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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白娅茹的讲述,安平的脑袋一个劲儿的发涨,李一冰真是一条极品的疯狗,真是逮着谁咬谁,这居然又掐起来了,这真是一个难题啊!
难题,绝对是难题。李一冰和吕大龙等人的矛盾自他提出要收回隆兴煤矿的那一天就有了,但是有归有,彼此多少还保持着作为领导的脸面,哪怕李一冰跟人大办的老宋有如泼妇一般的互相漫骂,大家虽然气不过,但也没去撕破脸。
但是现在好了,周建山和李一冰又掐起来了,这矛盾算是彻底激化了,诸多的问题已经摆到了桌面上,想要按不就班,一点一点的把李一冰推进坑里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而且,若是再不拿出个对策来,说不得就让李一冰从隆兴煤矿中月兑身而出。那么,今后无论他想干什么,白娅茹也压制不住他了,甚至会被他反过来欺在头上。或许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白娅茹才火急火燎的给自己打电话来谋求解决办法。
“白书记,当务之急就是要表明立场,向县委领导,向隆兴镇同志表明你的立场,对于李一冰无组织,无纪律,目无领导,欺压同志的行为,不能再忍让了,他就是一条疯狗,你让一尺,他就进一丈,迟早有一天会让你退无可退……”李红佳就在门外,没准这会儿正侧着耳朵偷听着自己与白娅茹的谈话。在得到了春红姐的提醒之后,安平可不想再让李红佳在细节上抓到自己与白娅茹之间暧昧的小辨子。所以,对于白娅茹的称呼一改以往茹姐茹姐的亲昵,接起了电话以后就一直很官方。
而且,官方的称呼也在刻意的提醒着白娅茹,眼前的乱局很严重。隆兴煤矿就是一个火药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炸裂开来,谁接手了这项工作,就等于将自己置于了险地,说是一只脚踏进了牢房都毫不为过。但是,不管谁接手,只要出了事故,白娅茹作为隆兴镇的一把手,都要承担主要领导责任。所以,不论是为了维护住一把手权威,还是解除所面临的难题,白娅茹都得必须,马上压制住李一冰的嚣张气焰。
“李一冰不足为惧,倒是他身后的张书记不好应对。而且,雷县长曾专门跟我提及要支持李一冰做好政府工作,若是撕破了脸,就等于把雷县长也得罪了。雷县长在清江的资历很深,与我父亲的关系不错,但和洪市长跟的更紧……”李一冰就是个小虾米,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白娅茹想要捏死他有着一千种办法。牵一发而动全身,从目前来看,张效严和雷县长,还不是白娅茹**能够应对的。
“不好应对,也得去应对,若是李一冰只想要干出成绩,咱们可以支持他,甚至争权夺利,咱们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他要抢班夺权,你还能不闻不问吗?不逼迫张效严低头,屈服,李一冰就会永远这么肆无忌惮,那你这个书记当与不当,还有什么意思……”该让的可以让,但涉及到了原则问题,不论是李一冰,还是张效严,坚决寸步不让,白娅茹在这个尺度把握上,明显没有一个明确的分界线,从这一点来看,白娅茹这个党委书记当的不合格。不过,亡羊补牢,犹迟不晚,现在补救还来得及。
至于雷县长,根本不在安平的考虑犯围之内,别看他和张效严两个人眉来眼去,勾肩搭背,很是哥俩好。但那不过是表象,若说雷县长跟张效严的关系有多铁,安平不相信,两个人都是效县的老人,在一起搭班子,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张效严还给雷县长的进步让过路,若是关系真好,彼此早就拧成一股绳了,哪还至于现在才临时抱佛脚。
所以,安平认为雷县长和张效严之间只是维持着彼此的客套,之所以摆出如此的姿态,无非是想利用张效严来牵制高晨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雷县长玩了一辈子权术,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哪能不懂。若是隆兴煤矿的安全问题炸开了,炸到了张效严的身上,安平敢断定,第一个跑的必定是雷县长。所以,白娅茹针对张效严表明态度,拿出一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姿态来,无论是从白家的角度,还是洪家的角度,雷县长都必然会有一个全方位的考虑。
“是啊,我给张书记留面子,可他李一冰居然得寸进尺,再这么下去,我这个书记当不当真没什么意思了。好了,安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隆兴煤矿停止生产,李一冰和周建山之间的争吵,我也不会再往下压了,不但不压,还要往大里闹,明天我就去县里,谁是谁非我不管,但我是隆兴镇的党委书记,一把手,隆兴镇的发展方向必须由我来主导。这几天你不要回来,在县里避避风头……”安平的话彻底把白娅茹点醒了,若是连对隆兴镇的主导权都没有了,好无疑就是一个政治上的失败者,对于失败者,没有人会去同情和可怜你,有的只能是漠视和不屑。
自己千方百计,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才来到了隆兴镇,又付出了太多的辛苦才坐到了今天的这个位子,哪能任由李一冰和张效严来指手划脚,哪能轻易的将主动权恭手相送。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无需再退,摆明了车马,拉开了架子,就是撕破了脸皮,斗个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
“在县里避避风头?等一等,你先别挂,我还有点事,你让我再想想……”白娅茹对自己的信任和包容从来没有半点的虚假,都到了这么危急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不是她自己,竟是要把自己从矛盾里摘出去,美人恩重,自己何以为报。
而反过来看,自己对白娅茹又是怎么做的,除了出出主意,当当狗头军师,解决了一些不是麻烦的麻烦之外,又真正帮她做了什么?现在白娅茹要到县里公然跟张效严摊牌,若是占住理了,那么一切好说,隆兴镇的天变不了。
但是,张效严宦海沉浮一辈子,阴谋阳谋,奸计诡计不只见的多,玩的也是滴溜乱转,没准白娅茹怒气冲冲的杀上了阵,人家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就把对他的指责推了个干净,滑不溜手的让白娅茹抓不到一点,甚至有可能倒打一耙,反过来给白娅茹扣上一个不尊重领导,遇到困难就推御责任等等各种各样的大帽子,那白娅茹才是真正的有苦说不出。从自己给李一冰泼脏水,再给张小明挖坑设套,都能让张效严轻松化解的手段和能力看,这种可能性很大。
“你先不要着急,我这有个思路需要疏理一下,稍候我会给你电话,怎么做按照这个思路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李一冰起出隆兴镇……”白娅茹的决心已下,甚至马上就要付诸行动,安平觉得自己很自私,将心比心的看一看,茹姐不但将清白的身子给了自己,更处处给予自己包容,迁就和照顾。甚至茹姐为了自己名声和前途,放下了女人对感情的矜持和自私,鼓励自己去接纳李红佳,而将她自身置于了阴暗之中,甘愿去当人人唾弃不耻的情人,第三者。
而且,茹姐工作中替自己遮风挡雨,在生活中帮着自己解除麻烦,可安平又为茹姐做了什么,为了你所谓的良心,所谓的道义,所谓的名声,就眼睁睁的看着茹姐冒着前途尽失的危险,一个人去应对县里的一干领导,她那纤瘦的肩膀能扛得住吗?若是扛不住,自己又该怎么办?是把脑袋插在裤裆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理想,没有报复,了无生气的活着,还是选择向李一冰低头投降,从此奴颜婢膝的给人当孙子?
李一冰性情乖张私心重,为了上位连自己的婆娘都能送出让人享用,如此龌龃的令人作呕的一个小人,你说他会一心为公,一心带领隆兴镇全面发展,那也得有人信才算,至少安平是不信的,非但不信,甚至安平可以肯定,若是真有李一冰主导隆兴镇方向的一天,以他那种只顾得自己往上爬,不管他人死活的做法,隆兴镇的村民不说水深火热,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人的生命是宝贵的,对于吕大龙要拿矿工的生命做诱饵,钓李一冰一头栽进大坑的做法,安平认为太阴狠,哪怕吴铁强一再保证只要准备周全,就不会出现重大伤亡,安平也仍在犹豫中。特别是现在,连准备工作都没做好,就苍促发动,简直就是跟谋杀无异。
但是,现在的形势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扳不倒李一冰,扳不倒张效严,那倒霉的就该是白娅茹,就该是除了李一冰之外的整个隆兴镇班子。相比于白娅茹对自己情深意重,相比于白娅茹和自己的前途和未来,相比于隆兴镇两万村民的美好生活,就是死上几个矿工,也未尝不可,要怪就怪他们不该去端李一冰的这碗饭。
思来想去,权衡利弊,终于安平的脸上闪过一抹狠色,原本犹豫的心变得坚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