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乔此时听烨这么一说,心里便是万分的笃定,出了事!家族里出了事,可是自己却不能一走了之,以她的性子,是宁可玉碎,绝不瓦全,而且思想也很纯真,宅府之内贵族权贵之间事情,想法太少,又加之从小没在府庭里长大,那些算计也与她搭上边,就算在这两年,她也接触到一些,可是骨子还是没那么多的想法。
烨那双阴狠狠的目光朝离玉望过来,“小姐,你快走,奴才随后跟上。”
离玉一看便从烨那些阴厉的眸子里看出来了什么,不过她可不是随意任人拿捏的人,烨的想法八成是想拿住她,去要挟柴晞,既可以要挟柴晞,又可以让姜家的人看看,柴晞真正在乎的可并不是姜家的十小姐,而是另有其人,而姜家也只不过是天虞府用来对付邬家的一枚棋子而已。
“邬乔,你快走吧。趁着现在还没顾及到你,或许天虞府的人随后反应过来,你想走也走不了了。今天不管是你信与否,邬家的确是保不住了,万一他们回过神来,发现你不见了,就会派出更多的人马过来追你,你身边有个奴才保护着,胜算也大一些!”离玉缓缓而道,目光冷冷的盯向了烨,这个侍卫的想法,她可是一清二楚,她又接着说道:“你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和周旋吗?不顾邬乔的安危?”
烨的心里生出一抹恨意,哪知这点想法都被离玉看穿,离玉说得有道理,如今城外也集结了这么多军队,分明就是他们已经将邬家驻扎在军队的军队全部都控制起来了,否则也不会来得这么快。
“小姐,快走!”烨也不顾邬乔那张急得通红的脸蛋,拉着邬乔就往暗处走,打算寻着藏在城外的马,赶紧离开楚南的境地。
离玉一掌将邬乔劈晕,对上烨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忽而淡淡一笑,“赶紧带着邬乔离开吧,如果你相信我,我能保证邬家出事之后,邬乔不会被牵扯进来,并且那些追杀的追兵,我也会请柴晞收回。你还在想什么?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邬乔死吗?她今日穿得这样出城,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已经思虑了许久,她在考虑要不要嫁入天虞府,她还在犹豫,所以才会不知所措出城来找我说话,我虽然不知道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权益这些事情不是她能参与的,如此,请让她忘记今天发生的这一些事情,带着她好好的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过日子。”
“你!”烨那双目光盯着离玉,又垂眸看了一眼倒在怀里的邬乔。
“我以为你会懂,没想到你这么笨呀。她不想嫁!她现在想清楚了,不想嫁了,所以想逃婚,又恐连累到家族。我还以为她逃婚是因为你呢。”离玉若有所思。
烨的脸色一色,带着邬乔急急离开,离玉扔出一个小瓶子给他,淡淡的声音从身后想起,“这东西是我途经楼兰小国一个巫医给我的,说可以忘却一切事情!我也不知道可不可信,你愿意让她记得今天邬家的惨案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
烨接了过去,什么话也没有说,若真如离玉所说,保邬乔周全,不会让天虞府追究下来,烨只能信十分,柴晞的为人,他很清楚,从不留下任何的祸根,哪怕是对待从小就一直跑在他后面跑的邬乔。离玉说这东西真有能忘记前尘事情吗?万一是毒药?
离玉渐渐也开始从墙外退了出来,走往家里走,一路鸟语花香,耳边还隐约的听到嘶杀声,这种事情本不是平民愿意去参与的,故此能避开最好。
只想着邬乔如果能逃出一场劫杀,她心里也会觉得舒服一点,邬乔一直把她当成情敌,可是却不知像柴晞那样的,邬乔那情敌就多得胜数,偏偏邬乔自个很高傲的人,一般的女人,她是不屑的!
回到村口,看到村口小河里映着的清澈水光,离玉无奈的笑了笑,走到河边月兑了鞋子,把脚泡了上去,仰头瞎眯了眼睛,那烈日火辣辣的照耀在了她的身上。
扑通一下,水花溅得老远,河岸上哪里还有离玉的影子,只听到几声微弱的扑水声,一道墨色的身影从像一道弧线般跳入了河里。
刚刚跳入,突然一愣,这水很浅,刚刚及腰!
顿时感觉中计,眸色倏然一沉,胸口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被人看穿了一切,女子从水底钻出了脑袋,一身的水,宛若出於泥而不染的水莲。
“你故意的!”轻轻的语气,暗中滑过一丝深深的恼意。
离玉一身湿透,头发上也滴着水珠,一双明亮的眼睛映着阳光折射在湖面上的光辉,“你藏了这么多天,一直没有露面,真是难为你了。”
段亦泓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一个飞跃,从水底跳到了岸上,水面上掠过一道道涟漪。“如果不是你耍诈,我还可以隐藏得更久!”
离玉此时也从水里上了岸,**的衣服贴在身上,衬着曼妙的身姿,段亦泓微微的侧眸,脸上滑过一丝尴尬,捡起了地上一件干的外袍披在了她身上。
离玉淡笑,段亦泓这心思还真是不一般的简直,下水救人还知道把外袍月兑了。
段亦泓见她这么灼灼的盯着自己,脸色微微一变,“玉,你太欺负人了。”
“我哪里欺负人?”她无辜的看着他。
“好歹相识一场,你帮柴晞来对付我就算了,没想到现在还派人四处发英雄贴,看来这柴晞并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否则你也不会这么做,当初我还真信了你的话,以后你的心里一心是向着他的,原来不是!还好我心存不甘,离开之后又返回了!”段亦泓身上湿透,却不掩他沉稳华贵的气质。
离玉撇唇,再看看自己一身,估计已经是狼狈不堪了,“那是爹爹做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慕容秋?”段亦泓眸色闪过一丝寒意,慕容秋的名字太熟悉了,与之熟悉的还有明千机,“以你的性子,如果慕容秋没有你的允许,断然是不会这么做的。”
离玉回避这个话题,眼睛里的忧伤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淡然的神色,“你每天送花是什么意思?”
“我路过天虞城,偶然听人说的。”而且那回差点被天虞府的人发现自己,差点就送了命。
“段少爷,我知道我之前做得有些过分了点,但是你趁着楚南出事的时候过来,很让人怀疑段家是否另有所图?”离玉漫不经心的言道。
段亦泓拧了拧袖子上的水迹,“是有所图!”他回答的干净利落,倒是让离玉吃惊。
“难道段家是想趁着现在对柴晞落井下石?”
“玉,你就这么相信柴晞吗?”他那幽深的目光深得不见底!仿佛把什么事情都已经猜到了三分似的。
离玉沉默了半晌,相不相信这种事情,她到现在也觉得有些抓模不准。
“其实一年前我回过楚南,遇到了一个人!你想听这个故事吗?”段亦泓突然开口,离玉没有回答相不相信柴晞的那句话,让段亦泓的心底顿时有些苦涩的感觉。
“一年前?”离玉皱眉,她好像一点也没有发觉到,好像连青衣暗卫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一年前我本是打算回楚南的,在来的途中遇到了林家的四少爷。”
“之策哥哥?”离玉皱眉,“难怪我发现干爹坟前除了玉府和林府,还有其他的人去拜祭过,原来是之策哥哥回来了,可是他现在在哪儿?如果是住天虞城的客栈里,可是天虞城如今么混乱,他身子不好,出了事怎么办?”
段亦泓见她抬脚往天虞城门的方向走去,突然拉住了她,“你现在这样是想去哪儿?你在林泽让坟地见到的其他人拜祭的祭品,那是我今天早上过去拜祭的!”
“为什么?”怎么可能是段亦泓呢,离主真正的想不明白了,正想用读心书去探究一下,段亦泓却松开了她的手。
“受人之托!”段亦泓一双幽深的眸子泛着一抹淡淡的寒芒,俊的脸上露出黯然之色,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年前,我本想偷偷的过来看看你,虽然心里一直怀着对你的愧疚,又怕你还没有原谅八年前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勇气出现在你的面前,反而遇到了林家的四少爷!”
“之策哥哥一年前回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好像家里的人也没有跟我说过!连村子里的人也没有跟我说过,之策哥哥回来了,这么大的事情,阿烈大叔和徐虎大叔不可能不告诉我的!还有一直住在干爹府上的翠竹姐姐!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告诉我这件事情呢?”离玉心里蓦然的升起一抹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个很大的秘密,没有人跟她说,而且这个秘密似乎被人刻意的去隐藏着,一点儿风声也没有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