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在四民拳社,一个练铁砂掌的牛屠户见李存义向几位形意拳爱好者教授狸猫上树,并说对付任何腿脚招式,只一招狸猫上树足矣,便上前说:“先生你的狸猫上树这么厉害呀,那能让我领教领教这一招吗?”李存义说你想切磋,那来吧。舒蝤鴵裻牛屠户低身伸右臂向李存义小月复猛然戳来。李存义一式狸猫上树,提起的右脚把砂手的臂膊挡到一边,陈列随即脚向下踩落,体重加踩蹬之劲,将砂手踩得跪于地上。砂手跪拜不起,众人皆以为砂手要趁机拜师,哪知李存义上前搀扶也不起,方知是右肘关节月兑了臼,右膝关节震麻了。李存义为其肘关节复位后,再次搀扶其起身后,砂手说;“看来铁砂掌不是什么打人的功夫,而是挨打的功夫。”李存义说:“不能这么说,练好了身法之后,铁砂掌就是打人的好功夫。”砂手问:“你不是说你们的狸猫上树是对付腿脚招式的吗,怎么也用来对付掌击?”李存义笑了,说:“我就不能把你的胳膊手掌看成腿脚吗?”砂手连连点头,感谢指点,并问李存义是哪里人士。李存义说我老家是直隶深州。砂手说:“深州?我买过深州蜜桃吃,甜死了!深州真是个好地方!“
多年后有人将此事添枝加叶编成评书演播挣钱,说李存义在和砂手比武时在小肚子上扣了片铁犁盆子。这是后话。
李存义见到了孙禄堂,见孙禄堂比以前更瘦了些,满月复的搓板肌肉,双目射光如神剑,便问其经历。孙禄堂欣然讲述。
孙禄堂自1885年开始云游。途径河北、河南、湖北、四川、湖南、广东、江西、安徽、浙江、江苏、山东等十一省,其间游行郡邑乡野并曾访少林、朝武当、上峨嵋,闻有艺者,孙禄堂不辞远蔽、险阻,必访至。不服与较,孙禄堂未尝负之。
孙禄堂喜攀援绝险奇峰、涉大川幽谷。在峨眉山上,孙禄堂让抬华杆的百姓坐上去,而他下去抬,并且照常付钱。在峨眉山一线天,遇一异人,于一线天的大石缝中走上走下,每走到石顶就用两腿骑着石缝做前空翻、后空翻和鲤鱼打挺。孙禄堂练过轻功,便也到一线天的石缝里去往上走,爬了半天才爬到石高的三分之一。异人便在石顶笑他。与异人搭上话后,方知乃一云游隐道,俗姓张。张道士授孙禄堂修心养气**,该法能自然辟谷,清净月复藏气血之杂物。孙禄堂将此融入形意八卦修习之中,达至腾身走凌空、慧眼射神光之境地。
后又于蜀中从一高僧研修《易经》。并于武当与一陈姓隐道一同结庐,闻其讲论丹经。
孙禄堂遨游方外,登云天、造九极,逐虎豹、入林莽,一路行侠奇事极多,曾多次遇匪、独斗群枭,所向披靡。南方立碑刻文进行了记载。历时三年余,孙禄堂于武道功臻造极至境。行止坐卧、一念一应,无不依乎天理合于道。
“我就不信他们不用槐虫步,不用‘消息全凭后脚蹬’,只不过他们有时步法微到只靠身体重心转换罢了。”孙禄堂说。
聊天间,李存义说到李书文拍烂人家桌子事。孙便说李书文这小子脾气孬,不应这样,还是李瑞东先生文明。刘小虎说哼,孙问你哼啥,李存义说李瑞东先生更狠。便讲:
“先生练习操法时,常练熊形蹭背磨肩之功,在院中垒一丈多高的土坯墙,然后用背在墙上一磨一蹭,墙壁立时塌倒。一天有一富豪人家为少爷聘请武术教师,托人请先生去家中,先生便带我和小虎去吃蹭饭。在谈话中主人看先生身躯胖大,鼻尖扁平,说话齉声,从外观上有些看不起先生,并问:‘先生有何等工夫?’先生已看出其意,并说:‘我没什么大本事。’说着就往外走,走到大门影壁墙时回身抱拳向主人说声‘告辞了’,而这时已背贴影壁了。就见先生一磨一蹭,影壁墙立时倒塌,主人见状甚为惊叹,急忙施礼:‘先生请屋里坐!’先生扬长而去。”
孙禄堂听后哈哈大笑,说:“好久没这样开心地笑了!”
孙禄堂感激当年李存义主动教他拳术,爱把拳术心得主动地毫不保留地讲给李存义。
和李存义谈到轻功时,孙禄堂说:
“其实在峨眉山一线天遇到的张道士不过就是轻功好,而轻功其实也不过来自于腿力。白西园师父传我轻功秘笈‘墙上挂画’时,问我睡单铺还是睡双铺?我不理解呀,心想睡双铺是不是给说个媳妇?
“其实单铺在离地一米高的墙上钉一根木桩,双铺钉两根木桩,人踏在木桩上,面朝外背贴墙,昼夜练习,轻功就能上身。
“为了练胆量出惊劲功夫,白师叫我到深山老林险要地段去修炼,有一次夜晚伸手不见五指,我飞身到一座寺庙院里练功,寺内的和尚没有一人发现,收功后,提气拔身越墙飞出,他在庙外大门口使出贴山靠,胯打门外两边的铜狮子,铜狮子蹄子上的铜环子响彻夜空,震动山谷,和尚们听到振耳的声音赶快喊捉贼,这时他已飞身远离深山了。”
他对李存义说,你刀法最好,但枪也要练,艺多不压身嘛。
他向李存义精心传授白氏之形意枪精髓。他给李存义表演了形意小式枪、大式枪、二十四式枪、毅德枪。
然后李小虎提议三人比赛鲤鱼打挺,躺下就打。另两人也跟着打起来。这时李瑞东过来,三个人有点不好意思,岂料李瑞东也原地仰躺打起挺来。
这时来了一个送信人,来自李瑞东的老家。原来老家因与邻里矛盾纠纷打了架,请李瑞东回去一趟。李存义和刘小虎便陪他回去,孙禄堂则返回乡里去了。
到家后才知,原来李瑞东母亲养有几头小猪,有位叫二坤子的邻居家养了两条狗却喂不起,就天天打狗出来吃东西。两条狗饿极了,就啃活鸡腿,串门叼鸡蛋吃。狗越练越坏,连活猪也开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