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没想到薄姬请她入宫,更没料到听见了薄素卿一番真情意。
“素官天生顽疾,看遍名医,都说活不过而立之年,他很早便断了情爱念头,偏就对你情根深重。贺兰擎与你傅家那点关系我很清楚,傅南笙,你要么对素官一心一意,要么彻底断了他念头,让他平静走完余生。否则,哪怕贺兰擎再厉害,我也不会轻饶你!”
薄姬凌厉话语在她耳畔不断盘旋,薄素卿对她的感情投入已经那么深,他不过几年性命,却因为她弄的苦不堪言,她的心却
这样的她不值得薄素卿喜欢,她不配
一路心神不宁,南笙居然走错方向,走到皇后幽居的椒房殿,她听见虞俏姝几声轻咳,许久不曾露过面,都说皇后病的严重,记忆中仪态万千温柔的舅母,南笙一时停了步子踌躇是否偷偷进去瞧一眼。
男人由远及近的脚步,南笙惊觉,前路走不了,她匆忙隐在殿内廊柱后。
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逆光而立,挺秀身影遍布孤寂。
南笙攥着衣衫,身子僵了僵,仅凭一个身影她就知道是谁。
可他、他怎么来皇后这里?
“母后。”
幽长清越声刚落,椒房殿杯碟砸落一地破碎声不断迭起,贺兰擎始终紧抿薄唇站立不动。
“你滚,滚啊!”虞俏姝尖锐叫声骤然响动,瘦弱身影疯一般从内殿冲出。
满室点燃烛火,光影中,南笙不敢相信所见,两年,活生生将虞俏姝折磨成另外一个人。那张美丽容颜带着惨白令人心惊的病态,眉梢眼角不见最初温柔,盛满长年不堪忍受的痛楚。
虞俏姝枯瘦双手死命揪住贺兰擎衣襟,使劲摇晃她撼动不了的高大身躯,五官凌厉近乎扭曲,她控制不了全身剧烈颤动,强烈怒意与仇恨同时也传递给贺兰擎。
他脸色泛白,微微低头,任凭她疯狂发泄,声音尖锐刺耳。
“你和他都认为我疯了,我生的儿子我认不出吗?瑾怀是我第一个儿子,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不是瑾怀,你不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瑾怀,他不让我抚养,死的时候我连孩子尸首也没见到!我只剩下雪怀一个在身边,你到底是谁?你一出现,他就更恨雪怀,都因为你,他将雪怀从我身边夺走!同样都是他的儿子,都是他亲生的儿子,为什么总偏袒你为什么?为什么呀!”
“母后”贺兰擎苍白的薄唇哑声道。
显然这称呼刺激虞俏姝,她疯狂的行径突然暂时停下,瞪着贺兰擎眼眶泛红,她突然牵动唇角笑得古怪,冰冷枯瘦的指尖放开他衣襟,踮起脚她十指赫然掐住他脖颈,随着呼吸加剧,手掌用力收紧。
“瑾怀,我的乖儿子,你为什么要回来?雪怀是你亲弟弟,你不是死了吗?只要没有你,你弟弟才能回到我身边,你去死好不好,死吧!”
这一幕看得南笙心惊,虞俏姝力气大的惊人,而贺兰擎一动不动被她扼住脖颈,脸色渐渐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