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活,都可以慢慢实现的
大四的时候,很多同学已经提前找到了实习的地方,而林小西还没有着落,她有点小焦躁花火小札。
夜里,林小西和杜之凡走在有点凉的凌晨街道上。
凌晨的微光跳跃,恍惚得近乎暧昧。
杜之凡很自然地就牵起了林小西的手。像一对情侣。
林小西一个人在失眠的夜里想了很久很久,她把杜之凡和黎初作比较,但是比来比去她也说不出到底他们谁更好。她想起,刚才杜之凡将她的手轻轻地拉过去,握紧,很温暖。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牵起这双手一直走下去。
2006年的春节,林小西没买到回家的火车票,她索性找了兼职工作留在了学校。她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偶尔喝了醉了闹一闹,来点小小刺激也挺好。
杜之凡喝多了,他在黑黢黢的房间里轻轻地吻林小西,月光照进来,她觉得杜之凡的嘴唇真性感,带着稻田里麦子的味道。
她迷恋上了那种味道,她觉得自己是喜欢杜之凡的吧。
你看,时间真的是一粒药丸,它治愈了人们心中最深处的伤口。
2007年开春,林小西在一家广告公司实习。每天都很忙,加班到深夜。杜之凡在公司楼下等她,看到她下来就跑上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把她的手装在自己的口袋里。
领第一个月实习工资的那天,林小西去超市买了很多菜,然后回到家后就在厨房里忙开了。林小西摆满一桌子的菜,杜之凡猜得透她的心思,他说宝贝我们需要一点酒呢。然后拖着人字拖噼里啪啦地跑出了门。
两个人坐在灯光微浅的小房子里,他说,举杯邀明月,奈何明月不赏脸。所以,你得给我面子赏赏脸吧。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放开了喝。那一晚,她是真的醉了。她横在沙发上说,其实我觉得这样的小日子也是很浪漫的,关键要看我们抱着怎样的心态。
林小西不抱怨生活,好生活,都可以慢慢实现的。
真的恨不起来,她只是有一点点不甘心
杜之凡打来电话的时候,林小西正在埋头画图。她赶回店里的时候,玻璃窗已经被人砸碎了,那些花花草草被掀了一地。杜之凡木讷地坐在门口的地上。林小西问他,怎么了?
他不说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把头埋到了林小西的怀里,像只受伤的小兽。
后来,杜之凡才告诉她,是他的前女友叫人干的。她被现在的男友甩了,发泄发泄而已。
又过了一个月,有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杜之凡突然问林小西,小西,你曾经有没有很爱很爱过一个人?
林小西问,怎么了?
如果那个人来找你呢?
林小西说,然后呢?此刻,她很害怕花火小札。
她说她想回到我身边,可是我觉得自己离不开你。杜之凡看着林小西。
你要离开我?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林小西闷头去夹盘子里的香菇,夹了半天没夹起来,最后她扔掉筷子一个人跑到了里屋。
从那次店被砸开始,她就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没想到,真的就发生了。林小西从杜之凡那里搬出来的那天,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暴雨。
她不恨他,真的恨不起来,她只是有一点点不甘心。
2007年,林小西通过朋友的介绍而在城东找了套小公寓。此时的她,已经在公司里正式上班了。
她没再去找过杜之凡。从前那些植物也早在前几次的搬家途中一一丢失了。
周末,林小西一个人在家里看影碟,昏昏沉沉中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一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她知道是黎初。
黎初在电话里说,小西,你还好吗?
林小西不说话,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几年来的思绪,良久她才说,我们又不是玩捉迷藏,你也不用非得找到我。
可是小西,我一直在找你。
她说,我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第二天,林小西被一阵急促的门铃惊醒,昨晚,她又喝多了。
她想自己还是放不下黎初,那个曾经住在她心里的少年。好吧,她告诉自己,让他回来吧。
他们走过了一条街又走过了一条街,他们最后来到了城市的广场上,广场上还同那年一样在放烟花。回来的途中,林小西好像感冒了,一路上都在咳嗽。经过一个24小时药房的时候,黎初神秘地对林小西眨了眨眼,他说等我一下,然后跑了进去。林小西心里顿时暖暖的。
出来后,他笑着说,你猜我买了什么。
小感冒嘛,睡一觉就好了,我这个人从来都不怎么喜欢吃药,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是,你看。说完,黎初扬起了手里的盒子。
是一盒杜蕾斯。
那个晚上,林小西终究还是拒绝了黎初。她本来还想着跟他重新开始,好好地过小日子,可是,他是真的让她失望了,不单单只是因为他太心急。因为在几个小时前,刚出门时,他还笑她说,包里都装什么了啊,那么沉。
她说,来例假了。
昆明的月亮有没有这么圆
2007年的平安夜,林小西要加班,吃盒饭的时候,有快递公司的人送了包裹来,是从昆明寄过来的。打开后,是一封一封的信,杜之凡写的信,或长或短,写在大大的a4纸上。
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很特别。
今天,一个男人在店里发疯,砸碎了玻璃,弄翻了好多盆栽,我完全可以打110的,可是我没有。我知道他是黎初。他对我吼,他说小西喜欢的是我,你为什么要接近她?
小西,我对你撒了一个谎,我从前并没有很爱很爱过一个人。也没有所谓的前女友来砸店。黎初来砸店的时候,我也并不怕他,他要打要杀就放马过来,我只是怕你难受。
看着你一个人拖着箱子走出店门,我的心突然就空了。我很怕你回过头来就看到哭得满脸是泪的我,可是你走得很快,大雨模糊了视线,一转眼你就拐不见了。
我后悔了,我不该这个样子的,我该争取我的爱情的。于是,我去找你,却看到你和他在门口抱得那么紧。
我觉得我真的该从这个城市消失掉,南方可能更适合一个人居住,冬天也不会太冷。我想去昆明看看,那里的春天听说很美。小西,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是红绿色盲,那些充满希望的绿在我眼里根本不存在,卖那些植物只是在一次老乡会上听到你说喜欢植物。对了,那才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你看,也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时间走得真快。
林小西终于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崩溃了,她的心像被刀绞一般,深深地痛。这一封封的信都是杜之凡写给她的。他们本该很幸福的在一起的吧。
可是,结果呢?她弄丢了他。
在走出公司的那一刻,冷风灌进大衣,她双手冰凉。她突然伸出手想去找他,可她什么也没抓到。
那天晚上,月亮很圆很圆,她想起,他在月光里刮她的鼻子,吻她的脸,清晰如昨。
她把那些信统统烧掉了,她把那些他一个人悄悄爱着她的时间统统烧掉了,她不想给自己的爱情留遗憾。不过想想,人生还那么长,昆明又不太大,如果他们还有缘,她总会找到他的吧。
她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