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川都。
东临靠海,气温常年湿润,六月,这里的栀子花开得正好。东临人视栀子花为国花,是因为生机盎然的夏天充满了未知的希望和喜悦。
川都是东临的国度,这里,随处可见栀子花。栀子花开的梅雨季,怀春的少女折一枝别在发髻上,撑着油纸伞走在斑驳的古道,遇到心仪的男子将花送与对方。
自从南宫诀来到了东临,即使是梅雨季,出门的女子还是较之前多而不少。南宫诀下榻的客栈,每天都有一大把裹着栀子花绣着闺名的绣帕让掌柜的代为赠送。害得徐伯以及一干护院都在抱怨洗脸擦汗的巾帕更换速度还不及巾帕增加的速度。
王爷与人谈完生意信步回到客栈,一路上的姑娘似无意实则有意抛出栀子花,扔得六爷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走路都带上了一阵阵香风。更有一些大胆的,走路好好的脚崴了一下直面就朝六爷扑来。六爷一出门就把自己伪装成了君子,也不恼,一路上做了好人扶了好几个较弱的姑娘。惹得旁边陪同的沈姓老板实在尴尬。
“王爷青年才俊,在北莫无人不知,到东临人早已耳闻,都夸王爷真乃人中龙凤啊。”沈老板这样感叹,“梅雨季引栀子花择偶时川都的传统,王爷莫怪。”
“无碍,本王也是知道的。”说话间,又扶住一名跌足的少女不让她砸到自己,“姑娘小心路滑,莫摔伤了。”如果苏淼有幸看到南宫诀谦和有礼的模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戳瞎南宫诀的双眼!并告诉自己:你是在做恶梦!
“呃。”沈放终是看不下去了,“王爷,前方是鄙人开的一间‘琉璃阁’,王爷是否赏脸去坐坐?”
因六爷是贵客,琉璃阁暂不营业,留着沈老板亲自接待。希望南宫诀能慧眼识珠,又带进一笔生意。
琉璃阁是川都最大的珠宝斋之一,里面的首饰囊括发簪、吊坠、耳环、手镯以及各类女子饰品,不同的材料加工面向不同阶层的人群,首饰存放的地方也随着价值的升高而越矜持。
王爷坐在二楼的雅座喝茶,看着沈放殷切地将各类珠宝一一摆上介绍。说的好听欣赏,实际上还是希望六爷能看上几样,大方买了去。
“这是南络的花青种翠玉镯。您看,这手镯水头足,成色均匀。若是戴在纤细的腕子上,高贵温润,尽显大家风范。”
“嗯。”南宫诀只是点头,并没有太大兴致。
沈放放下玉镯,又拿起一物:“这是金玉簪,以金为主,白玉点缀,样式古朴华丽,最适合贵胄夫人。”
南宫诀看一眼,眼神怔了一下。遂笑:“这不错,本王要这一支。”
沈放笑眯了眼,招手唤来小厮就要包上:“王爷好眼光!那王爷先自己看,有喜欢的再告诉鄙人。”
南宫诀真的兴致颇高看了这个又模这个,偶尔遇到有祥云青鸟样式的就挑出来,每种首饰的风格都不同,真让沈放搞不懂南宫诀买来要送给哪些女子。据他所知,六王爷只在三月前迎娶新妃,之前并无偏房。
在离他比较远点的面缎盒中,南宫诀看到了一对粉色珍珠耳环。淡淡的粉色,圆润滑腻的触感,垂着细细银丝。若带在小巧玲珑的耳上,一荡一荡的,像在梅雨季里行走时,江南姑娘的味道。
南宫诀想到苏淼,像是很喜欢比较古朴细致的首饰,六王府中皇兄赏赐的金钗宝石,她甚少佩戴。倒是其中一对绞丝银镯子,因为镂刻着西南古寨的文字,她很是喜欢,一直戴在手腕上。
沈放瞅见南宫诀对这耳环很上心,立即见缝插针:“王爷是否喜欢这件?这珍珠是少见的粉色珍珠,那银丝钩是我们琉璃阁最有名的师傅加工打磨的。低调又不失华贵,戴在耳上,韵味十足。不是鄙人吹,在川都只三件,一间在小店,皇宫里李贵妃娘娘一件,工部尚书夫人一件。王爷买来送给王妃,王妃肯定会感动万分。”
南宫诀见过苏淼狗腿,谄媚的样子,就是想象不出她感动的神情。她经常月复诽他,真是没有一点贤妻的自觉。她还开青楼,抛头露面,做尽了世俗女人不敢做的事。明明他走的时候心底在狂乐,却因为忌惮他而做出一副不舍的面孔。唔,她一个官家小姐,居然下厨,会做出很好吃的面。
他沉吟:“那就包下。”
最后南宫诀得出结论:她苏淼虽然没有贤妻良母的潜质没有大家闺女的礼节有时还很狗腿,但仍没有被休弃是因为她嫁了一个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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