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不相干?不相干能让你怀孕吗?你刚刚好像并没有提到什么人工授精之类的。舒残颚疈”于小杰并不接受我的含糊其辞。
我早就打定了主意,不再骗于小杰,所以我才没有搬出精子银行,人工授精等等能还我“纯洁”的现代词汇。可惜,我还是失策了。话说到了眼下这个份儿上,我还是不得不骗了他。我说:“是,是一夜。我和他之间没有感情,他也不知道我怀了孕,而且,而且,我们也不再见面了。”
这是谎话吗?连我自己都糊涂了。我和史迪文之间可有感情可谈?而他好像也的确没有证据证明正是他让我有了这个孩子。而且,我们也的确不再见面了,不是吗?
于小杰手肘撑在石桌上,双手抱着头,以示他现在正心烦意乱。果不其然,他说:“何荷,你让我整个人都乱套了。”
我站起身来:“对不起,认识我是你的不幸。我先走了。”我本来还想加上一句“祝你幸福”之类的结束语,后来觉得太做作,就没说。我走了,于小杰没拦我,也没说什么,他仿佛和石凳子石桌子化作了一体。
刚出公园,我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小荷,在哪儿呢?”“回家的路上。”“就你自己?”“嗯,就我自己。”我的话让我妈宽了心,她要我一心一意保护何家的苗苗,她不要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受男人蛊惑。
“小荷啊,多吃核桃,多吃玉米,孩子以后会聪明的。”我妈嘱咐道。我应允。
我的肚子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我每天看每天看,它却还是瘪瘪的。我站在镜子前看了正面,又看侧面,不知道这儿怎么装得下一个壮壮。我侧卧在床中央,蜷成一只虾米,将壮壮圈在我的中间。他是我仅有的财富,是我牺牲了诸多而换来的唯一。对他,我早已不只有爱,更有一种不能失去,不能回头的决绝。
第二天,我意外地见到了史迪文。早上,他本来是该在家睡觉的,可他却笔直地站在我家楼下。看见他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几乎要蹦出了嗓子眼儿。他带着一脸夜班后的憔悴,眼睛中布满了红丝,看上去并不友善。他来干吗?又来逼问我孩子的来历吗?他不是已经自认为有把握了吗?那么,他又来逼我“打掉”它吗?
这么一想,我就变成了缩头乌龟。我加快脚步,企图从史迪文身边溜走,装作不认识他,可惜,他一把就把我揪住了:“跑什么?心虚吗?”毫无准备的我,说了毫无新意的话:“放开我,我不想看见你。”
史迪文放开了我的胳膊,却握住了我的手。不,他不是想握我的手,而是往我手里塞了什么,不大,硬邦邦的。他开口:“它是你的了。何荷,我,我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了。”说完,他反倒跑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我。
我摊开手掌,上面赫赫然是一支车钥匙。我下意识地按了开锁键,斜对面的一辆大红色奥迪就喜气洋洋地闪了车灯。
史迪文,他送了我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