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小札 第253章 你说你是素食无奈我送上鲜鱼

作者 : 正宗太白金星

行为艺术家

我吓了一跳花火小札。因为你突然说你爱上了一个老头。

“是老头还是老人头?”

“是你的头!”你显然对我的冷笑话不感兴趣,狠狠瞪了我一眼后,指着远处的雕像说,“怎么样?”

你说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坚硬而悲凉的线条。他紧锁的眉头,仿佛蕴藏了他这一生所经历过的苦难,但嘴边抿起的一抹微笑又好像看透了人世间的无常。多奇妙。

你拍着手。围着他左左右右地看。你指着他的身体说,“你看,他佝偻着的背,有没有觉得很哀伤?”不等我回答,你又笑着说,“可是,可偏偏又生了一双灵动的眼。充满了生动和朝气。”

你说这种突兀的矛盾感令你着迷。于是你与他合影,在长留的步行街上,在正午的十二点。远处传来隆隆的钟声,在这个古镇上方的天空不断回旋。我抬头,看见头顶的蓝天白云,更显得悠远辽阔。

再看你时,你已经摆出“v”字手势,咧嘴,露出漂亮的“高露洁”牙齿。我只好举着高射炮一样的单反相机,对着你,手臂挥舞着,“好,再笑,再笑一点,好,再靠近一点……”

镜头里,你把自己脸往他的脸那边贴近、再贴近一点。你立刻就感受到那张涂着金漆的面容散发出暖融融的温度。后来你说,你当时还以为是太阳照在金属上的温度,多傻。

我把手指放在快门上,镜头定格,准备咔嚓。可是,突然间,你神情大变。透过镜头,我都看见你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怎么了?”我问。

你尖叫,跳着脚闪到一边。你说你听见身边的铜人,也发出了一声闷闷的笑声花火小札。

话音未落,这条街上的铜人们都活了。你爱上的老人也活了——

他缓慢地直起腰来,伸了伸胳膊,又伸了伸腿,然后懒洋洋地对着太阳打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哈欠。

你愣在原地,我也愣在原地。这是现实版的“借尸还魂”,还是“爱丽丝梦游仙境”?

“你是谁?”你傻傻地问。

“老人”摘下草帽,露出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可偏偏还要装着绅士一般,把草帽轮一个半圆,微微欠子,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好,我是许继航。行为艺术家。”

他抬起头的瞬间,我看见你的眼睛里火花一闪。我知道,故事开始了。

**装

你说你爱上了这位艺术家。你说许继航他太酷了,怎么,你不觉得吗?

我看着你,摇摇头。我不想打击你,但还是忍不住说,“他算哪门子的艺术家啊,除了奉献自己这个人,他还能有什么作品?要我说,他这充其量也就算个体力劳动的活。”

于是你笑我是奥特曼,你说,“兰陌,拜托你潮一点好不好。有点与时俱进的观念行不行?”

我翻个白眼,知道再说什么你也是听不进去。

你着了魔,你中了邪,你病入膏肓,你无药可救。你不是没爱过人。喜欢你的人从校园的东大门排到西大门,可你偏偏在他这翻了船,栽了跟头。

他每天早晨6点半起来,你也6点半起来。他七点上妆,你就搬小凳坐在他面前看他上妆。

他比女人还麻烦。先是护肤乳液,后是润肤霜、然后是隔离霜,再然后是防晒霜,接着打粉、很厚很厚的粉;最后上漆,古铜色的金漆。

而金漆还要先调配。

把颜料放在石头盅里研、用小石锤捶、捶好后再倒水,不能是自来水,也不能是矿泉水。非得蒸馏水不可,然后一滴一滴地往里加,一边加,一边搅。

搅匀了倒在琉璃小盏里,再用用扁平的小木棒搅,最后用小刷子沾匀了,一笔一笔往脸上涂。动作又轻柔又细腻,就像是情人的手,细细地、一遍一遍地,抚模了整个身躯。

你就坐在他的对面,托着腮痴痴地看。你说,“许继航,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他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许多人都这么说过。”

真不要脸。我瞪他。可是,你偏偏就喜欢这种调调:很狂放,很不羁,很艺术范儿。他对你简直是一击即中。

其实,你外公也是位艺术家。不过他不搞行为艺术,他画画。一尺见长的水墨山水,在拍卖行的价格至少也是5位数。

你从小跟着外公,耳濡目染,也能画上几笔。不过外公说你天赋不够,还是踏实学习的好。

于是,你就读完高中读大学,读完大学读研究生,现在研究生读完了,你开始考虑,要不要-一看周围的人,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只有你,天天在校园里,还像个孩子。

是工作,还是学习,这是个问题。

一次晚饭,你把这个哈姆雷特式的问题丢给许继航。许继航端着酒杯啧啧地说,“靠!你再读下去就成圣斗士了。”

你眼波流转,问他,“那你喜不喜欢女圣斗士?”

他眯起眼,“我喜欢女圣斗士的**装。”

三言二拍里的小和尚

那晚,你就跟着许继航去了他的房子。一个装着两张上下铺的单间,没有卫生间,没有淋浴。那么爱干净的你居然答应住下,还端着他黑乎乎的脸盆去外面的公共厕所洗漱。

临出门的时候许继航拉住了你,说,“嘿宝贝,别那么麻烦了。”

你踮着脚在他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说,“我很快就来。”

你转身拉开门,闪进黑暗的走廊里。

你的脸真烧。不停地用手掬起凉水泼向自己的脸。你觉得刺激极了。刚刚才献出了自己的初吻,马上就要献出自己的初夜。

会不会太快了?你来不及想,已经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不用看,你就知道是谁。你觉得自己不能呼吸了。像一块烧红的碳,猛然被扔进冰水里,毫无作为,只能“吱吱”地冒着气。

你想起《三言二拍》里那些香艳的故事:一个刚守寡的小媳妇,打着去庙里烧香的幌子,和寺里的小和尚偷情。你模着他的光脑袋,忍不住笑,他不是和尚是什么?

你把手撑在两个人的胸膛中间,硬生生分出一点缝隙。你说,“我喘不上气来,我快要死了。”

他像诗人一样吟哦,“啊,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已经死了。”

你闭上眼睛,双手绕在他的颈上,“我爱你啊。”

“唔。”他再也顾不上说话,一拦腰,把她抱起来,朝房子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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