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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院,春阴野草青绿,幽幽花树一明,阁楼矗立,简清洁雅,古色的味道,古色的生机,在这惷光明媚的景色里,叶双却坐在摇椅中,无聊的晃着。舒榒駑襻
叶薇雨的婚期已经过了两天,因为小幼龙的关系,龙沧月自打那天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说来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毕竟没有人烦着她,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无聊,感觉这个世界突然间寂寞了。
“大小姐,您为何叹气啊?这茶不合您的味口吗?”一旁,春儿端着茶壶,疑惑的问道。
叶双一愣,然后把手中的茶杯也递给了她:“没有!茶不错。”只是感觉少了点什么。叶双在心里加了一句。
不想让自己更无聊,叶双只好来到了街上,看着那依然繁华的街道,叶双却有种不该来的感觉。
我今天到底怎么了?
叶双在心里暗暗问自己一句,可是久久的,她找不到答案。
“叶大小姐若是觉得无聊,何不到东郊走走。”
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叶双缓缓的回头,看着一旁突然出现的男人:“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沙宫云,一个男巫,他精通占卜之术,他从不会随便说说,更何况他身上所传来的淡漠疏离,她不觉得他来是为了找她聊天。
沙宫云勾了勾嘴角:“世间万物,皆有定律,有没有,这是个人的领会,沙某只是一个护主之人。”言下之意就是不包括泄漏天机。
说到最后,沙宫云那性、感的声音已经是从远处悠悠传来,人早已消失在街道。
叶双看着沙宫云刚刚站过的地方,美丽的大眼闪过一抹幽光,到底是为什么?沙宫云真的变了,不只是感觉,就连处事的方式也改变了。
尽管不知道为何,但叶双也明白,沙宫云不会无故说出那句话,所以她还是去了一趟东郊。关里过立。
东郊,这是一个处在南城东边的郊野,这是一个荒凉的地区,地方很大,偶尔才会出现一户农家,平常更是少有人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除了荒凉还是荒凉,沙宫云到底要我在这里领会什么?”叶双乘着凤鸟,在东郊之地傲翔了几圈,可是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那会不会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好?所以大师兄让你来呼吸新鲜空气?”凤鸟闲闲的道。
“你大师兄是如此无聊的人吗?”叶双有种无奈感,这凤鸟,它家师兄的个性如何,它还不懂啊?
凤鸟想了想,道:“也对,大师兄从不管闲事,更不会无故如此。”
师傅说过,大师兄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亚酥,因为大师兄精通占卜之术,可以通过知晓未来保护叶双,可是保护并不代大师兄可以破坏自然规律,所以大师兄就算知道些什么,他也不会开口,除非大师兄不怕泄漏天机而折寿。
“要不让灵珠测测?”凤鸟又道。
叶双闻言,召唤了灵珠,并让它在东郊查探了一圈,可是结果却依然如此。
“怎么会这样?”竟然连灵珠也探测不出异常吗?叶双皱眉了。
“主人,对不起!灵珠帮不上您的忙!”灵珠感到愧疚,声音听来有气无力的。
“不关你的事,也许……也许沙宫云只是在跟我开玩笑。”叶双最后也只能那么想着,她暂时没有灵力,无法察觉,那是正常,可是灵珠不一样,一切有关力量的来源,灵珠都可以探测出来,除非……
除非这股力量已经超越了六界之外。
“对了,主人,东郊东北方向死人了。”
“死人了?”难道这就是沙宫云要她的查看的吗?
“嗯!不过主人放心,此人死得平常,三魂七魄都还在,并没有任何异常。”
“去看、看吧!”
东郊的东北方向,那是一个铁匠的住房,简陋的茅草屋,门外是一个火炉,旁边还排着一些镰刀之类的物品。
也许是她的到来打扰了主人家,原来紧闭的竹门咿呀的悄然打开一个缝隙。叶双寻声望去,对上的,却不是什么大娘大婶,更不是什么犀利或者是慈祥的眼睛,而是一个五岁左右小男孩,还有一双湿辘辘的眼睛。
“你好!”叶双那淡漠的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
“爷爷死了!”小男孩的话异常的成熟,如果他那眼睛不是还沾着泪水,叶双也许会觉得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孩子。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叶双问道。
小男孩打开了门,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叶双走了进去,草屋里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男人浑身上下看来都很整洁,就连伤口……
伤口?
叶双回头看着一旁的小男孩,又看了看床上的男人,似乎看出她的好奇,或者是看出她的怀疑,小男人轻声的吐出两个字:“爪子!”
“我知道。”叶双淡淡的回答,又问,“它长得跟鸟儿一样吗?”
男人以脸到脖颈的地方,几道爪痕深深的划过,这也许就是男人致命所伤,因为在他身上并没有看见其他的伤口,男人是被有爪之类的兽类所杀。
小男孩摇了摇头。
“那你父亲呢?”叶双问道,没再追究男人的死是出自何种异类。
小男人摇头。
“那你母亲呢?”叶双又问。
小男孩还是摇头。
“你不会是孤儿吧?”叶双猜测着,家里出了事,可是除了这个孩子,她一个人也没有看见,这并不合常理。
这次,小男孩低下了头,沉默了。
果然,叶双淡气了!让灵珠再次探测一遍,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叶双不忍一个亡者死后无人安葬,所以把那男人下葬了。可是处理好一切之后,问题却来了。
踏上了回家的路,可是这一路上,后头却一直跟着一条小尾巴。
叶双回头看了他,小男孩停下了,可是当她再走的时候,他又赶紧跟上,最后,叶双无奈的停了下来,对他招招小手:“你过来!”
小男孩愣愣的看着她,片刻才走了过去。14671944
“你要一直跟着我吗?”叶双直接问道。小男孩低下了头不语。
“那你爷爷还有什么亲人?”她或者可能把他送到那男人的亲戚家。可是小男孩的回答似乎是沉默。
这回叶双真的无奈加无语了,心中突然有种被设计的感觉,沙宫云让她来,不会是因为这个孩子吧?可是沙宫云也太能给她找麻烦,带着这个孩子回府,叶恐怕得准备府里的批、斗大会。
盯着那小、不点半响,叶双最后认命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既然甩不掉,而他又没地方可去,她总不能丢他一个孩子在这吧?所以叶双最后只能面对现实,这个孩子已经跟定她了。
“苦娃!”
听着这名字,叶双心里突然有点酸酸的,苦娃,一个苦女圭女圭,生来是孤儿,唯一收养他的爷爷也死了,他的命,得确够苦的。
“这个名字太‘苦’了,我们改改!就叫……怀宝,怀中的宝贝,小名叫宝儿。”说着这话,叶双不忍暗忖:这世间,怎么会有那么狠心的娘?十月怀胎,生来下竟然不是护在手心,而是弃如垃圾,她的心被狗换了吗?
小男孩笑了,那笑容很干净,很纯洁,这也是叶双见到他以来看见的第一个笑容,可见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名字,或者是高兴,他高兴终于有人能重视他。
带着宝儿回到叶府,叶双立即让春儿通知众人到厅堂一趟,可是当众人来到厅堂,却因为叶双的一句介绍疑惑了。
“这是怀宝。”
“叶双,这孩子谁家的?”叶祥云看着那孩子,又看看叶双,似乎不知道她葫芦里搞什么把戏。
“我们家的。”叶双淡淡的道。
“什么?我们家的?”众人惊呼了。
“娘~”宝儿躲在叶双的背后,揪着她的衣服。小小的声音却再次让众人惊了,“娘?”
叶双回头看了宝儿一眼,虽然也同样讶异,却没有纠正或者是责备他的叫唤。(注:普通人家一般叫母亲为娘,为有大户人家才会讲究叫法。)
“大姐,这孩子不会是你在外生的吧?”叶蓝儿首先冷冷的道,这两天都没见龙沧月,而今天叶双又带着一个孩子回来,越看如此无人的叶双,她就越讨厌,越想扒了她的皮。
叶双淡淡的一个抬眼,冷冷的勾起了红唇,淡淡的讽刺:“三妹,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宝儿今年五岁,而我今年才十六岁,一个女人要生一个孩子,首先要十月怀胎,我相信自己在十一岁那会肯定没有挺着个大肚子。”
“你……”叶蓝儿被叶双那话呛得无话可说,只能酱紫着一张小脸,但片刻她又道,“大姐,虽说如此,然而他既然不是我们家的孩子,你把他带回来干嘛?”
“就是,一个跟我们家无缘无故的孩子,带回来岂不是吃白食。”叶宁氏冷声道,明显的是帮着自己的女儿。
另一旁,叶年氏端着茶杯,喝着茶,借着喝茶的动作,她暗地看了众人一眼,最后,她淡淡的道:“其实不就一个孩子,我们也许该听听叶双怎么说。”
难得的,叶年氏竟然站在叶双这边,这让叶双不由一愣,眼底闪过疑惑的光芒。
“叶双,这孩子……说说吧!”叶祥云此时也道。
“这孩子是一个孤儿,原本被东郊一个铁匠收养,可是那铁匠刚刚去世了,所以他已经没有亲人。”zyqg。
“东郊?那铁匠大概五十来岁?”叶祥云问道。
“对,父亲,您认识那铁匠?”叶双暗暗讶异,一个少与人接触的郊外人,父亲一个居住在南城的四大家族之一,他如果要打些铁匠之类的,在城里就有了,他应该不会到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叶祥云笑了笑:“那铁匠姓马,人称老马,他是南城最有名的铁匠,只要是出自他手的东西,绝对是顶级,只是此人性格怪异,不喜与人来往,所以一直住在东郊,然而因为地偏山僻,所以去那里打铁的人也少。”
“原来如此!”叶双明白的点了点头,看来这铁匠还有点名气,只是孤僻了一点,所以知道的人虽然多,但却也因为他的孤僻,所以少有人上门。
“父亲,宝儿我想带在身边。”叶双说着又道,一个可怜的娃,而且他一直跟着她,可见她已经被他视为救命稻草,如果她弃之不顾,那他就真的是苦娃了。
“这家将来也是你说了算,你就看着办吧!”叶祥云并没有反对,只是让她自己作出决定,一来,他说的是事产,二来,长老也有所交代,他不能不‘照顾’她。
“父亲,您这话……您不会真的让她继承叶氏家族的一切吧?她一个没有灵力的废物,她有这资格吗?”叶蓝儿实在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心里那个恨啊!那双眼睛就像要吃人。
“对啊!夫君,这话可不能随意说啊!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叶氏家族的将来,夫君您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叶宁氏惊呼的反对着。
叶年氏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也淡淡的道:“夫君,妹妹与蓝儿说得都有道理,此事,您应该从长计议。”
听着他们的话,叶双眼里的精光与光冷前后出现,叶祥云会那么说,估计是长老那边有所交代,叶宁氏与叶蓝儿的反应也在预料之内,可是叶年氏今天却无比的反常。
若是平日里,叶年氏就算不给她落井下石,也不会帮她说话,可是今天,叶年氏不仅帮了,而且当叶祥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竟然还能如此淡定,这到底是为什么?
众人的‘逼宫’,叶祥云心中无奈一叹,淡淡的推说道:“这是长老的意思!你们若有意见,可是跟长老提一提。”她们平日里都不敢违背长老的意思,这么一说,她们应该不会再有意见。
果然,祥云才那么一想,叶宁氏与叶蓝儿酱紫着脸,却没敢再说些什么,而叶年氏则发如刚刚,依然淡定无波,恍若叶氏家族的一切得失与她无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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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落院中,叶双把宝儿叫到自己的身旁,然后蹲下来面对着他:“宝儿,为什么喊我娘?”
宝儿低着头,纠着小指头:“我……有娘的味道。”在她身上,他闻到了娘亲一般的味道。
那成熟又有点小声的话,叶双看着他那头顶,不知道自己该翻个白眼,还是大叹三声,说出这样话的孩子,他的思想绝对对一般的孩子成熟,可是娘?
天知道她还是一个未嫁人的女子,她哪来什么娘的味道。
“娘,你生气吗?”宝儿问着,不待叶双说话,他又道,“娘也会像爷爷一样,不喜欢苦……宝儿吗?”
老马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听到这样的话,叶双讶异了,原以为能收养这个孩子,老马应该也喜欢这个孩子,没想到……
“没有!”叶双摇摇头,然后坚定而疼惜的道,“以后你就是娘的儿子,娘会照顾你,爱你,保护你,宝儿以后有家也有娘了。”这孩子够苦的,难怪他会叫苦娃,看来老马连一个名字也没真心给这孩子。
而她不过是一缕来自未来的巫魂,这个世界没有谁是她真正的亲人,以后她有了宝儿,他们或者可以相依为命,他有了亲人,而她也有了亲人。
这么一想,叶双笑了,那笑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慈祥,仿若宝儿就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的亲人。
从那天开始,叶双最常有的表情就是笑,虽然她的笑容往往只是对着一个孩子,但这样的改变,看在春夏秋冬的眼里,那叫一个欣慰,只因为叶双的笑容。
当然,感受到叶双的改变,最高兴的莫过于宝儿了。
“小少爷,你跑慢点!”春儿那声音远远的传来,也许是爱屋及屋,叶双是她们几个最敬重的主子,所以春夏秋冬对宝儿也是极奇宠爱。
“娘!”宝儿跑过来就钻进了叶双的怀里。叶双笑着挑眉,宠溺的道,“这次又怎么了?”
“娘!春儿姑姑说要带宝儿上街,可是宝儿想跟娘一起去。”
“好,娘跟宝儿一起去。”叶双亲了亲他那因为跑步而变得红润的小脸,抱着他就往外走去。
“大小姐,还是我们来吧!丹药要出炉了,您若是出门了,这一炉的丹药就废了。”春儿感到可惜,虽然她知道大小姐、疼爱这个可怜的孩子,可是也不能因为小少爷一句话就弃之不管吧?这会不会太宠着他了?
“废了就废了,本小姐不缺那东西。”叶双看也没看那屋里的丹炉一眼,头也没回的带着宝儿离去。
看着他们走后春儿无奈一叹:“大小姐的改变,这是好还是坏啊?”说好吧!大小姐似乎太以小少爷为中心了,说不好嘛!大小姐却多了笑容。得失难计啊!
此时,一直没有吭声的冬儿淡淡的道:“大小姐高兴的,就是好的!”
“那倒是!”春儿笑了,也暗笑自己想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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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的街道上,宝儿就像一个好奇的宝宝,小腿跑前跑后,到处好奇的张望着,还不时叫高兴的喊着:“娘!你快过来,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挰泥人。”叶双走了过来,又对小贩的老板说道,“给他挰一个吧!”
“娘!宝儿可以要一个跟娘长得一样的吗?”宝儿提出了要求,这些东西虽然五花八样,可是他觉得都没有娘好看,所以喜欢像娘一样的。
叶双直接给小贩丢出一串的钱币,淡淡的道,“可以吗?”
小贩接着那份量不小的钱币,乐呵了,他连忙回道:“行,您等等!”那么大一串的钱币,那可是他一个月的收入,就算不行他也拼出老命了。
花一些时间,小贩的老板终于将一个小型号的‘叶双’挰了出来,宝儿瞅了瞅那小泥人,又看看叶双,可爱的小脸咧嘴一笑:“还是娘好看,不过宝儿也很喜欢这个‘娘’!”
只要是娘,他都喜欢。
叶双也笑了:“我儿子高兴,这个就赏你了。”
叶双又是几个钱币的打赏,小贩老板那个笑容只叫一个灿烂,今天出门遇贵人了,这个月的米食更是有着落了,不过,他怎么觉得这女子有点眼熟啊?
直到叶双他们走远,小贩老板才一个惊呼:“天啊!那是叶大小姐,她竟然有儿子了?”
小贩老板那么一阵惊呼,不稍片刻,叶双有个儿子一事顿时在南城传了个遍,听到这样传言,不只止南城上下多了饭后娱乐,就连某些向来淡定的人也不淡定了。
“果硕,大哥知道你不喜欢叶双,可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南宫烈焰利眼一瞪,叶双有个孩子?一个十多岁的女子却有一个五岁大的孩子,打死他都不相信。
“大哥,我没有胡说,也不是因为我讨厌她,因为这是真的,很多人都看见了。”果硕说道。
“那你告诉大哥,叶双一个十几岁的女子,她怎么就有那么大一个儿子?”若说孩子才一两岁,或者有可能,但是五岁,叶双十一岁就生子了吗?简直是荒唐。
“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说这孩子一定是她亲生的,我的意思是她会不会有喜欢的人了,而且这个男人一定有个孩子,所以那孩子才叫叶双娘。”南宫果硕说得有些委屈,他当然知道一个十几岁的女子不会有那么大一个孩子,但是夫家的孩子也是孩子啊!他这不是怕大哥被蒙在鼓里,怕大哥受伤嘛!
可是大哥竟然开口就责备他讨厌叶双,难道大哥喜欢上叶双之后就没有他这个弟弟的位置了吗?
“果硕,我……”南宫烈焰闻言平静了,却也责怪自己错怪了他。
南宫果硕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许的苦涩:“大哥,不用说了,我明白的!”大哥要的是一辈子可以谈心的妻子,而他永远无法代替,他不过是大哥一生的累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