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穿戴整齐之后,便走到饭厅准备用膳,刚走到门口,两人就看到了背对着他们,穿着一身墨色纱袍的齐宥胤。
齐宥宇和夏子都走到门口,齐宥宇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夏子都先他一步道:“四王爷,你怎么来了?”
齐宥胤听到声音轻轻转身,依旧是温润而绝世的风貌,带着一丝浅笑望着她。
他轻声开口道:“昨日的事,并非是我做的。”
听到他说起昨日的事情,齐宥宇的脸瞬间黑了下来,他冷冷道:“是不是你做的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已经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某太子醋意横生的想着。
不过很显然,齐宥胤根本不在乎齐宥宇说什么,他今日之所以会来,不过是不想让夏子都误会他。
夏子都看着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样子,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望着齐宥胤开口道:“我相信一定不是你做的。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这样整蛊我,还害死了清宁!”
想到这里,夏子都就恨得牙痒痒的。
她的话音刚落,齐宥宇充满威胁的眼神就飘了过来。
夏子都这才想起,自己好像不知不觉间又冒了一句他所认为的粗话。
呃~她双唇瞬间紧抿,乖乖闭嘴。
齐宥胤看到她的表情,轻轻一笑,然后开口道:“你相信就好。至于是谁做的,本王一定会尽快查出。”
“不必了。本太子自然会派人去查。”齐宥宇一口回绝。
谁知齐宥胤根本不理睬他的话,转身便离开了。
夏子都好笑地看着他一张俊脸阴阴的样子,上前拉起他的手,道:“齐宥宇,我饿了~”
齐宥宇垂目看了她一眼,夏风轻轻吹拂着她白若凝脂的脸庞,眉眼含情,风韵万千,心中的醋意和郁结瞬间消失。
他忽然低头凑近她的耳际,勾唇妖孽一笑,轻声道:“为夫已经饿了许久了,亲爱的,你何时喂我?”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只觉得耳际热得发烫,这个没节制的!夏子都没好气地朝着他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
齐宥宇陪着夏子都用过了早膳便去了御书房找齐盛天。
这个时辰,齐盛天刚刚下了早朝,正埋头批着每日堆积如山的奏折。
他听到太监的奏报,从奏折中抬头,看着齐宥宇从外面进来。
臭小子!害得他最近没日没夜地批着奏折,终于知道来找你老子了吗?
齐盛天干咳了两声,望着他开口问道:“你为何擅自从地牢中出来了?”
齐宥宇行了跪拜之礼,然后抬头望着齐盛天道:“请父皇恢复儿臣的太子之位。”
齐盛天一听他这话,不淡定了。
他在心中暗忖:为什么一夜之间,这小子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之前还死活不愿意的事情,这会居然主动开口求他?
他望着齐宥宇,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你想清楚了?”
“是。”
“可是,如今这莲云寺的案子和官员被杀案都没有结果……”
齐宥宇不等齐盛天说完,便开口道:“两日之内,儿臣会查出这两宗案件的幕后真凶。”
齐盛天听了他的话,沉默片刻,然后道:“那便等你找到真凶之后,再来找朕吧。”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再也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他刚刚走到东宫的书房门口,便看到田宇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齐宥宇淡淡道:“有结果了?”
田宇连忙回道:“是的。主子。”
他点点头,推开书房的大门走了进去,田宇也连忙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书房。
待到齐宥宇在书桌前坐定,田宇才开口道:“昨日掳走太子妃还有杀死清宁的幕后之人是……萧太傅。”
齐宥宇听了他的话,双眼微眯。萧太傅?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还以为萧太傅是齐宥胤的人,难道是情报错了?又或者,他跟齐宥胤之间产生了缝隙?
齐宥宇轻轻开口道:“派两个人,盯着他。”
他倒要看看,将局势弄得如此复杂的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两日后早朝之上
百官们像往常一样,一大早便来到了前殿之上,等候着皇帝的到来。
不多时,随着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百官们都纷纷下跪行礼。
齐盛天走到皇位上坐下,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众位爱卿平身。”
官员们纷纷站起,大家在看到齐盛天身边的齐宥宇之后,脸上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太子爷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被皇上废了,为何今日会突然参见早朝?
难道皇上又准备恢复他的太子之位吗?
众大臣们面面相觑,都在心里暗自猜测起帝皇的心思,谁都不曾留意到,站在夏明渊身后的萧太傅,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齐盛天身旁的太监这时开口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这时,站在夏明渊身后的萧太傅来到前殿的正中间,开口道:“皇上,老臣有事启奏。”
“老臣有证据可以证明,最近京城中闹得人心惶惶的莲云寺藏尸案与官员被杀一案,幕后的真正凶手是谁。”
众人听了萧太傅的话,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等着他下面的话。
过了一会,萧太傅忽然转向一旁的齐宥胤,然后开口道:“莲云寺藏尸案的凶手,正是四王爷!”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原本严肃安静的前殿瞬间沸腾了起来。
齐宥胤淡淡地望着言之凿凿地指控着自己的萧太傅,轻声开口道:“萧太傅可有证据证明你今日所说的话吗?”
“自然。”萧太傅转身对上齐宥胤冷淡的目光,“你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开始筹划这件事情,莲云寺的住持根本就是你一早买通的。这么多年来,你与我的密函来往,我都保留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
萧太傅说完,果真从衣袖中取出厚厚地一叠书信,交由一旁的太监呈给了齐盛天。
一旁的欧阳尚书和欧阳然看到那些书信,都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没想到齐宥胤如此小心谨慎,如今已经筹备好一切,只差最后的一步,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被萧太傅出卖!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而站在齐盛天身旁的齐宥宇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也不由地仔细打量起此刻一脸凌然的萧太傅,暗自琢磨着他这么做究竟是何用意。
原本,他今日上朝也是想要说清楚莲云寺一事,没想到这萧太傅却快他一步,说了出来。
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他想要除去的人事谁,还有他既然敢当众出卖齐宥胤,那么他真正想要帮助扶持的人又是谁?
坐在上首的齐盛天仔仔细细地看完了萧太傅呈上来的那些所谓密函,抬头望着一旁的齐宥胤,开口问道:“四皇子,可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齐宥胤听了齐盛天的话,淡淡开口道:“萧太傅难道想凭着这几封信函,就能证明这件事与本王有关?你又有何实质的证据可以证明莲云寺以及官员被杀案被本王有关?人证?物证?”
萧太傅毕竟在官场打滚数十年的官场老手,他听了齐宥胤的话,十分镇定地开口道:“老臣刚巧有一位证人在欧阳尚书的手下当差,他可以详细地说清楚莲云寺尸骨案的来龙去脉。”
说完,他转身朝着齐盛天行了个礼,开口道:“请皇上准许老臣宣他进殿。”
齐盛天点点头,开口道:“宣。”
不多时,众大臣便看到一位穿着灰色衣袍的九品官员一路弯着腰走进殿中,他走到萧太傅身旁站定,然后朝着齐盛天行了跪拜之礼。
待到齐盛天说了平身之后,萧太傅望着他开口道:“将你所知道的关于莲云寺一案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禀告皇上。”
“是,太傅。数月前,微臣曾经多次陪同欧阳大人前往莲云寺。每次欧阳大人都会直接找到住持,单独与住持说上数个时辰的话,然后才会离开。
最初微臣也并没有发觉有任何不妥,一直到一个多月前,莲云寺中传出佛像下面发现尸骨案,那日欧阳大人奉了皇上的旨意调查此案,可是,微臣跟着欧阳大人去到莲云寺的时候,欧阳大人与住持根本只字未提尸骨案的事情,可是回来之后却说此事是与太子有关。
还有一次,欧阳尚书在城中的一家酒肆约见四王爷,两个人单独密谈了许久,微臣当时守在门外,隐约听到他们在里面说,莲云寺一事,皇上已经相信是太子所为。”
齐盛天听完他的话,看了角落处一直沉默不语的欧阳尚书,开口道:“欧阳爱卿,你可有何解释?”
欧阳尚书听到皇上召唤,心中一惊,连忙上前开口道:“陛下,老臣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老臣与莲云寺的住持一向都是之交好友,在尸骨案发生之前,我们经常品茶聊天。
而至于那一次奉命前往调查尸骨案,除了老臣之外,还有夏丞相一同前往,当时我们三人在殿外说话,其余的人则在佛堂内搜集线索。后来老臣呈上的一切证据和证词,都是老臣与夏丞相共同找到的。
陛下可以不相信老臣,可是太子爷多宠爱夏丞相的千金,众所周知,就算老臣有心想要诬陷太子,可是夏丞相又为何要帮着老臣一同撒谎呢?”
夏明渊听了欧阳尚书的话,随即开口道:“皇上,欧阳大人所言均属实。那些证据的确是老臣与欧阳大人亲眼所见,那些证词也是老臣亲耳听到的。”
这件事情,越来越负责,不但牵扯到了太子和四王爷,同时也牵扯到了朝堂之上,权利,官位最高的这几位。
整个前殿之中,气氛陡然变得僵冷起来,没有人敢轻易说话,甚至也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萧太傅听了他们两人的话,轻哼了一声,然后望着夏明渊开口道:“夏丞相,你被人利用了却还不知。那些所谓的证据和证词都是欧阳大人的儿子欧阳然一早便准备好的。”
萧太傅说完,然后接着对齐盛天又道:“皇上,老臣还有两个证人,正是当日欧阳尚书和夏丞相曾经问过的证人,他们可以证明老臣所说的均为事实。”
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宥胤,看着萧太傅十分笃定的神情和话语,他没想到他竟然背着自己做了如此多的事情。
看来,今日萧太傅根本是有备而来。可是,齐宥胤根本不相信凭着萧太傅一人的力量,可以知道如此多的事情,甚至能将他精心安排的一切调查的如此详细。
难道,在这朝堂之中,除了他和齐宥宇的人之外,还有第三股力量?
齐宥胤瞬间陷入了深思之中。
许久之后,他忽然联想到昨日的事情:有人故意打昏了夏子都然后送上了他的床榻。原本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会做如此无聊的事情。如今看来,根本是有人有心想要挑拨他和齐宥宇之间的关系。
这个人到底是谁?
如果,今日他被击倒,齐宥宇又尚未恢复太子之位,那么最终的得益者会是……
齐宥胤的脑中忽然间闪过无数的画面,没有想到,原来他才是隐藏的最深的那一个人。
他忽然抬头,极富深意地看了一眼一直不发一言的齐宥宇,然后转头对着齐盛天开口道:“父皇,莲云寺一事,的确是儿臣所做,不过儿臣想单独与您和太子交代清楚整件事情。”
齐盛天听了他的话,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口道:“今日早朝到此。关于莲云寺一案,朕会派人仔仔细细地调查清楚,然后给众位爱卿一个交代。太子和四皇子留下,其他人跪安吧。”
众人们都松了一口气。
齐宥宇站在齐盛天的边上,仔细地打量着每个人的神情。
欧阳尚书和欧阳然都有些担心地看了齐宥胤一眼,方才相携着缓缓离开前殿。
而萧太傅则因为没有能即刻将齐宥胤拉下马而显得有些愤懑。
所有的人都似乎十分的正常,看不出有什么样的问题。
等到殿中的大臣们都离开之后,齐盛天对着殿中随侍的太监和宫女们扬了扬手,不一会,整个前殿便只剩下了齐盛天,齐宥宇和齐宥胤三人。
很久之后,齐宥胤才缓缓开口道:“十多年前的一次冬日狩猎,我为了采那悬崖边的一朵莲花,不慎失足跌落山谷,在我掉下悬崖的那一霎那,模模糊糊之间,我看到站在山崖边的另外两个人:太子齐宥宇和三皇兄齐宥焕。
事后,所有的人都说我真的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下跌落,竟然只是摔断了腿。可是我很清楚,那一日,根本是有人故意将我推下去的。
而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你。”
齐宥胤说完,凝视着站在齐盛天身边的齐宥宇,“当时我想,既然老天不让我死,我就应该要回来,要振作,回来拿回那些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所以我一手建立了莲轩,然后用赚来的钱买下了许多的兵器和粮饷。
我还暗中笼络朝中的大臣,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能为我所用。莲云寺的所谓的尸骨案,的确是我用来迷惑你的烟雾,我希望可以转移你的注意力,让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利用官道将所有的兵器和粮草运进麒麟。”
“那些尸骨究竟从何而来?”齐盛天开口问道。
“根本没有尸骨,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齐宥胤淡淡道。
“那么那些被杀的官员呢?”
“那些官员并不是我杀的,至于真正的凶手是谁,现在我还不清楚。”
齐宥宇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表情,带着一丝不解道:“既然你已经准备了多年,为何今日又要当着父皇与我的面说出来?”
齐宥胤沉默许久,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因为我发现,我这些年,竟然完全弄错了报仇的对象。当年推我掉入悬崖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齐宥胤停顿了一会,接着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些跟莲云寺有关的官员被杀案以及昨日子都被掳还有清宁被杀,也都是同一个人所为。”
他凝视了一会齐宥宇,然后对着齐盛天开口道:“父皇,儿臣有办法可以将那主导这一切的人引出来……”
*
夏去秋来,转眼已经一个半月过去了。
这一个半月之内,朝堂之上,局势一变再变,令所有的朝臣纷纷觉得有些措手不及,手足无措。
首先是,齐宥宇重新恢复了太子之位;其次,齐宥胤则因为之前的莲云寺一案而被幽静在了四王府之中,他原本手中的那些职位和兵马也都悉数还给了齐宥宇和齐宥焕。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之前。
齐宥宇再次成为圣宠不衰的太子爷,而齐宥胤又做回了那个病弱无能的四王爷。
而此时,夏子都此刻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
齐宥宇虽然每日政务繁忙,却是格外小心地保护着她。
夏子都每日的饮食起居,他都事无巨细,一一过问,生怕有任何差错。
除了每日让御医定时把脉之外,齐宥宇还会让他仔仔细细地写下女子临盆前后需要注意的所有事项。
整个东宫也因为太子妃即将生产而搞得紧张兮兮的,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个做的不好,就影响了太子爷宠在心间的人儿。
听雨阁中,一个圆润的倩影十分无聊地坐在圆凳上,嘴里不停地长吁短叹着。
齐宥宇从公文中抬头,好笑地看着她一脸无聊的样子,开口道:“你打算一直这样不停地叹气下去?”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说说,我都多久没出过这东宫了,闲得我毛都怪长出来了。”
“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还打算去哪儿?”齐宥宇挑眉,凝着她道。
夏子都有些艰难地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用自己的肚子顶了顶他,理直气壮道:“孕妇的心情最重要,你懂不懂?天天在东宫里憋着,我都快得抑郁症了。还有,只有我多走多动,到时候才好生养,你懂不懂?!”
说完,夏子都依旧觉得不解气,还用手不停地戳着齐宥宇的胸。
“我不管!我要出宫!”
“不行!”齐宥宇直接拒绝。这女人,上大概长了针,一刻都坐不住,每天都吵着要出宫。
夏子都见他不肯,开口威胁道:“你不让我出宫,我就不吃饭!也不让太医把脉!”
“你敢!”齐宥宇充满威胁的眼神直直地瞪着她。
夏子都冷哼一声,转头不再理他。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到晚上,齐宥宇望着软榻上那个连口水都不曾喝过的女人,忍住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冲动,冷冷开口道:“带你去太子府,嗯?”
夏子都捧着肚子,有些费力地转头望向他。
齐宥宇接着咬牙道:“吃过饭,看过御医,喝过药。”
夏子都撇撇嘴,还用你说,她早就快要饿晕了。
当下她再也不忸怩,走到桌子前,拿起筷子便闷头吃起饭来。
一直到两个时辰之后,齐宥宇突然被齐盛天叫去了书房,夏子都便由两个贴身的宫女陪着,出了宫,来到了太子府。
谁知她来到太子府之后才知道桑其朵她们五个都出去看花灯了,府中只有萧清儿一人。
萧清儿见到她进来,连忙上前挽住她的手臂,笑着道:“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夏子都也冲着她甜甜一笑,然后道:“我这不是在宫里待得发闷嘛,所以才来这里找你们玩啊。她们几个太不够意思了,出去玩也不告诉我。”
萧清儿听了她话中满满地犹豫,扑哧笑了出来,然后望着她已经很大的肚子,玩笑道:“要是她们这会儿敢带你出去看花灯,估计太子会扒了她们几个的皮。”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笑着瞪了她一眼,“你跟她们几个一起时间久了,嘴也厉害了许多。竟会笑话我。”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子,话题总是有许多,这样一聊就聊到了深夜。
萧清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开口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宫吗?”
夏子都这会正和萧清儿聊得开心,又是好不容易出一次宫,哪里肯走,于是摆摆手,道:“今晚我就住这里了,不回宫了。咱们今晚不如一起睡?”
“好是好,可是太子那里……”
“不碍事的。”夏子都毫不在意地答她,然后对着身后的两个宫女吩咐道:“你们回宫去告诉太子,就说我今晚住在太子府了。”
夏子都说完,转头笑望着萧清儿道:“你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萧清儿点点头,“当然记得,是在除夕的宫宴上。”
“那时,我问你为什么你也会知道那个故事,难道我们以前就认识吗?”
萧清儿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些什么,然后笑着问她道:“你如今还是不记得吗?”
夏子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萧清儿见状,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从桌上的食盒中捻起一小块芙蓉糕放进嘴里,然后道:“很小的时候,那一年我大约只得三四岁的样子,那日父亲带着我去丞相府做客。我记得当时你的爹爹正好在给你和你的哥哥姐姐讲故事,讲的正是当日我在除夕宫宴上说的那个故事。”
“哦~原来如此。”夏子都道,难怪她会不记得,原来是之前的夏子都曾经见过她。
萧清儿朝着她微微一笑,然后拿起一小块芙蓉糕递给夏子都。
夏子都接过便放进嘴里,吃完之后又道:“你还真是厉害,三岁时候听过的故事,竟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萧清儿带着一丝失落道:“我的爹爹虽然是太傅,可是他从来没有给我将过故事,所以当时我看到夏丞相给你们将故事,心中觉得十分的羡慕,自然也就记忆深刻了。”
就在两个聊得十分欢畅的时候,夏子都忽然看到黑着一张脸的齐宥宇疾步走近她们。
齐宥宇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吃掉一半的芙蓉糕,挑眉望着夏子都道:“回宫。”
“不要,齐宥宇,我今晚要住在这里。”
齐宥宇忍着几乎要爆发的怒气,“不行,你如今随时都有可能会临盆,住在这里,我不放心。”
“不会的,齐宥宇,太医不是说还有一个月……”
说着说着,夏子都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月复痛,让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连忙伸手搭住齐宥宇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倒下。
可是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的夏子都,没过多久便渐渐支持不住,慢慢失去了知觉。
齐宥宇看着她突然之间月复痛难忍的样子,以为她这是要临盆了,连忙将她一把抱起,冲着身后的人喊道:“传太医,找稳婆,快!”
没过多久,宫人便带着御医走进了内室,片刻之后,御医为夏子都检查完,然后走到齐宥宇跟前,对着他行礼道:“太子爷,太子妃并不是要生产,她是中毒了。”
齐宥宇听了御医的话,眉头陡然紧皱。
就在这时,萧清儿缓缓走近他身边,凝视着他,淡淡开口道:“太子爷,想要救太子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