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草三人赶到无常殿时,只看见倒在法阵旁边的牛头马面,还有掉落在一旁的一截断剑,看来是刚经过一场恶斗。舒榒駑襻
离草察看之下后,发现他们是在沉睡之中,于是心中便有了数,对琳琅与白无瑕道:“这应该是白伶的法术,她与凌剑非在一起,他们定是已经入了鬼界。”
“那我们也赶快追上去吧!”琳琅说着,人已然走进了法阵,一面朝离草与白无瑕招着手。
“这……为兄还是在这替二位师妹守门的好。”白无瑕显然还有些退缩之意,他本身就生性胆小,尤其在看见牛头马面这般巨大可怕的对象之后,更对鬼界心生怯意。
琳琅立时一脸凶相地朝他举了举拳头,那赤、果果的威胁让他想溜都不敢溜,只得乖乖地谄着笑脸踏进了法阵中。
若真要说起来,这位师妹可是比什猛兽都要凶悍可怕的紧哪!
三人只觉眼前强光一闪,再睁眼看起,已然身处在另一处地方。
灰暗的天空,仿佛被乌云笼罩着一般,昏暗阴森而又透出一股刺骨的寒意,绿幽幽的鬼火在四周飞来飞去,鬼影憧憧。
白无瑕当即微白了脸,抖了抖,往琳琅身旁一靠,颤着声儿道:“师妹,千万莫要丢下了为兄,我怕鬼……”
琳琅一向胆大,对于鬼界这般地方只有好奇,却并无害怕,听着白无瑕这么一说,立时鄙视地将他望上一眼:“真是没用。”
离草扫视了眼前之景,但见脚下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铺成的道路,路两旁开满了大片大片火红似血的花儿,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
三人沿着这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沿路亦有不少一脸懵懂,迷茫游荡在路上的鬼魂,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而现出一条宽大的河,水呈血黄色,虫蛇满布,腥风扑面,只叫人望而生畏。
河边有一渡船,但凡有鬼要上船渡河,那船夫都要收些好处才肯摆渡。
离草三人心想着自己并非鬼,不知若是这般上去,那船夫是否会肯送他们渡河,于是商量着能不能涉水过去。
然而,刚走近河边,便听见一声冷嗤:“没钱也想渡河,还不给老子滚下去!”
离草惊讶地顺声望去,但见那船夫将船上一鬼直接一脚踢进了河里,一瞬间,自河底徒然冒出许多双手,将那被踢进水中的鬼一下子便拉入了河底。
“呀!好可怕!”琳琅立时变了脸,伸手指着河里,如她这般胆大之人,此刻声音中竟也带了些颤抖之色:“河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鬼!”
白无瑕亦是白了脸,缩了缩脖子道:“看来,我们是不可能涉水过河了。”
离草亦是点头表示赞同。
没办法,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走到船边,那船夫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只冷冷地伸出手:“先给钱,否则不给渡河。”
幸好他们身上还有些银两,于是便掏出来递给了船夫,谁知船夫却是看也不看,只不屑一顾道:“老子要你们这些人间的白银有何用处?在鬼界自是要用冥币!”
冥币?
三人不由面面相觑,这冥币让他们上何处寻去?
瞅着他们一副犹豫为难之色,船夫立时挥手驱赶着:“没钱就给老子滚下船,免得要老子动脚!”
琳琅见他这副狂傲嚣张的模样,却是不高兴了,蓦地拔出手中剑,直接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们就没钱怎么了?你渡不渡?!不渡信不信我们把你给扔下船去喂那些水鬼?!”
说着,她已然一脚将他踹翻,而后弯身将他压在了船边,往河里按去!
河里很快又冒出许多鬼手,似乎已迫不及待地在等着。
船夫见状,又气又怕,眼见着那鬼手擦过鼻间,连声叫嚷起来:“渡!渡!我渡还不行么?!”
敢情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琳琅冷哼一声,这才松了手放开他,然手中剑却仍旧指着他:“还不给姑娘我动作快点?敢耍花招的话,就休怪本姑娘不客气!”
船夫点头哈腰地忙撑起船来,好不容易将他们渡到了对岸,看着他们下了船,那神情立时有如送走了煞神一般,一面小声地低咒着:“女乃女乃的真晦气,今日遇到的竟都是些凶恶不讲理的女子!”
听着他这般说,离草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过来。
想来他说的定然是白伶,估模着凌剑非他们渡河时,白伶亦是用的霸道手段。
不过也活该,像他这般贪财之人,不教训教训,一点都不知收敛。
他们三人继续前行,很快便见到前方一座小桥,桥下是一汪池水,那池中竟是鲜红的血!
而桥上,一面无表情的老婆婆正端着一碗汤递到走过的鬼手中,那鬼喝下汤,没一会便双目无神地朝前继续走。
想来这便是所谓的奈何桥与孟婆了。
离草正准备走过去,忽而琳琅又似看见了什么,抬手指着桥下不远处,低声道:“你们快看,那人是不是胥焱长老?”
离草与白无瑕顺着她手指方向看过去,但见那桥边站着一年轻的美丽女子,神情几分忧愁几分哀怨,而在她面前的那男子不论眉眼与神态,怎么看都与胥焱长老无异!
他怎么也会来到鬼界?!
离草三人皆是诧异地互望了一眼,而后悄悄地靠近过去。
只见那女子怔怔地望着胥焱,看了好久,似终于认出他是谁是,目光不由立时变得极度怨愤起来:“是你?!”
胥焱眉目微拧,低低道:“是我……怜儿,你竟当真一直不肯去投胎?”
听着胥焱这话,离草三人顿时明白过来。
莫非这女子就是那名胥焱长老当时所喜欢的人?!魔君说她一直守在奈何桥边痴痴地苦等着,看来所言真的非虚。
而胥焱长老特地来鬼界,原来是为了看她。
那唤作怜儿的女子,唇角满是讥诮的笑意:“这与你有何关系?我要等云郎,就算是死,我也要与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