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史迪文的话,吓到了我。舒残颚疈
“这些天,我天天晚上都站在你家门口,我没看见一个男人,不管是女敕草,还是刚刚那长得像正人君子的,我通通没看见。倒是有个大婶,供你吃喝。”史迪文说得得意极了。
我招架不住,脸孔一阵白,一阵青:“我不想跟你多费口舌了。我说了,这孩子不是你的。我没有算计你,更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大可以安心。”
“何荷,你跟我发誓。”史迪文又来那股阴险劲儿了:“发誓说这孩子不是我的,如果是,你终究会流产,会失去他。”
我再也支持不住了。我扭身走回了卧室,我的声音比我的身体更无力:“你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你。”说完,我关上了卧室的门。良久,我才模模糊糊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史迪文走了,而我的泪,也终于可以决堤了。
这一刻,我才发现,我虽可以接受史迪文对我们母子的“不知”和“不管不顾”,却无法漠视他的“无情”,无法坦然面对他的“打掉”二字。他竟如此恨我,如此恨壮壮。我的泪模糊了我的世界,我那好像已天崩地裂了的世界。
我的电话响了。我警觉地缩成一团,有那么一会儿竟不敢看它来自何人。电话持续地响着,动静仿佛越来越大,像越来越近的警笛似的。
它不是来自史迪文,它是郑香宜打来的。
我虽没有接,但却由衷地谢谢郑香宜。她的来电,把我从自己的苦难中揪了出来,抛入了她的苦难。苦旁人的苦,就会产生错觉,觉得自己没那么苦了。
周综维说,他不想结婚,不打算结婚,短时间之内,不可能结婚。他的态度之坚定,措词之决绝,当时就让我把一肚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活生生给憋住了。我简直觉得,就算我说干了最后一星唾沫,他也不会动摇的。那么,我倒不如保持口腔的湿润。
周综维除了很坚决,也很坦白。几个回合下来,他就明明白白告诉了我,他另有喜欢的人。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喜欢香宜了,相反,他对香宜的感情,就像陈年老酒似的,醇香,浓郁,而且永远不会过期。末了,他的结论是:“我把心分成两半了,所以我万万不能娶香宜,那样,对谁也不公平。”
我想到了与周综维喝咖啡的那位少女,圆脸,齐刘海儿,丰满而富有弹性。周综维所说的另一个心上人,是她吗?应该是吧。她和香宜不同,香宜是眉清目秀,小家碧玉,而她是滋润娇女敕,某大家的千金。此外,香宜虽成天与小孩子们打交道,看上去天真活泼,但实际上却有着成人的心智,成人的精明与自负,而那少女则不然,她八成是表里如一的“小孩子”,自然,无忧无虑。
我没有告诉周综维说我已与他那位少女有过一面之交,因为这实在不重要。男人变了心,女人实在不用去深究他到底变去了哪里,那根本不重要。
我问了周综维:“你并不打算离开香宜,是不是?”
他答了我:“你认为,如果我离开她,她会比现在幸福吗?”
我摇摇头。虽说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可对于已经依附周综维依附了十几年的香宜而言,好像已经没有“短痛”可以选择了。一如既往地心焦,总比突如其来的心碎要好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