夝苏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太医院,因为时间还能早,所以在太医院走动的太医并不多,夝苏也没有把握今天肖太医会不会在这儿,进了太医院他小心的张望着,忽的见到一个水灵灵的男孩儿,顿时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慌忙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吓得木清寒往后退了数步,手中的药罐子差点儿没甩手出去。
“你这个太监作死啊!”吓死他了,这一大早晨的就被吓了半死,那这一天他都别想好过。
“木公子,您师父肖太医在吗?”
“不在!”木清寒想也不想的回绝道。
“木公子,您不要戏耍奴才了。”明明你在这里,肖太医又怎么会不在呢?
“耍你?呵呵……我就耍你了怎么着吧?”木清寒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是讨厌皇宫里面这些不男不女的太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人,难道还在意别人耍不耍他?扭头他也不想多跟这个太监费什么唇舌,他手里还有活儿要干呢。
“木公子,求求你,求求您同传一下肖太医,是,是三殿下,是三殿下吩咐奴才来请肖太医救人的。”
“三殿下,什么三殿下,我不认识。”木清寒脚下没有停留,继续朝着里面走去。
“木公子,是帝后,帝后千岁他……”
“早说嘛,走,我们现在就走!”二话不说,木清寒一伸手就将夝苏给拉了起了来,拖着就往外走。
“等一下!等一下!木公子难道部回禀肖太医吗?帝后千岁他……”夝苏傻呵呵的被他拉到了外面,忽然想起了他的主要目的。
“师父和我那一个都一样的,快走吧,别耽搁了帝后千岁的病情。”木清寒拉着他就要继续走。
“等等!等等!”夝苏奋力的甩来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这才又道:“木公子,即便是您要去,怎么您不带着药箱啊?你用什么诊病啊?”
“哦,药箱!要想忘记了,你等等,马上!马上就好!”他说着一溜烟儿的就又跑进了太医院,不过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夝苏乐了。
“奴才总算是见到您了,肖太医!”夝苏此刻眼泪哗哗的,扑通一声再次的跪在了地上。
“是夝公公,快起来吧,前面带路。”肖太医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已经蔫了的木清寒。对于木清寒的那点儿小心思,夝苏这个做奴才的看不出来,可是他的师父可是瞧得一清二楚,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将她的医药本事全学到手了,就是没有机会一显身手,这平常的病患他嫌掉价,不愿意出手,好不容易碰到帝后患病,这要是经他手妙手回春,医到病除的话,那他的名号算是一炮打响了,所以他怎么能将这个机会放走,宁愿惹师父不高兴,他也要挣扎的试一试,可是谁承想就是进去拿他的小药箱,就被师父逮住了,事情败露,他不得不实打实的说了真话,肖太医当时什么都没说的跟着他出来。
“肖太医~!”夝苏这个时候又有些为难了,这要真是将她带到鸾凤宫又怎样?虽然鸾凤宫的那位主子却是身体不好,可是他现在是为冷宫的那位求医啊!
“夝公公,怎么了?”肖太医不悦的看着他。
“肖太医,其实,其实……”他抿了一下嘴唇,低着头道:“其实不是敌后千岁,是三殿下,是三殿下要奴才过来请肖太医。”
“哼!”木清寒闻言,显然是不悦了,没想到他竟然被这个死太监给耍了,扭头他就进了太医院。
“三殿下怎么了?”对于他说得慌,肖太医倒是脸上没有任何的怒容。
“三殿下其实也没怎么样,她也是为了别人,请肖太医移驾过去诊病的。”
“哦,何人?”
“肖太医,不瞒您说,是冷宫的那位主子,他,他……”说到他的时候,夝苏眼泪再次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冷宫?……是第二位帝后,洛子柳?”肖玉略一沉思就想到那个人。
“他怎么了?”他在冷宫,怎么会跟三殿下又牵扯到一起呢?这一点儿她弄不明白。
“洛公子,他的脸,被一些瓷碗的碎屑给弄伤了,肖太医这有得救吗?”他紧张地问道。
“弄伤了脸,这要看具体的伤情才清楚,不过……冷宫的地方——”他还真的不能明目张胆的过去,这事儿要是被有心人抓住了,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她倒是没什么,只是小小的一个太医,可是三殿下必定也会被顺藤模瓜的抓出来,那就不好办了。
“那……那怎么办?”夝苏闻言急得不知道怎样才好。
“夝公公,你也不必着急,这样吧,就让清寒跟着你走一遭吧,一些必用的药品,我会让他带着的。”
“这样,也好!”夝苏连忙的点头,木清寒虽然还只是一个刚满十岁的孩子,具体的医术他也不知道如何,但是有肖玉这个老师在背后指点,也应该差不到哪儿去吧?这总比没有抓手强多了。
“那就这样吧,对了,这件事情要是有人问起的时候,你知道怎么说吗?”
“这个我明白,肖太医不必担心。”夝苏这一点还是明白的,连忙点头道。
“我就说肖太医一口回绝了,可是木公子却偷偷跟着我去了。”
“嗯,明白就好,清寒那里我也会叮嘱他的。”说完,她向他点了点头,就转身回到了太医院里。过了片刻的功夫,就见木清寒拎着自己的小药箱,一溜烟儿,笑眯眯的跑了出来。
“我们走吧!”
……
冷宫之内,筠轻歌自夝苏离开之后,在没有看叶鸥一眼,凭他一声声为自己辩驳,她也没有理会,先是除去了他手掌上的碎片,对于脸上的她没有再动。
“父后,您再忍一忍,一会儿太医就会来,不会有事儿的。”筠轻歌一边出声安慰着,一边将外伤药粉洒在他的手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包扎好。
“父后?殿下?”叶鸥听到她的这一句称呼,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怎么会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不是早已经……难道?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三殿下,他是您的父亲?我……。我不知道的,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的眼睛不好,真的不知道!您不要生我的气,原谅我吧?叶鸥以后绝对会好好的保护他,就算是遇到危险,拼了小欧的性命,也会保他周全的。”叶鸥跪在她的身后哭着说道。
“算了,本殿下现在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看到你,你先走吧。”筠轻歌抬起手晃了晃。
“三殿下,叶欧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叶鸥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可惜筠轻歌却是头也不回一次。
“你不要再吵闹了,父后他现在需要安静,你走吧,不要让我真的恨你,走吧,稍后我再去找你。”筠轻歌真的是感到很无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明明知道叶鸥并不喜欢洛子柳,却仍固执地认为他不会把他怎么样,可谁承想只是早晨这片刻的功夫,他就把他弄成了这样。
他的眼睛不好,她竟然不知道?
“三殿下……那我走了……等他好些了,你一定,一定要找我呀!”叶鸥咬着嘴唇,万分不舍得转身离开。就在他走后不久,夝苏带着木清寒来到了冷宫之外。
“这里就是冷宫?”木清寒还是头一次见到皇宫里也有这么破败的地方,这里简直就跟外面的破庙没什么区别,而且这个地方竟然还能够住人?
“嗯,木公子请。”夝苏也不说废话,伸手推开了破败的宫门,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木公子,肖太医应该都与您说了吧,等会儿里面的那位女子,她是东昱的三皇女,三殿下,另外……”夝苏刚想解说一下里面的情况,就被木清寒挥手打断。
“知道了,知道了,剩下的那个人脸弄花了,就是这事儿,其他的不归我管。”他说着又是一溜儿小跑,进入了大殿。
“你是?”筠轻歌等了半天,没想到最后等来的就是一个粉女敕的小正太,看着就知道他还没有她大,这位是来干什么的?
“三殿下,臣给三殿下请安。”一般的皇宫礼节,木清寒是清楚的,他恭恭敬敬的朝着面前有些怪异打扮的筠轻歌施了一礼,心中却暗道,这位是三皇女?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小尼姑呢?难不成三殿下是刚从尼姑庵里出来的?
“夝苏?”筠轻歌皱着眉头看向夝苏。
“回三殿下,您也知道这里是冷宫肖太医,肖太医毕竟不方便……”夝苏为难的说道。
“嗯,那他又是谁?”
“回殿下,他是肖太医的弟子,医术……”他不清楚。
“微臣木……”他虽是肖太医的弟子,可是也有自己的名字好不好?就在他刚想自我介绍的时候,筠轻歌又开始说话了。
“你……算了,过来看看吧。”原本她想说他又不是太医,跟她称微臣是不是太看得起他自己了?
“是。”木清寒有些不满她打断了他的话,看她的年纪根本就大不了自己多大,哼!却是一脸的深沉,不过他大人不计小人过,患者为大,这样想着,他提着自己的小药箱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床前,筠轻歌不是相信他的医术,而是相信肖玉的为人,她定不会派来一个毛头小子来敷衍她。起身,筠轻歌将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就站在洛子柳床的下面。
木清寒一脸深沉的模样,先将药箱子放到了一旁,然后俯身检查了一番洛子柳脸上的伤势。
“怎么样?严重吗?”过了好一会儿,筠轻歌见他都是紧抿着嘴唇,不说话,他不由得紧张地问道。
“……”无声的,木清寒摇了摇头,顿时筠轻歌的整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倒是躺在床上的洛子柳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他那无声的回答,似乎已经告诉他最终的答案。
这个答案,不正是自己所期盼的吗?为什么他的心有些失落?
“毁了吗?”筠轻歌的心一痛一痛的抽着,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是她害了他。
“我有说什么吗?”木清寒转脸,挑着眉头看着她青白的小脸儿,这个男人之前怎么样他不知道,可若是他的脸真毁了,怕是会被她无情的抛弃吧?这样的女人他可是见得多了。跟着师父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识过?
“那到底怎么样?”筠轻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问道。
“他的脸没救了。”淡淡的,他的脸没有一丝的波澜。
“嗯?”眉头皱起,这家伙是不是在耍她?明明刚才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脸没救了,不过他的眼睛应该能医治得好吧?”他故意颠倒两处病患,他的脸其实伤得并不重,只要有足够珍惜的药材就能治好,而他的眼睛似乎有些麻烦,他的眼睛不是一下子就失明的,而是经年累月的沉淀,最终失明了,这是怎么弄的?
“没救了……”低低的喃语着,筠轻歌片刻的失神,可是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本殿下要你竭尽全力。”
“医治不好的,脸上会留下疤痕。”他又重复了一遍。
“没关系,怎样都没关系。”她说着想对洛子柳安慰的笑笑,可是又想起自己笑了,他也是看不到的。
“那我就开始医治了。”木清寒眼皮儿撩了一下,怕是真是那样的话,她……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筠轻歌往前迈了一步。
“什么都不需要,一切我自己来。”木清寒摆了摆手,接着打开药箱,拿出了一把小镊子,一个一个将他脸上的碎片夹了出来,等一切弄好的时候,木清寒将一块干净的棉布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迹,待擦干之后,开始一件件将药箱子里面的瓶瓶罐罐摆在了床沿儿上,这一瓶瓶弄得筠轻歌有些眼花缭乱。
堆了一床沿儿的药瓶,谁承想他最后拿起来的却是一片黑乎乎跟膏药差不多的东西,然后将一瓶清色,香气四溢的液体倒在了上面……
“稍微忍耐一下,不会很疼的。”他看着床上的男子,眼睛很漂亮,看着就让人心动,这样的男人脸若是毁了多可惜呀,不管怎样,他都不希望最后他被女人抛弃,同时他也想考验一旁的女子,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否则不会这么紧张他,若是他的容颜最后不在了,他希望她能够一如既往的喜欢他,或者说更加的怜惜他。
“嗯。”洛子柳低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嘶~!”虽然已经准备忍受着疼痛了,可是那冰凉的膏药贴上去的时候,还是很疼,比受伤的时候还要疼。
“忍一忍,忍一忍,没事儿的,我在呢。”筠轻歌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从前到后,木清寒在他的脸上一共贴了四块膏药,然后拿出纱布将他的脸包扎好。
“他的脸两天换一次药,十天之后应该就会痊愈,但是会不会留下疤痕,那要看他的造化了,另外他的眼睛也要等他的脸治好之后再说吧。”他简单的陈述着,然后开始收拾他的药箱子。
“有劳了。”筠轻歌心里叹了一口气。
“三殿下,客气了。”木清寒恭敬地还礼,接着提着药箱子就离开了,夝苏将他送到了冷宫的外面。
“木公子,洛公子的脸,他……”
“事在人为,若是里面的三殿下用心的话,或许洛公子会没事儿的,也未尝可知。”
“木公子,您的意思?”听到他这么说,夝苏的眼睛骤然的一亮。
“我什么都没说。”木清寒摆了摆手:“留步吧。”说着他扬长而去。
筠轻歌此时坐在他的床前,静静地看着他被包裹的严实的那张脸。
“三殿下,您走吧,时候应该是不早了吧?不要在我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洛子柳动了动手。
“都是我不好。”筠轻歌愧疚的说道。
“呵呵……无碍的,不就是一张皮相吗?怎么样不都是这样活着吗?”他轻声的说道。
“嗯,怎么样都要活着,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的心里……”抓着他的手,一直抓着。
“何必?”他扭过了头,虽然扭不扭头,他都看不到她的脸,可是他可以想象,想象那张无赖的脸,那仅有的,模糊的面容。
“何必?是啊何必,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要怪就怪老天让我回到了皇宫,让我遇到了你,这不怪我的。”筠轻歌慢慢地俯体,贴着他受伤的脸,低声道。
“呵……”轻呵了一口气,他不再说什么,那个人在心中他不知道该摆在什么位置,可是悄然不知的是,她是在何时进驻了他的心。
筠轻歌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是睡着了,这才悄然的为他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出了大殿。夝苏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可不管什么辈分不辈分,乱lun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要的是他能够平安、幸福的照顾一生,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在身边,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其他的奢求吗?
“奴才给三殿下请安,三殿下……恕奴才多嘴不该问,三殿下,您是不是喜欢洛公子?”他就站在大殿的门口试探的问道。
“嗯?”筠轻歌惊奇的看着他,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的直接。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如何?”
“三殿下,奴才没有其他的意思,奴才只是想若是三殿下是真心的喜欢洛公子,就好好的对他,奴才,奴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这么说,可是洛公子很可怜的。”说着,他开始抹起了眼泪,嘴巴一张一合碎碎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过往,有关洛子柳的一些事情……
“他对你有恩,你知恩图报,是个好奴才。”筠轻歌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这样的人她很欣赏。
“呵呵……你放心,不管他最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抛弃他的,除非是他……呵!就算是他不愿意又能怎样,他此生注定了只能是我筠轻歌的男人,其他人休想染指他!”这是筠轻歌的私心,他的美好只能为她一个人绽放。
“可是公子的脸,木公子说……”她不会嫌弃他吧?
“木公子说什么了?他说的话好是吗?哼!他的脸不会有事儿的,本宫一定会让他美好如初,一定!”说完这句话,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旋即目光一转,又一次打量着这凄冷的冷宫,这里根本就不是养病的地方,何况在他的眼睛又是这种情况,身边根本就得有人照顾着他。
“本宫想把他接回到翡翠宫修养,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既不方便就医,也不方便我过来探望。”筠轻歌说完停顿了下来,看着夝苏脸上一点儿都没有惊讶的表情,反而非常的欢喜,看来这个太监是一心的为洛子柳好,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你觉得如何?”
“甚好!甚好!奴才刚才还忧心公子这以后几天怎么办呢?能到三殿下哪里修养是再好不过了!”他兴奋的双目直放光。
“不可以!”洛子柳的声音急促的响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多休息一会儿,其他的事情不用你管。”筠轻歌几步又折回到了床前,按下就要起身的洛子柳。
“不!三殿下哪里我不能去!我凭什么去?我以什么身份去?去了之后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我是谁?——夝苏,你难道忘了吗?”他这是在向夝苏质问,而实际上却是一生声在问自己,再问筠轻歌。
“这……这……”这根本就不是夝苏要考虑到的,既然筠轻歌提出这样的安排,想必自有她的想法。
“就是因为这些吗?如果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呢?父后,你去不去?”筠轻歌坐在床头,揽着他的胳膊拥入自己的怀中。
“别……”洛子柳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好不好,而且这个人还是熟人,这样的举动跟在陌生人面前做,感觉不一样。
“别固执了,乖一点儿,你听我说。”筠轻歌没有松手,认真地拥着他解释道:“你刚才说的那些都不死问题,首先你说你凭什么去?呵呵……就凭你是我筠轻歌喜欢的男人,难道你受伤了,我还要置你于不顾,在这种地方修养吗?嘘!别跟我提你是我的父后,父后又怎样?儿臣是这般的深爱着父后,父后为什么就不动心呢?”她说到这里,唇角勾动了一下,看着面前愣住的那双迷离的凤眸,禁不住亲了一下他的睫毛,指月复按在他的唇瓣上,又道:“以什么身份去,就是小太监的身份啊,你瞧这个身份多好,知道吗昨天儿臣刚刚在高公公哪里新领来一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你们也是认识的。”她说着看向了夝苏,夝苏立时想起了那个将洛子柳压在身下,一身太监服,可是面上却是看得陌生的叶欧。
“那个是新来的小太监吗?他怎么这么嚣张?”夝苏气愤的说道。
“所以呢,儿臣就不要他了,让父后扮成太监的模样,虽然实在是委屈了父后,可是儿臣当真是不能够将你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筠轻歌说着说着,竟然有些撒娇的意味在里面,她将唇贴在了洛子柳的颈部,低低的说道。
“这样?这样……是挺好的。”夝苏歪头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很安全。
“那就这样吧,父后您在休息一会儿,儿臣先去准备一下,等晚一些的时候就接您过去,您——乖,要听话呦!”她淡淡的说着,趁着他怔然到时候,在他的唇瓣儿上蜻蜓点水般划过。
“嗯~!”刷的一下,洛子柳直接红着脸扭过了头,幸好他的脸上包了一层纱布,否则可羞死他了。
“我们出去吧。”扶着他躺下,筠轻歌愉快的走了出去,夝苏看了一眼床闭着眼睛装睡的人,心里也非常高兴,总算他心中最牵挂的人有了依靠,希望他别总这么别扭,但是瞧样子似乎他也动心了,真是奇怪,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走啊!”筠轻歌站在殿门口,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夝苏催促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本宫认为还是有必要做的。”筠轻歌等他出来了,将宫门关上,又朝前走了几步,现在已经是日头偏斜了,冬日的午后竟然也有一些暖洋洋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现在的心情,反正筠轻歌感到浑身的舒泰,前一刻还在为他被毁了的容颜愤怒不已,而现在觉得这样很好,否则怎么会有机会将他弄到自己的身边,难道这就是天意吗?这天一还真是难以捉模,她可是要好好利用一下这天意。
“三殿下,还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夝苏完全是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奴才,就算是现在让他去死,为了洛子柳以后的生活,他也是愿意的。
“呵呵……瞧你!”筠轻歌白了他一眼,目光在这空旷的雪地上扫了一圈儿,最后停留在西北角,一处凉亭的后面,那个位置似乎不错。
“我们在那儿建一座空坟吧。”她伸手指了过去。
“空坟?谁的?——不会是——为什么?洛公子活得好好的!”他的声音不满的挑起了很高。
“你知道本宫指的是谁?为什么?就为了他以后能够好好的活着,就为本宫一个人好好的活着,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东昱女皇的帝后洛子柳,有的只是备受三皇女宠爱的洛子柳!”筠轻歌重重的说道。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现在东昱的女皇还在,她的母皇还在!她能怎么做?才能让他活得快乐,她不知道,似乎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个了。
“三殿下……。奴才明白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那可苦苦守候,孑然一身的洛子柳死了,今天就死了。”他说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从里面不知道什么地方找到了一把锄头,脚步坚决而又沉重的走到了凉亭的后面,挥起了手中的锄头,可是一下下去,却是崩起了一些碎屑,连一点儿土渣也没看到。
“呵呵……”筠轻歌又一次笑了起来,然后摇了摇头,自己走上前去,将他手中的锄头接了过来……。
筠轻歌又去了一次琉璃宫,探望女皇,只不过这一次去的不是时候,女皇刚刚睡下,所以她只能又退了回来。对于此,她不认为自己是真的感怀于母女情深,或许是将洛子柳夺到自己的怀中,有些愧疚自己的母皇吧?她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很可笑。不过这在外人看起来却是母女间关系融洽,和谐的象征,那一边的二皇女筠轻筱可也不是白痴,自那晚被筠轻歌拉着去了鸾凤宫,被女皇堵个正着,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最后憋不住对自己的父后说了,她父后只是稍微想了想,便明白其中的缘由了,这其中的微妙关系他讲给她听,随后又告诫她千万不要掺入进去,否则说不定会惹祸上身。
筠轻筱听了,她先是骂了一句自己是天下第一白痴,接着又暗暗高兴起来,母皇若真是看不上她那真是最好不过了,她最好一直都看不上她,一直这样处处针对她下去,那么两个人若是斗起来?
俗话说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要是他们两个能够两败俱伤,想想这样的结果,她就是睡觉也会笑醒过来。只是这一切的想法她并没有和自己的父后讲,她的父后虽然为人通透,却没有任何的野心,与他说了,反而会阻止她做些什么。
只不过近两天,这又是什么情况?怎么两个人的关系忽然又变得这么好起来了?听着手下的太监一遍遍的回禀说三殿下什么时候又向女皇请安了,什么时候女皇又召见了她,可是当她去向生病之中的女皇问安的时候,却是被挡在了外面,不是女皇睡了,就是女皇现在谁也不想见,惹得她一肚子火气无从发泄。
夜色降临,叶鸥守在了翡翠宫内寝殿整整一天的时间,也没有见筠轻歌回来,难道是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了吗?他真的是做错了吗?一脸苦涩的坐在大殿的顶梁,他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木头里。忽然,寝殿的外面响起了说话声,而且那声音听起来应该是筠轻歌的。
“终于回来了!”叶鸥伸出了脖子,目光紧紧的盯着寝殿的门口,外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接着‘吱呀!’一声,寝殿的门被推开,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就在他刚要起身落下去的时候,又一个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眼里。
“你们都下去吧,以后寝殿里面只要他一个人就行了,小欢子将晚膳一会儿端进来。”筠轻歌回头吩咐小欢子道。
“是,奴才知道。”小欢子看了一眼这新来的太监,怎么感觉他的眼睛有些熟悉呢?
“看什么看,本宫可是饿极了,快点儿!”筠轻歌敲了一下他的脑壳儿,小欢子呀了一下,模了模被打的地方,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就跑掉了。
“小柳子,呵呵……父后。”筠轻歌将门关上,扯过洛子柳的手,一边牵引着他往里面走,一边说道:“儿臣在外人面前就只能先这样称呼您了。”
“嗯。”洛子柳有些不自在的低哼了一声,陌生的环境,虽说他是看不到,但是他的感觉却是异常的灵敏,虽然自己不愿意,可是实在是架不住他在自己面前的耳鬓厮磨,甚至威胁他若是不答应就在那儿先把他办了,她说她一点儿都不介意他的脸蛋儿是丑还是美,吓得他唯有应了下来,按照她的说法是两个人住在一起还可以培养一些感情。在他看来他的脸被毁并不是一件好事,原本想着这样她就会多自己远远的,可没想到两个人却是越来越近。
“父后,以后您就住在这里,就是这张床。”筠轻歌扯着灿烂的笑容,领着他到了寝殿左边屏风处的一处并不宽敞的床榻前,这处地方的设置,筠轻歌不知道究竟为何,但是现在却是有了他的用处,正好让洛子柳休息在这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样照顾起来异常的方便。
“这里?”洛子柳乖巧的任筠轻歌扶着他坐了下来,很柔软的一张床榻,自己很久都没接触到这么软的床了,还有冬日里暖暖的温度,他的鼻尖儿都有些冒汗了。
“这里……父后,您先躺一会儿吧,一会儿小欢子就会把晚膳送进来,对了,您平时喜欢吃什么,儿臣还不知道呢!”
“什么都好,我哪有那么娇气呢。”洛子柳轻声的说道,单薄的身体随着筠轻歌手上的力道,倒在了软榻上。这样的床榻的确很舒服,就好像整个人身在云端。
叶鸥看着下面的两个人,紧紧地咬着嘴唇,那个位置应该是他的,应该是他的!怎么现在不是了?怎么不是了?她是故意的是不是?她已经不喜欢自己了,泪水禁不住的流着,模糊了他的双眼,他的手用力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让他从上面折下来。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叶鸥伸手用力地抹了一下眼泪,身体一窜就出了翡翠宫,他不甘心,他一点儿都不甘心!凭什么她就不要他了,他要告诉姐姐,让姐姐帮他出气!他知道姐姐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被人欺负的,哪怕那个女人皇亲贵族,他是她的亲弟啊!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当叶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自己的辛酸和委屈讲给姐姐的时候,叶珊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他预想的大发雷霆,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姐姐!”
“你想要什么?你什么意思?”叶珊冷冷的说道。
“姐姐,你不觉得三殿下不应该这样对我吗?”叶鸥抿着嘴唇不甘心的说道。
“那你想要怎样?难不成你认为三殿下这一生就只有你一个男人吧?”叶珊不明白自己的弟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筠轻歌可是东昱皇朝的三殿下,进一步是可能成为下一任女皇的人选,退一步说就算寻常人家,说不准还会有三两个侧夫呢?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我不好吗?”叶鸥红着眼睛问道。
“呵呵……你若是觉得你很好的话,就不会嫉妒那个男人的容颜,把人家弄成那样!你觉得你好吗?”叶珊自听完自家弟弟所说的这些话,心不断的下沉,仅仅这一天的功夫他都做了什么啊!
“我……我,他是一个瞎子,他眼睛看不到!他不配留在三殿下的身边!”叶鸥气呼呼的辩解道。
“呵!人家都这样了,你难道就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吗?他是男人,你也是男人,男人何必为难男人,你太令我失望了。”叶珊真的是被自己弟弟的混蛋脑子气得够呛,以前还觉得他挺聪明的,可是现在看着,显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驴踢了一脚。
“姐姐!”叶鸥哭了,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错了。
“你过来。”叶珊看着弟弟这个样子,也是很无奈,若是自己不管他,他的脑筋在一时的转不过来,说不准他与三殿下缘分就止于此处了。
“姐姐~!”叶鸥抹着眼泪走了过来。“姐姐。”叶鸥心里非常的难受,他抹了一下眼泪,乖乖的走到了叶珊的面前。
“小弟,做一个男人你的心胸要开阔一点儿,首先在你选择和三殿下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的身边不可能就你一个男人。”
“不是的,若不是她强了我,我怎么会选择她?”叶鸥固执起来。
“呵!那好,她强了你,她是三殿下,你能将她怎样?你男扮女装侍候在君前,这是欺君之罪,还是说你不怕死,临死也拉着一个垫背的,可是她是三殿下,她最终受到的惩罚,最终,咳~!”叶珊都说不下去了,人家本来就是从寺庙刚回来的尼姑,你让剃头,还真是笑话,可是他呢?
“姐姐……”叶鸥紧紧地握着双拳。
“欺君之罪,光是这一点儿,我们在她的面前根本就没有翻盘的余地,除非你想鱼死网破,鱼死网破,哈!”叶珊笑了,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我……”叶鸥低下头,他那有想过要鱼死网破。
“姐姐现在就问你一句,你还想不想留在她身边?”叶珊凝重的问道。
“想!”叶鸥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那就是了,今天的事情就是你错了,其实她对你已经很好了,你要知道皇女,只是现在还没有成年,一些事情不能做的光明正大,但是这不等于她不能做,你做了她的男人,就应该处处为她着想,处处维护她,这样你才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被遗忘,这皇宫中争风吃醋的例子你又不是没有见过,怎么做你好好想想吧?一个小肚鸡肠,狠如蛇蝎的男人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喜欢的,姐姐我就不喜欢。”
“姐姐,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唉!现在你就期盼老天保佑那位公子的脸没事儿吧,否则三殿下会一辈子记恨你。”
“我,我不是故意的。”叶鸥小声的,还在为自己辩解道,不过等他抬头看向姐姐狠戾的目光的时候,立时又把脑袋低了下来。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希望你再说一次这样的话,不管是在谁的面前!”叶珊严厉的说道。
“知道了。”叶鸥低声道。
“这段时间三殿下一定是不想再看到你,你留在皇宫也没什么事儿干,出宫吧,外面我们也有自己的宅子,到时候你就恢复男装,老实的呆着。”
“三殿下那里?”
“这个不用你管,你就安心在留在宫外等着,什么都不要做!”说完这些话她一甩袖子就走出了房间,站在外面好一会儿,最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终究还是要去见一见三殿下的,虽然她非常的不愿意,可是现在是自己的弟弟做了错事,如果在没有一个好的认错态度,极有可能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完了。
既然三殿下当然并没有对他怎么样?那么他们之间就有转圜的余地,也幸亏叶鸥过来跟她诉苦来了,否则极有可能就这么僵着。
“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叶珊身子一扭消失在门口,叶鸥在她后脚离开,人也出现在了门口,望着姐姐离开的方向,那里正是翡翠宫所在,看来姐姐应该是去见那个人了。
不行,他也要过去看看,想到这里,他一提气,人也纵身跟了上去。
……
寂静的翡翠宫,筠轻歌现实要喂洛子柳吃饭,不过洛子柳怎么会答应她,一番抗争之后,筠轻歌说不过他的倔脾气,只好将一切碗筷准备好,每一样菜食都夹一些放进他的碗里,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下去,她这才满意的将自己碗里饭食吃完,一顿饭也就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洛子柳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在桌子上模了一下,筠轻歌马上将一方绢帕递到了他的手中。
“父后,怎么就吃这些?”
“晚上不需要吃太多,你也是。”他轻声的说着,脸又不自觉地红了,可惜筠轻歌是看不到了。
“呵呵……知道了,儿臣这也吃好了。”她说着放下碗筷,移步走到洛子柳的面前,伸手扶起了他。
“三殿下,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去忙吧,无需陪着我。”洛子柳坐在自己的榻上,感觉现在的一切恍然若梦,上一刻他还在一天三餐不济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可是现在他竟然也锦衣玉食了。
“这都晚上了,儿臣能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唯一要做的就是陪着父后说说话,若是父后累了,那就躺一会儿吧。”筠轻歌也不会怎么伺候病人,反正是怎么舒适怎么来。
“我不累……还是躺一会儿吧。”洛子柳觉得自己被她弄得有些颠三倒四了,伸手模索了一下床榻,然后倒了下去。
“……”无声地扯了一下嘴唇,筠轻歌现在满心的幸福感,她会让这个男人从里到外,从肉到骨头,到骨血的爱上她,不能离开她。
抬手为他放下了帐幕两边的帘子,这才幽幽的转过身,缓步走到了寝殿的另一边,她的书房,掩上门,她的声音无比的清冷:“既然来了,何必又藏头露尾,出来谈谈吧,哼!让本宫看看你有多少诚意,能够弥补他所犯下的错误。”话落,筠轻歌的身后荡起了一阵冷风,随着她的转身,落座,一脸冷然的叶珊无声的站在了筠轻歌的面前。
“在下,叶珊给三殿下请安。”叶珊单腿点地,干净利落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哼!要想见叶卫一面没想到竟然这么困难。”筠轻歌嗤笑了一声,看着脸色绷得紧紧的叶珊,这个女子确实是不一般,不过在不一般,又能怎样,有那样一个弟弟。
“说吧,你想怎么做?”
“三殿下说笑了。”叶珊笔直的跪在她的面前,对于她没有让她起身回话,一点儿都不介意。
“在下是来为小弟所做的错事赔礼的,他年少不懂事,还请三殿下不要介怀。”
“不要介怀,就那么把一张绝美的脸儿弄成那样,敢情不是你弟弟他自己的脸了,他做那件事情的时候,有想过本殿下的脸面吗?本殿下从不娇惯侍宠成骄的男人,而且本殿下的男人不差他一个!”筠轻歌狠狠地说道,当初她还真是瞎了眼,以为他是一只无害的小白兔,没成想却是一只披着羊皮会狠狠咬人一口的饿狼。
“他可真行啊!”筠轻歌翘着二郎腿道。
“三殿下息怒,在下与小欧自幼无父无母,他自是少了人教养,已至才如此的顽劣,还望三殿下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他的人已经清清白白的给了三殿下,还请三殿下怜惜他,毕竟他的心是在殿上的。”叶珊卑微的说道。
“切!瞧你这话说的,不就是有爹生,没娘养吗?谁还不是这个样子呢?得了,本殿下也不跟你浪费口舌,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吧?”
“殿下……”叶珊咬了一下嘴唇,这个三殿下怎么这么难搞,说了这么半天等于白说呀!
“在下,不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那还留在这里罗里吧嗦的干什么?哪凉快哪呆着去|!”筠轻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接着就要站起来。
“殿下,三殿下!”叶珊一把拽住了筠轻歌从她身边飘过去的衣襟,现在她已经是双腿跪地了。
“三殿下但凭画出一个道来,叶珊自是没有二话,只求三殿下能够一如先前般的对他。”叶珊憋着心头的一口气,卑微的说道。
“瞧你这话说的,你与本宫同是女人,而你还大本宫几岁,很多道理都不用本宫讲话,你自是比本宫还要明白,起来吧,本宫根本就不想为难你。”筠轻歌倒是收放自如,她知道自己的架子不能端得太过,否则极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三殿下明鉴。”叶珊咬着嘴唇,并没有起身,依旧是跪在她的面前,这也并不丢她的脸,再说听她现在话的意思,自己的弟弟便是有了机会。
“明鉴什么不明鉴的,本宫不知道,本宫只是说一些事情你懂,可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会怎样,即便你再喜欢他,他若总是这样,最后毁掉的只有他自己。”
“三殿下说的极是,小欧以后必不会如此,他一定会改的,请三殿下给他这一次机会。”
“给他机会?呵呵……那你有没有想过,谁给那个人机会,他的脸若真的毁了,你觉得他还需要这个机会吗?”筠轻歌反唇相问道。
“不会的,那位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叶珊连忙说道。
“希望如此吧。”筠轻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旋即身体又回到了刚才的座位上,久久不再说什么,似乎陷入了沉思。
“殿下……三殿下?”叶珊轻唤了几声。
“……嗯?你起来吧,作为他的姐姐,你已经尽了自己的本分,剩下的就看天意吧,天意若是让他容颜尽毁,呵呵……这也不能完全怪他是不是,就当是本宫的错,是本宫错爱了人,你走吧。”筠轻歌淡淡的挥了挥手。
“谢三殿下,三殿下若是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着叶珊的,叶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叶珊深深的一拜在地,掷地有声的说道。
“赴汤蹈火倒是不必。”筠轻歌总算是等到了她这句话,微微坐直了身体,目光淡然的看着她,缓缓的说道:“本宫只是希望若是有朝一日,女皇向本宫发难之时,你能够站到我这边。”
“这……在下不会背叛女皇陛下!”她这一声更加的坚定。
“呵~!还真是忠君爱国呀,你走吧,既然是这样,我们倒是没什么在好说的了。”
“三殿下……”
“哼!”筠轻歌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当她从叶珊身边经过的时候,叶珊还想拉住她的衣裳,却被她一巴掌拍落下去:“本宫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主子就是主子,臣,呵~!你算不上是我的臣子,或许将来也不可能是的。”筠轻歌毫不隐晦的说完这番话,便已是走到了书房的门口,推开门,头也不回的又说道:“请吧,别一会儿耽搁了叶卫的正事。”
“三殿下,您只是要求女皇若是出手对付你的时候,才要在下站到您这一边吗?而不是您先出手对付陛下?”叶珊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本宫可没闲工夫跟自己的母皇对掐,除非是她看本宫不顺眼了,呵呵……至于她看本宫顺不顺眼,相信叶卫要比本宫还清楚,另外本宫说的可不是你一个人,若是事情最后真的发展成那样,本宫要你一个人做什么,别跟本宫打马虎眼,本宫要的是你和你身后的那些暗卫!”
“……好!”叶珊双拳紧握,她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
“哼!带着你弟弟走吧,本宫现在还不想看到他!”说完,筠轻歌头也不回地走了,叶珊怔怔的望着眼前已然关闭的门,心中百般的滋味儿。
“姐姐!”叶鸥的声音从上面响了起来,他的泪水吧嗒吧嗒的流下来。
“走吧。”叶珊站起身,拉着站在她身旁的弟弟,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不已。
……
这一夜,筠轻歌睡得并不安稳,她时不时的就会从自己的床上起来,跑到洛子柳的身边静静地看上他几眼,然后嘴边含着笑又回去躺着了。
反复几次,筠轻歌最后自己都不耐烦,索性直接将床榻上安眠之人抱起来送到了自己的床上,一手搂着这才终于是消停了。对于筠轻歌的这番折腾,洛子柳不能说是完全的不自知,失去了眼目的灵聪,他的耳朵异常的好使,先前筠轻歌一次次站在他的床前,可能他还不确定,可是到了最后她直接抱他走了,他的心立时就忐忑起来,不过当他感觉到他只是换了一个床榻,而筠轻歌也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这才慢慢地放下心,幽幽地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
洛子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缓缓的睁开眼睛,一片黑暗,不过他不感觉乏累,反而是一夜的好眠,忽然惊觉的想起了什么,随手模了一旁,空无一人,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睁着眼睛又躺了一会儿,这才坐了起来。
“洛公子,您醒了?”筠轻歌早起离开的时候,便将小欢子留到里面,而现在跟随她出入的是小恭子,这个小太监先前就因为小欢子得病的时候,就他跟着,所以索性就将小欢子留在了寝殿照顾洛子柳,而她的身边则换了小恭子。
“你是……”洛子柳茫然的看着前方,听着声音应该是一个小太监,难道她不在他的身边吗?
“奴才小欢子,给公子请安了。”小欢子恭敬的说着,虽然说筠轻歌将面前的人带回来的时候,说是新领回来的太监,只是看到他受伤了,可怜他,带在身侧,可是看着她小心翼翼照顾他的模样,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小欢子,三殿下呢?”
“殿下到陛下那里请安去了,一会儿就会回来的,公子,奴才服侍您穿衣服吧?”他说着将衣服拿在了手中。
“不!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洛子柳连忙起身,小欢子并没有一再要求下去,洛子柳虽然看不到,倒也能模模娑娑的将衣裳穿好,稍后小欢子将一应的洗漱物品端进来,服侍着他洗漱完毕,筠轻歌就从琉璃宫回来了。
今天她早早的去琉璃宫,没想到有一个人比她还要早。
帝后湘君,脸上多少有些憔悴,当看到她进来的时候,目光中的幽怨之色一闪而过,旋即他的目光便驻留在女皇的身上,对女皇嘘寒问暖,不管这事真情还假意,反正除了筠轻歌之外,定会以为两个人的郎情妾意,关系和谐。
筠轻歌看到他,暗叫了一声,若是他不出现,说不准她就将他忘到了九霄云外,这倒是不能说她性情薄凉,这两日她忙得都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发生,她都无暇去想其他,再说要去见他也甚是不方便。
“儿臣给母皇请安,父后安康。”筠轻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恭敬地施礼道。
“轻歌,起来吧,赐坐。”筠翔斜靠在软榻上,她今天的精神看起来又比昨日好了很多。
“母皇的身子大好了呢。”筠轻歌目光柔和,关切的注视在筠翔的脸上。
“嗯。”筠翔低哼了一声。
“陛下,这里有三殿下在此,臣妾身子还没有大好,先行告退了,晚一些时候,臣妾再过来看望陛下。”湘君俯身在她的面前,柔声道。
“也好,你去吧,不必总挂着朕的身体,爱君的身体也要注意调养,千万不要发生上次的事情了,真真是吓着朕了。”筠翔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筠轻歌觉得自己若不是知道这其中隐情,还真的会被女皇的这一番话给骗到了,这也太会演了吧?
“臣妾记得的,臣妾告退。”湘君缓缓的退下,自始至终没有再看筠轻歌一眼。
“轻歌,过来坐。”等湘君下去之后,筠翔朝着她招了招手,筠轻歌便起身做到了她的身边,筠翔抓起了她的手。
“轻歌,你对于云卿有什么想法吗?”
“儿臣对他?没什么想法啊!”筠轻歌不解她话的意思。
“难道你不想娶他为夫?”
“想啊!”筠轻歌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就是了。”筠翔笑了,握紧了她的手又道:“昨日里,云卿拒婚,朕记得轻歌说不要为难他,难道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嫁给你吗?”
“我……呵呵……”筠轻歌习惯性的抓了抓自己的头,这头发不知道是不是冒出芽之后,就越长越快了,现在已经一指多长了。
“儿臣能有什么办法啊?云将军不奉旨是不能在宫里行走的,而儿臣又出不得皇宫。”说着,她的脸竟然闪现了潮红,看得筠翔笑了笑。
“你这个孩子,要不然朕宣旨让他入宫吧?剩下的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嗯,儿臣多谢母皇恩典,母皇您放心,您这么中意云将军这位乘龙快婿,儿臣一定会竭力拿下他的!”筠轻歌豪言壮语的说着,筠翔高兴得又笑了起来,即可便拟了旨意,宣云枫入宫。当然入宫之后,筠轻歌也趁此空档,向女皇告了一会儿的假,说是要回去打扮打扮,这话说得筠翔笑得眼睛弯弯,准了她回来。
筠轻歌回来也只是不放心醒过来的洛子柳,她现在完全是把他宝贝起来了,好不容易骗到手,拐到自己的身边,她怎么能不掏心窝子的对他好呢?
不过,看着他精神很好的模样,而这个时候木清寒又过来为他换药,她趁着这个功夫换了一身自己从来都没有尝试的粉红色的衣裳。
“呵呵……”筠轻歌看着铜镜里面,自己这身装扮,笑出了声。
“三殿下,这是要出去吗?”小欢子围前围后服侍她将衣裳穿好,不解的问道。
“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照顾好他。”筠轻歌甩了甩袖子,还挺长的,估计都能当兵器用了。
“哼!”木清寒看着她一副美美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妻主撇下他,要去会其他的情郎似的,重重的哼了一声,筠轻歌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有事儿?”
“哼!”木清寒这一次不仅哼了一声,而且还瞪了她一眼,瞪得她莫名其妙的,不过她倒是没有时间跟他斤斤计较,迈步又走到了洛子柳的面前。
“你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让小欢子去做,自己千万别动手,还有你喜欢吃什么,若是方便的话,儿臣……我,下次让他进宫的时候给你带进来。”筠轻歌抓着他的手轻轻地晃动道。
“没什么特别爱吃的,三殿下不用管我,嗯!”木清寒在下面踢了洛子柳一脚,洛子柳脸色一红,咬了一下嘴唇,他是一个聪明、通透的人,只不过有时候头脑有些固执,木清寒的一脚他是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若是真的可以的话,三殿下就买一串糖葫芦吧。”他说着羞涩的低下了头。
“咦!糖葫芦,我也爱吃!”木清寒听到糖葫芦这三个字眼睛也闪闪的亮了起来,目光期待着看向筠轻歌。
“好说,小家伙儿,只要你只好他脸上的伤,还有眼睛,你想要什么时候吃,本宫都满足你!”筠轻歌微笑着伸手就去拧他的鼻子,说话嗡嗡直响,立时不满的瞪起了眼睛。
“呵呵……”筠轻歌见此也不理会他,看着洛子柳眼巴巴,却是没有焦距的眼眸似是在望着她这边的方向,不禁心头怜惜又生,几步走到他的面前,捧起他的脸庞,洛子柳此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为是木清寒要为他的脸换药呢,眼睛眯缝了一下,唇瓣儿微微开启,筠轻歌趁机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唔!”瞬间,洛子柳就睁大了眼睛,脑子里更是一片的空白,她这是干什么,当着这些人的面前,她怎么就亲了他,抬手还未等拍打到她的身上,筠轻歌已经带着深深的满足,唇瓣儿移开。
“我走了!”说完,不再管尴尬的坐在椅子上的洛子柳,洛子柳现在他的头低的很低,若是能有地缝,他都恨不得直接钻进地缝儿里,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一定会对他动手动脚的,可是没想到的是还当着别人的面前。
“呵呵……”小欢子捂着嘴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处去打盆清水回来。”木清寒脸色好转了一些,他瞪着小欢子道。
“哦。”小欢子没有任何脾气的跑了出去,不过他很好奇这个小太医怎么这么喜欢瞪眼睛啊,再这么瞪下去,他也不怕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不过若是真的瞪出来,应该也没多大的关系吧?他是太医吔,太医都会治病,他应该也会把自己瞪出来的眼珠子医回去的吧?
……
筠轻歌缓步走出了翡翠宫,不用她招呼,小恭子非常自觉地跟在她的身后,一声不响的。
从翡翠宫到琉璃宫之间的距离并不远,筠轻歌走得很慢,一边走她一边想着,等会儿见到云枫在说及他们婚事的时候,必定他的反应还会与昨日的相同,可是为什么呢?这一点儿她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突然间变了呢?难道是家人的反对,这一点她不相信,若是家里人能左右他的意见,那也不会有现在的一个驰骋军营、沙场的云枫了?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小恭子……”
“奴才在,三殿下有何吩咐?”小恭子头一次见筠轻歌主动和他说话,立马紧张的绷紧了身体,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
“……没什么?”筠轻歌转眸看了他一眼,旋即什么都没说,她不认为她把话说出来,他这个太监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摆了一下手,小恭子面色有些沮丧的低下头。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抱着肩膀,筠轻歌望着已经映入眼帘恢弘的琉璃宫,收住了脚步,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云枫的身影。月白色的衣裳,高挽的乌发,有几绺随意的垂在胸前,随着吹过来的风,轻轻的飞扬着,紧锁着眉头,似乎心头有解不开的哀愁。
“云将军!”筠轻歌不等他进入琉璃宫,出声叫住了他。
“三殿下?”云枫循声看过来,当看清叫住他的人是筠轻歌的时候,眉间的疙瘩更拧了,拧得筠轻歌心里很不舒服,莫非那一天她的举动和言行真的把他得罪的够呛?
“云将军,早啊!”她脸上挂着笑意朝他走了过去。
“三殿下早。”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下,这一身粉红的装扮将她打扮得英气逼人,若是换上了大红的衣裳,又该如何呢?他不由自主的想到。
“云将军这是要进宫向母皇请安吗?”她挡在了他的面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所以三殿下烦劳您借道一过。”云枫低着头说道。
“若是这样的话,云将军倒是不必进去了,因为母皇宣你进宫,就是为了让你见我,可巧了,你与本宫在这里遇到了,走吧,我们聊聊。”筠轻歌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既然这样……三殿下,请。”若还是哪件事的话,面见女皇,还不如直接与她讲话说明白了,可是这话究竟的怎么说呢?他是说不出口自己已经不是完璧之人,怎么拒绝?他咬着嘴唇,眉间的哀愁越来越深重,看得筠轻歌直咧嘴。
“就这里吧,小恭子去准备一些热茶送过来。”筠轻歌领着他来到了御花园的一处桥头,桥下面的水已经冻成了冰面,人从上面看下去,正好看到自己的模样,比铜镜看的还要清楚。筠轻歌使唤走了小恭子,低着头看着冰面上的自己,怎么看自己现在的头型,怎么不舒服,模上一把还很扎手,一点儿都不如光头模的顺溜儿。
“这头发不能留了。”她摇了摇头说道。
“三殿下留出长发一定很好看的。”云枫不知不觉就接了一句,他看着她慢慢长出来的头发就挺好的。
“留出来,你看吗?”筠轻歌扫了他一眼。
“…。我……”云枫被她说的没了声音,低下头,却是看到了冰面上她的倒影,不自在的又转了身,前面是一条蜿蜒的河水冻成了冰,两边的低矮灌木,虽然是在冬天,没了绿色的枝桠,但是依旧被修得整齐,上面皑皑白雪铺得平整。
“云将军,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本宫知道再怎么跟你说这件婚事,你也是不会答应,现在你确确实实的告诉我,你是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千万别不好意思跟我说!”筠轻歌定定的看着他。
“没有。”云枫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成了,既然你没有心上人,却又说终身不嫁这样的话,那本宫也将话说白了吧,本宫娶你,但不勉强你,在你不同意的前提下,本宫是不会碰你的,你以为这样如何?”
“三殿下的意思是——我们成婚之后也只是有夫妻之名而没有夫妻之实吗?”云枫紧紧地抓着手中扶着的桥栏,艰涩的问道。
“可以这么说!”筠轻歌点了点头。
“这样的日子,娶与不娶有什么分别?为什么这么做?”
“呵呵……为什么,还不是你不答应吗?不过另外一点就是本宫不想留在皇宫里,若是我成亲了,就会搬到宫外,有自己的府邸,这样干什么也都自在些,不是吗?”说完,筠轻歌微微的一顿,旋即有些自我解嘲的勾了一下嘴唇:“况且,母皇也是这样希望的,她不喜欢我在皇宫里。”筠轻歌幽幽地说道,这一层的意思,她也是上一刻刚刚想到的,至于原因,她无解。
“怎么样,答应不答应,你给个话?”筠轻歌见他半天都没有回应,不由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转眸看着他怔然的表情,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难不成这样你也不答应?我了……呵呵……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好了,本宫走了,以后不会再烦你了!”筠轻歌摆了摆手,还是回去轻薄自己的父后,比较有爱一些。
“等一下!”云枫张口轻飘飘的叫住她,不能与她在一起,那么与她咫尺的相守,他想,这样应该可以吧?
“我答应你。”
“呵呵……真是费劲儿,怎么一点儿都不像那天的你,走了,这事儿就你回去向母皇回禀吧,具体怎么操办,本殿下也不懂。”说着扯着自己的裙角,跳着脚一溜烟儿的跑了,没有回头再看他一眼。
云枫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筠轻歌一直跑没影儿了,这才松开自己攥紧的拳头,里面全是汗津津的汗水,转身,眼中一片苍凉,或许他可以骗他自己,骗自己那一天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自己仍旧是云淡风轻,目空一切的云枫,他可以高傲的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他可以矜持的拒绝她的宠欢,他可以笑着看着她转身,可是现在他可怜的就像一个小丑,自己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舌忝舐着身上的伤痕。
……
筠轻歌真是一路小跑,瞧她这一天忙的,这是打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年夜宴之前她还是逍遥的躺着,混吃等死,可是现在呢?她就像是一个小陀螺,每个地方她都要转一转。现在,她急切地想要回到自己的住处,因为那里有个自己喜欢的人儿在等她,那个地方似乎有点二家的味道了,她想着洛子柳看不到他脸上表情的各种别扭,心中就泛起一丝丝的甜蜜,想要宠他,哪怕他是要天上的月亮,自己也会二话不说的拿个脸盆,给他舀下来。
“三殿下~!”正走得匆忙,耳边轻飘飘的,有些耳熟的声音传了进来,筠轻歌收住了脚步,左右看了看。
“夝苏,何事?啊!你是不是要看洛公子?走吧,一起。”筠轻歌脑子是一阵一阵的,对于她不讨厌的人,她是没有什么尊卑之分的,一伸手就拉着夝苏朝着翡翠宫走去。
“三殿下,不是的!不是的!”夝苏连忙小心的晃了晃被筠轻歌拉着的手,脸不住的发烫,低着头说道。
“不是啊?那是什么?”
“回禀三殿下,是帝后千岁有请三殿下到鸾凤宫一坐。”
“啊?湘君?”筠轻歌有一瞬间的发愣,随即抓了抓自己的脑瓜,真是可恶这扎手的头发。
“早晚剃了你!”筠轻歌恶狠狠的嘟囔了一声,吓得夝苏一缩脖子,若不是他昨天见识到了她对洛子柳浓情爱意,现在他早就趴在了地上了。
“这……”这大白天的,他这是做什么啊?
“你头前带路吧,正好本宫有一件喜事要禀报父后。”筠轻歌怏怏的说道。
“是,三殿下请。”夝苏这是一眼就看出来三殿下是不愿意去鸾凤宫啊!是啊?谁愿意去啊,那位帝后简直就是神经不正常,动不动就对手下的小太监下死手,至于他吗,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他?可那与怎样?难不成女皇那样对他,他无从反抗就加诸到些无辜小太监的身上吗?先前的可怜到现在已经冰冷了,但是他到底不是那绝情的人,再看到他那样的时候,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这究竟是为何?他想的跑偏了,他们是奴才,怎么能和三殿下相提并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啊!
筠轻歌一路都紧抿着嘴唇,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鸾凤宫,夝苏进去通传了一声之后,筠轻歌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了进去,其实她很忐忑,她不是怕他,只是这位柔顺的时候就像是一只小羊羔,可是变态的时候就像一个疯子,不!应该是疯了的时候就很变态,不知道一会儿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貌似只是昨天没去看他吧?这算不算是得罪了他呢?
“儿臣给父后请安,父后千岁福寿安康。”俯,筠轻歌恭谨的说道。
“嗯……坐吧。”嗯,听声音,应该很正常。
“谢父后。”筠轻歌直了身子,目光微微的扫过湘君的身上,随即眼睛瞪的大大的,这家伙他真是往死了作呀?
“呵呵……奴家哪里还疼嘛?穿不上衣服的,不信你过来看看,真的好疼~!”他说着抬手抹着眼角,嘴角却是挂着自已的笑容,一层薄纱下的身体,泛着诱人的光晕,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这货,说着说着竟然就对着她撅起了tun部,轻轻扭了扭,这可是大大刺痛了筠轻歌的眼球。
“父后!”筠轻歌几乎是咬着呀吼出这两个字的,左右看了看周围,最后目光停留在夝苏的身上,夝苏整个人都懵了,这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床上的那位疯了,被女皇虐的癫狂了?怎么会做出如此下作的行为?他浑身冰凉,筠轻歌的身体比他还凉,凉得透心儿啊!她一直颤抖着,看着他一个人无耻的撅着,一只手还不时撩人的摩挲着自己的肌肤,舌尖儿挑逗的伸出来舌忝着嘴唇。筠轻歌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的床前的。
“父后!”筠轻歌脑仁儿疼得厉害,伸手扯下自己的斗篷将这几乎赤果的人包裹起来拥进怀中。
“讨厌!呜呜……混蛋!你没良心的,你要了奴家,却是再也不看奴家一眼,我恨你,恨你!”咬着牙湘君拍打着筠轻歌,可下一刻他的唇就纠缠到了她的口中……
“好了,对不起,是我没良心,是我不好。”筠轻歌耐着性子,柔声的哄着他,等着他的气息渐渐的平稳,抬手捋了捋他有些凌乱地发丝,红肿的樱唇在苍白的小脸儿上颤抖着,那镶在脸颊上的几颗泪珠真真是痛了她的心,唇再次的贴上,吻掉了他腮边的泪水。
此时的夝苏已经在风中彻底的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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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不管收藏多少,终于上架了,感谢一直支持魅儿的亲亲,为了表示感谢,今天还有二更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