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妇人,她不仅不是个胆小怕事的,更是个胆识过人,见识不凡的。
让司马宣纳闷的是,那个被白骊国王养在深宫的公主钟离,她又是从哪里,得了这许多的见识?!
司马宣无力地发出一声低叹,他心里清楚地知道,现在的钟离,像是一泓泉,初看清而透,细看下去,却深幽无比,让他怎么也看不透。
也许正因为这个妇人让人看而不透,所以自己才会对她的一切充满好奇和关注罢。或许,等一切谜团解开了,自己对她,或许便不会再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了。
司马宣这么一想,心里立时舒坦了许多,纷乱的心,亦平静下来。
自从南宫柳走了之后,钟无双突然很闲了。
这个府中,没有人敢管她。除了每天到了吃饭的时候,有侍婢从庖丁那里拿来肉食和粟米饭,侍候她吃喝,平时那些侍婢都是讷讷半天,却挤不出一句话来。
这让钟无双觉得很无趣。
不过她毕竟是南侯公子的姬妾,身份摆在那里,因此,尽管那些侍婢都不怎么跟她亲近,但是她的要求,还是都得到了满足。
到了晚上,她便是四肢一摊,往床塌上一躺,一个人守着深幽的寝殿,直到天明。
这时的她,就像个无主幽魂。转眼间,几天过去了。钟无双有点心慌了。
她总觉得,这人生太过无常,自己一味地呆在这府宅子里,坐吃等死,也不是个办法。
何况,她那两百金还没能找个妥当的地方藏好呢,想来想去,钟无双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这样又过了几天,钟无双实在是坐不住了。她心想:这样坐着混饭吃,混得一天混不了一世,要不,还是想法子赚点钱去?赚到了钱的话,也好跑路啊。
于是,这一天下午,生着一张包子脸的嬖人管事,看着那个大摇大摆走向门口的少年,一张脸苦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一个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剑士也伸出头去,他朝门口那少年瞅了瞅,好奇地问:“那是谁呀?”
嬖人管事的脸更苦了。
他呆呆傻傻地瞪着那少年的背影,半天才无力地说:“他是南侯公子的姬。”
“噫?”
那剑士大吃一惊,他错愕地问道:“南……南侯公子的姬?”
那剑士急了,结结巴巴地说:“姬是妇人,她怎么易成丈夫出去了?”
嬖人管事的脸简直皱成了一团苦瓜,他喃喃说:“南侯公子的姬,不但易成少年,她,她还拿走了皇上的一个剑鞘。”
剑,是代表贵族身份的礼器,钟无双把剑鞘模了一个去,难道,她不但假扮丈夫,还想假扮贵族?
那剑士惊呆了,他愕愕半晌,这才犹犹豫豫地问:“皇上让我们保护她的安危,管事,我们要不要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