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现在,司马宣更在意的,是钟无双的心。
他既希望这个妇人能对他真心以待,为了他,亦会甘愿以身犯险。
同时,他又在想:钟无双会不会在意自己的后苑同样有美姬无数?
司马宣知道,以这个妇人的性子,她必然会信守诺言,成为他的妇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妇人对他同样拥有美姬无数,会是怎样一种态度嫘。
是一如对南宫柳那般的在意执拗,还是无视自己后苑美姬的存在,以一种无可非厚的态度对待自己。
便是司马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对她的在意执拗感到恼怒,还是应该对她的无可非厚感到生气。
望着怀里的妇人,司马宣喟然长叹一声,转身抱着她登上行驾,缓缓驶离南王宫笱。
自南国回来之后,司马宣敏感地察觉到钟无双变了。
尽管她一如从前一般,胜任有余地打点着王宫上下诸多事物,然而,她整个人却较之从前来,显得沉默了许多。
虽然两人的约定还在,但这种时候,司马宣一点也不想去勉强她成为自己的妇人。
他知道这个妇人还需要时间,她需要时间去淡忘与南宫柳相处的时日。而司马宣,生平第一次,极为难得地在这个妇人身上,体现了自己绝佳的耐心。
他在耐心地等待着她终有一天,真正地成为自己的妇人。不只是得到她的身体,他要的是她的心!
北王宫。
几乎每隔几天,便有宫宴。不是司马宣宴请群臣,便是宴请他国来使。
未去南国之前,钟无双还会觉得劳累厌烦。自从南国回来之后,钟无双反倒喜欢上了这种劳累。
因为越是劳累,便让她越是没有时间去想南宫柳,去想以后的事。
来这时世至今,钟无双第一次觉得茫然,找不到方向了。除了心身觉得疲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的路,要如何自处了。
司马宣在宴请宗王使臣,钟无双将诸事安排妥当之后,没有如往常一般陪侍在司马侍的身侧。
难得的是,自南国回来后的这段时日里,司马宣对钟无双似乎也处于一种放牛吃草的状态。只要她将平日该打点的事,都打点好了,至于平日她怎么打发自己的时间,他倒也不曾过问。
这样以来,让钟无双在合理地安排完自己的工作之后,倒是多了些可以供自己随意支配的时间。
怏怏回到自己的住处,钟无双望着宽敞的石殿中,帏幔处处飘飞的寝殿,只觉得分外的冷清。
钟无双转了一圈,还是走了出来。顺着林荫道,漫无目的地向前方走去。
天空中没有明月,深秋的夜空泛着淡淡白光的天宇上,数点星光点缀其中,与星光相伴的,还有厚厚的浮云。
钟无双漫无目标地走在北王宫内,只觉得越是热闹繁华之处,她便越是觉得冷清。因此她走的时候,也总是喜欢挑些幽静偏僻之处行走。
突然,前方的假山处,一个低低的压抑的申吟声传来。
那申吟声中,还混合着让人脸热心跳的喘息声。
有人在这里OOXX?
第一反应过后,钟无双便下意识地左右瞟了瞟,心时想道:天寒地冻的,在外面干这种事,也不怕冷坏了身子。
钟无双第二个反应便是,这里可是北王宫,自己还是赶快离开这地非之地为妙。
想到这里,她放轻脚步,便准备转身悄然离去。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喘着粗气的声音传来:“皇上,可有我这般勇猛?”
“皇上实在节制之人,妾入北国将近一年,可皇上除了初夜之时有召妾侍夜,时至今日,那能容妾能近身?”
那女声娇媚地喘息着,可是在说这些话时,却还含着恨意跟怨怼。
这声音,这声音,她是——钟媚!
钟无双悚然一惊。
她怎么也想不到,钟媚她居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在司马宣的眼皮子底下跟人OOXX?这……这也太胆大了些吧!
钟无双正自心惊,只听到那男子不无担心地说:“你这妇人,色心恁大。皇上既然不曾召你侍夜,如今你我这般,一旦你有了身孕,可如何是好?”
你丫吃干抺净了,这会才知道害怕?!
钟无双心里正自不屑,不想却听到钟媚信心满满地安抚那男人道:“君休要惊慌,妾自有算计。”
这下子,原本打算离开的钟无双也来了兴趣,不由屏了呼吸,仔细倾听着。
“妾已谋得迷汤在身,不日将亲奉皇上,皇上饮之必然情难自禁,其时……妾……妾……一旦妾有了身孕,那……那……也是皇胄……龙种……与君无……干,如若妾……妾能诞下皇上大子,君……便是大子……假父,富贵可……期……”
钟媚的喘息声明显加剧,让钟无双这个未经人事,只懂理论的人听了也不禁面红心跳起来。
她在心里狠狠地啐道:这个钟媚,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毒妇。杀妹夺夫,还想借种冒充龙子。这个妇人,心里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毕竟,以钟媚目前的处境看来,她若想由一个姬妾,一跃成为可以主宰后苑,母仪天下的人物,那么赶在司马宣没有立后之前,先为司马宣诞下大子,则是最有效,也是最快的途径。
北王的大子,在传统上意义上,实则已经是北王的预定继承人了。
这样一来,钟媚自然是富贵可期,她在北王宫的地位可期,甚至于,她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也是可期的。
既然司马宣难以近身,那么便找个男人借种,然后再找个机会赖给司马宣,这样便万无一失了。
钟媚的心计,让钟无双这个现代人听了,也不由得为她拍手叫好,心想:这个妇人才真真是有国士之才呀,她只要找个男人陪她睡一睡,再想办法让司马宣睡一睡自己,十月之后,便可以孕育出一个王嗣,一生的富贵,一世的名利。高呀!
假山后,两人的活塞运动还在继续。显然,钟媚的话,让那个男人更加卖力了。
从钟媚那亦发失控的吟叫声中,便可见一般。钟无双深吸了一口气,放轻脚步。慢慢的,一步一步地向原路走回。
她的身后,那男子还在哧笑,“看来我得努力让夫人快快怀上龙嗣才是。往后,这北国的江山,便是我贾粟之后的,我贾粟便是北王假父,又有何妨!”最后一声,是浓浓的得意,跟期盼。
钟媚吐出一声长长的申吟,“正……是……”
钟无双不敢停留,她脚步加快,蹑手蹑脚地往外走时,不小心突然踩了枯枝。
假山后的人惊呼:“谁?”
这一喝,直吓得钟无双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一直到喧嚣热闹的正殿出现在她的视野中时,钟无双才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放松下来。
她对司马宣这些后苑之事原本便浑不在意,要是因他这事狗屁倒灶的事死了,还真是不明不白不值得很。
一放松,钟无双便不由想到了司马宣。
她真想不到,这个强大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居然连自己的妇人也守不住?他非但没守住自己的妇人,便是北国这以后的大好江山,也可能守不住,要拱手让给姓贾的了?
哧!真是可笑。简直太可笑了!
想不到钟媚虽毒,但最终还是替这时世的妇人伸张正义了。倒也该奖!
钟无双想到这里,不由认真地盯了一眼坐在主榻上,人模人样的司马宣一眼,哧地一声,笑了出来。
她没留意到,一个黑衣人正悄然出现在司马宣的身后,附耳悄言了一通。
她也没有留意到,司马宣居然面含浅笑,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
只是,在最后将目光瞟上她的时候,在瞟到她那不无好笑的表情时,眉头一拧,令道:“夫人路经假山之事务必要让媚姬知道。”
“呃?”
那暗士虽然不解,但他等了等,也不见司马宣另有指示,便一诺而去了。
司马宣懒洋洋地端起几上的酒樽,浅浅抿了一口,随即一声戏谑逸出口中,“见我司马宣戴了绿帽,不急不怒不喜,不善加利用,居然还如此高兴,钟无双,你也合该要吃一点苦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