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大概是这段时间她一直坚持锻炼,所以身体素质加强了,恢复起来便也很快。
他悄悄地起身,打算下楼看看粥和烫褒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的话就可以盛上来让她吃了。
蹑手蹑脚地下了楼,便听到有人按门铃,他走上前开来,却是一脸焦急的susan。
“墨少,我听说小昕病了,所以想去看看她。现在她怎么样了?”susan一见到他便急忙问,因为太焦急,便少了平日里许多礼数。
“昨天晚上发高烧,现在好多了,还在睡着你。你悄悄地上去看一眼便下来,让她再好好睡一会。”他不放心地叮嘱着。
“嗯。我知道了。那我去看看她。”susan急忙点头,蹑手蹑脚地朝楼上走去。
墨砚寒叹了口气,自转身进厨房。
血燕粥已经熬得差不多了,他便拿了小碗盛了一碗出来,将小菜也另外用个小碟盛了,一起放到托盘上,正欲端上去,却见susan又悄悄地下楼来了。
“醒了吗?”他问。
“还没呢!她看起来很疲惫很忧伤。”susan叹气,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昨儿个我见她的时候还好好的啊!精神好得很,还很开心,兴冲冲地跟我说要去逛街,还邀我一起去呢!我怕惹jason少爷说我不知分寸,所以便拒绝了。心想着今天来看看昨儿个她买了些什么呢,没想到却听jason少爷说她生病了!”
“你说什么?她昨天打算独自一人上街?”他一惊,眉头皱得越发地紧。
“是啊!呃。这事您不知道?”susan也渐渐揣摩出一点端倪出来了。
“前天晚上,她对我说过想出去逛逛,我也答应了要交待下去,谁知第二天我就忙得忘记了这回事!”墨子箫懊恼地说。
“这么说,她昨天并没有能够如愿以偿地出去?没有您给的卡,她出不去。他们一定毫不留情地挡住了她!”susan叹了口气,“她一定伤心透了,觉得您在作弄她呢!觉得您所说的所做的都是假的呢!人一走极端便会悲观,所以她这才一时承受不住生病了吧?”
墨子箫听了,又难过又内疚,想到昨天晚上她见到他时那种空洞无物的眼神,一开始还以为是病糊涂了,没想到其实她那时正处于最难过最绝望之际吧?
他真混蛋!
“您待会跟她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情吧!我相信她能听进去,并且能够理解您的。她一向很善良,很容易相信别人,只要拿出诚意,一定会让她重新相信您的。还有,她很没安全感,如果下次您不能马上做的事情就不要轻易承诺吧,承诺了,就一定要记着马上落实,那是对她的一种尊重。像我们这种人,因为身份特殊,敏感着呢!”susan在一旁轻轻地劝说。
墨子箫长长地呼了口气,低低地应了,“好。我记住了。”
susan笑了,“那我走了。明天我再来看她。”
“好。我不在你便多陪陪她,她在这也没朋友。”墨子箫叮嘱着。
“这个自然。在这,除了她,我也没有任何朋友。”susan苦笑。
墨子箫听了,黯然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有相知相守的朋友太难太难,正因为见多了兄弟反目,刀刃相见,他才愈发地珍惜与jason之间的情谊。
也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隐瞒了一些可怕的真相,从而让jason一直对自己耿耿于怀。
而那个真相,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要让jason知道。
送走了susan,他便转身去端食物,发现血燕粥已经凉透,便急忙重新盛了一碗,然后端着上楼。
卧室里,已经醒来的夏小昕正眼神空洞地瞪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她那样静静地躺在那,让他有些害怕,只感觉她仿佛正在努力地将他推远,再推远。
他定了定心神,走了过去,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温柔地笑着伸手模了下她的额头,“你醒了。”
她没有吭声,眼珠子都不曾转动一下,仿佛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只是一团空气。
他的心一痛,但却没有表露出来,仍然笑道:“我抱你去洗漱一下吧!洗干净后咱们要好好吃点东西。”
说着便要伸手抱她,她却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眼睛毫无表情地瞪着他,幽幽地说:“不要对我这么好。”
“我,心甘情愿。”他深情款款。
她禁不住‘嗤’地一声冷笑,嘴角高高挑起,“何必再演戏?你买下了我,我是你的女奴,你想对我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今我的人就在这里,你想要的话随时可以上来大做特做,何必费尽心思演戏,何必浪费你的脑细胞与我纠缠?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声音就有了一丝颤抖,“你觉得我一直在演戏?”
她冷笑着反问,一双眸子毫不示弱地瞪着他,“难道不是吗?”
“正如你所说,如果我对你真的不上心,我真的只把你当性、奴,大可以回来就把你推倒在床上,大做特做!何必看到你弄伤手就心疼,何必心甘情愿地一天到晚钻在厨房里挖空心思地为你做好吃的,只想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强壮?在与你做完之后,我又何必亲自为你清洗身体?那是一个主人该为性、奴做的事情吗?你觉得符合逻辑吗?”他的心在剧烈地撕扯着,痛得浑身直哆嗦。
他一心一意地为她付出,真得不能再真,即便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她受到了伤害,但是她也不能够这样无情地全盘抹杀掉啊!
难道她就真的感觉不到他的心是如何热烈激动地因她而鲜活地跳动么?
她缓缓地松开了他的手,垂下了眸子,咬了咬唇,终于说道:“或许你是真的对我上心的,但是之所以那么上心,只是因为我的性格,或者某些言行举止像极了你曾经深爱过的某个人吧?我,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不是吗?若是换做她,你又是不是会这么漫不经心呢?”
“她?”他脸色越发难看起来,“你怎么知道有那么一个人?”
她见他承认了,不禁又嘲讽地笑了起来,“直觉。难道你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是最正确的吗?我从你的眼睛里,从你的气味里,无时无刻不在感觉到那个女人的存在。你,很多时候是透过我看到那个让你思念欲狂的她吧?”
墨子箫沉默了,双手紧紧握成了拳,青筋暴露,很显然他在压抑着内心情感的冲动。
夏小昕越发笑得灿烂,“算了!不说她了!你不必什么事都对我坦白的。我没有资格了解你的内心。”
他却突然摁住了她,一双因熬夜而布满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夏小昕,你给我仔细听着!我墨子箫是堂堂男子汉,爱了就是爱了,绝对不会否认,我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要告诉你,现在,此刻,此分此秒,我墨子箫的眼里只有你,我的心里只有你!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过的话,不是因为我只是想讨你一时欢心所说的谎话,我是真心真意的。只是因为事情太多而一时忘记及时交待下去了。如果因为如此,你就要定我的死罪,我不服!听到没有?我不服!”
听着他痛苦而近似嘶哑的声音,看着他充血的双眼,那明显因睡眠不足而有些腊黄的疲惫容颜,还有那紧蹙的眉宇,她的心又在动摇了。
她想相信他,因为眼前的一切是那样的真实,她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痛苦与煎熬,甚至绝望,可是心底深处有个小小的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叫嚣夏小昕!不要轻易相信他的话!不要再做傻瓜,不要再被一个男人的情话蒙敝了你的智慧,拒绝他!拆穿他!
像有两只大手扯着她的心脏朝两边用力地拉扯,一个求着让她相信他的话,而另一个则严厉地命令她不要被他欺骗。
她的心痛得痉挛了起来,感觉正在慢慢破碎,正在渐渐地一分为两半
无助而忧伤的热泪再次缓缓地顺着脸庞留了下来,她颤微微地伸手抚模他的脸颊,他的脸上长了半圈青茬,那是他没有来得及刮去的胡须。
扎得她手心很痛,心也很痛。
一时之间,她再度迷失了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相信他?不相信他?
没有答案。
他见她哭了,立即慌了,急忙伸手去擦拭她的泪水,一边擦一边温柔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吼!你受委屈了,我应该哄着你捧着你才是!我混蛋!你打我吧!来!打!用力地打!别客气!”说着就抓着她的手用力地往自己的脸上抽去。
她猝不及防,只听‘啪啪啪’几声,他的脸上就出现了明显血红的手指印。
她的防线瞬间就垮塌了,再也没有什么信不信的了,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抱着他的脖子嚎啕大哭,“你这混蛋!你为什么老是没事就来折磨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原来很高傲啊,现在却被你折磨得没有半分尊严了!呜呜!你要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才罢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