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魂笔记 第六十四章 :苗疆腹地土司王

作者 : 亚赫头人

侗人四散之后,六叔这个油鬼子行动起来就方便了许多,就连大白天也可以明目张胆的搬山卸岭,找到了那向王墓的入口之后,这还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六叔亲自下去了好几趟,却误触了里边的机关,险些将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要知道这搬山道人讲究的终究不是术,也就是说不讲究什么奇婬巧技,五行八卦,堪舆寻龙什么的,而是利用蛮力将墓穴地宫硬生生的打开,然后将那些奇珍异宝劫掠一空,就好比清末孙传芳用**将慈禧老佛爷的东陵地宫炸开,之后戮尸劫掠的做法一般无二,要是搬山道人这般施为,就连那青石卯隼,灌以铁汁固若金汤的武则天的乾陵也不在话下的!

但是这向王墓却与这之上的真命天子的墓穴有所不同,虽然是一介草头天子,这个向王也十分迷信风水布局,也特别受到了汉人影响,特别迷信“天人感应”,堪舆术流行,讲究“风水方位”。为了求得最大的吉利,依各帝王象数和阴阳五行的特征,“量身定做”了这座向王墓。

这向王墓因势利导,将整条的河流都利用起来,众所周知,湖南境内的河流比不得东部沿海那地势平坦沟壑纵横,水网密布,而在这山区湖南境内的河流却经常改道的,住在水边的人家刚刚修复了被洪涝冲毁的房舍,第二年选择了地基准备重头来过。

不成想一到了夏天的丰水期,这河像是长了眼似得改道了,自己选择的地基没两三天就成了河道,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自己置身泽国,这也是湖南每年要抗洪的原因所在了。

而掩盖向王墓的这条大水,却历经了数百年的光阴却从未间断,至今滔滔不绝,缘于这条大水是发源鱼云贵高原的雪山融水,是与湘西的沱江想连通的,所以不管是寒来暑往没有什么枯水期跟丰水期之说,一年四季就是那般奔腾不息,可见当初堪舆设计向王墓端的是位大家。

听到这里,我一直在想设计这向王墓的究竟是何方神圣,那六叔肯定在向王墓里遇到很不同寻常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呢?胖子卖着关子,叫来了服务员续杯,我们几个眼巴巴的望着胖子!就差听到: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原来那六叔趁着侗寨空虚之际本来是想着将这条大水截流的,可试了好几次均不如愿,一转眼就到了夏天的丰水期了,如果说要在这个季节截流的话,那更无异于痴人说梦了,手下的一帮乌合之众也不干了,天天混吃等死,而且这样下去,那些恋旧的侗人会时不时回来凭吊一番,届时肯定东窗事发。

六叔也就趁了四季红的心愿,将那些前来凭吊的侗人悉数杀掉,在画棺佬的推波助澜下,这里闹鬼的传闻更是甚嚣尘上,也成为了侗人心中的禁地,那六叔到了那向王墓,却始终找不到那通往地宫的法门,只是在那浮屠之中见到了一个形制奇怪的祭器。

要知道这湘西的土司也效法中原实行的神道设教,《彖》:"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本指神妙的法则,即神明之理,后指关于鬼神祸福之说。利用鬼神迷信作为教育手段教化当地的南蛮,如同汉地俗语:举头三尺有神明之类。

所以这祭器出现在那浮屠之中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正所谓少见才会多怪,六叔绞尽了脑汁就是不知道这类祭器是用来干什么的,只见那祭器活像是一具活动的机括,纵横约莫丈余,整体像是农村里用以扇稻的风车,上边还附有精钢打制的绞盘,许多的齿轮相互交扎,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

当然这些都是渔鼓佬后来回忆,到了胖子这边肯定又失真了,姑妄言之也就姑妄听之吧,看来这里便是打开地宫的秘钥所在了,这祭器露出地天的部分是土家族人十分崇尚的“於菟”的形象。

所谓的“於菟”,在古代楚地老虎的别称,土族人相信老虎图案可以驱除邪恶,并带来好运,当地每年都有跳於菟的祭祀活动,被选中跳“於菟”的小伙子,要月兑光上身、挽起裤管,由村里的画师用锅底黑烟在他们的脸、上身和四肢上都画满虎豹斑纹,头发也要扎成毛刷状,形似愤怒的老虎。

只见那“於菟”被漆成了通体白色,长着血盆大嘴,因为年代久远,身上的白色已经逐渐剥落了,露出了黄铜的颜色,湘西湿气重,那本是黄灿灿的黄铜却起了一层绿色的铜锈,斑斑驳驳,要不是基座上的“於菟”俩字,没人相信是老虎。

奇怪的是那老虎的嘴巴里真的像是满口的鲜血,六叔处于职业的敏感,用手指抠了抠老虎嘴巴里的东西放进了鼻子下嗅了嗅,一股铁锈的味道隐隐可闻,用手一搓,那些东西全像是黑色粉末,可能年代久远早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正在六叔想破脑门的时候,四季红给六叔出了个馊主意,原来她老早就听说那白衣观白衣老道的神通,据说此人还擅长那“换魂之术”,肯定也会帮得上忙,这六叔此刻一筹莫展,听到四季红这般一说,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带上了几个强人连夜跑到了白衣观要绑架了那老道,谁知那老道早就坐在了观中,像是知道他要前来的一般,这倒让一向习惯用强的六叔大感意外,看着像是入定了一般的老道也就不敢造次,六叔倒也不含糊上前一稽首道:“敝人有要事请真人走上一趟!”那老道叹了口气道:“看来真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啊!”

原来这老道姓彭,祖籍江西吉安,听到这里我又想了,那胡抗美之前遇到的老道自称姓赖,想必就是寻龙大师赖布衣的后人,这里的这老道怎么说自己姓彭,虽然各自都拥有那能换魂的神秘藏箱,难道此老道非彼老道吗?

原来这老道的祖上就是八百年前江西吉安的彭士愁,彭士愁的父亲彭瑊在唐末黄巢起义时举乡兵自保,此后逐渐成为割据吉州(今江西吉安)的地方军阀,后因五代十国中吴国的压迫而向西投奔楚国(今天的湘西溪洲一带),年幼的彭士愁也随父亲和伯父留居异乡。

当时的楚国可不是春秋五霸战国七雄中的楚国,而是五代十国中的楚国,楚的创立者马殷在**六年被唐封为武安军节度使,九零七年后梁建立,马殷主动向中央称臣,被封为楚王,史上称作“南楚”

一山岂容二虎,作为地头蛇的南楚政权岂容一个外来的军阀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横行无忌,于是楚王马希范即位后常对溪州等地征收苛捐杂税,引起彭士愁的不满,这种矛盾在彭士愁的堂姊—楚国的顺贤夫人彭氏在世时还得以调和,随着彭夫人去世,彭士愁与马希范的矛盾便开始激化。

次年八月,彭士愁率领锦、奖、溪三州诸蛮上万人,进攻楚国的辰、澧州。九月,楚王领五千人反击,著名的溪州之战爆发,十一月,彭士愁败退溪州,楚军追至溪州,彭士愁撤出溪州州城,退据山寨,依靠四面悬崖绝壁天险,抵抗楚兵,楚兵沿梯上攻,山寨内箭如雨下,楚兵被击退。

不久,楚国再次进攻,并截断彭士愁的水源、粮道,一天趁着大风,楚军用火箭射入山寨,寨内的草屋和防栅全被烧毁,士兵死伤过重。彭士愁率兵乘夜冲下山,向锦、奖州的深山撤退。彭士愁派其次子携锦、奖、溪州印信、地图,向楚国请降。

双方谈判后,缔结盟约,在永顺会溪坪铸立溪州铜柱,彭士愁与楚划江而治,酉水之南归楚,酉水之北归彭士愁。并且和约还规定:楚**民不能随意进入溪州;彭士愁属下的部落酋长如有冒犯楚国的,只能由彭士愁科惩,楚国不能发军讨伐;楚国不能在彭士愁的辖区内征兵;彭士愁的辖区的官吏由彭士愁任免等等。

从这些和约规定来看,彭士愁表面上归属楚国,其实质上在其辖区建立了一个**王国。彭士愁建都城于会溪坪,统辖有二十余州成了名副其实的割据一方的土皇帝,彭士愁也就成了湘西第一任土司。

当然,当时的大背景之下,土司制度似乎符合了历史的潮流,土司也不像是中原王朝那般家天下,而仅仅是割据一方,在云贵高原上出现了更多的土司,这些土司跟湘西的土司不同的是,彭士愁还接受朝廷的节制,自称臣子,而云贵高原的土司们却因为山高皇帝远,而公然与中原皇朝分庭抗礼,像云南纳西族的土司在明朝之前俨然是化外之地的一个**小王国!

开土司制度先河的据说是,宋王朝平侬智高起义后,派狄青部下和加封土酋为土官,在中国西南成立许多土州,县,洞,之前说了,土家族的土司大多是迁徙过来的汉人,一般都在“彭.白.李,田,冉,杨、谭、向”所谓八大姓之中。

所谓的向王天子是土家族的另外一个姓氏的土司,与彭姓土司统辖的溪州不同,向姓土司的辖地在湘西张家界市及湖北长阳、五峰、鹤峰等地,向王天子的来源虽然与彭士愁的年代相当,但是时至今日已经无史料可考了,有的是土家族人世代口口相传的关于向王天子的故事。

今流传于张家界景区的向王天子,实际上已融合了巴廪君、相单程、宋代向氏弟兄、明代向大坤等农民起义领袖的形象。而最先以向王天子称者,实为巴廪君。巴廪君为巴人(土家族)之先祖,以后子孙举义,都不过是假借先祖之阴魂罢了。这种因互传互渗而导致情节故事雷同或相近,本身说明向王天子已非明指“某一个”,而是一个被民间传说加工了的“群体领袖”的化身。

所以在实际意义上的向王天子早就被神化了,究竟历史上有没有渔鼓道情里向龙这么一个人也无法考究了,传说中的土司向王可不像是溪州彭氏土司那般传承有序,有史可考,直到清朝实行改土归流政策(改土归流是指改土司制为流官制。土司即原民族的首领,流官由中央政府委派)的时候,已经历经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和宋、元、明、清各代,时达八百余年的历代封建王朝,溪州彭氏土司集团比任何一个中原王朝都要长久。

末代土司彭肇槐迫于清廷的婬威,只好上表附会雍正,声称拥护改土归流制,从盘踞了八百多年的湘西凄凉的回到了江西吉安的老家,而仅仅获得清廷一个外所千总的爵位,彭氏土司收刮了八百年的财宝也不知所终,虽然之后老司城逐渐凋零,但是人们也无法得知土司巨大财宝的下落。

知道这一秘密最有可能的当属赋闲在江西吉安的末代土司彭肇槐,彭肇槐被后人称作识时务者,他这样做无非是两重取其轻,虽然不能给自己的子孙留下世袭的土司爵位,那么也要给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这么一笔恢宏的财富。

当然外人不是没有怀疑过,曾经富甲一方的土司走的时候凭地如此寒酸落魄?就是清廷派出官员重置永顺府的时候也没有从老司城里搜寻出什么财宝,这当然也让当初提出改土归流政策的云贵总督鄂尔泰产生了怀疑。

但是再怎么盘根究底也没有从彭肇槐口里打探出半个字,就差点大刑伺候了,毕竟人家是主动内附提出削去土司一职的,皇帝对于这个举动也褒奖有加的,鄂尔泰也只好不了了之!

但是从当下的情形分析看来,这湘西土司的财宝原来是深深的埋在了地下,这老道原名彭泽渊,当然念念不忘自己祖上的光辉事迹,据说彭肇槐在回到了江西吉安之后郁郁而终,但是却立了遗愿:那就是今后彭氏后人不得擅惹官非,也不得参加科举,只是潜心研究堪舆地理!

这样的遗训倒是有悖了人伦常理,谁家不希望自己的子孙能够鲜衣怒马,光宗耀祖的,从他的这番遗训看来,彭家的子孙要想有出路,唯有像是当作徐霞客般的旅行家和探险家了,但是旅行家和探险家在那个时代是非主流。

另外一条路就是作为一个堪舆寻龙的宿土宗的道士了,那江西本来就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江西的因为地处的位置是介于中原与百越的中间通道,历代中原战乱,五胡乱华之时,中原的达官显贵们南迁之时必定要途径江西,这些所谓的客家人也就带来了很多的中原的思想,当然也包括土生土长的汉人宗教—道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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