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腹新娘,王爷你行不行 八十九章 :我只是你的借腹新娘

作者 : 顾梦晓

八十九章:我只是你的借月复新娘

齐宥宇望着眼前淡笑着的萧清儿,眼中竟是杀戮和乖戾,“是你在那芙蓉糕里下的毒?”

萧清儿微微一笑,“太子爷错了。舒榒駑襻那些芙蓉糕,我也有吃。是太子妃太过轻信他人,有毒的,不是芙蓉糕,而是那食盒。”

齐宥宇这才想起,原来自从那日吃过萧清儿做的芙蓉糕之后,夏子都就一直说着要吃,所以她便让萧清儿做了许多带进宫里。最近几日,他时常看到她一直捧着那食盒,不过齐宥宇见她吃了不曾有事,所以也有没有太过在意。

没想到……

“解药呢?”齐宥宇冷冷地望着萧清儿。

萧清儿看着他冰冷彻骨的俊脸,脸上依旧淡笑着,“想要救太子妃,就要看太子爷您有没有诚意了。”

齐宥宇冷冷地看着她,“你想要什么?”

萧清儿嘴角牵起一抹艳丽的笑容,轻声道:“娶我。”

“不可能。”齐宥宇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萧清儿仿佛一早便料到他会这样说,脸上的笑容完全没有消退半分,开口道:“太子爷不如仔细考虑考虑。不过,清儿还是应该要提醒太子一下,太子妃的毒如果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解,不但太子妃会七窍流血而死,就连她月复中的胎儿也会保不住。”

萧清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寝室。

留下齐宥宇一个人面对着昏睡之中的夏子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窘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齐宥宇来到前厅,便看到萧清儿坐在圆桌前,闲闲地喝着茶水,吃着那食盒中所剩无几的芙蓉糕。

她看到齐宥宇进来,眼中闪过一丝笃定的笑意,然后轻声开口道:“太子爷,可是想好了吗?”

“交出解药。”

萧清儿听了他的话,站起身走到齐宥宇的面前,然后从衣袖中取出一颗药丸,递到他手中。

齐宥宇的视线一路盯着她的手,确认过她不曾耍花样之后,才接过了她手中的药丸,然后转身就往内室走去。

这时,背后又传来萧清儿攸然的声音:“这颗解药只能缓解太子妃一时的毒性。”

“你说什么?!”齐宥宇听话她的话,猛然转身,眼光炯然地望着她。

萧清儿丝毫不畏惧他的目光,身姿优雅地重新坐下,脸上依旧笑如春风,“清儿不是婉清公主,我没有那么蠢。太子爷如果也想让我跟一个发冠行礼,然后将我丢在这冷清的太子府之中,那么清儿也不能保证,这太子妃的毒能不能完全解除。”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原本深邃幽蓝的瞳孔陡然紧聚,浑身也渐渐紧绷起来,“你想怎么样?”

萧清儿纤长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头微微侧着,然后开口道:“第一,我要入住东宫,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太子妃;第二,夏子都月复中的孩子必须过继给我,由我来养育;最后,我要齐宥焕……死!”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强忍着想要将眼前这个女人分尸的冲动,冷冷地凝着她。

齐宥宇的浑身散发着杀人的戾气,前厅中冷寂一片,气氛也几乎已经降至冰点。

许久之后,萧清儿又轻轻开口道:“当然,太子爷完全可以不答应。不过你手中的药,只能维持她一个月的寿命,如果太子爷不同意清儿的要求,也没关系。只不过,夏子都生完月复中的孩子之后,一样会死。”

萧清儿原本十分悦耳动听的声音,此刻就像一个个噩梦一般,回荡在齐宥宇的耳边。

他紧抿嘴唇,不发一言地转身走回了内室之中,然后走到床边,将那颗药丸塞进了夏子都的嘴里。

可是,此刻失去意识的夏子都,根本不知道要将那颗药丸吞咽下去。齐宥宇低头将薄唇贴上她泛白干涸的嘴唇,伸出舌头,将她含在口中的药丸轻轻推进她的咽喉,然后取过床边的清水,小心地喂她喝下。

然后,他抱起床榻上的夏子都,再也不多做停留,坐上轿撵,回到了东宫。

第二日一早,昏迷了一整晚的夏子都终于悠悠醒来。齐宥宇看到她缓缓睁开双眼,然后惊喜道:“醒了?想喝水吗?”

脸色依旧十分苍白的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有些疲倦地点了点头。

她接过齐宥宇递来的水杯,一口喝完,这才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她看了一眼自己依旧隆起的月复部,不解道:“以前也有胎动,可是从来没有像昨日那般疼痛过,我还以为是要生了呢。”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开口安慰她道:“太医查过,没事了。”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这才安了心,随即开口道:“齐宥宇,我饿了。”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宠溺地一笑,“想吃什么?”

“银耳羹,燕窝糕,小笼包……”夏子都一连串说出了许多她平日里爱吃的东西。

齐宥宇捏了捏她的小脸,“当心吃成小肥猪。”

夏子都被他一说,脸微微泛红,嘟着嘴辩解道:“不是我要吃,是我肚子里的那个要吃啦!”

齐宥宇笑睨着她,很明显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夏子都郁闷,伸手用力地戳着他的腰,霸道开口道:“我要吃饭啦!”

齐宥宇一直陪着她用过早膳,等她重新睡着之后,才轻轻起身,往书房走去。

他唤来田宇,拿出之前萧清儿给他的那颗药丸的一些粉末,递到田宇手中,然后吩咐道:“尽快查清楚这些粉末的成分,还有查清楚这种药可以治那种毒。”

田宇走后,齐宥宇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如果能查出这些粉末究竟是什么,也许就可以知道如何解除夏子都身上的毒。

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萧清儿要这样做,可是,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会答应她的无理要求。

两日后。

这一日,桑其朵和桑其芸进宫来看夏子都,这会儿,她们两个正小心地搀扶着夏子都在花园中散步。

桑其芸看着夏子都有些泛青的脸色,担忧地开口道:“子都,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不舒服?”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不甚在意地开口道:“也许是因为临盆在即,我最近常常觉得很累,晚上又睡不好,所以才会脸色差吧。”

桑其朵也觉得她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于是道:“不如找师父来给你瞧一瞧吧?”

“不用了,”夏子都摇摇手,“桑老头这会还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你们想找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天气如此炎热,省得你们折腾。”

过了一会,夏子都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到桑其朵面前道:“这是我自己写的一个药方,小桑,你尽快按照这个方子制些药丸出来。我担心,万一我难产,到时候就可以用。”

她一边说着,一边有些艰难地捧着肚子缓缓在湖心亭中坐下,此时正值黄昏,原本夏风习习,吹在身上应该是十分的惬意,夏子都却隐隐觉得有些冷,嘴唇也瑟瑟地发着抖。

桑其朵看她十分辛苦的样子,连忙道:“子都,你没事吧?”

夏子都听了她话,有些吃力地开口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是觉得冷,还常常流鼻血。”

“不如请个太医来看看吧?”桑其芸一脸担忧地望着她,开口道。

“太医说没什么,是正常的妊娠反应。”

桑其朵和桑其芸却隐约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两个在夏子都的身后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对夏子都说:“既然你不舒服,我们扶你回去躺着吧。”

夏子都只觉得此时身上一阵阵的寒冷,十分的难受,听了她们俩的话,有些无力地点了点头。

她回到寝殿,刚刚躺下没有多久,齐宥宇便匆匆进来了。

他看到她白得泛青的脸色和瑟瑟发抖的身子,心中一阵疼痛,连忙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她。

夏子都感受着他温热的胸膛和熟悉的气息,渐渐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不一会便睡意来袭,沉沉睡了过去。

齐宥宇小心地将睡着的夏子都放在床上。

前日,他让田宇去查的那些药丸的成分,却毫无所获。他眼睁睁地看着夏子都的精神越来越差,夜晚又时时被噩梦惊醒,胃口差得几乎食不下咽。

他突然觉得觉得前所未有的的恐慌,如果她有什么意外……齐宥宇根本不敢想象下去。

他从床榻上站起身,对着房中的桑其朵和桑其芸道:“你们可有办法找到你们的师傅?”

桑布其实穹宇大陆上最好的白巫师,也许他会有办法可以解子都身上的毒。

桑其朵和桑其芸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这会听了齐宥宇的话,同时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快找到师傅。”

她们两个离开之后,齐宥宇轻轻转身,望着床榻上毫无生气的夏子都,心中仿佛被无数的针扎过一般的疼痛。

他绝对不会让她和他们的孩子有事,只要能救她,不管任何事情,他都会去做……

夏子都这一睡,一直到三日之后才慢慢醒来。

她缓缓从床榻上爬起来,只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体温也变得正常了起来,不再像数日前那样的畏寒。

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庞,也比之前要红润了许多。她高兴地轻抚上自己的小月复,喃喃道:“宝贝,是你在保佑娘亲,对不对?”

她拿起台上的蓖梳,缓缓地梳理着自己的发丝。

突然间,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夏子都心中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她怀孕之后,齐宥宇便不准宫人们大声说话和走动,怎么这会儿会这么吵?

她轻轻起身走到门口,打开大门,发现四周竟然在张灯结彩。夏子都心中疑惑,连忙拉住一个宫女,问道:“宫中最近有什么喜事吗?”

宫女被夏子都这样一问,连忙跪,支支吾吾道:“太子妃,是……是太子爷前几日求了皇上,说要娶萧太傅之女为新的太子妃。”

夏子都听了她的话,一脸地不相信,她甚至笑着道:“不可能,是齐宥宇故意让你这么说,吓唬我的吧?”

齐宥宇娶太子妃?还是娶萧清儿?怎么可能!

“是真的。”这时,齐宥宇从外面走进院子中,双眼直直地落在夏子都的脸上,语气肯定地开口道。

他看到她已经不再那么苍白的脸色,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她就要临盆,他绝对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如果她知道是萧清儿给她下的毒,按照她的个性,她一定会非常的难过和沮丧的。

萧清儿!齐宥宇想到这个女人心中就泛起无数的冷意,待到夏子都生产完之后,服下所有的解药,他一定会让她知道,惹到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夏子都很明显,根本不相信齐宥宇所说的话,她走到他的面前,微微仰头望着他,开口问道:“你要娶新的太子妃?而且还是萧清儿?怎么会?怎么可能?!萧清儿喜欢的是四王爷,又不是你。”

齐宥宇望着她盈亮的双眸,忍住心头的不舍和想要将她一把拥进怀里的冲动,淡淡道:“是真的。明日我就会娶她进东宫,到时候,寝殿会用来做婚房,你暂且搬到东阁楼去。”

就连桑布其都无法解她身上的毒,如今萧清儿是唯一的希望,他不能冒一丝的风险,如果不照着萧清儿所说的做,那么一个月之后,她……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突然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声音中带着一丝受伤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又要娶别的女人?这次又是为什么?”

齐宥宇望着她眼中满是受伤的表情,心中一疼,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相信我,嗯?”

夏子都从他怀中挣扎而出,不敢置信地望着他,“齐宥宇,我怀了你的孩子,马上就要临盆了,如今你跟我说要娶别的女人,还要让我相信你?!”

“呵,”她的脸上忽然绽开抹凄丽的笑容,“真是可笑。”

“子都,……”齐宥宇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地甩开。

两个人静静地站在庭院之中,夏子都双眸低垂,手不停地安抚着自己的肚子,而齐宥宇则直直地注视着她,一秒都不愿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子都忽然抬起双眸,对上齐宥宇的目光,淡淡开口道:“齐宥宇,我可以不问缘由地再相信你一次,最后的一次。”

夏子都说完,再也不去看他,轻轻转身,对着一旁一直跪着的宫女开口道:“将我的衣物都清理出来,送至东阁楼去。将这里腾出来,让太子迎接新的太子妃。”

说完,她有些吃力地迈开脚步,缓缓地往东阁楼而去。

既然他让自己信她,她就再相信他一次。只要他的心中的那个人始终是自己,其他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去计较。名分,地位,本来她也不在乎。只要他的心还在她这里,只要她的孩子依旧安好。

她可以,最后再相信他一次。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夏子都独自坐在东阁楼中,淡淡地喝着茶,听到外面锣鼓震天,爆竹声声,好像比之前齐宥宇娶婉清时不知道热闹了多少倍。

她的耳边还依稀传来门外宫人们的议论之声:“听说,太子爷亲自去太子府将萧姑娘接来东宫了呢,用的还是太子妃专用的仪仗。”

“也不知道太子爷看上那女人什么,太子妃都快要临盆了,太子爷居然还要娶别的女人!”另外一个宫女忿忿不平地替夏子都抱屈。

“是啊,真想不到,平时太子这么宠爱太子妃,居然也会娶别的女人。”

就在夏子都愣愣地发呆的同时,桑布其忽然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中。

他看到夏子都一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是她命中必有的一劫,必须靠她自己挨过,他也无能为力。

“丫头,”桑布其开口唤她,看到夏子都猛然间回神,才装作瞪着她道:“看到为师来,还不替为师倒杯茶?”

若是换了从前的夏子都,一定会与他口舌相争一番,可是这会,夏子都却很是听话地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桑布其。

桑布其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看了夏子都一眼,道:“你既然不愿意他娶别的女人,为何不去阻止他?”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轻声道:“如果爱也要用抢或者阻止才能得到,那我情愿不要。”

“难道你就这样独坐着一个人难过?这可不是我桑布其的徒弟该有的作风。”

夏子都淡淡一笑,“也许,齐宥宇真的有难言之隐,我愿意给他时间,让他亲口跟我解释,这所有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她停了停,随即又道:“如果等我生完月复中的这个孩子,他依然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也就死心了。到时候,我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你休想!”随着一声怒吼,房间的门被突然重重地推开,夏子都连忙转头,看到一身喜袍,满脸怒容的齐宥宇站在门外,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没有看到他脸上的怒容,反而是他那身鲜红的喜袍,深深刺痛了夏子都的双眼,她轻轻撇过头,淡淡道:“太子爷怎么会来这里?这会你不是应该跟你的新太子妃洞房花烛吗?”

齐宥宇听到她话中的冷淡和疏离,心中不由地一痛,上前就想要将她抱住。

夏子都这时忽然冷声道:“不要穿着你和别的女人成亲的衣服来碰我!”

齐宥宇瞬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身子微微绷紧,“子都……”

桑布其看着他们两个如此纠结的表情,暗暗叹口气,然后站起身,对着夏子都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丫头,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任何人都拿不走的。”

桑布其说完,又深望了齐宥宇一眼,便施展巫术离开了房间。

齐宥宇看着她一脸的冷淡,开口道:“你说你会信我。”

“是。”夏子都对上他的俊眸。

“我只是给她她想要的名分,其余的,我日后会跟你解释。相信我,嗯?”

夏子都望着他深邃幽蓝的眼眸,微微地点了点头。齐宥宇心中大喜,上前又要抱她。

夏子都连忙用手指抵住他的胸,没好气道:“将你身上这件该死的衣服月兑下来,撕了。”

她话刚说完,齐宥宇就迅速地月兑下那件喜袍,大手一震,瞬间将那件衣服变成了一堆碎布。

夏子都这才脸色稍齐,不过依旧不愿意跟他说话。齐宥宇也不恼,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感受着她的温热,心中顿时觉得充盈而满足。

只要她平安地待在自己的身边,只要她和孩子都无事,其余的,等到替她完全解了她身上的毒,他一定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第二日清晨,齐宥宇一大早就去上朝了。夏子都见过御医,用过早膳之后,便由一个宫女陪着去御花园中散步。

随着临盆的时间越来越近,夏子都每日都会在御花园走上一大圈,御医说这样可以帮助生产。

晨间,微风拂动,草舞花飞,夏子都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在鼻尖萦绕。

她心情很好地绕着湖心走了一大圈,觉得有些腿酸,便打算去凉亭小坐。谁知她刚走到路口,便看到一身粉色衣裙的萧清儿正从凉亭中走出来。

夏子都的好心情瞬间归零,她转身,不想要与萧清儿照面。

可是,那萧清儿却一早就看到了她,在她身后轻声唤道:“子都……”

夏子都停住脚步,轻轻转身,淡淡地望向她。

萧清儿笑着走到她面前,将自己手中的一朵粉色海棠轻轻别在夏子都的发间,然后端详了一会,开口道:“这多海棠,与你很配。”

说实话,即使到了此刻,夏子都都无法说服自己去讨厌眼前这个清淡美丽的女子。她不解地望着萧清儿,开口道:“为什么?”

萧清儿笑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如今我们终于可以日日相伴,不好吗?”

“爱和丈夫是不能用来分享的,”夏子都望着她,“何况,你爱的根本不是齐宥宇,你爱的是四王爷,不是吗?为什么你要让齐宥宇娶你?”

萧清儿听出她话中的怒意,“你忘了吗?我一早就说过,不一定爱一个人就要嫁给他。相同地,我嫁给太子也不是因为我爱他。”

“自从那日在三王府拒绝了齐宥焕之后,他时时来烦我,缠着我让我嫁给他,我避无可避,不甚其扰。我想,如今在这朝堂之上,能够让他忌惮的,便只有太子。所以,我才会选择嫁给他。”

夏子都没想到她竟然会是因为只有的理由而嫁给齐宥宇,“所以,你不惜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萧清儿听了她的话,突然凑近她,字字清晰地开口道:“子都,其实,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有父母的爱,有丈夫的爱,你家境优越,面容姣好,你有所有的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可是,你看你,自从嫁给了太子,你总是不断地被人伤害和出卖。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被保护的太好了,如果你没有太子的宠溺,如果没有太子的保护,你觉得,凭你自己,你有什么资本可以在这里人吃人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夏子都被萧清儿逼迫地步步倒退,连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她忽然直觉想要逃离这里,她捂住双耳,不想再去听萧清儿说那些让她觉得头痛欲裂的话语。

可是,萧清儿根本不给她任何的机会躲闪,接着道:“你想想,因为你的无能,齐宥宇一次又一次的娶了别的女人;因为你的单纯,你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陷入绝境,然后可怜巴巴地等着别人来救你;因为你太过容易相信别人,你总是一次次地将自己陷入囫囵之中而不自知。”

萧清儿微微停顿之后,又开口道:“夏子都,齐宥宇是麒麟太子,他随时都可能会登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就算今日没有我,一样会有别的女人,不断地出现,来分享,吞噬甚至抢占你所爱的人。”

“你闭嘴!”夏子都再也忍不住地大喊出声,就在她愤然想要转身离开的同时,夏子都忽然感觉到肚子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大腿根部开始有湿湿的东西缓缓溢出。她连忙喘着气道:“我肚子好痛!我要生了,通,通知齐宥宇……”

萧清儿见她这样,连忙对着一旁吓得呆住的宫女道:“传御医,叫稳婆,快!”,她说完,又对着自己身后的宫女道:“通知太子!”

说完,萧清儿连忙将夏子都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使出全力,咬着牙扶着夏子都往东宫而去。

东阁楼中,御医和稳婆已经都在里面,宫人们忙得焦头烂额,夏子都则浑身是汗地躺在床上,一阵接着一阵的撕心一般的疼痛不断地涌上来,惹得她连连尖叫出声。

闻讯匆忙赶来的齐宥宇,听到她的惨叫声,瞬间铁青了脸,想也不想就要往里冲,却被一旁的萧清儿拦了下来,“太子,这会若是她见了你会分心,你不如在这里等着吧,子都不会有事的。”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脚步却真的停了下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齐宥宇焦虑难安地听着里面的叫声越来越小。该死的,为什么还没有生出来!

就在他想要一把将门砸烂的同时,稳婆忽然匆匆跑出来,一脸忧虑地望着齐宥宇道:“太……太子爷,太子妃难产,如今只能保一个……”

齐宥宇听了她的话,原本就铁青的一张脸彻底地黑了个透,他疾步走进房中,望着床榻上几乎痛得昏死过去的夏子都,又看到宫女手中一盆又一盆往外搬的血水,心越来越凉。

他忽然一把拽住御医的衣襟,咆哮道:“保大人!听到没有!帮她止血,快帮她止血!听到没有!”

“不要!齐宥宇……”床榻上已经累得奄奄一息的夏子都听了他的话,连忙开口道:“不要杀我的孩子,齐宥宇!不要……”

齐宥宇听到她的话,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地哄着道:“孩子没有了,我们以后可以再要,嗯?”

夏子都拼命地摇头,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不断地落下,“不!我要他!齐宥宇,不要杀我们的孩子,我求你……”

“夏子都!”齐宥宇望着她奄奄一息的容颜,几近崩溃地吼她。

夏子都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开口道:“剖……剖月复,将孩子取出来。”

齐宥宇不敢置信地听着她说出如此残忍的话,突然心中有了决定,站起身,望着她道:“不可能!就算你恨我,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死!今生今世,你休想逃离我的身边!”

夏子都几近绝望地看着稳婆一点点地靠近自己,她哀求地望着齐宥宇道:“不要!我求你,你找桑其朵,她会!相信我……她可以救我和孩子!齐宥宇,我求你,不要这么残忍!不要让我恨你……”

齐宥宇看着她坚定而决然的表情,原本的坚定的想法彻底被她击倒,他叹了口气,对着外面大声道:“让桑其朵进宫!快!”

夏子都听到他终于同意,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内室之中,忽然间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轻易开口。

齐宥宇一脸心疼地凝望着咬着牙死死支持着的夏子都,如果可以,他情愿这一生都无儿无女,如果可以,他情愿此刻疼痛欲绝的那个人是他。

可是这一刻,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来越虚弱,却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次,这是齐宥宇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绝望和无力。

不多时,桑其朵便出现在了内室之中,双眼已经无力睁开的夏子都,迷糊间看到一身白衣红裙的桑其朵,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

桑其朵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着齐宥宇道:“太子,请让所有的人都出去,然后为我准备一把刀,针线和一盆水。”

不一会,房间里便只剩下了夏子都和桑其朵两个人。

待到一切准备好之后,桑其朵按照之前夏子都教过她的方法,先喂她服下一颗药丸,不多时,夏子都便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一直守在外面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十分响亮的啼哭声,“生了!生了!”

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然后都高兴地欢呼了起来。

齐宥宇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他推开房门疾步走进内室,正好看到桑其朵在为夏子都缝合伤口。

他看也不看一旁刚刚出生的婴儿,他此刻全副的注意力都在夏子都的身上。

一条长长地,血肉模糊的伤疤触目惊心地出现在齐宥宇的视线之内。他满是心疼地怒视着一旁的桑其朵,道:“为什么会这样?”

桑其朵听了他的话,头也不回,继续着手下的动作,开口道:“不用担心,这条疤不用多久就会愈合,到时候我们再略施巫术,一定不会让她留疤。”

“你就这样生生地剖开了她的肚子?”

“不是,子都之前教给我一个方子,我便照着做了一些药丸,她服过之后会失去知觉,即使被开膛破肚,也不会很疼。”

“她何时会醒?”

“大约三个时辰之后。”

桑其朵小心翼翼地帮夏子都缝合好伤口,又仔细地为她清洗干净之后,才缓步离开了房间。

齐宥宇知道她平安,原本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才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这一刻忽然无比的感恩:感谢上天保佑,让她和孩子都能平安无事。

齐宥宇这才想起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他刚转头就看到一个嬷嬷抱着孩子一脸高兴地走到他面前,开口道:“恭喜太子,是个小世子。”

齐宥宇刚要伸手去抱那襁褓中的孩子,却被突然进来的萧清儿抢了先。

她抱过嬷嬷手中的孩子,望着一脸怒意的齐宥宇,笑着道:“太子爷不会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她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颗药丸,拿在手中闲闲地把玩着,“小世子交由我抚养,或者,看着你心爱的女人七孔流血而死。”

齐宥宇眯起冷冽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个捉模不透的女人,“你究竟有何目的?如果你想杀她,为什么方才在御花园的时候,又要救她?”

萧清儿听了他的话,淡淡笑着道:“太子爷,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夏子都。我只不过想要成为麒麟国权利最大的女人罢了。只要您满足我之前提出的那三个要求,我可以保障,夏子都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若是我不答应呢?”

萧清儿不甚在意地望着他,然后笑道:“那就要看,在太子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什么了。不过,我想太子爷是聪明人,这个选择题应该不算难。将孩子交给我抚养,小世子依旧是安全的,我就算为了自己,也一定会保他无虞;

可是,如果太子不愿意,那么……夏子都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她会浑身疼痛,七窍流血,然后……”

萧清儿适时的住口,低头闲闲地逗弄着怀中的小婴儿。

光线昏暗的内室之中,齐宥宇静静地坐在床榻前,他转头望着躺在身边安静沉睡的夏子都,在沉默许久之后,他终于开口道:“解药给我。”

萧清儿听了他的话,走上前将药丸递到齐宥宇的手中,然后抱着怀中的孩子缓缓离去。

三个时辰之后

夏子都因为伤口的疼痛而渐渐醒来。她睁开双眼,便看到坐在床榻边,手撑着头打着盹的齐宥宇。

她的嘴角轻轻勾起,指尖温柔地游走在他的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尖和薄薄的嘴唇。

他,听到自己要剖月复,一定担心坏了吧?

夏子都想到她怀胎十月的孩子终于安全地呱呱落地,心中就不自觉地泛起一阵柔软。她转头想要寻找她的孩子,可是环视一圈都没有见到。

大概是嬷嬷抱出去喂女乃了吧,夏子都心里暗暗想着。

也许是听到了床榻上的动静,不一会,齐宥宇就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床榻上已经醒转的夏子都,连忙握住她的手,焦急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痛?嗯?”

夏子都看着他一脸紧张地样子,朝着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道:“我没事。齐宥宇,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

房间里顿时沉静了下来。夏子都奇怪地看着他一脸沉默的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又问了一遍:“孩子在哪里?我想看看他。”

齐宥宇反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子都,你听我说,孩子在萧清儿那里,你身子弱,孩子暂时交给她,嗯?”

“为什么?”夏子都听了他的话,抓着他衣袖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全力,“那是我的孩子,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带?齐宥宇,让她把孩子送来给我,嗯?”

就在这时,萧清儿忽然走进来,望着床榻上眉头紧蹙,满脸怒意望着自己的夏子都,开口道:“不如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还记得,在太子府时,你吃了我做的芙蓉糕,然后月复痛难忍,晕倒的那一日吗?”

夏子都忽然放开拽着齐宥宇的双手,忍着月复部的伤口的疼痛,冷冷地望着萧清儿,等着她后面的话。

“其实,那一日,我在食盒上擦了毒,你是因为中了毒,才会月复痛的。如果你没有解药,不到十二个时辰就会七孔流血而死。

太子爷为了救你,他答应了我三个要求:他答应娶我进东宫,答应帮我杀了一直对我纠缠不休的齐宥焕,还有,答应等你生产完之后,由我来抚养你的孩子。”

齐宥宇没想到她会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

他忽然站起身,狠狠地掐住萧清儿的脖子,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你既然将本太子的事情调查的如此清楚,你就该知道,当初的婉清是怎么死的。我发誓,我会让你死的比她更加凄惨!”

萧清儿被他掐的几乎无法呼吸,原本白皙的脸庞也渐渐地红得发紫,可是她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没有减退半分,她十分艰难地开口道:“怎么?太子爷这是要过河拆桥吗?你可别忘了,小世子还在我这里。”

夏子都听到她这话,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顾不得自己疼痛难忍的伤口,挣扎着下床,十分艰难地来到齐宥宇和萧清儿的身边,她上前狠狠地甩了萧清儿两个耳光,怒瞪着她,开口道:“你若是敢伤害他半分,我夏子都发誓,一定会让你后悔一世!”

齐宥宇和萧清儿都被她身上突如其来的戾气所怔住,过了一会,齐宥宇才上前想要扶住摇摇欲坠的夏子都,“子都……”

谁知,夏子都忽然转头,望向他,那凌厉的目光就像一把把无比锋利的刀,狠狠地剐着齐宥宇的心。

她一字一顿地望着齐宥宇开口道:“齐宥宇,你有什么权利随便决定我的孩子的命运?那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是我拼了命才生下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将他交给其他人来抚养!你跟这个女人讲条件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问一下我的意见?!”

夏子都又转头望向静静望着自己的萧清儿,一字一句,无比坚决地开口道:“萧清儿,你说的对,是我以前太过天真,太过单纯,太过愚蠢。我蠢到以为只要有齐宥宇的爱就可以了,其余的我都可以不在意。我以为人与人之间,只要以诚相待,便能成为朋友。

如果今日,你只是想要站在齐宥宇的身边,得到那令人羡慕的地位和权利,我可以原谅你;我甚至也可以原谅你给我下毒;原谅你利用我来满足你的私欲和卑鄙的目的。

可是,萧清儿,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今天不该带走我的孩子。

你最好即刻将我的孩子平安无虞地送回到我身边。否则,我夏子都对着天地发誓,你一定会后悔。”

萧清儿望着眼前完全截然不同的夏子都,黑暗中,她清晰地看着夏子都颧骨处那朵隐隐发光的蓝色莲花。

莫名地,她的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想要对着夏子都顶礼膜拜的想法。

而另外一侧的齐宥宇,望着眼前明明看起来十分的虚弱,却浑身散发着冷厉气氛的夏子都,心中的不安感和绝望感越来越大。

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快要失去她了。

这样的想法,几乎让他崩溃。他急急地走上前,想要让她恢复平静,像要将她像往常一样地拥进怀里,小心呵护。

可是,夏子都根本不让他触碰半分。她望着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冷冽,那样的陌生。

“齐宥宇,”夏子都忽然轻轻地开口,“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成亲的时候,是因为一场协议吗?”

她直直地望着齐宥宇,眼中再也没有以往的柔情和甜蜜,“当初,我们说好,我做你的借月复新娘,为你诞下小世子,你给我黄金和宅邸,是不是?”

齐宥宇不发一言,目光却一直凝在她的身上。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她做自己的借月复工具,那不过是一个借口,是自己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借口!

夏子都却根本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接着道:“如今一年之期早就过了,你也一早便撕毁了所有的协议。既然协议已经不存在,那么我们也没有必要在继续一起生活下去。反正如今你已经有了新的太子妃,她可以为你重新生一个更加聪明漂亮的世子。”

“太子爷,请你,让我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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