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衣不理她,扯下自己的衣服给任浅浅裹上,手指触到她背后一片濡湿的时候,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深深的骇然。舒榒駑襻
手指触到的地方,竟然没有一片完整的肌肤。罗衣吓得急忙松了手。膛目结舌。
疯子,这群人都疯了吗!难道看不出来王对她的用心,竟然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相比较起罗衣的骇然,看到把自己从地上扶起来的人,是刚才要伤自己的人,任浅浅也有些错愕。
这只狼妖为什么要救她?
咬着唇,罗衣低头看着她,小声问:“还能走吗?”
任浅浅没什么力气回答,目光望着城门。还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出城了。
黄鹂站在一旁死死的盯着罗衣,大声道:“罗衣!你走开!在本姑娘面前没你说话的份!”
其他几只妖也不爽的靠过来,嘟囔道:“罗衣,王不在,我们都要听黄鹂姑娘的,你管什么闲事。大不了我们让你分一杯羹。”
几只妖已经完全没什么理智可言了,妖的智商本就不如人,兽性本能作祟,此时哪里还管的上王命。
妖一错身,赫连韶华正好看到了任浅浅的状况。呼吸顿时一窒。
她现在这个样子,这个样子!
“阿浅!”震天嘶吼响彻天际,赫连韶华那张绝美的面容,忽然变得妖邪无比,双目染上猩红的颜色。
做了千年的妖,做了几百年的人,他一直胸无大志无牵无挂,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忍受别人伤害他所要保护的人。
千年来第一个想要护住的人,一个他不敢爱,只能做朋友的人。
或许他是懦弱的,可是现在,就算粉身碎骨他也要保护她!
因为——所谓朋友,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辞!
手中剑舞飞花,赫连韶华猛地杀过来,靠他最近的鹰妖第一个没躲开,一剑被刺中,那剑上瞬间腾起飞花无数,像蚂蚁一样缠绕住他的全身。
“啊啊啊啊!!!!”惨叫声响彻天际,花瓣紧紧的将他包围,像是活了一样窜入他体内。任浅浅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努力不让自己晕过去。
黄鹂脸色顿时一暗。这个任浅浅倒是会勾人,西海白狐王、耀华帝君、现在又来一个赫连城主,真是**!
握紧拳头,此时要杀她已经是不能,看来今日注定要放了她。
瞪着罗衣,黄鹂恨声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来帮忙,难道想要我们的人都被杀掉吗?”
说完这话,黄鹂也不再看罗衣和任浅浅,起身跳入了战圈。
任浅浅的手顿时本能的抓一把罗衣。
她很担心。赫连韶华……他不可以有事……
罗衣吸一口气,将衣服重新裹了裹任浅浅,又一把抓住她的手偷偷的注入了一股气息,小声道:“自己走,放心,只要你出了城他就会没事的。”
任浅浅第一次认真的看这只狼妖,比之她认识的几个美男,的确是相差甚远,不过那面容也颇为俊朗。尤其是一双眼睛,有少年一般动人的纯净光泽。
“为什么?”有了点力气之后,任浅浅拧着唇问。
罗衣灿烂一笑,搔搔头道:“非要说的话,狼人要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眼心跳。”
是的,狼就是这种动物,只需要一眼,炙热的心跳就会告诉他是否已经爱上。
任浅浅蹙眉。答案她是知道了,但是有些意料之外。不过她现在也管不得其他,她重伤在身,如果不能及时救助,大概真的要死了。
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任浅浅努力的向着城门而去。每一步都牵动全身的疼。皮开肉绽,混上血水,是何等的疼,那种锥心之痛,几乎要刻画在她的灵魂之上。
任浅浅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不断的问自己,为何要这么折磨自己,如果自己和帝君在一起,那么一切都会是不一样的。
不断的问自己,问自己为什么,她想起那个夜晚。那个妖邪的男人背着他穿过长长的紫藤花街,她想起他说:那我一定是大海。
倾城,你有如海一般的大网,你可也有如海一般的深情呢?
每走一步,血都要顺着伤口流下来。罗衣望着她的背影,突然心很疼。
她啊,真是倔强,从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这么倔强。
一步步,一步步,跌落在地上就用爬的。赫连韶华在战圈中看到她那拖曳出来长长的血痕,泪终于落下来了。
花妖之泪堪比玉露琼浆,一滴价值万金,是无价之宝,赫连韶华从不轻易流泪,可是此刻,他哭了。
他很难受很难受。阿浅,阿浅,你怎么这么不幸。怎么这么不幸福。
“帝君!救救阿浅!”
帝君,救救她吧,我怎么也不能让她幸福快乐,你可不可以带她逃离这些苦难。
冲天悲呛的声音传到耀华帝君耳边,也传到了倾城耳边。
倾城始终沉着的脸第一次变了色,不等耀华帝君离身,倾城已经如箭一般射出,在楼宇间跳跃,飞快的冲着城门而去。
赫连韶华的声音是悲呛的,这不应该啊。他的属下不可能杀她,为什么他听到赫连韶华的声音会如此不安。
倾城与耀华帝君一前一后到了城门前。
倾城身形站定后,急切的去看任浅浅,一眼之后,倾城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一动不能动。
血,石板上全是血,一直蜿蜒到城门下。
城门的守卫兵早已吓得逃窜而去,那漆黑的大门下只有任浅浅趴在地上。在她的四周全是血。他看到一条长长的血痕一直拖曳,那是爬行的痕迹。
倾城觉得难受。从未有过的难受。他努力不让自己慌神,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