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第十八节千金小姐寒门进不爱其他专爱人
今天家庭的这场械斗,逼得她一气之下跑到乌桕树湾来找邬忍义了。她跑乌桕树湾什么也没带,额头上还贴着一块白纱布。这位外乡姑娘来到乌桕树下,正要找人打听邬忍义,恰巧碰上了热心快肠地赵巧巧。左云岫打探说:“敢问大姐,邬忍义是住在这个湾里吗?”赵巧巧连忙说:“是的。”并转身往红楼的楼上一指说:“他家就住在那楼下。”她又接着问左云岫:“敢问这位妹子,你是从哪里来的?你是他什么人?”左云岫笑答:“我是从石家庄来的,我是他姨妹。“赵巧巧听了,一直把她送到万丰庄的大门口。
左云岫来到楼前,楼上只有邬荫皇夫妇在家打草鞋,邬忍义家是邬叶荣家的白狼狗来帮他照门。它见了左云岫不仅不狂吠猛扑,反而摇头摆尾,用舌头舌忝她的手背;左云岫一见,也蹲下来模他的头,好像两个熟人见面。
这时西下的太阳,正躲进了乌桕树里,它巨大地树荫正好覆盖了红楼,让房里昏暗起来。邬荫皇夫妇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她也是照前面那样回答。
邬忍义全家都出外忙生计还没有回来。邬忍仁挑着货郎担串乡,赵祖善卖油条,邬忍义和朱腊梅下田做农活都没有收工回家来。左云岫一到忍义家,就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扫地、洗菜、烧火和拿米做晚饭。她晚饭做好了,正坐在邬忍仁的地铺上看床上的一张报纸,邬忍义兄弟俩、赵祖善和朱腊梅四个人一起进房里来了。
左云岫连忙爬起来,迎上说:“都回来了,晚饭我已做好了。”
他们四人进房来,见到这位陌生的姑娘并说为他们把饭做好了,让他四人惊得目瞪口呆,站在房里,你望着我,我看你,一时说不出话来。还是左云岫认出邬忍义来了,抢上一步拉住邬忍义的胳膊叫:“忍义哥,我是来找你的。”
邬忍义也认出左云岫来了,并向大家说:“她就是在河里玩水被我救起来的那位妹子。”大家一听都热情地接待这位客人。
赵祖善进房放下油条篮子忙说:“原来是城里来的客人,亏你把饭菜都做好了,来,我们一块吃饭。”朱腊梅和左云岫两人一起把饭菜摆在新购置的小方桌上,邬忍仁说:“乡下没有好菜招待,对不起,小妹子莫怪。“
五个人吃完饭,朱腊梅清洗碗筷,左云岫拉起邬忍义的胳膊就要他一起到门外去,说:“我跟你到外面去有话说。”
邬忍义说:“天气黑了,有话就在房里说吧!”
左云岫一边拉他走一边说:“就到楼前场子里去说吧。”两人一起来到楼前的场子上,两人站在一棵乌桕树下谈起话来。
正在洗锅刷灶的朱腊梅看了心生醋意对赵祖善说:“大伯,这是哪里来的个疯丫头,鬼鬼祟祟的。”赵大伯说:“她肯定是有么要紧的事找他的吧。”
夜幕笼罩了乌桕树湾,人影绰绰,户户灯火。邬忍义手拉过一条树枝说:“你这远跑来找我有么事?”
左云岫手里拿着一块手帕,一边扭着一边小声说:“我喜欢你。”
邬忍义听了心里惊得一跳说:“我个穷光蛋,阶级又不好,有么事值得你这位县长的千金小姐喜欢?”
左云岫理直气壮地说:“地主怎么样?地主不是人?我喜欢你的这个人,别的都不在乎。”
邬忍义说:“你是要报答我救了你才喜欢我是吧?”
左云岫说:“不是,如果是那样,我叫我爸把一笔钱你不就完了。”
邬忍义说:“你喜欢我怎么样呢?”
左云岫直言快语地说:“我跟我的后娘打了一架,我爸又打了我,把我赶出来了。我早就打算要你跟我一块回北方老家去,我和你一块上中学读书;我继父是老革命,我家是贫农,该多好啊!”
这时邬忍义才明白左云岫来找他的目的,于是开诚布公地告诉他说:“你喜欢我这样阶级不好的人,真是做梦也想不到,我从内心对你感激不尽,我实话告诉你,我早已有对象了。刚才我们一块吃饭你见过的,我跟她算患难之交,是海枯石烂不变心的。她爸是国民党的县长,全家跑到台湾去了。”
左云岫进一步讲明道理说:“我爸是**的县长,现在中国是**坐天下,她爸是国民党的县长,将来解放了台湾,她爸还是要捉回来枪毙的,你何苦跟着她去受罪?”
邬忍义说:“我这都想过了,你爸妈对你嫁给一个地主的儿子是死活不会同意的;就是他们同意,我也不会答应,我不忍心害了你一生。”
左云岫伸手去拉邬忍义的胳膊说:“我们远走高飞,躲到河北老家去过一辈子,谁也管不着。”
邬忍义不好意思,挣月兑了她的手说:“你对我的好意今生今世不会忘记,但你死了这条心吧!”他说着就准备回房去,边走边说:“你回县城去吧!”他调头就丢下云岫自己往楼里去了。
邬忍仁,赵大伯,朱腊梅加上后来跑上楼的邬春田四个人。正在灯下猜测这个姑娘为什么跑来找邬忍义?这时邬忍义正跑进房对他们四人说:“你们看!这真是个怪事,她跑来要我跟她一起跑回河北老家做上门女婿!”
四个人听了一时都惊懵了:“世界上那有这样的怪事?”
邬忍仁说:“这无论如何不能答应。”
赵大伯说:“况且腊梅早就跟仁义私定了终身。”
邬春田说:“我们下楼去劝劝她,明早送她回县城。”
他们五个人下楼来围着左云岫你一言我一语地劝她死了这条心,但她听了却说:“你们打死我,我是不走的!”
左云岫不走,今晚在那里睡呢?赵大伯说:“就让她跟腊梅一块睡吧!”
朱腊梅说:“我才不要这个不要脸的女子睡哩!”说着怒气冲天的跑上楼去了。
最后大家商定由邬春田把左云岫送到姜菊香房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左云岫就跑到楼上来打扫卫生准备动手做早餐,任大家怎样劝,她就是赖在这里不走,并说:“求您们收留我吧!我跟爸妈彻底闹翻了,我现在是无家可归了。”大家无奈,只能让左云岫暂时留下来,但邬春田说:“不行,将来政府箍个大帽子,说邬忍义拐骗左云岫是要坐牢的。”
大家都觉得春田叔的考虑是对的,就由春田叔去邬叶荣家,把左云岫跑了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对黄翠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