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第29章财神运气
入秋后的夜晚，风里透着一股凉意。站在门口的玲玲背靠着墙壁一只脚抬起来晃动着，她还穿着短袖，偶尔缩了一下脖子，不让冷风吹进自己衣服里面。菲菲从房间里走出来，她倚靠房门，手里有几颗瓜子儿，刚刚做了几单生意，她似乎又有闲钱买点小吃和烟，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并不那么热衷对烟的依赖。
“进去吧，外面有点冷。”菲菲吐了瓜子壳，对着玲玲说道：“我想你大可不必担心她。”
玲玲别过脸望着菲菲，又问：“你又知道？”
菲菲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觉得吗？她总是那么幸运，我想，她的确和我们不同吧。”
玲玲犹豫不决，又低着头用其中一只脚提着脚边的小石子；菲菲拍了拍手，叉着腰走近些说道：“我说，你是不是爱上她了，我见你很少这么关心一个人的。”
玲玲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么说，是指我不关心你？”
菲菲莞尔笑道：“其实，我也不知不觉挺关心她的，这个家伙总是让人有种莫名想亲近的冲动，我记得那会儿她刚来的时候被二哥教训得很惨，现在却让二哥和三哥也拿她没有办法。”
“嗯，我也觉得她很特别，在她身边，我会觉得有安全感。”玲玲眨了眨眼，思虑地笑问：“菲菲，你说我会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
“哈哈。”菲菲推了推玲玲的肩膀，揶揄地笑道：“我敢跟你打赌，她肯定不会喜欢你。”
玲玲啐了一口，笑着扭头说道：“我喜欢她是那种很单纯的女性喜欢，和你想的不一样，不过，我真希望我们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为朋友啊。”
“这就是缘分。”菲菲嗡了嗡嘴，说道：“你想啊，在外面她是什么？她可是大学生呢，你呢？是什么东西？什么都不是，她会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我看你少做白日梦了。”
“在我心里，她是我的老师。”玲玲第一次很郑重其事地对第三个人这样宣称自己的坚定。
***
雪瑶的态度让阮琴语不能理解，她自问自己和这个陌生的女人之间应该没有存在什么利益冲突或者其它什么过节，然而她的讥讽却带有明显的敌意，甚至有种想将自己拉入最尴尬的境地。
面对雪瑶的挑衅，阮琴语本能地给予反击，她的目光变得坚定，立刻收回惊恐的面容，换上镇定的笑容，回应给雪瑶一句看似玩笑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担心你们看不清我这双腿罢了。”
雪瑶听到阮琴语这么说，她很不自然地瞟了一眼陈姐，然而话已经说出来，没有收回的可能性，于是雪瑶继续冷嘲热讽地说道：“没关系，你这张脸似乎也有点用处，即便已经毁掉了。”
“多谢你看得起我，我很荣幸。”阮琴语笑了笑，希望尽快和雪瑶结束他们的对话，在语言上，阮琴语不习惯与他人争执。
雪瑶按下麻将桌上面的开关，很快就自动出现洗好的麻将；而这时，坐在阮琴语对面的女人也开口说话：“你好，我是明珠，如果没记错，我知道你叫语嫣…”
阮琴语点了点头，冲着明珠微笑，她对阮琴语没有敌意，看得出她对她有点好感；雪瑶摆着麻将，嗤笑说道：“王语嫣…啧啧，果然有神仙姐姐，陈姐，你这儿真是什么货色都有啊…”
“那可不。”陈姐坐在沙发上悠闲地抽烟，她那双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因为长时间的吸食香烟，手指尖已经变得淡黄。
“我觉得语嫣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子。”明珠和气地说：“陈姐，你怎么不把她接到这里来住？”
“她一分钱也没有给我赚到，这不合规矩。”陈姐喝了一口茶水。
阮琴语很着急地摆弄自己的麻将牌，因为太不熟练，她和其他三个人比起来，反应要慢很多。
“五万…”雪瑶是庄家，她第一个打牌，然后由对面的明珠模牌，可是当明珠打算拿牌的时候，阮琴语吱了一声。
“等等。”阮琴语抿了抿嘴，问道：“请问，如果我拿了五万，手里的牌全都能连成一句话，是不是可以和牌？”
“你的牌？”雪瑶不耐烦地问：“你看清楚点…”
“我来看看。”坐在沙发上的二哥跳起来，走到阮琴语身后帮着检查她手里的麻将，大家都屏住呼吸等着二哥发话。
二哥拿着一张张麻将牌，比划着说道：“哈哈，真的可以和牌了。”
阮琴语将麻将桌上面的五万拿到自己的麻将牌里面，二哥帮着她推到麻将，展现给大家；雪瑶和明珠他们凑上前仔细地检查上面的牌，果然已经和牌。
“嘿嘿，雪瑶。”二哥伸出手，笑着说道：“听陈姐说，你赢了一晚上了，这回是该吐出一点点了吧。”
雪瑶瞪了一眼二哥，啐道：“就算是，那也不是给你的。”说着，雪瑶从抽屉里拿出现钞几百元扔在阮琴语的桌面上。
“有人说自己不会，我看这里最会装的就是你语嫣吧。”雪瑶不服气地哼道。
阮琴语蹙眉解释：“我想是一点运气吧，我真的不会，以前从来没有打过麻将。”
“可是你刚才明明就知道你和五万。”雪瑶扭头盯着阮琴语。
“就算我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吧。”阮琴语被雪瑶的质疑激怒了，她不安好气地反驳：“我是没有打过，但是我至少还能把一句话连接起来。”
“好了好了。”陈姐掐了烟头，制止她们的争吵，说道：“愿赌服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没有牌品的人，要争吵就给我滚出去。”
雪瑶白了一眼阮琴语，然后继续摆弄自己的麻将牌；这时候大家都不再对阮琴语掉以轻心了，他们紧张地看着自己的麻将牌，也时不时地偷瞄一眼阮琴语，似乎都在暗地里判断阮琴语究竟会不会打麻将的问题。
“东风…”
“等一下。”阮琴语打断了明珠，喊道：“我好像要杠这张牌…”
明珠惊诧地看着阮琴语，她的桌面已经杠了南风和北风，如果东风也四张，难不成她要打出大四喜？可见雪瑶也想到这一点了，她小心翼翼地和明珠使了使眼色，将准备打出来的西风捏在手里；当轮到她要打牌的时候，她宁愿留住西风，打了其他有用的麻将牌。
“五万…”
“不好意思。”阮琴语这一次自己伸手把麻将桌上面的五万拿起来，冲着身边的雪瑶说道：“我又和牌了。”
雪瑶瞪大双眼，指着阮琴语杠的几张风牌，怒问：“你不是大四喜吗？”
“什么大四喜？”阮琴语推倒自己的牌，除了那三个明杠的牌，手里的牌都是其他字花，根本就不是阮琴语想做大牌，而是他们自己鬼迷心窍，以为阮琴语想耍花样，雪瑶打出本来有用的五万，不巧又是放炮给阮琴语，气得她一时间无语，瞪着明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姐斜睨一眼她们，冷冷地笑道：“这就是叫做弄巧成拙…你们一个个还以为语嫣是个做大牌的高手，却没有想到她根本就是认认真真和小牌。”
雪瑶忍着愤怒深呼吸，她抽出几张百元大钞又甩给阮琴语，阮琴语收好钱，说道：“谢谢了。”
“你少得意。”雪瑶咬牙切齿地瞪视阮琴语，又暗下洗牌的机关。
接下来阮琴语的好运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不是小七对就是一条龙，总之和牌越来越大，也让其他三个人越来越头痛；按捺不住的陈姐终于站起来走到阮琴语身边，连二哥也收钱收得笑不拢嘴。
陈姐看直了阮琴语的牌，她似乎每一次都能拿到绝顶的好牌，而这些牌都是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现在却被眼前这个小女孩轻易地拿到了手，她就像是吸钱的工具，慢慢地将之前雪瑶他们赢走的钱全都收到自己的抽屉里。
几圈过后，雪瑶他们负债累累，阮琴语也实在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于是提出停止他们的赌博。
“好好好。”雪瑶第一个逃之夭夭，马上起身逃离了这个噩梦之地；她的双胞胎妹妹雪禾却依然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等待陈姐的吩咐。
“明珠，你们都先回去休息吧，欠的钱我就不追究了。”陈姐严谨地吩咐一声。
“嗯。”明珠牵着雪禾的手一起走出了陈姐的麻将房。
二哥点算抽屉里的百元现钞，兴奋地喝道：“陈姐，这丫头真是财神爷啊…一晚上就赚了好几万呢…”
阮琴语笔直地站着，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十分坦然自如，然而面对这个犹如地狱使者的女人，她的努力只能达到很有限的效果；陈姐杀过来的目光凌厉如刀，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寒颤。
“财神爷…”陈姐听到二哥这样的称呼，有意无意地琢磨起来，阮琴语听话地杵在原地，等待审判，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了狗屎运，抑或者她真的是财神爷，总而言之，她希望她能得到陈姐的肯定，如此一来，她的日子必定会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