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了千遍万遍,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这样的简单花火小札。
只因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后来干脆决定采用最直接的方式。看着你走出学校的大门后,我快步追了上去轻轻拍了拍你的肩。
你回头,一片澄澈的目光中带了那么明显的防备。可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钟,你迷茫的瞳孔骤然紧缩,复杂错综的眼神死死看着我,仿若我是你失而复得的珍贵。而后你的眼里忽的现出大片大片的晶亮,闪闪烁烁。
你伸出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腰,把头埋进我的胸膛。我听到怀里的你用好听的声音轻轻说,“原来你没有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呆若木鸡的站在那,已然忘记了当初接近你的目的。只剩下怀里的温度让我知道,自曼妮离开之后,再没有人给过我这样的拥抱。如用整个生命用力缠绕在身前的,拥抱。
过后想了半响,我才记起是什么样的一句话,让那么惊慌无措的你从此甘愿伴我左右。
“你好顾念衾,我是苏牧。”
我是,苏牧。
>>04.我不敢再相信爱情,更不敢相信你,所以从不曾在乎过你给的那些温暖。
相处不到一个月,我对她渐渐产生了些许厌烦。本以为费心费力找到这个貌似曼妮的女人,却发现她和沈曼妮的性情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胆小,懦弱,在我面前细声细语的讲话,从不敢大声,仿佛怕把我吓跑了一般。
我一度以为她是装出来的,为此我还故意搂着个异性朋友从她面前走过,可她却没有我想象中那样气急败坏或是歇斯底里。我想若是那样子倒可以趁机提出分手,也不错。
她只是用小猫般惶恐的眼神看着我,紧紧地咬住嘴唇。然后低下头掩藏微红的眼圈,试探性的用手来拉我,小声说,“苏牧,是不是我做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了呢?”
我甩开她的手,身旁的朋友似乎也觉得很好笑,上下不停地打量她。
她再度抬起头,冲我不安的握紧手,“我可以改,我能改的。”
我想了想,心中突然莫名的赌起了气,不信她能这般死心塌地。于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好啊,那今晚你就在这里等我吧花火小札!若我不来,你就不许走。做不到,我们就分手。”
说完搂着朋友,大摇大摆的消失在了你的视线。
走到转角处,我忍不住回头看你。你的眼神一直望着我的身影,目光寸步不离。看我回头,还微笑着冲我摆手。夕阳的余晖把你的身影拉得细长,你慢慢的蹲,用手轻轻去抚模自己的影子。
我不安的回过头,心里突然涌现出的酸楚感让我一阵惊慌。自以为除了沈曼妮之外,再不会有第二个女人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像逃离般拉着朋友疯狂的跑出了学校。
拼酒、k歌、再拼酒,反反复复下来,我被朋友送回家的时候已经烂醉如泥摊在床上一动不动。什么沈曼妮,什么顾念衾,什么约定都被我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睁开眼已是第二天中午。我慢吞吞的起床,洗漱,浑身酸痛难忍。不知道这帮崽子昨天是怎么折腾的,我手臂上竟出现了一大块紫色的淤青。
这时突然想到了顾念衾,心里没来由的一惊。随之笑自己,不会有那么傻的人。仅仅一个月的感情,没准她也是装出来的,原来还是自己太心软。
拿起手机准备上学校,却发现屏幕上四五十个未接电话。我打开一看,都是叶子松的。还有三条短信,也都是他发的。信息的内容却让我一时间愣怔在原地,然后迅速的下楼往学校的方向飞奔而去。
“苏牧,你个狗人哪儿去了?顾念衾还在这等你呢!”
许久以后,我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仿佛周围的人和事都是黑白色的一幅画。而站在树下孤单落寞的你,是画面上唯一被涂染上颜色的。那样生动鲜明的你,突兀到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看着你,一步一步地走到你面前。你也看见了我,灰色的眼睛霎时间变的一片明亮。你小心翼翼的攥着手指,不安的问,“苏牧,我没有离开一步,一步都没有。我不会离开你。那你,还会离开我吗?”
我能说什么呢。你眼神里真挚的期盼让我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看着眼前清瘦的你,我突然想伸出手臂抱一抱你。但我只是轻轻抬手,抚了抚你被风吹乱的长发。
你看着我傻傻的笑,笑容里是极大的满足。可笑着笑着,你突然把我的手放在你的手心里,笑容也渐渐从嘴角边褪去。我顺着你的目光,看见你一直盯着那块紫色的淤青。你低下头冲着淤青慢慢的吹气,然后用冰凉的手轻轻的揉着,神色温柔的问,“疼吗?”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眼泪已经不可抑制的蔓延开来。
>>05.你是我拼了命想要去守护的人,所以若是离开,叫我怎么不难过。
很难想象,那天晚上的风吹的那么冷,顾念衾是怎样站了一夜寸步未离。
依她这样清瘦的体格,也就难怪了第二天开始会发烧整整一个星期。
她总是微笑着对我说,“苏牧,你知道吗。生病是我最幸福的事,因为我生病了你就会对我好,也不会对我发脾气。”
我气急,这女人是不是四个月前烧糊涂了,怎么天天盼着自己生病。
说实话,之所以会决定把她接过来一同居住,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除了顾念衾的腿自那天以后不能再同正常人走路之外,还有就是她那有权势的父亲给我下了通牒令。
我承认在这件事上的屈服让我有点不像男子汉,可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被她父亲那强大的气场所收服。
细细回想,那时之所以选择服从,并非是他多有权势。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父亲。以父爱之名,而让我不得不从。
可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顾念衾的腿会突然变成了这样。但不论怎么样,也与我有关,所以我终究良心发现,从此再没敢和她开过什么过分的玩笑。
因为我知道了,尽管顾念衾与常人不同,可她是真的爱我。
自从叶子松看见了她为我的一句玩笑话而苦苦守候,居然一改往常戏谑的神态,总是带着羡慕的口气狠狠瞪我,“你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好事,才会让顾念衾这么好的女孩儿落你手里。”
我却总是带着一副轻蔑的口吻漫不经心,“只要你有本事把那个瘸子带走就行,我可受够了。”
这倒是没有说谎,我的确是受够了。每天在学校听着那些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还有不知名的同学在背后指指点点,说着无中生有的话,我实在是烦到了极点。都是因为顾念衾这个白痴,那一晚站在食堂门口等待我的壮举竟让她一“站”成名。
好歹我在学校里也算个有名气的人,现如今她还弄的一瘸一拐的,这让我的面子怎么过得去呢。所以当有外人在的时候,我对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顾念衾,你能不能站在离我远一点的地方。
闻言,她总是怯怯的看着我,然后一跛一跛的走开,离我视线能及的地方,嘴里轻声念着,苏牧。
我没好气的瞪她,疯子。子松皱了皱眉,继而劝我,“苏牧你这是干嘛呢。”
我不屑地看着不远处的顾念衾,轻蔑的笑:“你说我一知名的文学青年竟让这么个女人缠住,这让那些崇拜我的妹妹们怎么想啊,以后还怎么在学校继续泡妞呢。”
子松用一副恨铁不成金的眼神看着我,无奈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