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生大师打了声佛号,合什道:“吕少侠武功绝顶,老纳佩服,前次掌门师兄十招败于少侠掌下,即是少侠于与易筋经有缘,不过少侠却仍留剑谱于敝寺,足见胸怀广阔,掌门师兄早盼少侠驾临敝寺,好一尽地主之宜,今日少侠和任大小姐驾临敝寺,便请多住几日,好让老纳一尽地主之宜!”
吕信心下暗赞,这老和尚确是个人物,居然当着盈盈之面将方证大师十招败于自己掌下之事说了出来,要知道此事若传了出去,必有损少林威名,心下不禁也佩服方生大师胸襟气度,还了一礼,道:“不敢,小子卤莽,不敬之处还请大师恕罪!”
盈盈也还了一礼,心道:“方证大师号称正道第一高手,易筋经内功已达化境,居然接不下吕大哥十招,若是传了出去,必让少林派威名尽丧!”又想:“原来吕大哥上次来少林是借少林至宝易筋经,想必是他跟方证大师打赌,赌注便是那易筋经,结果方证大师十招即败于他掌下,才不得不将易筋经奉上,什么和易筋经有缘,纯属扯谈!”
方生道:“少侠勿须多礼,观星十二剑博大精深,比之敝派所藏武学典笈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掌门师兄曾仔细研究过,却是不得要领,敢问少侠,可是已习得如此剑法?”
吕信道:“有劳大师动问,晚辈只悟得其中一二,并无全释!”心道:“若让你们这些老和尚知道观星剑式共有一百零八式,而且我已经全部悟通,怕不把你们惊出心脏病来才怪!”
方生自是听得出他客气之言,心知吕信怕是早已悟得其中精要,当下打了声佛号,也不再多言,飞身在前引路。
二人跟在后面,盈盈小声道:“你还说没师傅,那你练的武功心法从何而来?”
吕信道:“是我从一个山洞里面拣来的,当年我初到中原,被困在一个山洞里面,里面正好有几本武学秘笈,于是我便潜心修练,神功大成后才破关而出!”
盈盈不信道:“那你把秘笈拿来给我看看!”
吕信道:“这个……”心下大是为难,秘笈已经被他毁掉,如何能拿得出来,但是又不好说明,否则徒自让盈盈起了疑心,以为自己骗她,
正自为难时,盈盈却道:“好啦,我相信你便是!”看出吕信为难,盈盈以为吕信不想让人知道秘笈的存在,是以也不再强求。要知一本高深的武学秘笈足以引起江湖的动荡,林家的辟邪剑谱便是例子,不但害的林家家破人亡,而且引的江湖人士自相残杀,祸害不浅。
吕信武功如此高强,连少林方证大师也接不下他十招,若是传了出去,会是什么样的后果,盈盈心下也不禁有些后怕。
跟着方生大师到了一间禅房,方证大师已等在门前,方生大师上前几步道:“见过掌门师兄,吕少侠和任姑娘已到!”
吕信见方证大师居然亲自迎出门来,也不禁怔了一怔,这老和尚虽不及他,但武林中能让他亲自出门迎接的人却数不出几个来,到也不敢失了礼数,上前一礼,道:“晚辈今日路过嵩山,特来拜见方证大师,望大师恕小子上次卤莽之罪!”
盈盈虽对正派中人没什么好感,但在这位得道高僧面前却是不敢放肆,也上前道:“晚辈见过大师!”
方证大师还了一礼,宣声佛号,道:“吕少侠驾临敝寺,合寺上下甚感荣幸,请入室内奉茶!”
吕信又还了一礼,两僧两俗这才进了禅房。分宾落座后,待小沙尼奉上清茶退下,方证大师才看了看盈盈,合什说道:“这位女施主可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先生的千金?”
盈盈听方证大师并没将日月教称之为魔教,不禁对他大有好感,还了一礼道:“大师目光锐利,晚辈佩服,不错,我爹便是神教上任教主!”
方证念了声佛号,道:“江湖传言任施主兴风作浪,残杀无辜,不过老纳看你并非好杀之人,且具佛心,看来江湖传闻也多是误会!”
盈盈到不否认曾杀过人,说道:“大师过奖,不过晚辈确是曾杀过人!”
“阿弥陀佛!”方证大师合什念了声佛号。
吕信接过话头道:“江湖之中往往便因一己私欲而勾心斗角,以武犯戒,所谓正义,只不过是那些卫道士打着为武林除害的晃子以全私利,其实说穿了,正邪之分也只不过是以武力来化分!”
“大师虽慈悲为怀,但像大师这样处处为武林着想之人却是不多,诸如左冷禅、岳不群等野心勃勃,意欲称霸江湖,盈盈虽是神教中人,但比起这些人来却算不得什么!”
盈盈虽不怕少林派,听吕信为她开月兑,心下大感甜蜜。
方证大师宣了声佛号,道:“江湖传闻吕少侠跟任姑娘情投意合,曾独上日月教总坛黑木崖力救任施主,不知是真是假!”
吕信也不隐瞒,坦然道:“不错,晚辈确曾上过黑木崖!”
方生接道:“近来江湖传言少侠与魔教勾接,但少侠却不曾做出半点危害武林之事,可见江湖谣传,有时也不足为信,任姑娘即与少侠两情相悦,实乃武林之福!”
他话中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那便是任盈盈虽然为祸江湖,但有吕信管着她,便可算是武林之福。
盈盈眉稍一皱,便要反驳,吕信忙递了个眼色将她止住,说道:“自古以来江湖便是个是非之地,以武犯戒比比皆是,正派中未必便没有恶人,魔教中也未必没有英雄,盈盈即是真心待我,我也必诚心待她,而且盈盈之前虽然杀过人,但所杀之人也都是些十恶不赦之徒,若有人只因为盈盈出身魔教,而以此大做文章,便是黑木崖,在下也可让其赤地千里!”
“阿弥陀佛!”听着这暗藏杀机的话,两位高僧齐宣佛号,方证合什道:“吕少侠赤诚一片,乃是性情中人,并非邪恶之辈,更不曾加难武林。老纳本不该说,不过还请看在都是习武之人的份上,今后对武林同道多加容情,老纳在此向天下苍生请命!”说完躬身一礼。
盈盈听得心下感动,但她素来爱要面子,且旁边还有两位得道高僧,俏面通红的垂下玉脸,不敢再看吕信。
“不敢!”吕信还了一礼,道:“大师放心,在下虽不是什么行侠仗的江湖大虾,但也并无称霸武林的野心!”
方证大师合什一礼,又宣了声佛号,又闲谈几句,用过斋饭,当晚吕信便和盈盈在少林留宿一晚,次日天明,吕信正准备辞行,忽听门外脚步声响起,一个小沙尼进来道:“启禀掌门方丈,恒山派定闲、定逸两位师太求见!”
方证大师脸上古井不波,挥手让小沙尼先行退下,这才向吕信道:“恒山派两位师太驾临,老纳自当前去迎接,少侠和任姑娘既然来了,便在敝寺小住几日,请随便!”
吕信心道:“这两个老尼姑怎得跑少林来了?莫不是来认亲的?不行,我得去看看!”当下道:“既然是恒山派两位前辈到访,晚辈便随大师前去看看!”
当下方证大师命小沙尼将定闲和定逸两位师太带到禅房,二尼一进禅房,见吕信赫然在座,不禁一怔,相互见礼过后,定闲师太方才向吕信和盈盈道:“敢问二位施主莫非是吕少侠和任姑娘?”
吕信心道:“记得这位气度从容的定闲师太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对江湖中人却是了如指掌,果真不假!”当下还了一礼,说道:“师太目光如炬,佩服、佩服,在下正是吕信!”盈盈也跟着还了一礼,不过却没什么好脸色。
定逸师太是见过吕信,这脾气火爆的老尼姑最近听了不少关与吕信的传闻,一见吕信见已经皱起了眉头,又听旁边那位貌美少女居然是为祸武林的魔教圣姑,顿时大怒,指着吕信喝道:“你这小子勾接魔教妖人为祸人间,还敢跑到少林来撒野!”
定闲师太听师妹脾气一来连此处是少林寺也给忘了,忙合什道:“师妹慎言,江湖谣传有时候也不可信,吕少侠跟任姑娘两情相悦,乃属儿女私情,并未加难武林!”说完又向吕信一礼,道:“少侠在衡山义救敝派弟子仪琳,贫尼不甚感激!”
吕信早知那定逸师太有勇无谋,当然不会跟她计较,还了一礼,微笑道:“师太不必客气,我也只是凑巧管了桩闲事而已,不过仪琳小师太天性善良,而且我看她尘缘未了,并无惠根,似乎不太适合当尼姑,不如师太让她畜发还俗好了!”
想起仪琳那个小尼姑曾痴恋令狐冲,虽则因自己到来而令历史轨迹发生变化,但如此一个善良的美人儿当了尼姑,便是吕信也大感可惜,忍不住便顺口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盈盈心道:“这人刚才还说对我如何如何,现在却又打起尼姑的主意来,真是可恶!”
方证、方生、定闲打了声佛号,定逸师太则是大怒,喝道:“乱放狗屁,你这小魔头胆大妄为、横行无忌,竟敢对佛门弟子起歹心,真是岂有此理!”
众人听她说的粗鲁,几位光头们忍不住合什念佛,盈盈听得笑出声来,吕信轻摇折扇道:“听说恒山派内功注重修身养性,不知定逸师太是否是将恒山派的内功心法练岔了,脾气似乎不大好,不如请个大夫瞧瞧!”
方证大师念了声佛号,道:“大家分属武林同道,吕少侠并不能加害武林,师太乃是武林中的高人,自能辩明是非,各位请坐!”
他这个主人说话了,定逸师太虽气的火冒心头,却也不好再放肆,只得老老实实坐了下来。定闲师太又向吕信和任盈盈一礼,以示歉意后方才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