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后,疱丁已络绎入内了。
这些奴隶出身的疱丁们,一看到扮成少年的钟无双站在厨房中,顿时一僵,手足无措起来。
钟无双瞟了他们一眼,朝着那泡了大豆的木桶和剩下来的两个麻布袋一指,说:“这里的东西,不可以动。违者重处!”
“诺。”
“绝计不敢。”
“很好。”钟无双大摇大摆地点了点头,抱着那小半袋糖,踱出了厨房。
这一晚,她睡得很香。
第二天,钟无双起了个大早,当她来到厨房时,疱丁们还没有来。
钟无双把桶里泡得鼓胀的大豆拿出,就着厨房外面的水井旁的石磨,推起磨来。
随着磨盘转动,乳白色的豆浆汩汩流入了下面洗净的石管中,再顺着管道,流向了早就备好的空桶中。
把豆浆磨好后,钟无双来到厨房,在煮饭的鼎中倒入豆浆烧煮。
不一会,一阵浓郁的清香传来,这时,她才缓缓将糖加了进去。
钟无双正在煮的,是豆浆。这浆她来到这时世时,也是做过的,味道还曾得到过南宫柳的肯定。
这几天,她想来想去,只有这豆浆,时人最容易接受,而且成本低廉,完全可以试一试。
煮好二桶浆,钟无双从厨房中拿出几十个陶碗准备好,另装上一桶清水。
当她做好这一切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再一次,几个疱丁一打开厨房门,便看到了杵在厨房中,一袭男装,忙来忙去的,南侯公子的姬。
他们再次呆住了。
钟无双朝几个疱丁瞟了一眼,来到厨房外,朝一个少年奴隶喝道:“呶!赶一辆牛车来。”
“是。”
驱赶着牛车来的,是那个嬖人管事。
他稳稳地坐在驭夫的位置上,正苦着一张脸,无奈地瞅着钟无双。那表情,只差没有流着眼泪求她不要胡闹了。
钟无双仿佛没有看到,她朝一个疱丁挥了挥手,让他跟自己一起抬着豆浆,朝牛车上放去。众人哪敢让她亲自动手,连忙上前,代替她抬起了木桶。
木桶一放上牛车,钟无双便跟着跳上,朝嬖人管事喊道:“出府,往东门走五百步。”
“是。”
嬖人管事那张包子脸,已经皱成了一团。他驶着牛车向侧门赶去。
走了两步后,他清了清嗓子,说:“姬是贵人,怎么可以与奴隶们如此亲近?”
这两天,钟无双府里府外地跑,还老是放下架子,亲自叫奴隶们上前帮忙。这种行为,已在府中传散开来,博得了奴隶们一致的感慨。
当他们知道钟无双竟然是南侯公子看重的姬妾时,那感慨更是变成了感激。
自开世以来,百数年间,虽然贵族和奴隶,庶民之间的界限,一直是分明而不可逾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