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第十七节叶荣家里刚息祸县长家里起干戈
邬叶荣和邬忍仁两家发生这场误会的第二天中午,涢东县政府大院里的左家齐县长家又发生了一场小械斗。浪客中文网左县长前妻生的女儿左云岫在县一中读书,还有半个月就要放寒假了。自从左县长与邬叶华结婚之后,邬叶华不久就担任了县妇联的宣传部长,在县委会的二楼上班。那个时候县级机关干部都在农村驻村,后来叫驻队,在县城坐机关的很少。邬叶华的预产期快到了,才回到机关上班。左县长出差或下乡了,家中就是云岫和继母在家生活。家里不开伙,都在食堂拿饭回来吃,每天由左云岫放了学,就提个竹篮,带上饭钵、菜碗去打回来吃。邬叶华怀孕九个月,生孩子是倒计时了。
这一天左县长下乡,家中只有叶华和云岫母女两人吃饭。自从叶华与县长结婚之后,母女两个是格格不入。前娘后母是人类天生的矛盾,云岫认为叶华是斑鸠抢占了凤凰窝,把自己的生母挤到贫苦的农村去了;也认为后母个是活妖精,把父亲迷昏了头,所以云岫见了后娘从来没有个笑脸;叶华对云岫也是从来没有个好言好语,说话就像个翻眼猴。左县长有能力处理全县棘手的大事,就是处理不了家里的鸡毛蒜皮,只能在母女之间当和事佬和稀泥。这天中午,云岫在教室值班打扫卫生回家晚了,食堂关了门。叶华肚子饿得咕咕叫,认为是云岫有意整她,心中积了一肚子气。云岫背着书包,哼着“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蹦蹦跳跳地一进门,叶华就骂开了:“你个小妖精,今天疯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有心把老娘饿死啊”老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云岫就来了个“答者有余”:“你个骚婆娘就不能自己到食堂去吃。”
叶华听了气从火起,从桌子上拿个饭钵就砸过来,云岫的额头被砸了个口子,血流满面;饭钵破成几块散落在客厅中间。云岫怒火燃烧起来,冲过去当胸猛地推了一掌,让叶华一四脚朝天的跌倒在地嚎叫起来,胯下的鲜血染红了裤子。县长家里的吵闹声惊动了四邻,县政府秘书王元成和隔壁汪书记的爱人邱素娟跑了过来。邱素娟一看就说小产了,王元成背起叶华就往县卫生院跑。邱素娟马上回家拿来消炎粉、红汞、碘酒、纱布给左云岫包扎伤口。左云岫的伤口刚包扎好,左县长从外面回来了,他进屋一问情况,就扇了左云岫一耳光。左云岫被打得火冒金星,边哭边骂他爸是陈世美;左家齐从茶几上拿起烟缸就砸过来,又正中原来的伤口,鲜血又往外流。邱素娟马上把她拖回自己家里,又是重新包扎又是劝解,并把她按在自己的床上躺下休息。邱素娟怕她感染破伤风,并准备去叫通讯员来把她送到卫生院去打针。邱素娟回厨房做好鸡蛋面端出来,没有看见左云岫,就端着鸡蛋面找到左县长家来,发现左县长正在客厅教训左云岫。
这时县府秘书王元成慌慌张张从外面跑来对左县长说:“叶华同志动了手术,大人得救,胎儿死了,可惜是个男孩……。”
左县长听县卫生院的妇产科大夫告诉他说:“叶华怀的是个男孩,心中暗自高兴,他在心内常说:“有云岫这个女孩,再加上一个男孩,真是‘一儿一女一枝花’,不料王元成回来报告说胎儿死了,你说他县长该多生气,真是气得脸上发乌,他冲着左云岫就猛地扇了一耳光,并咒骂说:“你个死女子,就只会跟我找气怄。”左云岫不仅不听教训,反而骂他爸是被白骨精迷昏了头,边说边哭地往门外跑,把邱素娟端来的鸡蛋面条闯得泼了一地。邱素娟拉她也拉不住,就看着她跑出了县政府的大门。
左家齐为左云岫和邬叶华吵嘴,曾经打过她多次,她心中早积满了怨恨,早就有跑回河北老家跟亲娘过日子的打算。
父女矛盾还有一层是左县长想与隔壁的县委书记汪仲华联姻。汪书记的大儿子叫汪悟生,大左云岫一岁,都在县一中读书,又是同班同学,左云岫还是班长,因此两家大人很想搞个“门当户对”。可是这个打算总是剃头老的挑子——一头冷一头热。汪悟生人也长得帅,就是贪玩,不爱学习,在班上的成绩老是倒数第二。但是他用气枪打麻雀、走象棋、打篮球倒是一把好手。原先左云岫总喜欢上王书记家玩,自从两家大人把这个打算挑明之后,左云岫就不进汪书记家的门了。
左云岫这时已有十五岁,懂得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谁也想不到她暗地里爱上了乌桕树湾的邬忍义。五个月前,邬忍义与祠堂村的“四类份子”出义务工做区政府的办公楼。祠堂村的一伙人,在区政府生产助理的带领下,到县城运水泥回来。邬忍义和祠堂村的民工们,歇在涢河大桥中间吃午餐,忽闻桥下呼声四起:“快救人哟——!”“淹死人了啊——!”桥两头的河滩上,都是黑压压地人,他们都是下河戏水的男女青年。这时河中间正有个黑砣砣忽隐忽现,邬忍义丢下手中的干粮就跳下桥去了。
邬忍义救起的是一位十四岁的女中学生,名叫左云岫。她们同班五个女生下河游泳,准备一起游到对岸去,不料左云岫游到中途,呛了一口水,就体力不支地沉水了。邬忍义把她救上岸就背起来准备把她送回家去。
当时生产助理认出了左云岫,对他说:“你跟大伙运水泥回去,我送她回家。”邬忍义按领导的吩咐,像只落汤鸡地跑到桥上去了。
生产助理邬子荣认识左云岫是左县长的女儿,径直搀扶着送到了家里。左县长和邬叶华正在家里准备吃午饭。邬子荣向左县长汇报了被救的经过,都埋怨她不该到河里去玩水。但县长非常感激救人的青年,并问:“这个小伙叫什么?是哪里人?我要叫宣传部很好表扬表扬。”那时县级没有广播、报纸、电视等舆论工具,仅文化馆门口的墙壁上,有块好人好事表扬栏。可以用张红纸写个大字报贴在上面。
当邬子荣说出救人的青年是乌桕树湾的邬忍义,家里是地主成份,邬叶华一惊,马上说:“是他呀!他家跟我家是死对头,还表扬?表扬个屁哟。”
左县长听了,一时不知如何说好,只是应声说:“啊!是个地主呀?”他说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但正在房里换衣服的左云岫,却暗中把邬忍义刻上心头了。由于有这个前因,左云岫早就有离家出走的念头。她早就计划找邬忍义跟她回河北老家一块上学读书,做上门女婿,她并认为邬忍义一定会跟她私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