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宥宇昏迷后的第三天。这一日,申时刚过,夏子都跟着桑布其在偏殿学了一个时辰的巫术,便匆匆地往寝殿走去。
刚走到殿外,便看到清宁急匆匆地朝她跑过来。清宁一看到夏子都,身子都来不及站稳,便急急地开口道:“小姐,太子醒了……”
夏子都心中大喜,连忙快步朝寝殿走去。可是刚走到门口,她的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清宁看着自家小姐如此反常的举动,有些意外地开口问道:“小姐,你怎么啦?”
夏子都转过头,带着一丝犹豫地开口道:“齐宥宇,此刻已经不记得我了吧?清宁,我有些害怕……”
清宁看着她纠结的表情,心中一酸,开口想要安慰她:“小姐……”
还未等她说完,夏子都这时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清宁笑了笑,脸上一副十分豁达地样子,开口道:“忘了就忘了吧,就当我们之间一切重新开始。”
她跨过门槛往里面走去,进了内室便见齐宥宇一脸怒容坐在床沿,一边的田宇手中拿着药碗,单膝跪地,其余的宫女和太监们也都纷纷跪在地上,个个都是诚惶诚恐的样子。
夏子都轻轻走到田宇面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田宇一见是夏子都,连忙回道:“太子妃,方才属下将桑老前辈开的药方煎成汤药,想要给太子服用,刚走到内室就看到太子爷醒了。他醒来就说要见婉清公主……”
夏子都听了田宇的话,原本听到齐宥宇醒来的喜悦之情以及害怕他不记得自己的惶恐之情此刻都化成了一潭酸涩的苦水。
他醒来第一个想见的果然不是自己,他真的忘了自己吗?
夏子都轻轻接过田宇手中的药碗,走到床边,双眼直直地望着一脸怒容的齐宥宇,开口道:“喝药。”
齐宥宇抬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你是谁?竟敢如此跟本太子说话。”
夏子都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喝药。”
齐宥宇看了一眼她忍着怒气的小脸,转头对着田宇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将这女人给本太子赶出去。”
田宇一听,连忙道:“主子,……”
夏子都这时忽然开口道:“你们都下去。”
在场的众人一听,纷纷都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准备退出寝殿。
齐宥宇见在场的所有人居然都听夏子都的,开口冷冷道:“你们都反了吗?本太子何时让你们动了?”
众人的动作瞬间定格在原地。
夏子都继续跟他对着干,冷声道:“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道到底应该听谁的。
这时,田宇带头朝着齐宥宇行了个礼,起身走出了寝殿,众人一看,太子的心月复都听太子妃的,于是便也陆续跟着走了出去。
众人走到屋外,有些担忧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太监开口问道:“咱们将太子妃一人留在里面,真的没事吗?”
田宇冷睨了他们一眼,反问道:“你们觉得,这会除了太子妃,还有谁能治得了太子爷?”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于是都各自散了。
寝殿中,夏子都看着一脸怒意的齐宥宇,不停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他中了巫蛊,他也不想的。
她轻叹了一口气,朝着齐宥宇又走近了一步,开口道:“喝药,嗯?”
齐宥宇冷凝着她。这一刻的齐宥宇,夏子都觉得无比的陌生,在他的眼里,她再也看不到往昔的温柔和宠爱,只有冷冽和冰冷。
他忽然大手一挥,将夏子都的药重重地拍在地上。
碗中滚烫的汤药洒在夏子都的指尖,瞬间将她白皙的手指烫得鲜红。
齐宥宇看到她泛红的手指,微微地皱了皱眉,冷冷开口道:“婉清在哪里?”
夏子都此刻心中剩下的只有失望和郁结。她根本察觉不到手指的疼痛,因为肌肤的疼痛与她此刻内心的疼痛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她望着一脸冰冷的齐宥宇,开口道:“你要找婉清?”
齐宥宇只是冷望着她,并不回答。
夏子都深望着他的双眸,开口道:“要见婉清,可以。先将药喝了。”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另外一碗汤药,用那只被烫得鲜红的手端着,递到齐宥宇面前。
齐宥宇看到她手上的一片烫伤的鲜红,心中莫名地一疼,然后他竟然乖乖地拿起了她递来的汤药,仰头,一饮而尽。
夏子都看着他喝光了药,终于松了一口气。
齐宥宇这时又开口道:“带我去找婉清。”
夏子都走到桌前,放下那只空的药碗,背对着齐宥宇,淡淡开口道:“她死了。”
齐宥宇突然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怒视着她,道:“你竟敢骗本太子!”
夏子都心中原本就憋闷的紧,这会被他又是瞪又是喊,怒气越发的上头。她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怒目,开口道:“婉清死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齐宥宇觉得此刻应该要杀了眼前这个无礼又该死的女人!
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她满是怒意的小脸,看到她美目中满是受伤的眼神,他的心竟然柔软和心疼了起来,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夏子都死命地忍住眼中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瞪着齐宥宇道:“你什么你!齐宥宇,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也见不到你的婉清妹妹了!她死了!而且是你亲手杀的!”
齐宥宇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沉默了起来。
其实,齐宥宇也并不是那么迫切地想要见婉清。他其实根本也不记得究竟婉清是谁。
只是,在他昏迷的这三日里,他的脑海中总是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他:他喜欢的人是婉清。
于是,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想要见一见那个婉清究竟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是他的心上之人。
可是,这会他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一脸受伤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委屈和酸意,还有那只被烫伤的手此刻也微微红肿了起来。
某太子瞬间将自己原本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齐宥宇的眉头紧皱,冷冷地看着她,开口道:“过来。”
“干嘛?!”夏子都没好气地开口道。
“过来。不要让本太子再重复第三次。”
夏子都在心中狂骂着眼前这个冷着脸的某太子,身子却很听话地靠近他身边。
齐宥宇抬起她烫红的小手,瞪了她一眼,道:“烫成这样,不疼吗?”
夏子都鼻子一酸,倔强地想要收回自己的手,道:“不关你事。”
齐宥宇轻哼了一声,从她衣袖中抽出丝帕,小心地为她包扎着。
夏子都看了一眼被他用手帕包好的右手,很不买账地开口道:“这样包了根本没用。”
齐宥宇抬眸看了她一眼,问道:“所以呢?”
夏子都白他,嘟着小嘴,嘟囔道:“还要上药才行。”
说完,她走进浴室,不一会又走出来,手中拿着一瓶药膏递到齐宥宇手里。
齐宥宇下意识的想要开口拒绝,可是一看到这小女人眼中的期盼,他的心又一次莫名其妙的软了,重新拉起她的手,松开手帕,小心地为她上了药。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瞬间打破了寝殿中和谐的氛围。
“女人!什么情况?”炫叶人还没出现,声音已经快一步传到了殿中的两个人耳里。
齐宥宇抬头,看到门口一身白色锦袍,风流潇洒的炫叶如此亲热地叫着夏子都,眉头再次紧皱了起来。
夏子都看到炫叶,则是一脸的苦相,小脸皱巴巴道:“如你所见。”
炫叶看了一眼他们两个握在一起的手,开口道:“不是说他中了巫蛊吗?可是,你们看起来很和谐啊。”
“和谐个毛啊!”夏子都说到这一茬就来气,从齐宥宇手中抽出自己被烫得发红的手,凑近炫叶来回晃着道:“他根本已经不认识我了!”
还吵着要找别的女人!
齐宥宇冷着脸看着夏子都和炫叶的一来一去,对于他们熟稔的对白和表现感觉到十分的不满。
他望着炫叶冷冷开口道:“你又是谁?”
啧啧啧~炫叶看着眼前的齐宥宇暗自咋舌,这人还真的什么都忘了。
炫叶瞄了一旁的夏子都,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笑意。
他忽然走到夏子都身边,用手肘推了推她,笑得一脸妖孽道:“那什么,女人,反正你男人已经忘了你,留在这里也没意思,你不如随我回玄武吧?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的造作和故意,又瞄了一眼脸色阴沉的不能看的某太子,她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凑到他耳边,咬着牙道:“炫叶太子!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他们两个如此的举动,看在齐宥宇的眼里,就像是一对情人在耳鬓厮磨。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在齐宥宇的脑中响起:“这个女人朝三暮四,她痛恨你心中爱着婉清,所以她对你不忠!她背着你和别的男人欢好,肚子里还有了别人的孽种!”
齐宥宇的思想渐渐被那脑中的声音所控制,他冷着脸看着夏子都道:“你身为太子妃,居然敢当着本太子的面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来人!”
炫叶一看齐宥宇陡然阴冷的脸,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这下怕是玩出火了。
一直守在殿外的田宇听到主子的召唤,连忙进来,跪在地上道:“主子。”
齐宥宇冷冷地望着夏子都,开口道:“将这个不检点的女人仗打二十大板,关入柴房。”
田宇一听,连忙开口阻止道:“主子,太子妃怀了身孕啊……”
齐宥宇冷哼一声,打断他道:“这个女人善妒成疾,霍乱东宫,她肚中的那个根本是个孽种!”
夏子都听到他如此狠绝的话,虽然知道他这是因为中了巫蛊才会如此,可是心里还是觉得疼痛难当。
她深爱的男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控她善妒,作风不正,甚至说她月复中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炫叶十分歉疚望着她,开口道:“女人,我……”
齐宥宇看到炫叶眼中的关切,心中的怒火燃烧地越发炽烈,他冲着田宇低吼道:“还不动手!”
“主子!……”田宇此刻觉得无比的艰难,他不敢违背齐宥宇的命令,可是他要打的是主子心尖上的人啊~
这时夏子都忽然轻声道:“田宇,照他说的做。”
她就是不相信,曾经如此深爱自己的人,仅仅因为中了那个什老子的巫蛊,就会变得如此冷血无情。
田宇无奈地望着这两个同样倔强的主子,默默地叹了口气,走出了寝殿。不一会,两个小太监各自拿了一个长凳,和两块板子走了进来。
齐宥宇看着那两个手脚缓慢,犹豫不决的小太监,怒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那两个太监被齐宥宇这么一吼,顿时吓破了胆,可怜巴巴地望着夏子都道:“太子妃……”
夏子都此刻什么都听不见,她直直地望着眼前这张明明很熟悉,却又如此陌生的脸,忽然冷声开口道:“齐宥宇,就算你中了巫蛊,就算你忘了一切,我也不会原谅你今日对我,对我们的孩子所造成的伤害!”
原本被巫术控制住全部思想的齐宥宇,望着夏子都眼中的绝望和无边无尽的痛楚,他的心也不可抑制地跟着她痛了起来。
他脑海中两个声音开始不断地彼此角逐着,一个不停地说,惩罚她,惩罚这个ying乱不堪的女人;而另外一个声音则在不停地告诉他,齐宥宇,不可以,不可以听他的。眼前的这个女人才是你的心中所爱,你怎么能伤害她?
齐宥宇只觉得他的头疼痛地简直要爆开,他狠狠地揉着自己的额头,额角的青筋暴跳。
在场所有的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夏子都这时哪里还记得别的,连忙上前将一脸痛苦的齐宥宇抱在怀中,不停地安慰道:“齐宥宇!停下来!不要想了!别想了!你要打我,还是要关我,都随你,嗯?!求你,别再想了!”
也许是夏子都身上淡淡的木兰香安抚了他,也许是她温柔而关切的话语温暖了他,又或者是她柔软的哭声影响了他。总之,被她轻轻拥在怀里的齐宥宇,仿佛奇迹一般地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他甚至开始主动环抱住夏子都,贪恋地汲取着她的芬芳和温暖,脑中那魔鬼一边的声音也终于消散开去。
许久之后,夏子都看着沉沉睡去的齐宥宇,思绪也瞬间飘得很远很远……
她对着炫叶施了个眼神,便起身往殿外走去,炫叶也随即跟着她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齐宥宇平时办公的书房。夏子都一脸精疲力尽地坐在桌案前,看了炫叶一眼,开口道:“齐宥宇中巫蛊之前,与你有过一个协议,对吗?”
炫叶从未见过如此严肃的夏子都,方才又险些害她被齐宥宇打,所以心中又带了几丝愧疚,当下也正了正脸色,看着她点了点头。
“如今他中了司徒铭的巫术,又被司徒铭控制了心智。所以,现在起,由我代替齐宥宇,跟你们玄武合作。”
“可是……”炫叶想了一会,坦白道出心中的担忧,“这麒麟的军队都只听令于你家男人,如今由你出面,我只怕……”
夏子都抬眸看着炫叶,片刻后才开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让那些人都听命于我。”
她停了停,又轻声开口解释道:“如今齐宥宇已经中了巫术,我害怕,他会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终生的事情来。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否则,就算日后他身上的巫术被治愈,他也会生不如死。”
炫叶听了她的话,了然地点点头,“好。我的武器和粮草早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你的人马到齐。”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想了想,开口道:“明日午时,我给你答复。”
炫叶望着眼前这个完全不同的夏子都,眼中闪过一丝无关风月的欣赏和赞许,他心中暗道:齐宥宇啊齐宥宇,你TMD果然是人虽贱命却无比的好,居然能被你找到如此难得的女人。
他当下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书房。
夏子都看着炫叶离开之后,又命人去唤田宇。
不一会,她便看到一身劲装的田宇匆匆走进书房。夏子都对着他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是齐宥宇的心月复,从来只听命于他一人。可是,从这一刻起,你必须听我的。”
田宇是自小跟着齐宥宇的人,哪里会不明白夏子都话中的深意,当下便开口道:“是,太子妃。”
夏子都点点头,接着道:“你即刻替我做两件事:第一,你一会让陆白年来见我;第二,太子中了巫术的事情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半分,寝殿外只留几个心月复之人守着,其余的人一律不得靠近。”
*
最近几日,太子抱恙,整个工部基本上都是有四王爷齐宥胤在主事。
早在多日前,太子便已经亲自和莲轩的老板傅清轩达成协议:将麒麟所有的官道无偿借给莲轩使用;而相应的,莲轩也担负起了无偿为朝廷运送物资,军饷和武器的责任。
莲轩作为天下第一运,旗下所拥有的船只,马车等运输工具不计其数,负责押运的工人也都个个精干,自从朝廷将官道无偿借给莲轩之后,他们的生意自然也就跟着越发的红火起来。
而在整个穷于大陆上,无论是官府,商贾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有货运需要运送,首先想到的便是那天下闻名的第一运——莲轩。
傅清轩接生意接到手软,人也忙得前仰后合。这一日是月末,傅清轩按照年前与齐宥宇的约定来到工部府衙,上报本月的收支往来。
他走进工部的议事厅,只看到四王爷齐宥胤坐在厅中看着公文。傅清轩上前行礼请安:“四王爷最近可安好?”
齐宥胤轻咳了几声,从公文中抬头,望着傅清轩笑着开口道:“原来是傅老板,今日这是来找太子吗?”
傅清轩又躬了躬身,笑着道:“回四王爷,傅某是来给太子爷汇报上月的收支。”
齐宥胤笑着点点头,“太子最近身子抱恙,已经有好几日不曾来过工部。傅清轩贵人事忙,省得来回奔波,你若是不介意,跟本王汇报也是一样的。”
傅清轩听了他这话,连忙答道:“如此,便有劳四王爷了。”
齐宥胤便带着他往议事厅西面的厢房走去。两人进了厢房,傅清轩便急急开口道:“我最近查到,朱雀国的黑巫术司徒铭曾经在城中逗留过,三日前才离开的。”
齐宥胤点点头,“我也收到消息,太子就是那日去过司徒府之后才昏迷的。如此看来,这件事,必定跟那黑巫师有关系。”
傅清轩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胤,如今太子昏迷,正是我们开始计划的好时机。”
齐宥胤点头,“不过,在这之前,要彻底弄清楚齐宥宇昏迷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说不定,他正是想要借着昏迷来试探我们也说不定。”
“是。这件事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不要说我们这几年的精心安排会白费,甚至可能连小命都难保全。”
傅清轩对于齐宥胤的谨慎完全赞同。
他停了停,随即又开口道:“哦,对了。玄武国太子最近几日暗中囤积了许多的兵器和粮草,看来是打算要攻打朱雀国。”
齐宥胤听了他的话,微微蹙眉,“玄武虽然近年来发展很快,可是想要凭他们一国的力量打赢朱雀,根本没有胜算,除非有人暗中帮他……”
齐宥胤和傅清轩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开口道:“是齐宥宇!”
东宫寝殿中
一更时分,齐宥宇此刻已经清醒,他独自一人坐在圆桌前发着呆。
此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思维混沌,凌乱无章。
他很不喜欢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他只知道自己是麒麟太子,位高权重,可是除了这些,他对自己和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一无所知。
他的脑海中还总是有个声音不断地操控着他,他下意识地对这个声音感觉到抗拒。可是,他越是抗拒,这个声音却越发出现的频繁。
一身素色亵衣坐在寝殿中的齐宥宇显得越来越焦虑,他忽然异常地想念夏子都,想念她让人心安的体香,想念她的温暖,想念她的模样。
齐宥宇突然对着外头大喊道:“太子妃在哪里?让太子妃即刻来见本太子!”
这时,原本坐在书房正和陆白年商量着什么的夏子都,听到宫人来报,连忙草草结束了与陆白年的对话,匆匆赶回了寝殿。
夏子都走进内室,便看到齐宥宇一脸别捏地坐在圆凳上,眼睛自从夏子都进来之后,便一直凝视着她。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的怒意,心中暗自叹口气,走到他身边的圆凳上坐下,开口道:“太子,你找臣妾吗?”
她可没有忘记没有多久前,他对自己的冷漠和伤害。夏子都心中有气,所以语气也十分的疏离和生硬。
齐宥宇听到她如此生硬的话,也不由地冷了脸,哼了一声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我的太子妃吗?将为夫一个人丢在宫中,自己跑出去跟别的男人幽会,嗯?”
夏子都看着他别扭的俊脸,听着他话中的酸意,暗自翻个白眼,死男人!失忆了也不忘记乱吃醋!
夏子都轻轻叹息,站起身,然后坐在他的腿上,伸出双手勾住他的颈项,双眼凝着他道:“齐宥宇,你好好看看我,你难道真的忘了我吗?”
齐宥宇感觉到她的柔软的身体贴着自己胸,听到她饱含深情又带着几分委屈的话语,看着她热切而晶亮的双眸。
原本焦虑的心瞬间被她平复,他轻轻将她的右手握在手心,望着那片红肿,有些心疼地开口道:“还疼吗?”
他话语中的疼惜几乎让夏子都以为那个宠她入骨的齐宥宇又回来了,当下不由地红了眼眶,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
齐宥宇闻着怀中那令他觉得无比安心而熟悉的淡香,有些犹疑地开口问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从他怀里起身,深望着他,开口道:“如果我说,你中了巫术,被人操控了意识,甚至忘了你原本爱的人,你信吗?”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深望着她清澈的美眸,开口道:“你说的,我就信。”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心中泛起阵阵的心酸与甜蜜交织的复杂情绪。
泪花也瞬间盈满了她的双眸。她轻轻扬头,灿烂一笑,然后在齐宥宇的脸上落下极轻的一个吻。
可是,很显然地,即使是失去了记忆的齐宥宇,对于夏子都这样若有似无的一个吻,也觉得十分,非常,相当的不满意。
他轻轻蹙了蹙眉,然后用手轻轻勾住她的下巴,薄唇十分准确地对上她的小嘴,霸道地攻占城池。他极霸道却又极温柔地用自己的舌尖勾勒着她美好的唇线,然后一点点侵入她的口中,越过唇齿找到她的小舌,缠绵深情的吻着。
她的味道如此的甜美,又是如此的熟悉。
夏子都被他的吻彻底侵占了所有的思绪,她无力地瘫在他的怀里,小舌开始渐渐回应起他的缠绵和索要,“宇…”
那样缱绻而深情的低唤声彻底勾起了齐宥宇的爱意和*,他忽然站齐声,双手横抱起她往床榻走去,夏子都心头一惊,连忙想要挣开他纠缠不放的深吻,“唔!……”
齐宥宇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挣扎,强忍着身体的渴望,轻轻松开她的唇,一脸不满地看着她。
夏子都俏红了脸,望着他不满的目光,小声道:“孩子……”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将目光移到了她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小月复。
片刻之后,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齐宥宇伸手抚上她的小月复,带着一丝疑惑地开口道:“真的是我的孩子吗?”
夏子都对于他这个犯浑的问题一点也不生气,对着他笑得十分地温柔,开口道:“宇,是我们的孩子。”
齐宥宇的心中瞬间划过一种美妙的感觉。
他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告诉他的与眼前的这个女人告诉他的根本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事实。可是,虽然他遗忘了一切,虽然他已经不记得怀中这个可爱的小女人。
可是感觉不会骗人,他下意识地排斥脑海中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却对于眼前的这个小妻子充满了信任和依赖。
他抚模着她柔软而光滑的小月复,脸上泛起一丝柔软而甜蜜的笑容。她说:这里是他们的孩子,是他的孩子……
------题外话------
唉。偶也爱上男猪猪了~小夏夏,不如咱们平分算了……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