎力相助过,但谁又有他掏的勤便?谁的功劳又有他李得成的大?
那位问,年纪轻轻的陈传贵为什么会对这个年龄悬殊的大伯子有好感?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是也。所谓“龙对龙,凤对凤,推屎嘎达对的是屁啪虫”,“歪锅对瘪灶,破碗装辣椒”是也。
她先天就讨厌赵宗彪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目空一切、昂头望天的霸道男人。第一次见他到自己家里,眼睛里有一种不屑的味道,她就产生了排斥和厌恶感。虽说他赵宗彪的老婆还是李援朝和自己的介绍人,是亲戚,是乡亲,但她并不感谢他们两口子。
那李得成既和李援朝有血缘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呢,还对人亲切随和,有魄力,有胆量,有担当,如二伯死了以后……
两个人互有好感,假以时日,眉目传情,就说一些男欢女爱的暧昧的话,就做一些模模捏捏的下流的动作,也慢慢就有了些感情。
李援朝曾经与这个堂哥有过龌龊,但现在被人家授了个一官半职(他心说可别把组长不当干部啊),又受老婆的影响,对那人的态度就逐渐转变,至少是不那么疏远了。
话说李得成见老婆一个人活路做不出来,就提议说那我们转几个工吧?他们一商量就把李援朝两口子和黄四毛以及另外几个小组长转来了,薅头道草,给苞谷苗苗追肥。
这有了工,李得成也便戴个草帽儿像模像样的参加了薅草的劳动,还特意挨着兄弟媳妇儿陈传贵。大家一边劳动,一边讲一些村野趣闻秘史,春天的农田里就充满了生气和活力。
因为是给私人做事,那是没有人偷懒的,一个个攒足了劲儿,朝前猛刨,还要讲究质量。好在都是劳动出身,谁也没有被落下,貌似黄四毛因腿脚不大灵便,多多少少有点儿吃紧。尤其是陈传贵拉开架势,要和大伯子比赛,还一心想超了李得成。
李得成见状哈哈大笑:“他小婶儿啊,你硬是像他们说的大奓胩,紧捏把,腰一弓,一百下呀,薅得好快呀!”
陈传贵回头看了李得成一眼,哈哈大笑:“我就是要快点儿,等你们在我的后面闻屁!嘻嘻!追上来吧。”
李得成瞟一眼刨上前了女人,单薄的花衬衣背后全被汗水给浸湿了,貌似背心沟沟还有汗珠珠儿在往上滚。高高翘起的也被汗水打湿了,汗水把本来就薄的裤子紧紧沾住了,两瓣浑圆的形状就活灵活现了,好像里面连短裤也没有穿的样子。
他咽了一口唾沫,挽了挽衣袖,虎吼一声,迅速追了上去。心里说:“我不闻你的屁臭,我要闻你的香气呢。什么时候,还要插一插你的**哟!”
歇晌的时候,大家躲在树荫下,一边抽着劣质的香烟,一边喝着李长锁送来的茶水。李得成不知怎么有了兴致,要大家讲几个荤故事听听。
黄四毛最先响应,说:有一天,一个村姑在山上打猪草,累了,就昏昏沉沉躺在背篓上睡着了,也不知怎么搞的,裤子掉到裆里了,她也不知道。突然遇到了一只巡山的老,见有机可乘,拉下便裆裤就搞。哪知这村姑被猛烈的炮火给日弄醒了,一边推阻那男人,一边心疼的急叫“我的背篓啊,我的新背篓啊……”
那个人正干得兴起,就说,不要喊,不要叫,事后,我给你赔一个新背篓。
听了这话,村姑就不喊不闹了。两个人你来我往,渐入佳境,村姑被日得性起,眼见得革命**就要来了,却见那个家伙火力倒不够猛了,止不住饥渴了,又急叫道:“嗯嗯……使力摇啊!嗯嗯……使力耸啊!嗯嗯……个砍脑壳死的啊,日得老娘好舒服啊!不要你赔背篓了啊……嗯嗯……我屋里还有一个新背篓哦……”
他手舞足蹈讲完了,不笑。其他的人都笑了。陈传贵脸微微一红,飞快的瞟了一眼大伯子,笑嘻嘻的对黄四毛说:“那你最后给人家到底赔新背篓没有啊?”
“什么?我啊……”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黄四毛建议:“还是请他幺舅舅给我们讲一个吧,一定比我讲的精彩,讲的到位,讲的好笑。”
“成哥,讲一个,你就讲一个嘛。”陈传贵欢呼雀跃,还特意朝李得成这边挪了挪。
李得成看看大家,喝了一口茶,开讲:说从前啊,有一个翰林学士,相当于现在的研究生吧,春天里的有一天,像今天这个季节吧,呵呵,急匆匆去见皇上。不凑巧,却碰见皇上和他的皇妃正在大白天里做那事儿。那当皇帝的,一天的主要工作就是临幸他那数也数不清的漂亮女人,不像我们还要种田、薅草哦!
话说那皇帝老儿是吃了灵丹妙药的,雄壮着呢,哪怕老大不小了,此时却正楼了个女人干得正起劲儿,那是一个地动山摇、风生水起呀。翰林学士一看不妙,脸色陡变,急退。
可皇上老儿已经看见他了,喝问:“狗奴才,谁让你进来的?”
翰林学士机警,慌忙答道:“皇、皇上,有、有、有紧急军务。”
“那你刚才看见了什么?”皇帝才不管什么军务不军务呢,那时候的皇上多半是昏君。
“没看见什么……”翰林学士身子打抖。
“胡说,你明明看见了什么,不说清楚,来人,给我拉出去斩了!”皇帝怒喝。
翰林学士知道再不说,今天小命儿只怕就没了,赶紧儿说:“我看、看、看见皇帝老爷爷的金钻子,插进了皇帝娘娘的玉室中……”
皇帝一听笑了:“嗯,嗯,还算你识趣儿,你可以走了。”
李得成看着陈传贵问:“怎么样?有文采吧?”
“说得好,说得好!”陈传贵鼓掌,“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有文采,有文采。”黄四毛似乎也品出了其中的味道。
李援朝哈哈大笑:“那不是一个金玉满堂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坡里的人像喝了一杯烈酒一样陶醉,兴致勃勃又下田了,身上也仿佛又有了使不完的劲儿了。
春日的阳光照在田里劳作的人们身上,一阵清风拂过,田里还不算高的庄稼摇摆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