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总觉得乔楚涵此人有点捉模不透,从第一次少爷被他无情的送到刑部打板子开始,这心里就老觉得似乎有点邪乎。
这种邪乎说不清道不明,可能来源于一种直觉,还是属于高危的那种。所以每次少爷想要对他动手时,自己总壮着个胆子去劝阻,可在少爷眼里,自己基本就属于个智障人士,这脑子都瞧不上眼,更何况是直觉?
其实后来几次的事儿,也多少印证了自己这种直觉。少爷每次都搞得一身伤回来,还好几次都险些露了馅,这次依然如此,夏凉心头是那个悔啊,早知道他上个船会出这样的事儿,就算挨上一顿揍,也一定会阻止他,否则也不至会落到这样的境况。
“还不退下!”
乔楚涵冷喝,消瘦俊美的脸颊上挂着几串惊人的血痕,加之额中那一点丹红,整个人就愈发显得妖异冷魅。
夏凉长袍下两条腿不受控制的在打颤,但是他知道,如若自己现下露出退怯,少爷这些年的一切将会付诸东流,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迎着乔楚涵冰寒的黑眸,一字一顿的坚持道,“我说了,我家少爷有我这个奴才伺候,其他人都出去!”
“你说什么?”
乔楚涵怒从中来,有些不敢置信这小瘦子居然敢顶嘴。
“你现在假好心了?哼,是怕回头皇上责罚,老夫人怪罪,所以尽力在弥补吧?只可惜,用不着!我们沈府有得是人!你想马后炮?也要问我沈府吃不吃这一套!”
夏凉厉声冷笑,一转头冲门外叫道,“来人,过来帮少爷更衣!”
这边一声令下,门外早已急急候着的大汉们,一下都跟着窜了进来,凶神恶煞往屋子里一站,硬生生将那群奴婢侍人给挤到一边去了。
向长松愕然,一向觉得这小瘦子滑头谄媚,刁钻粗俗,此刻一身威严竟然让人不敢直视,哪里还找到半分市井之气?再瞧自家王爷那一脸寒冰的神情,向长松真是懊悔不迭,刚刚真就不应该放他进来。
乔楚涵眯起黑眸,盯着夏凉尖瘦的脸,面色紧绷,马后炮?亏他说得出来,这种时候再多的马后炮又管什么用?自己一心只想救治恶少,怎容得他如此污蔑?
握紧拳头,到底理智还在,眼见床上昏迷不醒的恶少一脸惨白,他忍下怒火,转头挥退两个侍人,“好,你既然坚持要自己来,那就快点!”
不想夏凉动也不动,直直盯着他,神情冰冷。
“该死!你这奴才,还在等什么?还不帮他换衣服?”
乔楚涵忍无可忍,提起夏凉的衣襟,冷声喝道。
“都出去!”
夏凉盯着乔楚涵阴寒的脸,半分未动,吐出三字。
满众皆楞,一屋子的婢女和侍人错愕不已。
乔楚涵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小小换身衣服的事儿,竟然这般折腾!这奴才,压根就是脑袋有问题!抬脚刚要将他扔出去,后首屋子里的大汉齐齐往跟前一冲,一幅不出去咱们就干架的样子,当即头痛非常。
“你们要做什么?”
向长松一个跃步,挡在乔楚涵身前。
乔楚涵转头,盯着夏凉倔强的瘦脸,也无暇考虑其他,连忙一把将他扔到床边,厉声喝道,“快给他换衣服!”
话罢,抬脚转身急急走了出去。
满屋子的婢女和侍人连忙手疾眼快的跟了出去,可这心里却骇浪滔滔,沈府的奴才简直反了天了!在王府还敢这样耀武扬威,简直不可思议。
向长松走到门前,转头,触及小瘦子敌对的目光,忍不住没好气的哼了声,什么莫名其妙的癖好?非自家奴才不让看身子?不都是个带把的吗?简直月兑裤子放屁,这种时候还矫情!
这般想着,便发怒似的,“嘭”的一下,猛地将门给带上了。
夏凉咕嘟吞了口口水,冷汗流了一脸,连忙转身扶起昏迷不醒的少爷,抖着手解开他的衣扣,刚想继续,忽地顿住,转头冷喝,“放下帘子,看好门!”
大汉们楞了楞,忙不迭应道,“是。”
夏凉真是一辈子都没这样胆战心惊过,这边帘子被放下,连忙急急的褪去少爷的外衫,闭着眼睛长长吸了几口气,才睁开眼睛,认真的解开少爷的中衣。
白皙圆润的肩头,少爷有一幅出众的骨架,夏凉目光清澈纯挚的盯着他胸前那一层洁白的布裹,一咬牙,搭上了少爷的肩胛,解开了结扣。
小时候,苑子的药房旁,建着一个特别的净室,从夏凉有记忆起,每日早中午都有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泡在里面。
净室的浴桶很奇怪,里面的水也很奇怪,老头隔一会儿还总往里面放东西,五颜六色的,很漂亮。
夏凉一开始只是好奇,恬不知耻的围着浴桶转了又转,终于忍不住乘那小孩睡着,偷偷拿了个碗舀了点那水,咂巴咂巴还居然尝出了甜味,喝一次舀一下,渐渐觉得麻烦了,干脆月兑光了衣服,搬个凳子也爬了进去。
“喝饱了?”
小孩睁开晶亮的桃花眸子,用一种他非常不理解的口气说道。
夏凉先是一惊,后首立刻咧嘴一笑,非常自来熟的往小孩身边靠了靠,讨好的说道,“哥哥,这水好甜哦,可不可以让我再喝点。”
小孩嘴角扯开一抹奇怪的笑,盯着夏凉好一会儿才大赦天恩般点了点头,“你喝吧。”
末了,还加上一句,“想喝多少喝多少。”
夏凉双眼飞亮,忙不迭一头栽进了水中,咕嘟咕嘟的同时,还不忘感恩,“哥哥你真好……”
小孩挑了挑眉,不言不语,于是夏凉就喝啊喝,一直喝道七岁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少主子……这水今天怎么感觉味道怪怪的……”
少爷抱着手臂坐在桶里,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好,闲庭懒散的问道,“怎么怪了?”
夏凉喝了口,品了品,说,“有点涩……”
少爷点了点头,“还有呢?”
夏凉眯着眼睛,又尝了口,有点说不上来那种味道了,总之好像,感觉非常熟悉……
正在此时,婶婆推门进来了,看到夏凉忍不住摇了摇头,训斥道,“小凉子,季老头不给你洗澡,你也不能老跑少主子这里来啊,这水能乱泡吗?”
夏凉嘿嘿嘿的傻笑,冲少爷挤眉又弄眼,心照不宣他偷喝这件事儿。
婶婆净了手,转头对少爷口气稍微好了点,“来,少主子,老奴抱您去如厕……”
少爷靠在木桶边冲婶婆摇了摇头,淡淡道,“不用了。”
“为什么?”婶婆皱眉,以为少爷耍脾性,连忙佯怒道,“你中午喝了好多汤水,等下肯定要尿急了,听话,让老奴抱您去解个手……”
夏凉眨了眨大眼,迷迷糊糊中,忽然触及到少爷似笑非笑的眼神,平生第一次忽然懂了那是个什么意思……
“你撒尿!你在桶里撒尿!”
夏凉一拍水,光着站了起来,肉嘟嘟的小脸上一片绯红,气鼓鼓的指着少爷尖叫道。
后来,这事儿成为苑子里的一个笑话,夏凉小小的心灵上,多少蒙上了一层阴影,还为此黯然颓废过一段时间,跟染了重病似的躺在床上大半个月才恢复。
以至于后来季老头安排他给少爷澡桶添药时,他觉得那是一种耻辱,尤其是少爷撒尿的某处,更是一种对他嘲讽般的存在。可谁让他身为人家家奴呢?于是,夏凉自此养成了一种习惯——既然躲不过,那就闭眼吧!
他这一闭眼倒好,少爷习惯成自然,想月兑时就月兑,想露时就露,压根从来没顾及过什么有别。倒是夏凉,从小就被婶婆拉过去是耳面命题,从女子性情到女子大防,女子教养规矩到女子品范注意,各种有的没的,只要是关于女子的,让他一下是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知道个清清楚楚,自然为的就是能够时刻提醒少爷。
可少爷岂是他能提醒得了的?洗澡离了他两步远,一样东西没递过去,就光着身子跳出来踹自己,一个伺候不周,别的不说,就光断了零嘴这招就够狠的了。
夏凉迫于婬威,就在这种扭曲中养成了习惯,以至于莫名其妙,他也觉伺候少爷洗澡更衣这事儿非常理所当然。
说句不好听的话,少爷哪里他没见过?也就他还把自己的贞操当回事儿……
平日少爷有手有脚,也不屑夏凉碍手碍脚的来换衣换物,可今日如此情景,可不就得全靠夏凉一人撑着吗?夏凉心头焦急惊惧,额头冷汗涔涔,就怕万一有谁在这关键的时候突然闯进来。
连忙手脚迅速的解开少爷胸前洁白的布条,然后夏凉依然习惯性的闭起了眼睛,褪去他的亵裤,快速抓起旁边干燥的衣物,吃力的套了上去。
“该死,你在磨蹭什么!”
门外,乔楚涵急声冷道,毫不客气的一脚踢开了门。
彼时帐内,夏凉被骇得一跳,连忙手脚迅速的将那卷布条塞入怀中,一扯棉被,将少爷盖在下面。
求金牌,求鲜花~~小说阅首发,请大家支持正版。ps:今天你点推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