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第五节土改镇反两并行每枪毙百多人
当时镇压反革命的标准是:伪官员中,不管民愤大小,乡长以上算是反革命份子。因此在镇反中,除百分之二十左右坐几年牢放出来之外,其余百分之八十都在土改中枪毙了。**的政策到了基层,往往是“一刀切”,很少过细分析,区别对待。因为“白毛女”中有个黄世仁,中国的地主都是跟黄世仁一个样。按实际情况,邬金山虽然当了三年伪乡长,他没有捞到么油水是当的个遭孽乡长,民愤并不大,但若他不逃台,就肯定押回乌桕树湾枪毙了。邬金山虽然躲月兑了,但地方政府把他的罪责还是算在他弟弟邬银山的头上了。伪保长不算反革命,但在清匪反霸中就都抓到牢里去了。但不会杀头,都是坐两年牢就放回了。由于邬银山的大哥逃台了,就把气出在弟弟的身,因此把他判了死刑。
在左裕中的土改工作队到祠堂村的前几,工作队员和贫农、雇农代表在区政府集训。菱湖区政府接到县司法科的电话通知,说明有十一名犯人押到菱湖港来枪毙,并叫准备好公判大会。此时县级还未成立人民法院,审判全由司法科执行;杀人是以县长名义出布告。区政委左铁山马上召开有关人员开会,作了详细安排。开始土改时,农村党员很少,没有成立区委的组织条件,区级党组织的负责人叫政委。因为解放战争中和解放初期,农村工作还是武装斗争为主,所以每个区有个区中队或区小队的武装力量。区党组织的负责人都兼任区中队或区小队的政委,所以叫政委。土改和复查中农村发展了大批的党员,乡政府成立了党支部,每个区都有五到七人的**区委会,所以后来区政委就改叫区委书记了。
菱湖港东边是一片丘陵地,还有两个小山包。两个山包夹一冲,在冲口有一座大古庙,叫寿宁禅寺。两个山包是菱湖街上一户地主家的山林,都是栽的桃树,所以这个地方叫桃树山。两个山包中间的低凹地,是个然的好刑场。红军时期国民党杀贺龙的红军,都是用大刀片在这里砍头。日本人占领时期,捉到新四军,也是在这里用东洋条子砍头或者用刺刀拌“豆腐”。解放战争期间,捉到新四军的游击队,都是押到这里枪决。因此这个山凹的名字叫杀人凹。
菱湖港离县城有四十华里,这时没有汽车,来去靠步行。清早,司法科叶科长和十一名战士,押着十一名犯人出县城西门去菱湖港。城门旁有家烧饼铺,叶科长叫大家停下来,他去买了二十三个烧饼,每个人分了两个,犯人也是一样。犯人虽然捆绑着的,但为了能够吃饼子,绳子都是穿的“褂子”让两个手臂能活动。
这到菱湖港枪毙十一个犯人,为什么只派十一个战士呢?因为县中队在一之内,全县各区都要派人去,所以战士不够分配。在解放前两年和解放初期,每个县都有个县大队,根据武装斗争任务的大小,有的五、六百人枪,有的两、三百人枪,都是县委书记兼政委。县以下的区级有区中队或区小队。区中队是个连的建制,区小队是个排的建制,都是党组织的负责人兼政委。清匪反霸之后,接着朝鲜战争爆发,县大队和区中队的人,都“升级”为野战部队调走了,县级成立了人民武装部,设军事、政工、后勤三个科,除有两个通讯员外,基本上没有战士。区中队“升级”走了之后,成立了区人民武装部,设部长一人,干事两人,每人有一把“三八”盒子枪。同时,各县保留一个县中队,名义上是个连的建制,实际只有七八十个人。当时由于没有警察建制,县中队的任务是维护社会治安和看管监狱。另外,每个地区成立了一个经保大队,给各县人民银行派了一个经保班,看守银行金库。名义上是一个班,实际只有六个人。清匪反霸之后,县委、县政府、人武部和公安局的大门口都取消了岗哨,设立了传达室。在镇反和土改同时进行的那一个多月,经常每要枪毙几十人到上百人,都是押送到出生地,召开公判大会就地进行枪决。有时有的区一要枪毙十多人。因为枪毙一个犯人,需要两人“打夹”,一人开枪,那么县中队的战士就不够分配。因此,普遍采取当地民兵“打夹”,县中队的战士开枪。经过了武装斗争的犯人,一般都能驯服受刑,其他的犯人都是由两个民兵,像拖死猪的拖到刑场,两人合力把犯人按得跪下,分别扶着犯人两边的肩膀开枪。这司法科的叶科长,带着十一名战士,押着十一名犯人到菱湖港参加大会处决。这十一名犯人中,就有祠堂村乌桕树湾的邬秀山的第二个儿子、伪保长邬银山。其他犯人是日本人的伪区长、国民党的伪乡长,国民党的乡队副,国民党的宪兵队长,三青团的区队长,土匪头子和抗拒交出财产的地主份子。他这一行人走到中途,伪保长邬银山躺在路边的一块豌豆田里不走,大呼大叫冤枉,说他不应该死,哥哥的罪恶不应算在弟弟的头上,叶科长派两个战士拖着他走,他还是挣扎月兑了,仍然躺在豌豆田里呼喊地打滚,叶科长没法,就掏出自己腰里挂着的一把“大八音”手枪,朝着他的头部打了一枪,邬银山就一动未动的躺在豌豆田角了。叶科长打死了邬银山之后,带着这一行人继续向菱湖港去了。
那时由于经常枪毙人,无形的就把杀人看得很随便,甚至如同儿戏。菱湖区正在集训土改工作队和土改积极份子,这参加公判大会的群众足有六千多人。参加大会的人早已到齐,只等着犯人的到来。这时会场台后,有一群区、乡干部和土改工作队人员,围着区政委左铁山提要求。他们都抢着说,我冒杀过人的,今把一个我杀得试试看。这些人当中,有副区长、民政助理、通讯员、土改队员一共七个人,每人都枪毙了一个犯人。特别是乌桕树湾的贫雇农代表邬叶荣,他也想枪毙一个人试一试,他就找土改工作队的左裕中提要求,要他跟左铁山政委说一说。左政委听了欣然应允,说:“好嘛,锻炼一下土改根子的胆量。”并叫区武装部长把条长枪他。行刑时,跪在他前面的是一个抗拒不交出斗争果实的地主份子,早已吓成了一滩泥。
公判大会主席台,设在寿宁禅寺的大门口,刑场就是庙后面的杀人凹。区公安员左剑寒宣布每个犯人的罪状,宣布那一个犯人就把那个犯人推到台前面示众。同时叶科长用红笔钩斩牌,一个个丢给行刑的战士。行刑队拖着十名犯人向杀人凹奔跑,看杀人的群众,人山人海的涌向桃树山坡。十个犯人排成一行跪下之后,叶科长发令开枪,围观的人首先看见九个犯人的额头有一股血雾向前一喷,然后才听到枪声,再才看见犯人扑地。但邬叶荣行刑的那个犯人没有中枪,子弹不知到那里去了,全身扑地还在颤抖。公安员左剑寒夺过邬叶荣的长枪,对着犯人的头部就是一枪。那时枪毙犯人都是打头部,先把子弹在鞋底上磨一磨,子弹见血后爆炸,犯人的脑壳都是像个破西瓜。当时还有一个迷信,开枪的战士开了枪之后,不要回头看犯人,就径直离开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