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了,闹过了,然后,再没力气折腾别的。|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熄灯上床,只记得嗓子干涩,出声就疼。只记得入目漆黑,眼皮沉得很。
翌日,强烈的阳光映入窗梗,透进未拉上的窗帘,直直射在面上。一觉醒来,已是正午十分。目里朦胧之中习惯性的伸手往旁一探,极意外的不是模到冰冷的床,然后,手上一暖,被大掌轻轻攥住。
残留的睡意顿时醒了一半,转头看去,上官若风在我身侧,以手抵着额,侧着身子看着我。那双目清洵,神情采采,也不知道是醒了多久,更不知道他就这么看了我多久。
见我醒来,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明媚的一个笑。
我看着他,想及昨晚心底忽起一丝苦涩,也隐约有些忐忑。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转过身,背对着他。
我这番行径表现得太过明显,他很快凑近过来,从我身后拥住我的腰,头抵在我的颈侧,带着几丝调侃味儿,嗓音沉沉低低,“怎么,真打算不理我了?”
隔得极近,他说话时吐出来的气息打在我的耳畔,吹得我耳畔发丝轻动,侧颊微微痒痒,我不舒服的扭扭脖子,不吭声。
他将我腰揽紧,再靠近我些,前胸贴着我的后背,得空的另一只手,伸在我额前,拨了拨我额前挡住眼睛的凌乱发丝,声音含笑轻轻,“月儿妹妹不理子綦哥哥了,子綦哥哥该怎么办?”
没料到这厮能厚脸皮到这地步,我皱眉,转目一想,勃然怒了。侧肘就击在他胸前,推开他,怒目而视。
他不防我这一推,肩一斜,稳住身形,疑惑看我“怎么?”
“谁要做你妹妹!”
他一愣,顿了片会儿,眸中有亮光闪过,突地了然。|
他目中一黠,薄唇微微扬起,伸手猛地拽过我到他怀里,不留我半点挣月兑的可能,双手紧紧环住我的身子,嗓音里带着笑,安慰小孩子的语气,“是是是,月儿不是妹妹,是夫人,上官夫人,我的夫人。”
我紧拧着眉,“无赖呀你!”
昨晚哭过的嗓子现下还是干干的,说出来的话语细细,像极了娇嗔靡靡之音。
他眉一挑,笑从喉咙里发出,轻轻一句:“只做你的无赖。”
我怔了。
抬眸看他,他双瞳深黑,嘴角带笑,明明是玩笑话,却莫名在他脸上透出十分认真的神情来。
我抿抿唇,微垂了眸。
气氛陡然的僵滞。
静了片会儿,两人都没说话。
半晌,上官若风低下头来,圈着我的手臂松开,双手轻轻捧起我的脸庞,嘴角笑意微收,声音轻飘淡似云,“还在想着昨晚的事?”
我脸一沉,咬唇偏过头去。
“怪我昨晚话说重了,骂了你?”他耐心着捧着我的脸转回来,我头一撇,再转过去。
反复几次,他松了手,目光又瞥过我的面庞,语声淡漠,“再来一次我也是会骂的。”
言罢,掀开被子下了床。拿了一旁架子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这态度变化太大,我看着心里直冒火,狠锤了床,将枕头、被子全踢到床下去。
彼时,他正挑开幕帘,听到动静,头一侧,冷冷看过来,目光在地上东西一扫,回到我脸上,“这些东西你若不喜欢,就叫下人撤了。”
我被他冰凉话语弄得一个激灵。
他说完话,再不看我,走出去。
我低眸看了地上的一些,又掉回目光看了一眼幕帘轻晃,东西不喜欢可以撤,那人呢?你是不是不喜欢也想撤了……
然后不久,就真的有婢女抱着一床新被子和枕头进来,将地上的收拾出去,从始至终没对我行一下礼,说一句话,只本分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我看在眼里,暗暗冷笑。
梳妆镜里,女子头发凌乱,苍白着面容,双目红肿。这么难看的一张脸,任谁看久了都会没有耐性吧,难为他,还盯着看了那么久。
我深吸了口气,紧紧闭目,强迫着自己不再想下去。
今日的阳光正好,暖而不艳,温温和和的洒在身上,再加上清风微徐,清清爽爽,舒服极了。我无所事事,摆了张摇椅在院内,闭目躺在上头。
上官清站在我身边好久,终于按捺不住扯了扯我的袖子,“娘,父亲唤您去前厅。”
“嗯。”我应了声,也不动弹。
他再扯了扯我的袖子,“娘,这是父亲第五次派人来催了。”
“急什么。”我睁目,看他一眼,不禁笑道:“你今日从书房偷溜出来就一直待在我这,府中请的西席就只教你同你弟弟两个人,你不怕那夫子将你一状告到你爹那去,反倒还一直在我这晃悠?”
上官清指了一旁,“可是他们来传话也不回去复命,父亲会……”
“会如何?”我斜目瞟了点了穴道在地上跪着不能动弹的五个人,冷嘲一笑,“我可从没听到谁来给我传了话。”
“娘,父亲定是有事要找您,不然也不会前后叫了五人来传话。”
我捏了捏他的脸,“乖儿子,还是早点回书房吧,若你爹生起气来要罚你,你娘我可帮你说不了什么好话。”
“娘……”
上官清还欲再说,这时,从苑门口拐进来一抹小小黑影,先是在门口顿了顿,然后,一眨眼,人已经闪到了我身前,清脆的声音,“姑姑。”
女童比之前几月我见她时高了不少,着一身黑衣裙,眉目如黛,肌肤如雪,愈看愈漂亮。
我揉了揉眼,这才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灺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