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守株待香宜的我,总算把她待来了。舒残颚疈她打电话给我:“表姐,你早就知道周综维他有了别人了,对不对?”面对她兴师问罪的语调,我只好遵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我,嗯,上次你让我找他谈,他就跟我承认了。”
“我让你找他谈,谈完了你什么都知道了,我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一找你问,你就敷衍我。表姐,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在帮着周综维算计我吗?”
“香宜,你冷静冷静,我要不是站在你那一边,我早就什么都告诉你了。在这件事上,周综维他占了上风,你最好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等着他去选择。”
“呸,什么上风?你这话简直是助纣为虐,是非不分。”香宜对我厉声指控。
“感情上的事,本来就分不出谁是谁非。谁更离不开对方,谁就处于下风。”我为自己辩护道:“难道说你现在跟周综维摊了牌,撕破了脸,你就赢了?”
香宜默不作声了,我乘胜一鼓作气:“香宜,你想想看,你到底希望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如今,该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再指望着你和周综维之间没有缝隙,没有隔阂,是不现实的了。那么,你到底是要玉碎呢,还是要瓦全?”
听了我的问话,电话那边的香宜哇一声就哭了。而电话这边的我,心中就明镜一般了:她离不开周综维,她不会离开周综维。
“香宜,你现在在哪儿?”我这时才想到,先把她劝回到表姨身边去,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个个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
“我,我在周综维家楼下。”
“你去找过他了?”
“没有,我之前一直藏在楼道里。”
“楼道里?你想干吗?伏击周综维和他的新欢吗?”
“我也不知道我想干吗,也许,我就是想看看。”
史迪文也曾藏在过我家的楼道里。那次,我因“工伤”而几乎失去了壮壮,出了医院回家卧床,史迪文监视了我几天,为的是看看有没有男人来探望我。结果,一个也没有。如今,郑香宜也猫在了周综维家的楼道里,为的也是“看看”。看来,今后做了亏心事的人,入家门之前,都应该好好察看察看楼道的地形。
“看见什么了?”我问。
“没有,什么也没看见。他刚回了家,就他自己。”香宜答。
可怜的香宜,地位一落千丈,从光明正大的周家未婚妻,落成了见不得人,只能藏在暗处里打探对手的准下堂妇。我说的话太对了,感情世界中,本来就是黑白不明,周综维这个准负心汉,本来就是占了上风。他该工作时工作,该回家时回家,该吃吃,该睡睡,抽空想想左拥右抱,哪个更好,哪个该淘汰,快活似神仙。
“回家吧香宜,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就算你要蹲点儿,也等明天吃饱了喝足了,再接着蹲去。”
这话,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可没有认为香宜真的会在明天继续去蹲点儿。可结果,到了明天,她真的去了,而且,到了明天晚上,她还真的蹲出来了个名堂。而这名堂,还真把我也给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