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猜测没有错的话,定是那怪物从中枢神经上给这些人注射了致幻的毒素,然后在在人的体内产卵,俗称“喜佶子”,也就是小蜘蛛,要是在一般的情形下,人肯定会痛不欲生,但是此刻这些人却都是没有丝毫痛楚,沉浸在对极度幸福事物的幻象当中,人还没死却被在内部逐渐消化,这如何叫人不骇然
我看看胖子,胖子也看看我,这下不是心有灵犀了,而是我们在征求彼此的意见,是杀还是留?如果是杀,可这些人还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同袍,况且如果此刻下手,那其他三人怎么看我们?如果不杀,那肚皮里的“喜佶子”届时铺天盖地,我们又如何应付?
看着那三个捣头如蒜的军士,我叹了口气道:“起来走吧!”然后头也不回,胖子赶忙跟了上来:“怎么?棍爷,不杀啦!到时候要是全部出来,我们怎么应付呀?”“不是还没有出来么?”
我们在洞壁四周看了看,希望能找到那大蜘蛛的蛛丝马迹,其他三个人显然是吓得不轻,畏首畏脚的跟了过来,突然见到一个身形从身边闪过,定睛细看,原来就是前洞的山魈,此刻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看到我们前来并不躲闪了,而是慢慢卷缩着身子蹲在我们面前,难道这畜生也中招了?
我举着枪盯着它脑门,让我更是惊奇的是在它身后就有一个山洞,洞口地面鲜红,那畜生就蹲在洞口前不肯往洞里躲去,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我,这洞定有什么古怪,连这山魈宁愿被我枪毙也不愿进去!
胖子上前手起刀落,那山魈吱的一声,顿时身首异处了,鲜血飞溅了我满头满脸,我狠狠瞪了胖子一眼,胖子尤当看不见,就想往洞里闯,被我一把拖住,这样看来这洞口比起先前的更加险恶,前洞是山魈把守,中洞是人面蜘蛛把守,不知,这山洞又会有什么妖怪出现?
我仔细查看了洞口的红色地面,原来是朱砂,又称“丹砂”、“朱砂”、“辰砂”。为古代方士炼丹的主要原料,晋葛洪《抱朴子·黄白》:“朱砂为金,服之升仙者上士也。”红色的朱砂像血一样殷红,而血与气是鬼所不俱备也,所以用朱砂画符镇鬼,加持天地灵力于其中,效果奇佳。
尤以湘西的辰州所产的朱砂最为纯净,为朱砂上品,由此而衍生专门画符驱鬼的道教辰州派,而一般道士也时不时在身上备一些辰州符,我此刻的防水袋里就有几叠,有备无患嘛!
在古代,有下葬用朱砂辟邪一说,但是朱砂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起来,从这里看来,显然是为了防止洞里的东西窜出而设置的这道朱砂,那洞里又有什么东西需要如此郑重其事呢?就连有山中鬼怪之称的山魈也不敢靠近呢?
我们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甬道高约両米,寛约一米直通深处,仅容两人出入,当然不能像胖子这種体型的!刚刚到头一股似乎来自地狱的寒气扑面而来,我不由打了个寒颤,举目一望原来是座墓室,难道是苗疆土司的向王天子墓?
我从防水背包里掏出一跟荧光棒,用力掰弯,只见阴森森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墓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壁画:只见壁画分上下両段,上段描的是太湖石,辅以牡丹,石生富贵之意,両边有両只振趐欲飞的仙鶴,寓意延年益寿,在下段壁画正中央,端坐一微老者,慈眉善目,身穿玄色长袍,并双手抱在月复部,脚踏红色小凳,这应该是墓主画像,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苗疆土司?
再仔细看墓主背后的屏风,原来是首七言诗出自吕洞宾所写七律的前几句:琴剑酒棋龙鹤虎,逍遥落托永无忧,闲骑白鹿游三岛,闷駕青牛看十洲。但遗憾的沒有落款,在东側壁画上有引戏,末泥,装孤,副净,副木五人形象,十二人的乐队,十男両女,而男性头戴幞头,更为关健的所有男人的头上插花,这显然是典型宋朝男性装扮。
一般言,宋代古墓陪葬器物置于棺椁内部,但是这墓室中没有棺椁,我暗暗称奇,这显然不符合汉人的葬制,只见原本放置棺椁的位置放着一张塌,塌是用上好紫檀做成,所谓紫檀,一般生长于南方崇山峻岭,长得一百年,剥开樹皮,其可用樹芯也不过铅笔大小,**百年乃至上千年才能长成材,所以珍贵无比,况且如此大一张方榻,不知需要耗费多少的紫檀木,要是能顺一块塌腿回去也是一场小富贵!
我正欲看看躺在塌上的尸骸,突然眼前一花,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老者正端坐在榻上,尤自梳弄着头发,而头发却是金光闪闪,面目却不甚分明,我用肘子碰了碰胖子,“怎么了?棍爷”胖子问道,“你看到榻上的人没?”“人?哪里有人?”说罢夺过我的m16,他的在被蜘蛛追赶的时候弄丢了,用抢光照在塌上,上边一具腐烂的无法辨认的尸骸,我揉了揉眼睛,的确是具骸骨而已,难道是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自己双瞳的缘故能见别人所不能见的东西?
"棍爷,这就奇怪了,难不成是両个金发碧眼的国际友人"胖子大呼小叫起来,我上前一看果真在头骨处有一丛金色的头发,不久跟我刚刚看到的那老者的头发一个色么?显然那不是汉人的头发,据我所知,人死了之后,只有牙齿跟头发是最为坚固,哪怕过了上千年,也不会变成金黄色呀,联想到刚刚的幻觉,觉得这里头肯定有古怪,那么这尸骸究竟是不是所谓的彭氏土司呢?难道是跟皮特痒一般长相的国际友人,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从题诗看来,此人应该是自诩为神仙,难不成这洞穴外边那座墓是疑冢?如果这是苗疆草头天子的陵墓,那未免也有点太寒酸了,我再次抬头看见那壁画上的老者,那眼神似乎变得尖刻起来,胖子跟其他的人也似乎发觉了这一变化,都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退,还自诩为神仙呢,那有这样翻脸堪比翻书的神仙,先前那和蔼安详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尖嘴猴腮,刻薄寡恩的样子,我脑子第一反应就是:“遇鬼了”!
我二话不说,从背囊里掏出一叠符录,符咒具有役鬼遣神之妙用,考其原始,实出于三代以上,伏羲划八卦,开符录之先河,及轩辕之世,见沙中仙鸟灵虫之迹,闻野间鹏啼狮吼之声,知其中皆寓有先天之灵机.乃推闻而详求之.渐知其作用.及蚩尤乱作,轩辕命驾往,途遇西王母,授以符咒之决,轩辕又阐发而传之后世,在当时固无所谓教也.即以近日道经典考引用之,至符咒之道,传至今日。
我一手捏著辰州符,一手捏了个五雷指决,食指勾住无名指,指尖向下,大姆指、小指指尖皆收入掌心,中指朝上,眼睛死死盯著那壁画上的老者,只要一有动静,我就来他个五雷轰顶,叫他形神俱灭。
突然间,整个墓室传来嘎嘎的怪笑声,那声音如同用指甲抓抠铁桶,让人几欲抓狂,再看那壁画,只见那妇人伸著一副吹火嘴,(吹火嘴又称雷公嘴,广东人又名为八婆嘴。此嘴的特征是嘴唇明显向前,似吹火状,故名)露出两颗尖尖的门牙,笑声就从那儿传将过来,而此刻那脸上神情又在变幻当中
我用尽全身力道,凝聚全身精气,脚走七罡,乍进乍退,拜奏表章.两足纵横前后作丁字形,将符录夹在捏有五雷指决的手心里默念道:天精元元,地广用川,雷公击杖,电母制延.地精神女,天精贲然.风伯混耀,雨师沉研.早呼星宿,暮引神仙,神龟合德,使鬼万千,左辅右弼,立在坛前,随吾驱使,禁闻魔缘神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的一声将符录向墙上的画像拍去
只听见霹啪一声巨响,一道闪电打在那壁画之上,见得一条长得像狗模样的东西从墙壁中窜了出来,我们还来不及躲闪,那东西一跃便钻进了我们其中一人的腔子里,那人本是往后一个趔趄便要倒地,此刻却晃了几晃便又站直了身子。
我认得此人好像是个“伙长”,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往那里一杵,跟铁塔似得,虬髯满脸,不怒自威,赛似张飞,这也是我挑此人过来的原因,至少心里好有个慰寄!正在我们不知所措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铁塔似的大汉,此刻却蹑手蹑脚,拿声拿气,活像个娘们,尖捉著嗓子道:“尔等不知死活的匹夫,却来打扰本大仙的清修,而今就叫尔等好看”说罢,依旧尖著个嘴,往前做吸吮状,众人顿觉头晕目眩,“棍爷,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好像在吸食魂魄呢!”胖子扶住紫檀塌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