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萨斯并没有说话,而是手指一勾命令身后的人将蒋欣遥搀上了车。舒残颚疈她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坐在车子里,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道路。
“下车吧。”冷萨斯将她带回了她的公寓,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在我面前不需要演戏。”他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点了根烟缓缓抽着。
蒋欣遥自嘲的笑笑,语调忧伤,“你觉得我现在还用得着演戏?”
冷萨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静静的眼底掺入些许复杂。不可否认,此刻孤寂落寞的蒋欣遥确实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她那股深沉的悲哀到真真的像是发自内心深处。
他悠缓的吐了口烟雾,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外面五光十色的彩灯将他的冷硬的容颜,照射的格外迷离。他安静地站了许久,直到夜风袭来,吹乱了他一头黑发,他这才风轻云淡的开口,“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宄”
说着,他就要向门外走去,却听见神情呆滞的蒋欣遥开了口,“你费尽心思这么多年,到头来也还是输了。”她呢喃出声,像是失却了灵魂的女圭女圭,画面诡异到骇人。
冷萨斯骤然停下了步子,因为蒋欣遥的话而微微拧紧了眉头。他从来没有见过那般失控的展少昂,在他的意识里,那个男人合该是冷酷、睿智、淡漠的。但是却为了萧梨落居然跟蔺凯臣大打出手,甚至在萧梨落跟蒋欣遥的生死之间,他毅然决然的选择那个女孩儿……
胸腔里突然感觉空洞洞的,像是被灌注了真空,窒息到难以忍受。可即便是这样,他说话的神情却依旧淡然,“照顾好你自己。”微顿,像是怕蒋欣遥会自杀一般,他再度补充道,“如果不想被少昂知道你龌龊手段的话。叙”
“为什么?”蒋欣遥呆滞的神情终于有了起伏,她以为冷萨斯早就希望展少昂可以摆月兑她了。
冷萨斯目光深邃的回看了蒋欣遥一眼,微微掀动嘴角,“我只是不希望在少昂看清楚你真面之前,你就这样死掉。”随着他的音落,冷萨斯淡漠的离开了。
蒋欣遥久久没有回神,安静了几秒钟之后,她突然放声大哭……
————————————————《冷少缠爱:女人做我的解药》——————————
病房里,展少昂盯着萧梨落那张苍白的小脸,一想到刚刚她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画面,他的脑子就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他痛苦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洁白的墙壁硬生生的被他的拳头砸出了一片鲜红。
即便此刻他的拳头依旧血肉模糊,甚至还有鲜血不断地溢出,但是他却丝毫感觉到疼痛。他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依旧昏迷中的萧梨落,像是害怕她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般。
蔺院长目光沉静的看着他,不由得叹了口气,“少昂,你身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展少昂摇摇头,一双赤红的眼睛动也不动的胶着在萧梨落身上。他全身上下像是凝聚着一场低沉的狂风骤雨,正蓄势待发。
诡异的安静又持续了许久,蔺院长再度缓缓地叹了口气,“还好她这次命大,胎儿是保住了,但是只怕剩下的这几个月都得在病床上度过了。”展少昂不语,蔺院长又道,“以后有你陪床的日子,但你总得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是?”
展少昂依旧不言不语也不动,是蔺院长并没有生气,他可以体谅他现在的心情。他将他上下打量一遍,确定他除了一些皮外伤以外没有其他伤势,这才稍稍安了心。
“萧小姐现在是孕妇,她的身体原本就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如果看见你这一身伤口,情绪再受到影响,只怕肚子里面的小孩就……”
展少昂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动也不动,但蔺院长就是看出了他的软化。他招招手示意进来两个护士,小心翼翼的帮他处理着身上和手上受伤的地方,而他似乎也没有反抗的打算。
“为了保住胎儿,萧小姐坚持不用麻醉剂。她咬牙强忍着痛苦手术,如果她醒来伤口可能会意外疼痛,到时候我会帮她过来止痛。”微顿,蔺院长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我是你,我会先好好休息一下,免得她醒来你人却倒下去了。”
知道再多说无益,他这才关了病房的门向外面走去。抬眸,看了等在外面的妻儿一眼,他微微掀动嘴角,有些疲惫的开口,“到我办公室来吧。”
蔺夫人跟蔺凯臣坐在院长室里,眉目间同样纠结着沉重。
蔺院长的目光盯在蔺凯臣身上,眸底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意,“你简直太胡来了!知不知道那把匕首距离她的心脏只有一毫米,如果一丁点的闪失,她今晚就没命了!”
蔺凯臣沉默不语,一张儒雅俊美的脸上因为刚刚跟展少昂的厮打,早已可见青紫一片。
“凯臣也不是有意的,都是蓝娅的错。倒是落落的伤口没有什么大碍吧?”蔺夫人急切的开口,一双手紧紧握着包包。
蔺院长淡然的看她一眼:“你担心那女孩儿是因为她是凯臣在乎的人,还是因为她身上的异能?”
蔺夫人身体一僵,被问的哑口无言。这就是他们当年离婚的原因:明明彼此相爱,可是因为她对异能的狂热,因而加入了异能研究组织,不择手段的搜罗所有有异能的人进行研究。可偏偏蔺院长不同,他觉得他们的实验太过残忍,希望她可以退出,不要再助纣为虐。于是两人因为这个问题越演越烈,争执越来越多,最终走上了离婚一途。
原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蔺夫人应该有所收敛才是,可不想事实并非如此,这不禁让蔺院长感到失望,“难道连儿子喜欢的女人,你都不肯放过?”他的言语中不禁多了一抹斥责。
蔺夫人抿唇,褪去刚刚的急切,不禁冷声道,“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可是跟凯臣有关!”蔺院长握紧拳头低吼,“这么多年你没有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现在难道连儿子都想利用?!”
蔺夫人心虚的挑挑眉,过了许久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只是关心一下那女孩儿,又没有想要带她离开,你冲我吼什么?”
蔺院长冷哼一声:“你现在不带走她,是为了吊更多的鱼。这么多年,你为了你口中的异能研究组织,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情还少吗?”
“你够了!我再怎么说也是蔺凯臣的母亲,你这样……”
“你们别吵了!”蔺凯臣突然出声打断了蔺夫人的话,他生硬的态度把两人吓了一跳,“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让妈带走落落的。”淡漠的目光瞥了蔺夫人一眼,将她欲言又止的话给瞪了回去,“如果妈执意要带走落落,那从今往后我们的母子情分也就尽了。”
蔺夫人身体一僵,没有想到儿子为了那个女孩儿会这么强硬。
蔺凯臣没有理会蔺夫人的反应,他深呼了一口浊气,对着蔺院长道,“爸,我对落落是认真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她。”
蔺院长摇摇头,对于蔺凯臣的执着不甚认同,“你应该看出来,那女孩儿跟少昂是一对。”
“但是,展少昂并没有善待她。”
“……”蔺院长沉默着,看着儿子眼中涣散出来的坚定不由得一阵担忧,“先上药,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病房里,展少昂守了萧梨落一天一夜。他密切关注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就害怕她的伤口会恶化。每一次她眼珠快速转动的时候,他都祈祷着她能够醒来,不要再拿昏睡惩罚他。
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了病房,萧梨落像是做了噩梦一般,一张苍白的小脸因为痛苦就结成了一团。她剧烈的摇头,像是被梦魇困住了。
展少昂紧紧地握着她胡乱挥舞的手臂,不停地在她耳边温声安慰,“落落,没事了。你醒醒,快醒醒了。”
萧梨落大口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突兀的,左肩处传来一阵疼痛,将她赫然惊醒,“唔……好痛……”
“落落!”看见她平安醒来,展少昂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你终于醒了。”他急切地按下呼叫铃。
萧梨落茫然的看着四周,尤其当她酸痛的眼睛,对上展少昂疲惫凌乱的模样时,不由得一怔。忽而,之前的所有回忆都涌进了脑子里,她的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
抿唇,她想要翻身躲开展少昂过分热烈的视线。然,她才刚刚挪动一子,胸口处便传来一阵揪心的痛意。
展少昂看出了她的隐忍,心疼的斥责道,“如果不想宝宝有事,就别乱动。”
萧梨落挪动身子的动作骤然一停,这才想起肚子里面的宝宝。她隐隐记得在手术室的时候,医生说是只怕宝宝保不住了,是她不顾疼痛隐忍着痛苦苦苦哀求医生,这才替宝宝捡回一命。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小月复,原本的激动地情绪缓缓的平息了下来。
蔺院长接到呼叫,赶紧走了过来。看见萧梨落清醒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命人给她做了个详细检查,对上展少昂焦虑的眸子道,“没事了,已经稳定下来了。”
展少昂慎重的点点头,一双担忧的眸子依旧舍不得离开她半分。看他这副样子,有些话蔺院长并不想开口,但是蔺凯臣的执着却又让他格外担心。于是他状似无心的开口道,“少昂,萧小姐既然没事了,你就先回去收拾收拾,好好休息一下吧。昨晚,我看见蒋小姐的状况似乎不是很好……”
展少昂身体一僵,像是这才想起蒋欣遥。他看看外面,“她人呢?”
“回去了,我原本想找人送她回去的,结果看见冷先生带她离开了。”
展少昂微微垂眸,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深深地看了病床上的萧梨落一眼,而后走出了病房,“萨斯,欣遥没事吧?”
正在宅子里喝着闷酒的冷萨斯,听见展少昂的声音微微吐了口浊气,“心情不好,估计哭了一个晚上。”他的声音很淡很轻,带着落寞。
展少昂布满了红血丝的双眸溢满了疲惫,他握着手机静静的凝望着病房里萧梨落那张凄惨的小脸。眷恋的神情微顿,他嘶哑着声音道,“来接我吧。”
走进病房里,萧梨落似乎并不像看到他。她别过头,在展少昂看不见的地方泪雨滂沱。展少昂微微俯身,落一个吻在她的唇上,“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音落,他走出了病房,没有看见萧梨落瞬间黯淡的神色。
蔺院长站在蔺凯臣身边,一双褐色的眼眸带着岁月的沧桑。年轻的护士正在给蔺凯臣处理着伤口,他的眼底纠结着一抹无奈的复杂。
护士的手微重了些,惹来蔺凯臣的一阵闷哼。蔺院长叹息的开口,“凯臣,萧小姐怀孕了,那孩子……”
蔺凯臣微眯着黑眸,侧头看向父亲。虽然他早已疲惫不堪,但言语间仍旧不乏力度,“我要她,当然也包括那孩子!”
“你这又是何苦?我看萧小姐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蔺院长闻声提醒。
“会在的。”他笑笑,声音嘶哑。
既然展少昂伤了落落的心,落落已有去意。那么不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将落落留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动过这般心思。他知道,这一动便是永恒。
蔺院长微微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开口,“少昂刚刚离开了,你要去看萧小姐正好趁这个时间。”他不确定这样做究竟对不对,但是看着蔺凯臣眼底的执着,他这个做父亲的似乎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蔺凯臣抬眸对着父亲笑笑:“我现在就去。”
蔺凯臣走进病房的时候,萧梨落正彷徨无助的蜷缩在病床上。她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茫然的眼神毫无焦距。他温情的看她一眼,伸手模模她的头,而后将那双宽厚的大掌缓缓的停在了她微凸的小月复上,“宝宝别怕,有叔叔在。叔叔会保护好你和妈咪的。”
蔺凯臣这番暖如春风的言语,不禁缓和了萧梨落的惶恐凄伤,她缓缓抬起眸子,对上蔺凯臣温暖的眼眸,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像是骤然断裂一般,飞扑到他的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蔺凯臣任由她紧紧抱着,自己则小心翼翼的环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抚。他收容了她所有的哽咽、委屈和不安,只要她需要,他可以给她更多的温馨安宁。
“大叔……”萧梨落泣不成声,仿佛她受伤前展少昂的无情将她所有的坚强摧毁,一并毁了她所有的希冀和等待。她的眼泪从醒来就没有停止过,像是要把今生的眼泪全部流干。
蔺凯臣抱着她身子的手紧了一些:“别哭,只要有大叔在,就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跟孩子的。”他的话温暖了萧梨落那个孤寂的心,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将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安统统发泄了出来。
从她醒来到现在,她脑子里不断上演着她跟展少昂的一切。为了维系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一直过着心惊胆战、委曲求全的日子。她从来不想嫉妒,照顾欣遥姐是他应尽的本分,为了欣遥姐丢下她是他本能的选择,她不怪他,只是她再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留在他身边了。
就算再多的爱,也经不起那般生死考验。既然他已经做了选择,就当她在匕首插/入身体的那一刻早已经死了吧。他舍弃了她,就舍弃个彻底吧。
这一生,她在接触爱情之前,先一步看到的就是因为爱情带来的伤痛。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爱了,只想带着孩子安安心心的生活。展少昂给不了她家的温暖,不如就这样放过她……
“落落,过些日子我刚好有时间,不如我带你去瑞士的休养所好好休养一段日子,好不好?”蔺凯臣贴近萧梨落的耳畔软玉温声道。
萧梨落擦去脸上的泪水,微微抬头正对上蔺凯臣温柔的眸子,“瑞士?”
“那里的休养所很好,很适合在那里生宝宝。”
离开这里,就等于完全跟展少昂断去了联系。要走吗?她伸手模模自己的小月复,如果她走了,欣遥姐的病……
“落落,难道你还留恋着他?”萧梨落的沉默,不禁让蔺凯臣有些忧心。
萧梨落摇摇头,黯然道,“我是在想欣遥姐,我肚子里面的孩子本来就是为了欣遥姐才有的。”她垂眸,盯着自己的小月复。
“落落,你的生死对于别人而言,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萧梨落摇摇头,弱声道,“不是的,这是我欠他们的。”大哥的灵魂还被束缚着,这是她唯一能够拯救大哥的机会。
“落落,你不欠任何人的。就算欠了,难道你一条命还不足以偿还吗?”蔺凯臣欲言又止,“你现在怀着孕,又动了手术。如果再不安心休养,这孩子只怕是……”
萧梨落微微抬眸,眼底尽是挣扎。她不想失去宝宝,失去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大叔,我会安心养伤的,可是……能不能在欣遥姐手术之后再离开?”
蔺凯臣低头,一双温柔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萧梨落,“到那个时候,只怕孩子会保不住了。”
萧梨落身体一僵,眼眶再次红了起来,“手术的危险性很大,是不?”
蔺凯臣微微叹息,深深地凝望着萧梨落,许久之后这才慎重的点了点头,“活着的概率很低。”
萧梨落震惊的看着蔺凯臣:一边是哥哥苦苦挣扎的灵魂,一边是她宝宝的性命。她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只能茫然的看向蔺凯臣。
蔺凯臣温情的抚模着她细女敕的小脸,一寸一寸,充满了眷恋,“落落,跟我离开吧。我会好好照顾你跟宝宝,给你们一个温暖的家。如果五个月之后,你仍然决定让宝宝给蒋欣遥做手术,我再带你回来。好么?”
下一秒,他温热的唇就这样吻上了萧梨落娇女敕,丝丝秘密的,带着说不出的柔意……
萧梨落被蔺凯臣突如其来的问震惊了,她的思绪仿佛是被抽离一般,任由他辗转吮/吸,自己则像个呆愣的木偶一动不动。
萧梨落说不出自己此时的感受是什么,却又听耳边传来蔺凯臣温柔的声音,“落落,嫁给我吧,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当一个人在脆弱的时候,最渴望的便是这样一份温暖。尤其在萧梨落并不排斥蔺凯臣接近的时候,本能驱使她向那一抹暖阳靠近。她看见了蔺凯臣用情至深的眸子,他如痴如梦的吻在她的唇上久久不离。他白皙儒雅的俊颜因为激/情而泛着好看的红潮,像是带着魅惑一般紧紧的吸引着她。
萧梨落不由自主的探出了丁香小舌,她下意识的想要舌忝舌忝自己的粉唇,却不想触及到蔺凯臣的舌尖,诱发他惊天动地的探入。他温热的舌尖追逐着她,像是要将她狠狠地揉入身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