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寺庙里隐藏着白莲教徒这件事只能隐瞒。四周道路封闭。李国楼捞到一幅画《风雪梅花图》。就被兵部的长官打发走了。皇家重地的产物沒有人敢动坏脑筋。李国楼大模大样夹着画卷离开三圣庵。特立独行的李国楼连兵部的人也给他面子。
经过三道封锁线。李国楼终于憋不住笑了。刚才在鬼门关走一遭惊险万分。天际笼罩着阴霾。一场大雨即将來临。
李国楼的枣红马寄放在马记车行。鸡市口就在城外。属于热闹的城镇。李国楼牵着马走在小镇上。一条街的城镇热闹非凡。
老头庆格尔泰站在路旁。喝道:“李队长。就这么走了。不给我面子啊。”
“哦······庆格老爹。你女儿非常勇敢。力气很大嘛。饭我就不吃了。你们蒙古的人的食物膻味太重我吃不惯。”李国楼对这位老前辈实话实说。他是难得來一次鸡市口。对于这块牲畜的交易场所沒有兴趣。这里的窃贼都是偷盗动物。他可不愿意和马粪、驴粪打交道。
走路有点瘸的庆格尔泰一把抓住马缰绳。恼怒道:“小李子。别给我摆长官架势。不吃蒙古菜。可以找一家汉人的菜馆。我是有事求你帮忙。也是为你好。雨马上要下了。你湿漉漉进城多不好。等躲过这场雨正好回家。”
李国楼知道什么事情。高耀乌云不想步入她父亲的后尘在鸡市口蹉跎一辈子。想要到花花世界的京师刑部做捕快。这件事本來八竿子也打不着他來帮忙。刚才抓白眉师太以及三圣庵里面隐藏的女性白莲教徒要用女的捕快。事先高耀乌云已经向他提出申请。被他婉言拒绝了。现在高耀乌云的父亲庆格尔泰亲自出马了。马缰绳被蒙古人抓住。那是不可能松掉的呀。
李国楼眯起眼睛。笑道:“庆格老爹。您老的面子邬师爷也给您。干嘛傍上我呢。我的名声有多臭。您又不是不知道。高耀乌云这么高大威武。混到我手下很难看的呀。”
庆格尔泰一把抓住李国楼的手腕。瞥眼道:“我又不是找女婿。我这闺女沒人要。放在哪里我都放心。走。喝酒去。”
李国楼无可奈何。跟随地头蛇庆格尔泰來到一家汉人开的菜馆。李国楼只肯喝一碗酒。那是用大碗茶的一碗酒。是低度米酒。后劲也挺厉害。抵挡不住蒙古人的直爽。李国楼答应帮忙。但依然死咬住不让高耀乌云到他的大队來上班。
说话间高耀乌云走到李国楼背后。一拍李国楼肩膀。说道:“头。说什么呢。”说完大大咧咧坐下來。动作像男人一样。倒酒吃菜。
“头。怎么碗沒满呢。我替你倒满。”高耀乌云不管不顾就把李国楼的酒碗倒满。
“你们父女俩怎么一个德性。我现在只是个队长。末入流的小吏。跟我混有什么好的。”李国楼架不住蒙古人的热情。再喝的话今天别想回京师了。
“啊呀我说头。让我跟你嘛。你现在人红是非多。抓捕罪犯我替你冲在前面。烂桃花我替你踢走。刚才我差点以为头看上小尼姑了呢。哈哈哈哈。”高耀乌云大笑不止。高举酒杯又要向李国楼敬酒。
“哎。高耀捕头。那件事不许再提一句。注意保密。酒我不喝了。你真的跟我干也行。嘴巴严实点。还有不许混黑道。好处少不了你。懂吗。”李国楼受不了蒙古人的两面夹击。答应了高耀乌云的请调要求。
“这个······”高耀乌云皱眉头。凤眼看着李国楼好似有难言之隐。憋不住开口道:“头。我也不骗你。我加入了仁义社团。这个不要紧吧。”
仁义社团是义和团的前身。宣扬忠君爱国的思想。沒有被大清国政府取缔。属于半公开的组织。但仁义社团极端的仇视洋人。讲义里面宣扬的就是排斥洋人。要把大清帝国里面的洋人全部赶出去。
“高耀捕头。我带你发财。但你不能把我的老婆杀死吧。我的老婆······哦。现在算作情人是洋婆子。难不成我把她们赶出大清国去。你想跟我混。就退出仁义社团。这事沒得商量。你自己看着办。”李国楼斜睨旁边的高耀乌云。傻里吧唧的蒙古姑娘。粗线条的模样不讨男人喜欢。怪不得成为大龄未婚青年。
“好。头就是爽快。干。”高耀乌云看见李国楼白眼珠子对着她。急忙嘻笑道:“哦。我自己喝。”
高耀乌云喜欢破案。李国楼的事迹听多了。想跟随李国楼混出头。呆在小镇上一辈子沒出息。蹉跎岁月耽搁青春。到了京师说不定能找到好男人呢。这个小九九高耀乌云也有。她欣赏着李国楼的脸颊。洋洋自得喝得半醉。心里盼望着外面的雨不要停。最好一直坐在李国楼身旁。
“头。什么时候调令下來。”高耀乌云边吃边问。毫无女人味。
“我哪知道。下个月吧。现在别跟着我啊。我可沒地方让你睡。”李国楼对沒有女人味的女人也防备着。打拳击锻炼得胸肌饱满。女人都喜欢模他几下。“头。那让我今天到你的馆子里拿四只烤鸭吧。我听说你家的烤鸭顶呱呱。你不会说给我好处吗。现在我们就出发。”高耀乌云不好意思开口要银子使。旁敲侧击使出阴招。衙门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捞偏门的招数早就驾轻就熟。
李国楼恼恨的扫视高耀乌云。说道:“高耀捕头。调动工作。应该你给我银子啊。你到底懂不懂规矩。”
“哈哈哈哈。头。你的事情我都扫听清楚了。否则我怎么会死皮赖脸要跟你混呢。”高耀乌云说出秘密。得意的端起酒碗和她父亲庆格尔泰干杯。
“别给我添堵。那几个女捕快。别替她们出头。别人会以为我居心不良呢。”李国楼无奈的掏出一锭银子來封住高耀乌云的嘴。他对于力气比他还大的高耀乌云还是蛮欣赏的。这位蒙古姑娘天生神力。像一座铁塔一样矗在他身边。可以替他挡掉无数烂桃花。
“小李子。什么时候你发财了。我來替你看马房。”庆格尔泰笑眯眯的喝酒。比她女儿快一步把银子接过來。想象着李国楼飞黄腾达的时候。到那时他也能沾点光。
“哦······马房。”李国楼心思飘荡到他装修的宅子上面。宅子改建工作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老婆、孩子、养家。这么多事情。让他眉宇紧锁。压力从來沒有这么大过。刚才随手一扔。就把一个月的收入送人了。恨不得挖个地洞把票号里的银子偷出來。李国楼看向雨蒙蒙的屋檐。脑海里都是银子的踪影。
李国楼笃定的吃菜。看着门外的雨珠。准备等雨小一点时就走。烂桃花的命。一朵烂桃花甄玉环让他和唐门正面较量。一朵烂桃花月摘仙(楚香玉)教了他魔术的招数让他夺过一劫。李国楼还要去还人情。想到两位女人李国楼有些坐不住了。
“老板。我门口的马呢。被人偷了。”一名食客跑到门口的拴马处。又折回來了。对着店老板大叫大嚷。
店老板急道:“客官。你的牌子呢。我们看马的伙计是凭牌子给马的呀。”
食客兜里乱翻。进店时伙计给他的牌子给人偷掉了。
店老板两手一摊。苦瓜脸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样子。说道:“客官是你把牌子弄掉了。可不能责怪我们小店沒有尽到责任啊。”
一匹马少说二三十两银子。损失两匹马那要多少时间才能赚回这笔钱。食客和他的朋友两人急得手脚无措。站在一旁相互埋怨。锲而不舍的翻找那块要命的牌子。
盗窃案就发生在三名新老捕快身边庆格尔泰和高耀乌云挂不住面子。站起來了。
高耀乌云走上前。取出腰牌。说道:“怎么回事。我就是捕快。你们双方都别吵。把事情说给我听。”
两名食客叽叽喳喳诉说前因后果。争吵起來互相推诿。争辩牌子到底在谁的手里遗失的。
庆格尔泰喝道:“两位别吵了。我闺女是跟踪脚印高手。保证把你们的马匹找回來。你们再这么吵下去。马匹早就跑得沒影了。”
“爹。外面这么大雨。”高耀乌云发了一句牢骚。含义是她沒有动力搜捕罪犯。
一名胖子食客。看了一眼腰牌上的名字。急忙拍着胸脯说道:“高耀乌云捕头。麻烦你了。我们做生意的人规矩懂的。雨这么大。我再加百分之五。请你务必把两匹马找回來。”
“这个·····头。你的马借给我使。你去马记租一辆马车回去吧。赶明我把你的马还回刑部去。”高耀乌云大手一摊。命令起李国楼。
“哦。”李国楼沒有多想把取马匹的牌子交给了高耀乌云。他也觉得跌份。自夸是“神捕”。小偷就在他旁边出手。他都沒有发现。
高耀乌云穿上雨衣。拱手说道:“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我一定把小贼抓回來。”说完高耀乌云冒着大雨走出酒楼。雄赳赳气昂昂跨出门槛。
李国楼赞叹道:“庆格老爹。你的闺女沒给你跌份。”
“那是当然。我的闺女若是连两匹马也找不回來。也别做捕快了。”庆格尔泰模着白胡须。眯着眼睛看向灰蒙蒙的大街。
人走宴席散去。李国楼感谢庆格尔泰借给他一把雨伞。腋窝下夹着《风雪梅花图》。独自向马记车行而去。
脑海里思量着刚才的事。虽然喝了一碗多的米酒。但脑子慢慢好使起來。猛然想起。“哦。原來是个局啊。”李国楼醒悟过來。什么小贼。就是高耀乌云家里养的蛇鼠一窝。这里是高耀乌云的地盘。哪有小贼会在捕头身后作案。不是自寻死路嘛。
父女两人唱双簧。竟然在他面前來这一手。好让他知道鸡市口的牲口市场。离不开他们父女俩的守卫。李国楼莞尔而笑。摇头叹息。人就喜欢装大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