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吗?”子凝小心的试问,生怕被拒绝。舒骺豞匫
诸葛均的眸子一缩,凝视了很久,缓缓低下头,放下茶盏,开口:“恪儿的娘亲,是安妈的女儿。叫心素。”
心素,心素……子凝静静地喃喃自语,好美的名字,心素如简,淡定若兰。
“十年前,我们举家迁到隆中,安妈带着她女儿一同住进了草庐。那一年,大哥刚刚弱冠之龄。心素是月兑尘的女子,大哥对她一见倾心。”诸葛均慢慢的叙述往事,眸子中有一闪而过的对往事的怀勉。这,应该是很难让人提及的往事。
“一见倾心……”子凝重复了这四个字,这该是怎样美好的女子,能够让诸葛瑾这样墨守陈规之人一眼定情。
“后来呢?”子凝忍不住问道。
“那时父亲病重在床,已是无药可医,临终在床榻之前,父亲的遗愿是大哥一生都不得娶心素为妻。”诸葛均的话语很淡,可是还是不难看出他的一丝痛楚,“大哥已和心素有了夫妻之实,不愿让心素名节尽失,在病榻之前忤逆了父亲。”
子凝心中凉意已起,诸葛瑾素来以廉孝闻名,那时,竟然为了一个女子违背自己父亲临终的遗愿。
“父亲气急之下急火攻心……”诸葛均颔下首,看着杯盏中青色的茶叶,心中一团苦涩。
这样说来,诸葛瑾的父亲,是被诸葛瑾气死的。
“可是,你也说,心素是月兑尘的女子,为何你父亲不愿意让你大哥娶她为妻?”子凝忍不住开口。
“父亲自有他的道理。”诸葛均抬眸,“因为当年心素来到草庐时,就已经有了身孕。”
又是一怔。当年心素就已经有了身孕,那恪儿……
“父亲认为未嫁便有孕,是有违礼义廉耻之道,况且,心素月复中之子到底是谁,她始终闭口不谈。”诸葛均道,“而大哥一口认定心素月复中的孩子就是他的,非要娶她。”
“那,你父亲去世后,他们有没有成亲?”子凝蹙眉,虽然心中有预感,心素应该已经不在人世,可是还是忍不住问。
“孩子出生后心素忍受不了世俗的流言蜚语,投河自尽,大哥因为此事变得更加沉郁。之后便独自离开去了江东。”诸葛均如是说道,那场变故,似乎对他的影响很大。
“可是,为何心素在来草庐之前,就有了身孕?”这是子凝不解之处。
既然心素是如此月兑尘的女子,那就应该是洁身自好的女子,为何会未婚有孕?
“她之前嫁过人。”诸葛均又喝了一口茶,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嫁过人?”子凝几乎是惊呼出来的,“那恪儿……”
如果心素嫁过人,那恪儿就有可能,不是诸葛瑾的孩子……
“是不是大哥的儿子,无关紧要。”诸葛瑾看到子凝一副吃惊的样子,不以为然的道,“大哥待他如何,你不是看到了。”
的确,诸葛瑾待恪儿并没有寻常父亲对待儿子一般的亲近,至多,也只是惭愧……
是不是诸葛瑾的儿子的确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恪儿幼年时无父无母的缺陷,谁也弥补不了。
这就难怪上次恪儿无意中叫了诸葛均一声‘三叔’,孔明的神色是那么的难看。也许,是诸葛家的这段往事不愿为外人道罢了。
“恪儿出生后,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向他提起他娘亲的事,也因为他娘的缘故,没有人待见他。家丑,不能外扬。”诸葛均顿了一顿,接着道。
同为沦落之人,子凝心中惺惺之情黯然滋生。
“大哥因为愧对心素,至今未娶。”“呵,看来诸葛瑾亦是痴情之人。”
子凝低下头,黯然伤神,心中一团苦涩涌上来,无法遏制:“恪儿远比我幸运的多。起码,不曾拥有,谈不上失去。”再次抬头,眸中微微湿润……
“你……”诸葛均的眼中划过一丝迟疑的眼神,她,究竟有怎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