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妙常在出了事,简嫔也不怎么受宠了,而她的嚣张气焰也渐渐收敛了。|在后宫里宠辱不惊才是生存之道,就像庄妃说的,能做到的怕只有如贵妃了。
天气一冷,人也乏了不爱动弹了,整个紫禁城里就冷冷清清的了。皇上前朝的事冗杂,烦心的事太多根本无暇顾及后宫。
我独自一个人穿梭在宫巷里匆匆忙忙的走着,这天这么冷,扶风与芙蕖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我先去了文真太妃那,太妃身边的宫女去劳役局只找来了扶风,芙蕖还有许多差事要做,扶风还未露脸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焦急的走路中。
我原本老实的坐在椅子上,听闻这个声音我“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扶风跑了进来嘴里洋溢着欣喜,“小姐,小姐,可算是见到你了。”
我过去拉着她冰凉的手,手也粗糙了,看着扶风身着发旧污秽的宫装,头发宂乱。脚上的鞋子也破旧不堪,彷佛比半年前瘦了许多,可知道她如今过的是千百般的不好。
我一把搂过扶风,她的眼泪落在我的肩上不停地用自己的手擦着,“小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答应过夫人要好好照顾你的,你要是出了事我就是死了也没脸去找夫人。”
我抱着扶风,用手拍了拍扶风微微颤抖的后背,“今天难得见面就不要哭了,待会儿哭花了脸我回去怎么交代,这不天冷了我来给你们送些衣服,”
扶风用袖子拭去了眼泪,上下打量着见我衣着华丽,而自己身着破旧满是污秽的衣服反倒不好意起来,“小姐,你看我光顾着高兴,怕是弄脏了你的衣服。”
我听见扶风这么说,心里很不高兴,想起了我们曾经一起吃的苦的时候,我嗔怪的说:“你要是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你忘了你在那晚对流星许的愿望吗,你就是我的福星,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扶风破涕为笑,拢了一下鬓边的头发,“小姐,你放心,我都听芙蕖说过了你的事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为你保守身世的秘密。|”
我将刚才带来的包袱递给扶风,说:“这里有几件衣服你和芙蕖应该都可以穿上,我不能久待否则就被怀疑了,等过几日我再来看你们。“
约莫着时候差不多了,回去只能谎称去散心了,扶风见我着急也不好阻拦,只说回去的路上小心就是。
我不舍的看着扶风就走了出去,扶风趴在门上看着我的背影,叹了口气:“一入宫门深似海呀。”
我特意走了一条偏僻的路,这里里冷宫较近,南边又是劳役局,所以平时没人在这里走动。
正欲往前走忽然看见远处跪着一个人,不住的磕头,而她前方站着了一个年约二十多岁的女子,满脸怒去,几乎要昏倒的样子,看衣着也不是个宫女,想来也是一主一仆,只是在宫里那么久了也没有见过。
我没有心思去理会,刚想掉头就走忽然一双手拍了我后背一下,我心虚地出了一身冷汗,我转过身去如绵站在我背后笑吟吟的看着我。“主子,你怎么在这了,奴才找了你好久。”
看见我脸色都变了,马上转喜为俱,低眉弯腰的说:“主子恕罪,奴婢本想开个玩笑,不料想吓到了主子,主子赶紧打我吧!”说着就要抽自己的脸,一脸的懊恼。
我缓和了过来,故意轻轻的咳了一声说:“如绵呀,没事我只是气候干燥嗓子不太舒服,你这是怎么了?”我若无其事的说。
我再往那看时,那两个人已经走了,我自顾自的说了句:“奇怪了,那是谁呀?”
如绵这边接话说道:“咳主子,我当你说谁呢,刚才奴婢看清了那是恕妃娘娘跟她以前的婢女如意,自从六阿哥出了事恕妃娘娘就足不出户,主子自然没见过,至于如意听说是皇上罚到劳役局的。”
“恕妃娘娘我是有所耳闻,只是她怎么会来这见一个以前的伺候过的婢女呢。”如绵说出了的正是我心中的疑问。
“如绵咱们也走吧,这儿的风冷飕飕的,我自己也不知怎么竟绕到这来了。”我又一抬手,“就走那条路吧。”我手随手一指左边那条深深的望不到头的巷子,为的是不碰到扶风。
我没有顾及到如绵难看的脸色,就走了深巷子那条路,望着四周的景色虽然凄凉,但也有几座华丽的宫室,朦朦胧胧的灰色琉璃瓦显得宫殿诡异无比。
回头看见了我旁边的如绵紧张的时不时四下观望,仿佛惧怕着什么,又看看这里感觉阴气极重,心里已经明白了,莫不是紫禁城中女人闻之色变的地方——冷宫萃安宫。
我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忽然听见后面几个急匆匆脚步声,在寂静的空巷子里有响着回音,如绵的手抓的更紧了。
忽然一双长长的指甲里满是污秽的手拉住了我,我回过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油腻的头发打结在了一起,嘴巴里还流着粘稠的液体,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瞪着我,
如绵吓得惊声尖叫,拍打着她的手,“你放开,快放开!”她恶狠狠盯着我说:“我抓到了,哈哈,本宫抓到了简嫔你这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加重了在我手上的里力度。
我一脚蹬开了这个女人,我厌恶的捂着鼻子,我分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酸臭味。
她在地上爬着,嘴里叫喊着:“简嫔,你不得好死,你个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我别过脸不想看,后面追出来两个侍卫将她摁住,那侍卫看见我就说:“您应该是位主子吧,到这地方来做什么,这个疯女人整天偷跑出来,如果伤了你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看着挣扎的女人道:“这是谁,你们怎么也不好生看管着。”
那侍卫一把将疯女人架起来嫌弃的看了一眼,“这是什么荣嫔娘娘,听说是因为谋害了一位娘娘月复中的胎儿所以被发落到了冷宫,从那以后就疯了。”
“我们主子是瑾贵人,快把这个疯女人带走,伤着了仔细皇上发落你们!”如绵说。
两个侍卫恶狠狠拖着荣嫔就走,在地上拖着,我看到了那两张恶狠的脸庞想起来抄家时的官兵。
我张口说:“慢着,善待她,不许打她。”两个侍卫诧异,只好说:“是,主子”
侍卫慢慢走着,荣嫔的脸对着我们,忽然荣嫔的眼神变了,变得哀求了,眼神里闪烁着哀求,双手伸着,嘴里似乎在说话,但没有声音,我紧盯着看,直到看不见为止。
“她没疯,”我突然冒出了一句话,如绵被我突然冒出的话惊到了:“主子怎么知道的?”
我一脸严肃的说:“她不光没疯,她还说他是冤枉的,你知道当年的事吗?”
如绵想了一下,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主子真是难得一见的聪明人,这是一年前的事了,当时简嫔怀孕了四个月忽然传出了小产,听说是荣嫔推到的。皇上本想杀了荣嫔的,幸亏如贵妃求情才保全了性命。”
如绵顿了顿又接着说:“当时的简嫔还是个贵人,却非常的得宠,听说她出身出奇的低微,她爹娘都是包衣奴婢,她原本也是辛者库的奴婢不知怎么就被皇上看上了,也难怪简嫔生的妖艳看上了也是应该的,皇上就不许宫里人再提这件事。”
这些是我从前都没听说过的,没想到简嫔出身是这么低微,她如今走到这个地步以她的性子是踩了多少人过来的,怪不得连皇后和如贵妃都不能奈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