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相拥的姿势,温馨却又奇妙,两颗心因为相拥,而更加贴近,可却看不见对方的脸,只能在心底猜测着,对方是什么的表情,是否和彼此心中想象的一致。舒残颚疈
这一刻,他心底竟有个可笑的念头,就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的脸,不想让她看见他心底的惊喜和悲伤。
不想让她知道他心里有多难过,有多懊悔,又有多庆幸。
她对他这样的举动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反而抬手环住他的腰身,将头靠在他肩上,慢慢闭了眼,唇边一丝欣慰的浅笑。
听到他沉声问:“为何不告诉我?”
对她说的那句话,仿佛还言犹在耳……真是傻,怎么就没想到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儿呢?
唉……一切都是命运在捉弄人吧。
当年被仇恨心理所湮灭的他,又怎会想到年少时的相遇?幸好,他不曾下令诛杀她,但其实,最大之幸,应属在西子村与她的相识,若没有那段缠绵纠葛,他恐怕就不会顾虑那么多了。
她未睁开眼,只是微微一动,唇角勾起的弧度加大,轻轻开口,似是云淡风轻地道了句:“你现在信我了吗?”
闻言,他身心重重一震,脸上写满震惊,却是缓慢地将头埋进她的颈窝,混着发丝有意无意地磨着她,许久不出声。
越想越是后怕,想到此刻,还能将她抱在怀里,他心中满满都是幸福满足之情。
“此生不再疑你。”
他只简短的说了这几个字,还想和她说声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终归是心里作祟吧,他高高在上惯了,哪里这么容易拉下脸来。想想,说了对不起又能怎样,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只盼与她还没到那种鱼死网破的境地。
她听了他这话,忽而睁开眼来,连带着身子也撤离他怀中,他说,此生不再疑她,当真如此吗?
抬眼眨也不眨的望着他,清湛的眸子里倒映着他的模样,她的眼中只有他一人,从来都是如此。可他身边,还有三个女人,纵然此刻心中,眼中有她的存在,她也只是其中之一,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他抬手抚模她的脸颊,见她眼中的光亮一寸一寸地暗下去,怜惜和心疼掠过心底,一阵痛楚,她这般模样,是否在怨怪他以前待她那样残忍,是否心底还在质疑他方才那句话可不可信?
心底轻叹,笃定道:“说到做到。”
话音刚落,他凑近她的唇,默然吻住她,柔情辗转,缠缠绵绵。
脑海中再没有比此刻更清晰的时候,他要她,想保护她,疼爱她,呵护她,也想要……她为他生孩子。
并不是因为知道年少的往事才确定心中的念头,而是因为年少的事情更加坚定。这一路走来,与她的情意虽没有惊天地,泣鬼神,但却同甘苦,共患难,几经生死,奈何他先前却看不清,被眼前事物所迷惑。到了今日,他方才懂得珍惜眼前人,只愿,他醒悟得不晚。
她温柔的吻似乎蛊惑了他,小手攀上他的脖子,缠绕着,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相拥的身体,看起来那么契合,那么美满,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激动之余却是想流泪,是喜极而泣了。她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虽然,来得有点晚,可她等到了。念势颗脸。
她轻轻推开他,也借此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抬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抬眼望着他道:“君心似我心……”
他抿唇微笑,接下她的话道:“定不负相思意。”
她愣住,犹在怔神之际,身子忽然被他推倒在床上,未及反应,他一张俊脸就压下来,手也不规矩地在身上游来游去。
不同于方才情意绵绵的热吻,这个吻充满了霸道强悍,还有余望,自然是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可她尚在月事期间,不便侍寝,正琢磨着要和他说时,却先听到肚子咕噜噜响了一声。
他蓦然抬起头来,垂眼望了望她的肚子,脸上微有惊讶,见她神色不大自然,朗朗一笑,复而又在她唇上吻了一吻。
“从未听过这声音。”
“……”她极为窘迫,脸色潮红,尴尬的不知所措,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他轻笑着坐起身来,顺带将她也拉了起来,道:“一同用膳。”
“啊?”已经很久没和他一起共今膳食,以往少之又少的经历让她心底有些后怕,不是惹他生气,便是被他灌醉了,而此刻,她心里越想越没底。
他似乎猜到她心中顾虑,无奈一叹,轻轻将她揽入怀,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安抚似的轻拍她的背心。他能说什么,只能说是他自作自受吧,给她造成这种后怕心里的人是他自己,眼下他能做的,便是一步步消减她心里的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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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
白起正在向皇甫瑨霆禀告着近日来发生的怪事,他面色凝重,沉声说着,坐上的皇甫瑨霆亦是一脸严肃,眉头几乎凝成一个川字。
“可有探亲那批人的动向?”13850892
白起答道:“那批人分散成几队人马,分别于陆路、水路,看样子是去往江南穗州。”
穗州?皇甫瑨霆眯起眼睛,凛然道:“果然是等不及了,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就等着朕去。”
白起抱拳一握,“臣斗胆请命,先赴行宫一趟。”
皇甫瑨霆神色淡淡,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却是沉默不语,似在寻思着该不该让白起先去一趟行宫。
江南穗州乃是鱼米之乡,春夏秋冬,四季宜人,每年初夏,陛下都会携后宫妃嫔迁到穗州行宫避暑,朝中官员更要随扈迁徙,是以,穗州另有个小帝/都的称号。
而李贵此次竟暗地里将雁行山剩下的人力一分为二,一部分原地驻守,另一部分则分批去往穗州,想必是想等六月初他前往行宫避暑时,起兵谋反,篡位逼宫。
想必是因上回剿/匪一事,大受重创,又下毒未遂,狗急跳墙了吧,这才挺而走险,孤注一掷。哼,意图这般明显,倒有些不像他李贵的作风……
许久未听到皇甫瑨霆出声,白起又道:“请陛下准微臣先行到行宫布置。”
这次李贵这么大动作,总要有个好部署才好,若不然他心里不安。好像上回在上林苑那样,他布置了那么久,可还是遇到了意外,且,丛林那批杀手也只查出来中间一个交易人是一个秦姓的男子,真正的幕后黑手,至今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不必了。”皇甫瑨霆神色淡漠,眼中却是坚定之色,“你留在军中操练,迁徙行宫之日,你也不必跟着,替朕和九弟好好守着这都城,朕怕李贵声东击西,亦怕老四放冷箭。”
闻言,白起心神一跳,陛下这话说忧心忡忡,却也诚心诚意,隐隐带着几分恳请之意,他心中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回到军营中,也不能拒绝陛下这样的语气,于是,他恭恭敬敬道:“是,微臣遵旨。”
他其实本意是想保护陛下,这十余年来都是陛下的近身侍卫,可以说从未离开过陛下,但自从微服出巡回来后,他和俞墨都被调派到了别的地方。
也许是习惯了,只保护陛下一人,如今要他做些别的事情,总觉心不在焉,也或许是因为没有俞墨在旁,虽然他一贯少言少语,但是有个熟悉的在身旁,心头也就觉得不那么孤单了。
呵,到真是可笑,他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竟变得像个娘们儿一样,不行,等大局安定,天下真正太平之后,他可要找俞墨好好吐吐苦水,亦或者,好像陛下对他的建议,找个媳妇儿来玩玩儿,好像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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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夏,正是紫藤花盛开的季节,御花园里的菱香亭附近种植了许多紫藤花,有些叶茎甚至攀爬到了菱香亭中,串串花序悬挂于绿叶藤蔓见,瘦长的荚果在风中摇曳,繁花满树,垂落直泻,远远望去,好似一帘帘紫色的花瀑。w7fu。
那日,玲珑无意中说起菱香亭的紫藤花,谁知黎氏竟追问了许久,俨然有想看的冲动,而盈琇自然也看得出来,加上年幼时,经常听娘亲提亲,就将此事放在了心底。
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盈琇,竟在今日破例踏出重华殿大门,只为了陪娘亲黎氏去看一眼许久未见到紫藤花,以解了娘亲的思乡之情。
小时候就听过娘亲说,娘亲的家中也种植了许多紫藤,娘亲小时候就常坐在紫藤花树下荡秋千,看书习字,与哥哥们相互追逐嬉戏。但自从家道中落后,娘亲便再没有看见过紫藤花。
见了眼前这一帘又一帘紫色的花瀑,盈琇也禁不住赞叹,这紫藤花,近看只觉得可爱素雅,远看便犹如花瀑一般,艳丽非凡,风姿绰约,别有一番韵致。此时此刻,想象着娘亲年幼时,在这串串花束之下玩闹嘻嘻,快活地荡着秋千,习字作画,果真是惬意又美妙的一件事。呵,那情形就连她也忍不住向往,想必娘亲的童年定是过的十分快乐。
闻紫藤花盛名而来的不止又盈琇母女,还有后宫的几位妃子,尤其是惠妃,她天**热闹,哪里人多便喜欢钻到那里,即便是有了身孕,也依然改不了这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