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却是东行 007-红兵黑卒来搏杀

作者 : 安静的雅痞

更新时间:2012-11-08

天光大亮,张家村门口便多了几辆军队车牌的悍马。动静很快波及到村子里,张三也第一时间推门进了自己屋子跟还在闷头睡大觉的季节说了大致状况。

季节拖着浑身无力身子走出张家村,才瞧见来者何人,为首的是季北城手下最老的学生,现在在东北的编制队伍里享清福。年龄不小,四十有五。只是交流几句,便知道是季北城让他们回去了。

季节等六人倒没什么可留恋的,毕竟有两个伤号受了点内伤,早些回去能早些调理,否则对以后的身子骨多少有些影响。唯独季忆有些失望,只才来了三天两夜,便这么急匆匆的走了,但也知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虽然失落,却放在心里,不露声色,很是善解人意。

一群汉子将行囊完毕,便准备启程,离开时将先前答应的几床被褥和纳底布鞋一并给了张三,还送了个不小的红包,具体数字张三也不敢当时拆开清点,只知道捏上去厚厚的一叠,有些厚实的。

告别张家村,悍马成一排在颠簸山路中行驶。

大白山靠近山脚的南面,三千八百正往山下走,远远听见引擎的轰鸣声,三千司空见惯,这些声音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对他而言,那些车头就算是钢筋铁板做的,都能被他一拳打出个凹槽来。八百则有些纳闷,先前听三千提起过张家村来了一伙人,但现在也就时隔三天,这些体验生活的朋友总不至于那么快就离开吧。

事实就是事与愿违,八百隐约看见山脚那边山道上的一排悍马,气焰喧嚣,在山道上横行。径自嘀咕一句:“能弄下一辆来卖掉,不知能换多少好书,还能买一部笔记本电脑呢。”

“想要?我现在去拆一辆来。”三千见八百言语之中多少有些酸溜溜的劲,回了句不经大脑思考的话。

换作常人,八百自然当作一句玩笑话一笑了之,可三千的性子向来直来直往,若是他此刻点个头,这厮说不定还就迈开步子往山下冲了。所以八百很快摇了摇头,回道:“就抱怨一下,你真拆来一辆,那就是犯罪,我又不会因为徇私而不告诉叔,一五一十给叔说了以后,你还不是得挨揍。”

三千低声骂了句操,继续往山下走。

两人下山的速度倒也没刻意,只是凑巧抵达山脚的时候撞见驶来的一排悍马,为首的悍马很快放慢了车速,拉开车窗探出脑袋的是季节。他对八百这张脸不陌生,但三千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况且昨天说过欠了陈庆之两个人情,本想着回了燕京让季北城动用关系在大白山上找找他们的踪迹,现在撞见祝三千,于某方面倒省去不少麻烦。

八百见车子放慢,便停下脚步。见季节神色中没有恶意,并不插话,默不作声看着一排排漂亮的悍马,心里在那瞎嘀咕。

三千自然一眼便瞧出季节,心中没有波澜,只是没想到这伙人来势汹汹却住了三天就走了。

“是要下山还是去别的地方逮牲口?下山的话我载你们一程吧。”季节没有矫情找话题,直入主题道。

三千摇头道:“去呼玛河里洗澡,你们管你们走。”他对季节的印象不差,却也没到套近乎的程度,毕竟此次一别这辈子都别想撞见,路人甲还演什么兄弟我送你一程的戏码。

“那好,昨天的事,你再帮我跟陈庆之道个谢。论个人素质,我可能在他手下扛不住一个照面,可家里有棵好乘凉的大树,在燕京也算遮了半边天。以后有机会来燕京,记得找我,季家还欠他两个人情。”季节没有挽留,看得出三千是个直肠子,多跟他打嘴圈只会起负面效果,说了一通便拉上车窗,继续向山坡下行驶。以这速度,一小时就能驶出伊勒呼里山脉。

等一排悍马远去,八百开口问道:“昨天叔不都在爷爷坟前坐着吗,怎么别人还欠了他俩人情。”

“我哪知道,回去也别和叔提了,他既然没告诉我们,那我们就当捞个便宜,藏在心里就是了。”三千回了句,走在方才被悍马碾压过的地面上,“快点赶路,每回下山你都费时间,非要等第二天天黑了再模上山,要是放你一个人,不早就让那些个牲口弄死了。”

被三千冲了一句,八百没有动怒,因为三千说的是这个理,他也不好意思反驳。喊别人来当苦力帮他搬书上山,再得寸进尺,下场可想而之。大步跟上,二人并肩往山下走。

因为徒步行走,要走出伊勒呼里山得花一个上午的时间,粗略算下来也有三十公里路,即便两人的脚程很快,等走出山脉也是正午时分了。

好在走出山脉便有为数不多的车辆在大兴安岭的车道上驶过。偶尔会有几辆车停下问三千八百两人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当然前提是谈好一个妥当的价钱。每回撞见这情况,三千都背对着车主抬头望天,他最讨厌的便是讨价还价。好在八百几番唇枪舌战过后,终于把价格压在合理的数上,二人上了车,一路看着车外风景,拉下车窗,呼吸着明是夏天却又冰冷的空气。

山路边上是西拉木伦河,河面不曾波澜不惊,常有细鳞游动的踪迹可寻。

因为路途遥远,八百看着看着便闭上眼休息了,三千则睁着眼看着窗外,时刻保持大脑清醒。他的性子大条,却不是方方面面都大条。注意细节的好习惯打小就跟陈庆之学来,所以但凡下了山,都跟弓着身子的守山犬一般,没有破绽。

黑桦林里相对安静,丁克己一个人坐在地上抽旱烟,小白龙在丁克己边上趴着,陈庆之在空地上打咏春。拳路行云流水随心所欲,光是看都是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而更多的原因仅在于此刻陈庆之打的是练拳套路。若是真正的杀人套路,哪来那么多华丽花哨的招式,一寸一拳便可能带走一条性命。

差不多有一小时,陈庆之才停下动作,长吁一口气,额头上有些许汗液。

丁克己已经抽到第二袋虎皮皱旱烟了,见陈庆之收起架势往他这走来,便马上哑火不再扑哧。毕竟这旱烟的熏人劲本就大,虎皮皱又是正正宗宗的广东旱烟烟叶,就算常年抽烟的老烟枪第一次闻到这股子味,都得被熏个半死。又明白陈庆之向来讨厌这股味,虽然从来不说,但丁克己还是很自觉的。

收起烟袋把玩着烟枪,一边模着小白龙的脑袋,一边看着陈庆之笑嘻嘻道:“叔,有个事想和你坦白。”

“说了就不打你。”陈庆之见丁克己一句话只说了一半,马上给了答案,盘膝坐下从身旁的水桶里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却只喝了三分之一。

丁克己露出两颗黄牙,挠了挠没毛的脑壳中心,道:“昨天上了山以后,我给八百三千那两孩子说了许多事,一些是老爷子告诉我的,一些是你告诉我的,这个,我不细说你也知道了吧。”说完丁克己浑身的毛孔都收紧,只要陈庆之一有动作他就能一骨碌起身完成一溜烟跑的不见人影的高难度动作。

“迟早要说的,我没生气。”陈庆之给了丁克己一颗安神药,“下两局棋吧。”

刚觉得心头大石落下的丁克己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见陈庆之主动请战,一张脸瞬间有些苦闷。他明白,但凡陈庆之主动找他下棋的情况多是心情呈一种极端状态,所以一会儿在棋盘上被陈庆之大杀特杀血流成河是不可避免的事了。

丁克己没来得及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作态来,已经挨了陈庆之一拳,不敢继续造次,屁颠屁颠进了屋子拿出一盘破旧的象棋来,他深知和陈庆之下围棋是一些活路都没,象棋多少还能给自己一些苟延残喘的机会。

陈庆之并没在意,主动拿起黑子,摆起子来。

丁克己执红先行,一个当头炮,直压中局,攻势凶猛。

陈庆之后手屏风马,不徐不疾。以他对丁克己那半吊子棋力的了解,但凡使出当头炮的套路,便是在走《反梅花谱》的棋路,尽是小孩子把戏,破解方式千千万,目光定格在棋盘上,心思却没有十分之足。

前半局丁克己攻势凶猛,力求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布局落子另辟蹊径,将陈庆之两马一车限制死死的。

只是棋过中盘,丁克己一炮一车一马过河呈将军之势,眼看将胜之局,却是在某个神来的点位上看见一马吃三子的连环陷进。陈庆之先行牺牲了一个炮为诱饵,从而让丁克己自投罗网。一炮换三子,丁克己已经输了。

丁克己挠头盯着棋盘久久不肯落子,在那好生纠结了半天,决定放弃三子,摆弄另外三子与过河的红兵做最后搏杀。

陈庆之的防守布置滴水不漏,一手马后有卒卒后有炮让丁克己又损失两子,只剩一匹瘸马以及被黑车抵死的兵。

棋至后期,陈庆之奋起逆杀,一兵一卒啃的干干净净,只留一个无处可退的元帅孤立无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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