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玲玲点头道:“哦,我忘了。小楼,那我回去了,明天把第一个愿望带给我。”
陈香芳娇叱道:“小楼,你真坏,蛊惑玲玲干嘛。”又道:“那你们俩要小心一点,不要到时深陷泥潭,拔不出来。”
陈香芳又将她带来的一篓子橘子,拿出几只,塞在李国楼手里,好似橘子太小,四只手都能触及到一起。她温柔无限着说道:“小楼,拿着路上吃。”
李国楼感觉他占尽了便宜,无限感激的说道:“谢谢您嘞!小芳晚上回去小心点。”
陈香芳舍不得放手,含情脉脉道:“放心吧小楼,我是功夫女侠,还没有遇见过对手呢。你也经不起我三个回合。”
李国楼一个寒噤,浑身汗毛粼粼,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三个回合是在交手,还是在红木大床上?闹不明白呀。人为什么会有身体上的**,他实在有点羞愧。
李国楼跨出门槛,此时才想起任重而道远,好似这件事不靠谱,他还没有踏入六扇门,怎么做起抓老千的事。
“那巴子,我们去抓老千,好似用自己的钱送死,这件事六扇门的高手都认栽了,凭什么你认为我行呢。”李国楼狐疑道。
院子里星星点点都是人,好像是在晒月亮。那巴子大声道:“三弟,你就别谦虚了,你的本事大哥知道。大哥偷牌那次不被你抓出来,你不知道自己的本事比天大。我可是京城里的常胜将军,是被你坏了名声。如今那几招再也不能使了。”
李国楼想到与那巴子打牌的事,不由笑了,抓打牌出老千,是他的强项。那巴子换牌别人没有瞧出破绽,但他天生有双厉眼,喜欢看人的动作,猜度人心。那巴子就是因为一个小动作,让他认准偷牌了,当成抓出来。没有想到那巴子记到现在,认为他可以完成抓老千的任务。
李国楼满怀信心的走出院子,揭开做捕快的第一步,进入刑部衙门的路,还是要靠自己去闯。他拨开橘子,咀嚼着,好酸啊!
马车之上,那巴子想起来,告诫道:“三弟,你的顶头上司姚错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但又装出豪爽的模样,你千万不能出风头,所有的功劳都要说成是姚错的。低调做人,夹着尾巴的狗,知道吗?”
李国楼一下子跳到那巴子坐的那一侧,死掐那巴子喉咙,愤怒道:“说!王八羔子,到底谁是夹着尾巴的狗?”
那巴子掰李国楼两只手腕,嘶嘶声道:“好好好!我是夹着尾巴的狗,你做王八羔子。”
李国楼噗嗤一声,一重新坐下,指着那巴子,喝道:“你这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总有一天咱们要掰。”
那巴子怒道:“我又不和你抢小芳,你至于和我翻脸吗?至于你的银子,到时谁整得没有了,你心知肚明,好好想想怎样做好宝芝房的生意吧。”
李国楼气急,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有你这么样的人吗?借银子时,说得千好万好,信心满满,现在还没有开店了,怎么推到我头上来了。”
那巴子告诫道:“这是给你一个教训,不要轻易相信人的保证。我这是为你好,家和万事兴。你不要光知道吃家里人的,安徽同乡会多跑跑,把那里的大户全部请进宝芝房,这是我与小芳交给你的光荣任务,一个也不能少。”
李国楼只有点头认可的份,那巴子又道:“三弟记住!千万不要带衙门里的官老爷以及弟兄来宝芝房。他们只会称兄道弟,到付钱时都会大醉。还有官老爷请客都是打白条,这种白条没有利息,还不会变成银子。懂吗?”
李国楼挠着额头,说道:“大哥,连请上官去宝芝房也不行吗?好似不大好吧。”
那巴子摇头道:“你是我大爷,我求求你了,那些捕快都是没有品位的人,你请他们到花满楼喝花酒去,我可不想以后宝芝房变成衙门的茶馆。”
李国楼明白过来,原来他以后的兄弟以及长官都是牛鬼蛇神,不受人待见,连最喜欢交朋友的那巴子,也不愿与捕快一起吃吃喝喝。
李国楼问道:“大哥,你说要怎样和姚错相处,才能相安无事?”
那巴子正色道:“三弟,记住了,装孙子,说姚错够哥们,义薄云天,关云长再世。不论在哪个兄弟面前,都要说姚错好话,那些王八蛋吃你的用你的,返身就会卖了你,只有我们是好兄弟,大哥最多占一点你的小便宜,大事从来不糊弄你。”
李国楼点头,沉思片刻道:“那巴子,刚才你就糊弄我了,宝芝房的事,越来越让我胆心,我怕我的钱打水漂。”
那巴子哈哈一笑,道:“咱们兄弟谁跟谁!一家子不说二家话。瞧好运麻将馆到了!”
夜色昏暗,好运麻将馆门口悬挂着两盏宫灯,摇曳不停,李国楼一只脚跨进大门,这将揭开他精彩人生的序幕。
好运麻将馆里面人声鼎沸,哗啦啦都是麻将的搓碰声。大厅里摆放着十几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头顶四处有好多鸟笼子,这些都是赌客带来的。往南还有几间包间,那巴子一挑门帘子走进了第二间房间。随手一个请式,李国楼笑容满面的抱拳进入。
说好七点钟开始,李国楼来的刚刚好。他一拱手,微笑道:“诸位,兄弟吃饭耽搁些时间,抱歉抱歉。”
房间里坐着三人,大家互相点头,算是打招呼。
姚错大红脸,厚身板,一看就是练家子。五短的身材,与关公大相径庭,脸上的胡须,倒是往美髯公上面靠。他抬头看向李国楼,微微点头,那双眼睛明明不是丹凤眼,故意眯起来装葱。
李国楼一瞧便知,老大姚错是个三国迷,是关云长的铁杆保皇派。
另一个人是姚错带来的人,五积六瘦状,看见那巴子进来,立刻站起来让座。李国楼瞅一眼,就知道这位是姚错的小跟班。心思:人怎么长成这样,“关云长”不让小弟吃饱吗?
待等李国楼坐下,仔细打量那位无锡老,自称范大拿,面皮白净,身形偏瘦,三十多岁样,看见李国楼也是一笑,和善无害状,一瞧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李国楼仔细看着范大拿的两只手,纤细的十根手指,左手大拇指戴着一只翡翠玉扳指。这种人扔到大街上,没有人会多看一眼,普普通通一个人,赢了上百两银子还不走。这个人的内心一定无比骄傲,看不起周围任何人。虽然笑得随意,但李国楼知道,范大拿看不起他。今儿来了个小年轻想来抓老千,范大拿早已百炼成钢,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四人模了风向,东南西北依次入座。李国楼坐在西面,上家是那巴子,下家是无锡老范大拿,对天门就是“神探”姚错。
老板娘小翠风骚的挑起门帘进来送水,对着姚错抛媚眼,瞧见今儿来了新面孔,是个小白脸。一只手已经搭在李国楼肩膀上,轻轻一拂,身上的香味飘散,让李国楼闻得差点想吐。
麻将馆这种地方,专门有人为赌客点水烟,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再加上老板娘小崔浓郁的廉价香水味,整个房间充斥着怪异的气息。幸好这间房的五个人都不抽水烟,更没有人吸食福寿膏。这里还有一间屋子专门给赌客吸食福寿膏的,如今吸食福寿膏再也不是有钱人的专利,国人已经在云贵地区,种植大片的罂粟,只是提炼的纯度不够,高档的福寿膏还是需要进口。
桌子上有蜜枣,糖果之类的小吃。李国楼就是遭人待见,老板娘小崔一扭腰,亲手剥了一颗糖,递到李国楼嘴边,娇声道:“小楼啊,往后常来,就当这里是家,这里的菜肴都是奴家一手操办的,下次记得吃饭。”
李国楼脸色尴尬,瞧眼那巴子、姚错,急忙伸手接过那颗糖,扔进嘴里,含糊着道:“嗯嗯嗯!”
姚错哈哈一笑,道:“小白脸就是受欢迎,我可从来没有吃过小翠的糖。”
话说的有股醋味,酸溜溜的让人起鸡皮疙瘩,李国楼心里咯噔一下,不要就此给姚错留下不好的印象。
小翠的手从李国楼脸上拂过,白眼道:“姚大哥,你的要求我可不敢答应,顾大嫂会拿扫把打上门来的,我可不想脸皮被抓伤。”
姚错脸色一沉,恼怒道:“小翠,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让我下不了台嘛。倒窖这种事以后不许提。”
小翠手里的一颗糖喂到姚错嘴里,娇声道:“好!不提就不提,姚哥哥记得常来,谁叫咱们是一家子呢。”
姚错轻骨头的发飘,得意洋洋的扫视一圈,这里就是他的场子,谁都要老实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