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年代的权力   性和阴谋 50.第50章:总部大楼

作者 : 严少言

第50节第50章:总部大楼

翌日,他醒得很迟。窗外,艳阳高照,微风和煦,一只鸟儿落在窗外的树枝上动听的歌唱,半开的窗户,送进阵阵花香。魏东彪睡得并不踏实,他几乎做了一夜的恶梦,但是梦中的情景他全都忘了,惟独他记得梦中的那几张面孔:冯治的油黑凶狞的大脸,叶曼卿挑逗妖治的白俊脸儿,梅妮那张撒泼任性骄横的脸……在所有这些面孔中,只有叶曼卿的那张脸让他沉醉**。离开海滨别墅时,这位“第一夫人”和他有约在先,不许他随便去别墅找她,如有要事会用别墅的秘密专用电话通知他。叶曼卿笑盈盈地告诉魏东彪:如果想让她早一点儿打电话再次约他去“威尔顿海滨别墅,”这就要看他的工作成绩了。倘能尽快一些将周浩的确凿的反党叛党罪证材料搞到手,她在别墅为他摆下庆功的酒宴。

魏东彪一旦想到这里,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翻身起来准备立刻就去“红造联”总部大楼,提审周浩,严审三十年代他在西安被捕自首叛变的这段历史。如果能撬开周浩的嘴巴,迫使他能主动地交代自己的问题,毫无任何疑问,魏东彪将为夺取广平省文化大革命的最后胜利,立下第一个大功劳。那么,“第一夫人”叶曼卿将会很快地再次请他去“威尔顿海滨别墅”喝酒吃饭,甚至跟他上床……

他匆忙地下了床,打开衣柜,找出一件洗得发白的干干净净的草绿色军衣穿上,急忙擦了一把脸就去餐厅吃早餐。

早饭很丰盛:两只油煎的荷包蛋,一大杯鲜女乃,两片切的很薄的烤馒头片,外加两根黄澄澄的大香蕉。他吃饱喝足后,便驱车来到“红造联”总部大楼。

这是一幢八层高的钢筋水泥建造的楼房。原先是广平省政府的办公大楼,如今被广平省最大的一支群众造反组织“红造联”下属的武装组织“敢死兵团”的英雄好汉们占据了,将它改造成了一座现代化的强大防御工事。

这座大楼的外围,全用麻包垒起了一道道高高的防护壕,上头架着轻、重机枪,乌黑的枪口对着前方的一大片开阔地,原先那里有一片片民房,为了备战的需要,被魏东彪下令拆除了。

防护壕上,到外都是露出来的半截人的躯体。这些“敢死兵团”的造反队员们,人人头戴柳条帽,身穿簇新的蓝布工装,有的扛着红樱枪,有的倒背着冲锋枪,还有的拿着雪亮的大刀长矛。防护壕上张贴着一条条森严的大标语:

“彻底歼灭一切胆敢来犯之敌!”

“文攻武卫!”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

“‘红造联’的大方向始终是正确的!”

大门前,左右两旁盘踞着用大麻包堆垒起来的地堡和暗道,一个又一个枪眼里露出一支支黑亮的枪管。有人在里面沙哑着嗓子大声地唱革命样板戏:

“临行喝妈一碗酒,浑身是胆雄纠纠……”

这时,在八楼的东西两端,各有一个高音大喇叭,在震耳欲聋的播放着革命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魏东彪坐着“伏尔加”小汽车,威风凛凛地长驱直入。

在一楼大厅水磨石的地面上,铺着一排排整整齐齐的地铺,鲜艳漂亮的纯羊毛地毯,花花绿绿的艳丽枕头和枕巾,与那些乱七八糟的被褥,月兑换下来的一堆一堆肮脏的内衣外衣,显得极不协调。墙角处堆放着一小堆一小堆花花绿绿的罐头食品和饼干糖果等各种各样的食品,这些东西都是不久前,被广平省城“百货公司”造反组织的队员们从大仓库里装上汽车拉到这里来的。

天已晌午时分了,“敢死兵团”的队员们才一个个地刚刚从地铺上爬起来,大厅里乱哄哄的一片吵杂喧哗声。闪亮的梭标、大刀和型号不一的步枪、冲锋枪、机枪,还有两门“八二型”迫击炮,全都乱糟糟的堆放在一起。这时,有俩个年轻气盛的造反队员,为抢夺一条毛巾大声地争吵起来,竟然拔拳相向,打得不可开交。

魏东彪走进人群,他看看这群灰色的乱哄哄的人堆,“咝咝”的闻嗅着污浊不堪的室内空气,不悦的皱皱眉头。人们十分谦恭地向他点头哈腰,纷纷给他闪开了一条路。他看见那些武器放得很零乱,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了,冲着这伙人大喊:

“孔尚武,孔尚武,孔尚武在不在?你们的司令在不在啊?”

他声音没落,一个满脸横肉、身躯壮实、象座铁塔似的大汉子,身披一件簇新的军大衣,急忙从人堆里钻出来,快步地来到他面前。魏东彪铁青着脸,指着他厉声地训斥道:

“孔尚武,你这个司令究竟怎么当的?你们的内部事务我不管,但是这堆武器,我命令你立刻在十分钟内给我摆放整齐了。不要他妈的象一堆废铁放在那里。枪杆子里面出政权!你知道这句话是谁说得吗?如果我们手中没有武器,没有这支‘敢死兵团,’虎视眈眈的‘革筹会’早就将我们连锅端了。广平省城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还能让我们在这里睡毛毯,吃罐头,占据着这幢前省政府的八层大楼吗?!”

彪悍凶蛮的汉子,将双手紧贴着裤缝,恭恭敬敬地听着魏东彪的训斥。

七楼一间装着空调器的宽敞房间,是魏东彪的办公室。他走出了电梯间,踩着松软的红色大地毯,无声无息地走进七楼自己的办公室。

八楼是“红造联”的“喉舌,”重要的舆论机关所在地,设有机关报《红色之声》和广播站。七楼那一间间气氛森严的房子里,分别是“红造联”的组织部,专案组,行动小分队,警卫队……

秋阳穿过稀薄的云层,柔和地照进了这间气派不凡的阔绰办公室。明亮的阳光渐渐地爬到了办公室的花架上,正在盛开的一盆菊花和一盆幽兰,全都沐浴在明媚和煦的阳光里。

这座森严大楼里的一切机构和人,全都听从这个拥有这间豪华气派办公室主人的指挥和调遣。如果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他们中所有的人将会失去应有的作用,无所事事,空虚难耐。

魏东彪将手中那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沙发上,他看了一眼整洁的办公室,满意地点点头,便“咚”的一声,一就沉重地坐在了高靠背软椅上。他转动着灵活的大座椅,将自己的双肘支撑着浅棕色的宽大写字台,他心头顿时就涌出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壮志豪情。离开这间大办公室才刚刚两天,他便急着赶回来了。

他生性多疑,时时刻刻对身边的人不放心,真有一种“后院起火”的顾虑。他很害怕在自己的“家里”发生“政变。”身边的这俩个副手虽说对他从来就是言听计从,真心诚意地将他拥为“核心,”众星捧月般地围着他转动。但是,谁又知道他们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还是老话说得好啊: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很自信自己的驾驭能力和政治魅力,但又总觉的自己内在素质似乎还缺少了一点能镇摄人的份量和威力。那是一种象冯治那样使人畏惧而又不得不对其趋炎附势的气魄和神韵。说到底,这是一种霸气,一种当仁不让的器宇,更是一种人的潜质和内涵。而这种东西则是与生俱来的,后天则根本无法培养的。于是,他就更加小心地防备着身边那些时时靠近他的人,提防他们篡夺他的权力和如今的位置,时时刻刻地对他们保持高度的戒备心理和必要的疏远。

他坐了一会,从写字台后站起来,缓步走到了巨大的落地钢窗前。他拉开了那幅阔大的窗帷,站在高处凭眺自己脚下的那一片片、一排排楼房林立的世界:西南方向有一条灰色的长龙状的外景物,那是广平省城的古城墙;东南方几乎与天际相连、一线隐隐发亮的地方,那是著名的汉水,蜿蜒地流向遥远的大海;再远一点,是那幢全省城最高的建筑物——省邮电大楼,冯治的军管会就设在那里,那是全省城的制高点,站在那里能够俯瞰这座城巿的全貌。

东北方那一幢铅灰色的十层建筑,是广平省旧省委的办公大楼,如今已被“革筹会”盘据了,虎视眈眈地雄踞在省城的一方地盘上。魏东彪面对此情此景,他心中默默地感慨:真是一个三足鼎立的架势啊!我是最终依附在冯治手下拱手称臣、甘心做他的附庸呢?还是想方设法架空冯治,让他有其名无其实,最后将他撵出广平?让自己取而代之?前途实在难卜啊!

魏东彪拉上了大窗帘,一面在厚地毯上无声地踱步,一面环顾这间宽大豪华的办公室……

这可是广平前省长何冠雄的昔日的办公室啊!如今却被他一个小小的前省委秘书占据拥有了。此刻他想:自己的最终目的,能真正地做这幢大楼的主人,行使管理这座城巿甚至这个省份的权力。他绝不做别人的“傀儡”和“朝臣,”充当“配角,”那不是他的性格,一旦羽毛丰满了,他就要彻底地挣月兑羁绊,飞上云霄。

他始终对自己的政治才干很自信,只要牢牢地控制住“红造联”这支实力雄厚的力量,也就拥有了坚实的社会基础,他就毫无疑问地拥有了进军广平省最高权力机构的充分条件,就有了向冯治讨价还价的政治本钱。当前,还没有到与冯治分庭抗礼的时侯,与他平分秋色的条件还不成熟,所以,必须进一步获取他的信任,为攫取即将成立的省革命委员会副主任的职务,打下坚实的政治基础。

他终于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多年心愿,与广平省的“第一夫人”叶曼卿发生了那种不可告人的关系。他不仅领略了来自上流社会贵妇人的魅力和风韵,更重要的是:他要紧紧地抓住叶曼卿这条线,去牢牢地拴缚住冯治,争取他的好感,在政治上能够更加信赖他,骗取冯治的信任,最终击败政治对手“革筹会”顾雄飞——这个流氓、“政治扒手”和无耻的“恶棍。”

通过多次跟叶曼卿的幽会,他竟然惊奇地发现这个徐娘半老的妇人是真心喜欢他的。风流贪欢的叶曼卿长年守着一个比她年长十几岁的丑陋粗野的胖男人,她是绝不会感到满足的。多年空虚无聊的感情生活,使她需要寻找一个年青英俊的风流男人来喧泄自己旺盛的**。只要他能够牢牢地掌控住叶曼卿,在情感上给她以满足,在欲念上给她以刺激,在**上给她以快乐,他相信自己就一定能够象当年法国小说家莫泊桑笔下的《漂亮朋友》那样,依靠女人,找到一条往上攀爬的阶梯。还有那个“红色公主”梅妮,也要把她紧紧地抓在自己手中不放,可以通过她向冯治施加影响,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总之一句话,他要不择一切手段地脚踩两条船,去达到自己的人生奋斗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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