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爱每年亲率弟子到易州西陵一次,每住几个月,大家在一起互相研究、互相切磋技艺。舒蝤鴵裻
这天李存义跟随刘师带领的队伍又来到西陵。大家在一处宽阔平坦的练武场每天闻鸡起舞,从基本功到徒手、器械一招一式,稳健、认真、毫不马虎。练完套路就是拧大杆,近四米长的虎三杆(即大白蜡杆底部的周长用手握住后,拇指与食指之间的空隙还有三指宽的距离),一口气就是上百次阴阳把。拧完大杆就是耍石锁,五十多斤的石锁单手舞花每次多在百次以上,中间穿插空中抛锁、单臂接锁、掌穿锁心,直练得大汗淋淋方才罢休。
李存义在西陵专心向形意拳超级高手们求教,同时天天都要和同仁们过手。他对于认为自己适用的手法和腿法,一练就是上千遍,直到得心应手为止。山西的形意名家车毅斋夸他说:“存义是一个天生打人的材料。”
李存义不仅继承刘奇兰、李存义的身法打法,还琢磨领悟了车毅斋的形意拳拳势精巧,舒展大方,发劲刚猛,柔刚相济的技法,弄通了左右上下十四处打法(即脚、膝、髋、肩、肘、手、头、肚),了解了“出手横拳驹马并,翻手割脖紧相跟,中门虎形用的巧,下边三腿建奇功。”的道理。
这次大家集体在西陵住了四个月方回到老家来。
回到老家当晚后半夜,突然村里大街上响起一个人的叫喊:“我死了去哩!——我死去哩!——”全村人都醒来,侧耳倾听。是村东头李立学的声音。
人们听到李立学的喊声从村东头一直走到村中间南侧的水井处,然后“咚”的一声巨响,喊声再不见了。
李存义穿上裤子冲出家门,来到井台上。他毫不迟疑,用双手双脚撑着光滑的井壁,下到水里。
村里有两眼吃水井,村东头一眼,村中间一眼。村中间这眼是村西半截的人们挑水吃的。井里的水在早晨因为担水的人最多会达到最少,也就半人身,现在有一人半深。
李存义沉到水底,用双臂一捞,什么也没捞着。再捞,还是什么也没有。
这时,许多人陆续来到,有的扛来了梯子。
李立学的老婆说:“他昨晚玩钱玩到后半夜,气得我插上门不让进屋,没想到他真的寻了短见!”说着哀声地哭。
李存义上到地面,说什么也没捞着。有人不放心,便顺下梯子后下去,也是没有捞到人。
村民们便开始淘井。井水淘干了,天也大亮了,井底一无所有。
这时,李立学出现了。
“你不是跳井死了,怎么还活着?”人们问。
“我只扔进去一个大坯头子。”李立学说,“然后我就在南边深沟里看听热闹了。”
“我们都辛辛苦苦的,你也坐得住啊?”
“没光坐着,我欣赏到了李存义不用梯子下井上井,他真的练成功夫了!”
人们一边批评着李立学一边散去。
今天没别的事情,李存义又去刘师家习武。
刘师让徒弟们比赛槐虫步,并逐个地进行提高段辅导。刘师又让各个徒弟用自己的语言说一说对槐虫步的了解和认识。
一个说:“咱们形意拳的槐虫步也叫趟步,就是使两膝盖并拢和上身成一直面垂直于地平面,两膝盖尽量下压下挤小腿,将小腿挤至弹向前方,后腿由于挤压而产生向后的蹬力也在增大,形成前趟后蹬的趟步。”
另一个说:“这个步趟出的距离相当于本人的身高或更远,落地时则采取槐虫的前脚跟先着地然后瞬间脚掌、脚趾抓地,重心迅速前移,后腿在跟进前腿的同时在大腿带小腿的夹带劲作用下收至前脚的外后侧落实。”
刘师说:“对,形意拳强调脚打七分手打三,这趟步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技法之一。形意拳同行们都知道形意拳不起高腿,强调起脚不过胯,即使狸猫倒上树和龙虎相交的极个别动作用脚也都是低腿。槐虫腿法在运动中要求用腰催动胯、膝、足。用腰催也就是人们所知道的下三催,同时要求后腿蹬劲要猛,而且要灵活。当前腿的膝关节在腰的催动和挤压下先向对方进攻时,必然会遇到对方的阻拦,就在这一瞬间,膝前顶的同时,小腿和脚继续向前发趟劲将对方顶趟掀翻。膝为开路先锋,是下山之猛虎,膝是为进攻时开拓道路的撒手锏。刘师边说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腿法向前趟进一大步,这一大步足有一米半以上。
正常的人走路的步距大约是一米,尚派形意拳上的一步已经远远超过正常人走路的距离,加上迅猛刚实踩踏劲和“卷地风“的速度,形意拳的威力尽现。
接着刘师一字一顿地说:“打起几搓人不明,好似猛虎出木笼。”
“用搂沟搂地,用凿子凿地,用锄锄地,用耠子耠地,都不如用犁犁地来劲。槐虫步也叫趟步,这趟步又是练形意的人在地里常看铁犁耕翻田地时产生的灵感,并将这一生活耕种的技法用于形意拳步法之中,所将此技法称之为“犁稠五趾顶”、“卷地风”或“惊马拉犁”,可见其实战风格,这是一种一看就懂,一练就明,一用就得心应手的步子,但要达到臻于化境还需要全面掌握趟步的内涵及其技法。即在趟翻、卷地风的基础上在落地的一刹那还要含有更为重要的踩、落、挂、挤的暗劲。经云落地生根其道理就在于此。如果做不到落地生根,趟出的脚没有暗含的踩、落、挂、挤的劲,落下的脚不但达不到抢中门夺地位的作用,相反还会被对方所乘,利用此机会发劲还击取胜。
刘师问李存义:“存义,你说说形意趟步好在哪儿?”
“好就好在了仅仅半步就体现了内涵丰富的技法和劲力的特殊韵味。”
“嗯,懂了就好。”刘师比较满意。
刘师又带大家来到用竹竿围起来的一个小鸡场里,里面围有10多只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