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却是出口劝道:“怎能仗毙呢,她肚中还有你的孩子呢,即便仗毙也需得等到她分娩之后吖……”“随便!”赵慕寒冷冽的开了口,想到自己进屋之时,看到的那一幕情景,赵慕寒禁不住又是一阵蚀骨的疼痛袭来。痛楚加身,几乎夺取他的心神。“那个郑少洵,娘亲也绝对不要轻饶!”“那是自然!”卿心不许二人志,言君此生不悔情……曾经的曾经,年少无知的她以为自己一定会嫁给表哥无疑。所以在那样的心境下写下的一首词,绣到了娟帕上赠与了表哥。“好好好!我这便将郑少洵放了去!你将你手上的那簪子且放下!”待冷卿言再度清醒之时,身边只剩下了一个环翠。谁曾想到,她已经嫁为人妇,表哥却仍旧是将旧时的那一方丝帕视若珍宝的珍藏在怀中。“表少爷已经安全回府,小姐不必忧心……小姐,表少爷不该来的……”环翠的语气中有着怨怪。随住阵寒。“那个二少夫人拿着簪子以死相逼。老夫人看在二少夫人肚中孩子的份上。迫不得已只能是答应了……”丫鬟冷香回道。冷卿言从老夫人口中看出自己不过被当做了生孩子的工具,不由得悲怨交加。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支金步摇,簪子尖对着自己的嗓子道:“卿言知道卿言死不足惜。但若是表哥有个三长两短,卿言绝不独活!”赵慕寒闭了眼睛,克制着自己去看冷卿言的冲动。拉着苏锦袖的手,双双的步出了房间,朝着新房而去。“我这是怎么了?”“好好好,我都应你!”这日用过午膳,冷卿言又是昏昏欲睡。最近身子越发的容易乏了。每次叩首都发出沉重的响声,没几下,冷卿言头上已是鲜血淋漓。赵慕寒站在庭香园屋子的外面,一时间心如刀绞一般。本来是要进去屋子里去的,听到这一番话,心湖澎湃,波涛汹涌。心念一转,脚步朝着雎园而去。赵慕寒抿紧了唇,不再多看冷卿言一眼,冷着脸拂袖而去。“起来吧……”老夫人似是很满意现在的情形。推搡着赵慕寒到了苏锦袖的身边:“今日是你和苏锦袖大喜的日子,你们万不要因这娼妇耽误了良辰吉时,先回去喜房吧。”身子也较以往沉重了许多。冷卿言随手抚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心中叹息。“是么?”冷卿言苦笑。“卿言三日之后,要收到表哥亲笔的书信,确信表哥安全无虞。否则纵使卿言手中没了这簪子。卿言有的是绝命之法……”环翠是十五岁的时候从人贩子的手中买来的丫鬟。在进冷府之前,曾经在不少的府中看过女人之间争宠的手段。自此,对冷卿言被陷害深以为然。不由得是自责和愧疚交加。老夫人使了一个颜色,左右迅速的将冷卿言手中的金步摇夺了下来。以至于深陷了苏锦袖的陷阱之中,落人口实。老夫人立时吩咐左右,要将冷卿言手中的簪子夺下来。卿言见两个丫鬟靠近自己,簪子尖立时对着自己细女敕的肌肤戳了下去,鲜血立即奔涌了出来。“别过来,再过来一点。我立即自戳!”想不到一直是独享二少爷盛宠的二少夫人一朝势败,竟然是如此的凄惨。冷香虽不曾接触过这个二少夫人,却闻说她待下人极好。性子温和,很得人缘。怎么就……这时,一角娇黄的纱衣进入了冷卿言的视线。赵慕寒走到雎园的时候,冷卿言已经是昏昏沉沉的睡下。“处置?我还敢处置你,只要你能将孩子好好的生下来,我就要谢天谢地的了……”冷卿言抬首看去,来人不是旁人,却正是苏锦袖。环翠利落的将一旁温着的汤药端了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勺,凑到冷卿言的唇边。冷卿言吃力的撑起身子,这才发现身子沉重的厉害。连起身都端的吃力。冷卿言手指轻轻的抚上环翠的手,“不管你的事……”冷卿言送与郑少洵的丝帕上,那两句诗,已然是将赵慕寒的心碾压的淬裂成末。渣都不剩。“现在表哥可回府了?”而她嫁与他,却是落落寡欢,嫌少有过真心的笑容。自己以为她不过是忧心卿若的生死未卜而已,现下想来……这需要多深多浓的感情才能许下那样的誓言。可见冷卿言对郑少洵用情至深。冷卿言手中执着簪子的手终于是无力的垂下来。经过这一番折腾,卿言已是心神俱疲。珠泪纷纷的落下来。赵慕寒压抑着心中熊熊的怒火,真的想将她狠狠地摇醒,质问她,在她的心中,郑少洵真的那般重要吗?重要到她连肚中孩儿都不顾及,只为了能叫郑少洵安全月兑身?“那个郑少洵被夫人放了?”庭香园的屋子里,只闻得内室里细细的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环翠嘤嘤的哭着,看到冷卿言清醒了,高兴的擦掉了脸颊上残余的泪:“小姐……小姐……呜呜……小姐,你醒了……小姐……”“小姐,你伤了胎气。大夫说需要静养呢。”老夫人惊怒。老夫人惊怒:“你这是干什么?你肚中尚且还有孩子。怎能如此不顾?你为了你那心心念念的歼夫竟然是连慕寒的孩儿都不顾了吗?”“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自己强行拆散了郑少洵与她,所以她才这般的痛不欲生而已……环翠将药碗搁到一边桌子上,双膝跪地,哭泣着道:“小姐,都是环翠不好。那日少爷娶妾,府上的人手不够。李管家便将我和点绛和镶玉叫过去帮了一会的忙。环翠不知自己出去这么一会子,竟然是将小姐置于险地。环翠该死!”“卿言要娘即刻放了表哥。否则卿言以及卿言肚中的孩儿不出三日,定然命绝于此!”冷卿言身子一轻,飘飘的倒了下去。冷卿言如何听不出环翠的话外之意。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她和表哥只见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结纠葛,又岂是旁的人能明白的了的?zVXC。思及此,赵慕寒心头的悲痛又再一次覆顶而来。冷卿言哭道:“娘!表哥家三代单传。仅只剩下表哥这唯一的一支。郑家还指望着表哥开枝散叶的,只要娘答应放了表哥,卿言任凭娘处置……”丝被下,冷卿言的肚月复略略肿起。面色憔悴苍白,双睫不住的颤抖着,好似是睡得极不安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冷卿言头一偏,打翻了勺子中的汤药。撒了一身。说着,便是不顾沉重的身子,双膝跪地,在地上不停的叩首。但是赵慕寒的自尊却是不能容许自己这般做。******************************************************************************************************************************************************************************************************************************************************************************************************************************************************************************************************************************冷卿言几乎被这一幕搅得心疼到碎裂。泪意模糊,却仍旧是不忘朝着老夫人求情:“娘!娘!卿言求求你,放过表哥!表哥和我真是清白的。我们是被人诬陷的。忘娘明察……”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冷卿言肚中的孩儿转眼已是七个月了。冷卿言转过身,肚子已经是十分的鼓胀,仿佛下一刻便会从母体破体而出似的。这一个月来,老夫人将冷卿言母子照料的极好,一应的吃穿用度一如从前。只是,不准冷卿言踏出雎园一步。而赵慕寒也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来过。“下去!下去!”老夫人惊慌失措,立时是将左右挥下。……苏锦袖身着一身明黄色的纱衣。挽着慵妆髻。头上也插着明晃晃的珠宝首饰。整个人娇艳欲滴,容光焕发。只见她单手扶着腰,缓缓的在丫鬟的服侍下步到了冷卿言的身边。“姐姐!”苏锦袖一挑柳眉,对着冷卿言的目光半是嘲讽半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