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看着朝歌和秦暄两人上了出租车,忙过了马路,走到了宋夜弦身边,“出什么事情,你俩吵架了?”
宋夜弦的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夜弦,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任苒上前拉她的手,却发现凉的厉害。舒骺豞匫
“我没事,刚刚你们没回来,我就出去找了你们一会儿,我有点饿了,你不会不管饭吧!可是说好了大餐的啊!”夜弦说了一大串的话,偷偷舒了一口气,脸上又染了和往日相似的笑容。
任苒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使劲的搓了搓,“真没事?遽”
夜弦点点头,脸上又换上一贯的慵懒的笑容,随意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笑的有些漫不经心,“当然没事,阿苒,你不会是想拖住我,然后让唐朝歌趁机把我儿子给卖了吧?”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眼里就你儿子,等会儿看我不撑死你儿子!”任苒又想气又想笑,她知道宋夜弦这幅模样,应该是没事了。
“好啊,看我儿子能吃,还是你钱带的够多!”夜弦笑了笑,拉着任苒走到对面去拦出租车辊。
这个世界上,她能将自己的所有情绪在任何人面前隐藏起来,唯独唐朝歌是个例外,因为他太了解她,看到她跑出去,不跟上来追,只是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
因为她不想秦暄难过,更不想任苒担心,会跑出门是气不过,但会回来,不管是五年前的宋夜弦,还是五年后的宋夜弦,都一定会这么做。
有时候,她真恨透了自己的这般心软!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布偶一样被他这样握在掌中,肆意的把玩,不管如何想要挣月兑,却怎么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到了那家饭店,朝歌和秦暄已经点好了饭菜,在那里等了,看到夜弦从车里走出来,秦暄忙往夜弦的怀里奔去,“妈妈,你还好吧。”
说实话,他还真是有点心虚,如果任苒买的方便面被宋夜弦知道,啧啧,秦暄的小身板又开始在寒风瑟瑟了!
“你这树袋熊的毛病,什么时候给我改掉,秦暄,你怎么这么爱抱人大腿!”夜弦颇为嫌弃的扯了扯还抱住她不放的秦暄。
有时候,她觉得秦暄这般黏她,让她很开心,可有时候,也许是太黏,她有觉得有些不安心。
“改,改,立马就改,妈妈,路上,没发生什么事情吧!”秦暄有些心虚的蹭到宋夜弦的旁边,趁着任苒还在付钱的功夫,立马开始和宋夜弦亲热起来。
宋夜弦这般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让秦暄很是心虚,要知道,宋夜弦对他生气从来不分场合,不分情境的,上一刻她可能在给你喂一块肉,下一刻,她有可能给你喂下一顿爆栗!
夜弦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朝歌,见他的面色一直沉静,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远处,便也不以为然,“去去去,小孩子别关心大人的事情!”
任苒此时已经走了过来,看见秦暄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的笑了开来。虽然很多人都说秦暄和宋夜弦长得并不相像,但是秦暄的处事做派,却像极了宋夜弦,尤其是这偶尔的迷糊与奸诈,真真是可爱到了极致。
“夜弦,你也别这样嘛,再过几年,秦暄也就长大了,就要娶媳妇,生个孩子,你呀,就是女乃女乃咯!”
“我有那么老吗?”夜弦轻哼,模了模自己的头发。
任苒轻轻蹭了蹭她的肩膀,示意她看不远处的朝歌,“你是不老,但是朝歌可是不年轻了?尤其是这望穿秋水的模样,我再挡你们中间,我身上会不会被望出来两个洞?”
任苒说着,忙几步绕到夜弦的身侧,给秦暄递了个眼神,秦暄心底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阿苒,你不做律师,真是浪费你这口好牙了!”夜弦回她一个愤愤的眼神。
“我向来不会浪费我的才华,这牙口今晚上更是好的出奇啊!”任苒笑的有些欠扁,夜弦忍住想要上前拍飞她的冲动,终于还是拎着秦暄往朝歌的身边走去,“我们走吧,风还是不要带进去屋里比较好。”
秦暄不解,“妈妈,哪里有风?”
“你苒姨抽的风!”
“……”
夜弦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朝歌,秦暄却似乎越来越爱黏他,夜弦也只好将心底的那丝抵触隐藏起来。
夜弦拉着秦暄刚刚走到朝歌身边,朝歌落在远处的目光却忽然收了回来,握上了她的手,“不要进去,我们换地方吃。”
“为什么?”夜弦不解的发问。
朝歌淡淡打量了一样她,又看了一眼秦暄,“你和秦暄留在这里,只会为难。”
宋夜弦大概猜到了什么,“不必,佛说,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既然是命中注定的劫,躲到哪里,都躲不开这些事情。”
夜弦看也不看身后,一把牵起秦暄的手,要把他往里面带。
秦暄不太能明白宋夜弦的意思,但听到要去地狱,忙一把抱住了朝歌的大腿,“妈妈,我不去地狱。”
朝歌忍不住抽动了嘴角,本想大笑出来,却又想起什么,就那么硬生生的将笑意给压了下去。
任苒则是在一旁毫无顾忌的笑了出声,这一对母子,真是活宝一对啊!
宋夜弦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指着前方灯火辉煌的饭店恨铁不成钢的对秦暄道:“你见过这样漂亮的地狱?秦小暄,合着你娘亲我就带你在这样的地狱里生活了五年?“
秦暄嘴角抽动了下,努力的把脑袋往朝歌身后藏。
“秦暄还小,这些事情他还不懂,小孩子,慢慢教就好了。”朝歌侧子来,模着秦暄的小脑袋。
秦暄听了这话,立马狗腿起来,“妈妈,你看朝歌叔叔都这样说了,您就别嫌弃我了。”
“嘁,懒得嫌弃你。”夜弦恍惚记得,唐朝歌这句话的前半句,似乎是第一次带秦暄见他的时候,她说过的话。只是,他的语气比起那时候她的疼溺,更多了一丝担当。
一个想法忽然在脑海里慢慢沉淀,夜弦正准备说出来时,又看到秦暄十分满足的在和朝歌两人在低声耳语着,想要说的话又噎了回去,心底不由的闪过一个念头,那些事情,她总不要让别人去掀开,而一直不断在掀开过去的人,会不会正是她自己?
秦涤非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事实上,他比任苒和宋夜弦更早的来到这家饭店,更是亲眼看到了后来发生的这一幕。
他一直以为,对秦暄,他已经做得无可挑剔,让秦暄住最好的房子,穿最好的衣服,上最好的学校,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如果还有人能比能他对秦暄更好,那一定是宋夜弦,他也一直以为,在秦暄心底,除了宋夜弦,他一定是最重要的。
本来他打算出国一趟,可是临上飞机前,却收到了一条匿名的短信,而上面的内容,便是要他来这里观一场好戏。
“总裁,我们要不要把太太和小少爷接回去?”林唯的声音适时的从身旁响起,打断了秦涤非的思绪。
秦涤非静静的看了一眼林唯,“别跟过来。”
林唯不解的看向他,“可是总裁……”
“你在这里就可以了。”秦涤非说着,抬步就朝宋夜弦几人走去。
宋夜弦和朝歌面对面,自然没有看到身后的人,而秦暄则和朝歌站成了一排,因此当秦涤非一步一步的朝这里靠近的时候,秦暄第一次感觉到了为难,第一次察觉到抉择。
唐朝歌,自然他是喜欢的,除了那些日子给与他从未有过的快乐与温暖,更重要的是他是宋夜弦喜欢的人,而秦涤非是他喊了五年爸爸的人。
秦涤非和宋夜弦只隔了约五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宋夜弦像是恍然察觉了似的,脸上的笑容一顿,目光静静的看向唐朝歌,然后顺着他的目光,渐渐的转身……
四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秦涤非的身上,方才的温馨也似乎被秦涤非这突如其来顿下来的动作给冻住,秦涤非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先是看向宋夜弦,继而又扫过唐朝歌,最后落到了秦暄的身上。
“秦暄,过来,跟爸爸回家
秦涤非的面上看不出一丝欣喜,也看不出一丝恼怒。
秦暄握住朝歌裤管的手,骤然一松,却又攥紧了起来,像是怕自己走上前去,却又像忍住自己想要走上前的***。
渐渐的,他的手心出了汗,可是大人们间的对峙,却没有丝毫懈怠。
“爸爸,如果我跟你走,你可不可以不要为难妈妈和朝歌叔叔?秦暄不懂你们的事情,但是愿意做爸爸的好儿子,只要爸爸让妈妈和朝歌叔叔幸福,秦暄愿意代替妈妈陪爸爸一辈子。”
“秦暄!”
“秦暄!”
两道女声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秦暄看向宋夜弦,“妈妈,你不是说子不孝,母之过吗?我这样做,算不算是孝敬父母了?”
没有人回答秦暄的问题,宋夜弦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泛滥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