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嗤……
祁家的大厅台阶上,几只黑色的虫子摇摆着身子,伺机而动捕杀新的猎物。舒残颚疈
火把已经换了几茬了,走廊的灯泡时明时暗。方彪手上的烟头的灰烬也留得长长的,强行打起了精神。另外两个大兵眼靠在墙壁上,昏昏欲睡。两三支巡视的队伍也是无精打采地在祁家大院四处巡查。
天眼看就亮了,白折腾了一晚上,别说一个人没抓到,就连一只鬼都没有抓到。
“都给我提起精神来。”方彪站了起来,两脚踢过去,才发现身上早已沾满了露水。两个大兵将长枪端了起来,守在大厅的两边,暗暗嘀咕道:“等了一晚上还不让人休息一下。”
“你盘算着什么,老子不也是跟你们在一起吗?……今晚抓了贼人,大洋数得手发烫。”方彪叫道。但漫漫黑夜,的确是让人难熬。两人不敢再多说话。
插在大厅处的两根火把,扑腾两声烧得格外旺,一下子将四周照得亮堂堂。
火灭之前,总会烧得格外旺。此刻的风忽然变得有点怪异。
守了一晚上的士兵精神已经大大削弱,眼下唯一想做的事情就只要睡觉。往往天亮微亮的时候,是守备人注意力最弱的时候。这个时候--------
只听到一声奇怪的笛声由远而近地响了起来。两根火把噗呲一声,由最亮一下子就灭了。走廊的灯也瞬间熄灭。
漆黑,黎明前最漫长的漆黑,终于来到。
南方的人也终于出现。
方彪伸手去拔枪,盒子炮握在手里稍微镇定一下。
忽然从台阶上跃出三只红色的虫子,快而迅猛,分别朝两个大兵而去。另外一只方彪而去。无声无息,两个大兵大叫一声,急忙去解肩上的长枪,虫子飞得极快,钻得很快。
两人将长枪丢在地上,到处挠痒。
“救命……救命……”两人恐惧地叫道。虫子钻的很快,诡异凄绝的笛声钻的很快,大兵倒在地上,凄惨的叫声不断地传出来……
咚……方彪黑暗之中耳边辨别了飞来的虫子,虫子被子弹打中,落在地上成为两段。飞出的子弹打在墙上,黑暗之中擦出一道火花。
“警戒……找火把……拉电线……”方彪不敢逗留,急忙往大厅退去,随着方彪冲进去,是附近两队十人组的队伍,将桌子快速地拉了过去,挡在了门上。
两个大兵的终于没有叫喊声,致命的虫子夺命。
大厅之内的人已经惊醒,祁丫丫的耳朵被捂住,大厅外面的叫喊声实在是太过凄惨和绝望。从未听过这么凄惨。
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金家来了。没想到南方请来这么厉害的人。”方彪大叫一声。一片静寂之中,整齐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清一色的枪声打破了黎明的安静。
笛声越来越怪异,枪声越来越乱,看来守在大院里面的亲兵们损伤颇大,无数奇怪的虫子好像从天上出现一样,整个院子里面全部都是。黑暗之中的人变成了猎物,这些虫子倒成了无敌的猎人。
守在大街上的卫兵没来及冲进大门,就被门口的虫子给拦住。
“方副官,电线全部被咬破了……”一个士兵跑了进来,“不知道来了多少虫子。到处都是,兄弟们到处都受了攻击。擦枪走火,自己人还伤了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不要急。再支持十分钟,就放信号弹。”方彪说道。“点火烧。烧死它们……烧死它们……”
看来电是来不了,大厅上很快点上了蜡烛。林东感觉穴道就要解开,祁汉典闭上眼睛,一动不动,每每传来一声惨叫,就眉头隐隐不忍。
方彪从身子取出一瓶药粉,往外面丢了出去,瓶子摔破,从里面杨出了白色的粉末,凭空烧了起来,正是一瓶磷粉,见风烧了起来,空气之中凭空多了一股奇异的花香,有点像山中一种极为珍贵的野花的香粉。
原本各种围上的虫子瞬间倒退了七八米,被围住的几个士兵才得以解困。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只要这花香散去,虫子将重新围上。
“敢问来的是金家哪位少爷?为何参与这般杀人无度。岂不是坏了金家的规矩。”方彪大声叫道,但仍旧是不敢从大厅出去,显得对院子四周散落的虫子的后怕。
“凭你也想知道我的名字?”声音传来,“替天行道。你们这些杀人工具哪一个不该千刀万剐。”
卢应羚的亲兵的确是干了许多不见光的勾当,方彪是知道,这些亲兵之中有不少更是江洋大盗,走投无路才投入卢应羚的门下。哪个手上不是带着数十条人命的?
方彪一时哑然。“请出来说话。”方彪叫道。
“我不想杀多的人,只带祁家一家老小离去。”声音说道。
“朋友,你快走吧。不出片刻,援兵一到。你就会被围住的。我祁汉典不是卖主求荣之辈,也不是不顾江湖道义之徒。快快离去。快快离去。”祁汉典大声叫道。
“祁先生。对不起了。给绑起来,堵住口。”方彪大声叫道。身边两个刀疤大兵将祁汉典绑住。两人俱是大盗悍匪,伸手扭住祁汉典。
“侮辱斯文……”祁汉典还没说完,嘴巴就被人堵住了。
“再叫……拳头打不死你……”刀疤叫道。
“谈不拢,我就不客气了。”声音传来,笛声传来。
“哈哈。虫子再快,也比不上我的枪。”方彪将枪举起,“我打死祁汉典。好让所有人知道,和督帅作对的下场。”
“你要害我爹。你是坏人。”祁丫丫骂着叫道。
祁汉典摇摇头,心中极为悲愤,被逼到这一步,自己多年的委曲求全到底是为了什么。祁丫丫上前去抓方彪,被方彪一甩,整个人落在了地上,膝盖擦破皮了,流出淡淡的血迹。
祁丫丫妞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方彪,竟一点哭意都没有。
林东一肚子的火,看着方彪这种举动,心中虽然烦着祁汉典,但对于祁丫丫还是关心和疼爱的。
“该死,遭天谴的。一个女孩子你都要动手。”祁周氏素来不骂人,也说了出口。
笛声久久没有响起。
“我数三声……老子说话不是盖的……”方彪喊道。祁汉典双手的骨头已经捏得“嘎嘣嘎嘣”地响。
“不要。”
只见两个身影落了下来,不远处一棵大枣树枝上摇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