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去!”嬖人管事陡然睁大的双眼,怒喝道:“你刚没听到她说么,如果我等敢去禀告皇上,或是跟着她,她就恶人先告状,要在皇上面前参上我们一笔,说是我们对她,意图轻薄。你想找死就跟上去!”
嬖人管事吼完,便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撞到自己在此,忙不迭地离开了。
他走得很急,唯恐钟无双偷皇上剑鞘私自出府的事,会跟自己扯上一星半点的干系。
意图轻薄?开玩笑!
显然,嬖人管事的话,也点醒了那剑士。
虽说这时世,姬的地位不如剑士,但她可是南侯公子郑重其事地,托付给皇上代为照顾的姬。若是她说自己意图轻薄自己,皇上一怒之下,定然会将自己变成一个永远不能人道的嬖人。
那剑士想到这里,不由生生地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往后当个嬖人,只要能好好地当个剑士,他就很满足了。
于是,那个剑士,他学着嬖人管事的模样,左右打量了一眼,缩了缩脖子,也赶快离开了。
终于,到傍晚的时候,一辆牛车拉着钟无双,从侧门驶了进来。
已经心急如焚的嬖人管事连忙小跑了过去,他看着驭夫从牛车上拉下一袋大豆,又拿下小半袋糖。然后,他看着钟无双从牛车上一跳而下,双手一拍,朝着那驭夫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两块木片来。
这木片,本是一个圆形木块,却被利器一分为二。那木块上写了几个字,仔细一看,上面写的正是,“豆,一袋,糖,半袋。”
两片木块上,都是一模一样的几个字。
钟无双把左边那半块木片递给驭夫,说:“三天后此时,凭此契见我。”
那驭夫慎重地接过木片,小心地收到怀中,恭敬地“诺”了一声,便离开了。
“姬,姬。”
那驭夫一走,嬖人管事便急忙上前。他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的二个麻布袋,又盯着钟无双手中的半片木块,结结巴巴地问:“姬,姬是妇人,怎么会有这些契据?”
钟无双手中的这木块,叫契,在这时世,这是时人借债索债的证物,就像是后世的借条。
一般是索债人手持左边的契,在规定时间来索取财物,交易圆满后,两契合一,烧毁,就算是两清了。
钟无双抬眼看向嬖人管事,她把木契收入袖袋中,负着手,淡淡地说:“这你就不必问了。”
说到这里,她向嬖人管事身后的剑士叫道:“呶,把这二个袋子搬到厨房去。”
“是,是,是。”
东西很快便堆到了厨房中。
还没有到晚餐时,厨房中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挥退那剑士,钟无双倒出半袋大豆,把它们泡在一个空的木桶中,然后在桶中浸满水,再在桶外面盖上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