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她自己逃跑掉,派人四处追去应该能将人逮回来,毕竟她没有功夫,光靠脚力也跑不了多远。|
可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甚至有丝绝望缠绕在心头,拉扯着他的五脏六腑,让他闷痛的哼不出声来。
同样的房间,却没了她的身影,安静的耳边,没了她的语声,看似和从前一样的地方,却让他倍感陌生。
缠绵过的床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身上淡淡的芬香,还有她在他身下喘息的求饶浅吟,在他面前无力的叫
骂,她那时时刻刻瞪大的双眸,种种的一切,萦绕在他脑中,想挥,挥不去,想抓,抓不住。
除了一片寂静外,就是无尽的烦躁——
幽暗的房间,手上那夺目的红光并没有因为环境而失去它应有的光泽。相反的,那绚丽的红色灼烧着他有
些空洞的眼眸,仿佛这一片火红就是她一般,让他移不开眼,也不想移开眼。
"小东西,不管到哪,我都要把你找出来……"
既然死士都找不到,那肯定是有人故意将她带走!
那会是谁呢?谁能知道关于她的身份?
难道是——
"王爷,探子急报!"
王爷这几天心情不好,任谁都能感觉得到,但谁叫他身为府里的管事,这重要的事自然要他来传话,只希
望不要打扰到王爷才是!
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殷止轩的思绪,将他拉回现状。
没有回话,殷止轩闭了一下有些无神的双眼,重新睁开时,又是一份清明的冷漠。
打开房门,朝书房走去。
殷止轩挺拔的身形,鸦青的素色锻袍在身,如鹰的神色正视着从地上行完礼起身的死士。
能活着逃回来,那就说明任务完成了!
"王爷,属下已经模清那些失踪的人的去处了。"
"说!"
"按照您的指示,属下等人化装成普通百姓,和金赤在农地做活的时候被人打晕,随后就被带到一处荒山
,被掠去的还有另外五人,之后便有人以铁链拴住我们脚,将我们带至一处矿区,而那矿区不是挖采一般的矿
石,而是一处含金量极高的金矿。据大概的目测,估计有一百五十人以上。
矿区戒备很是森严,进出的守卫都必须有特制的腰牌,否则一律斩杀。|抓的人也基本上是城镇周边的乡野
百姓,壮年居多,因为双脚被束缚,那些百姓又没有武力防身,所以只能在鞭策和恐吓中夜以继日的挖矿,无
劳动能力者或者体力透支者,均以活埋处理。
行事干净狠绝,不留一丝后路!另外属下还见到一个熟面孔。就是前不久因贪污被查处待斩的东部青州知
县。王爷,属下认为东部青州衙门有问题。你看——?"
殷止轩抬了一下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
那双鹰眸闪着锋利的光芒,英挺的鼻翼下呼吸有些加速,薄润的唇被抿成一条直线,尽管早已想到那些失
踪的人没有被杀害,但是听到-金矿-两个字,他还是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不言而喻,能那么动作的人肯定有着强烈的野心。
挖金来做什么?自然是换钱两?换钱做什么?当然是招兵买马,壮实力!
他早已怀疑朝堂有人搞鬼,现在在矿区出现刑狱之人,那么只能有一个解释,主事者必定身在朝堂之上,
必定为官!
但对方做的如此严密,如此谨慎,又岂能随便暴漏自己的身份?
看来他势必要去一趟青州才行!
"随我来!"沉闷的嗓音吩咐道。
片刻功夫,殷止轩将写好的字条交给之前来汇报的那名死士,表情冷漠严肃的说道:
"即刻到宫中,交给他!务必要他做好准备,以防有人耐不住性子,狗急跳墙!"
"是!"眨眼间,只留下殷止轩一人在书房独坐。
"小东西,我这一趟出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饭桶!你们是怎么做事的,怎么叫人跑了?!难道抓人的时候没有打探清楚对方的身份吗!"愤怒的吼声
,伴随着桌子-咔-被拍坏的声音浓浓的响起来。
"相爷恕罪!属下敢保证,所抓之人都是乡野农夫,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啊!"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一百条狗命也没资格做保证!传我密令,立即停止动工!违者斩!迅速的转移
矿民,再出差池,你直接提人头来见!还有,命人将那青州知县——"
说着,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气人,简直没差点将他这身老骨头给气死。本来正常挖采的矿区竟然有人跑了!
这无疑不是让逃跑之人溜出去告密吗?
简直是岂有此理!好好的计划,被那些没用的饭桶给破坏了!
该怎么办?幸好他做好了准备,收买青州知县时并没有亲自出面,否则难免招祸上身。现在只需提早杀了
那不中用的知县,再将矿民隐藏起来。相信不会落下什么证据!
只可惜,自己还差50万两黄金就可以大功告成了,这下全泡汤了,眼看着多年的计划就要实现,这下可好
,损失了这么多,又要再等待机会了!
大发雷霆的不是别人,正是宰相林浦成。此刻他正狰狞着一张略染皱纹的脸,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把来报
信的人给活吞下去。
"还有,吩咐下去,挖地三尺也要把那逃跑之人给找出来!"
怀着一份侥幸的心理,他希望杀掉逃跑的人,那自己的担心就会成多余的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还不快滚!"
瞪的铜铃一般大小的眼珠没差点滚下地,虎气狼暴的模样让报信的人一直荆棘的哆嗦,腿脚发软的移不开
步子,听到一声-滚-字才反应过来,赶紧颤抖着身体逃似的跑了出去,活像见了恶鬼一般。
殷止轩带人快马加鞭连夜赶到东部青州。
"下官参见王爷,王爷连夜到访,不知所谓何事?"青州知县刘明跪在地上,看似恭敬的身影,但低着头的
脸上尽是不悦和不耐。
大清早的,本想着跟新欢小妾来个清爽的晨间运动,却被下人活活的打断。
还以为是谁呢?结果是个无用的闲散王爷驾到。
虽然被罢了权,但这王爷的封爵还在,他也只能忍着怒火加**,谦卑的伺候着。
"本王远在京中,听闻县衙狱内有一桩冤枉未破,所以这才赶来,因为受好友所托,不得不亲自来审审,
看是否真的如传言那般?劳请刘县令将狱中的档案记录给本王看看,不知可否?"
不想打草惊蛇,殷止轩将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冤案是假,看记录名册是真。既然怀疑县衙跟矿区有关,那定要先看看记录名册和狱中的刑犯之人能否对
等上,要是记录名册上的人没有在狱中,那县衙跟矿区的事肯定是月兑不了关系。
"王爷,这……难道王爷怀疑下官办案的能力?"
"本王无此意,只不过是想亲眼看看,到时也好打破传言,还县衙一个公正廉明的美誉。再说,此案关系
到本王的一位挚友,如果不亲眼看看,本万哪有颜面跟挚友交代,你说,是不是?"他不温不火的口气,让人
觉得理所当然。
"可王爷,您并不掌管刑狱之事,如此一来,岂不越权?这……这叫下官好生为难?"
刘明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厅中正上位的人,表情很是不自在的说道。
听似被人为难的语气,但眼角去显露出他不愿意,甚至对殷止轩的说辞有些不屑。
开玩笑,他要是随便被人几句就哄去,那这青州的知县他不是白当了吗?上面的人早有命令,任谁来都委
以拒绝!
有强硬的后台撑腰,他才不怕什么狗屁王爷呢!
那不屑的神情好像在趾高气昂的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上面有人!你敢拿我怎样?
殷止轩冷哼了一声,事情紧急,他不想花过多时间和眼前这人周旋。
于是姿态一变,肃然站立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色的牌子,朝刘明眼前一摆。
"本王不管你是否愿意,今天本王定是要见到我想要的东西!这是皇上的谕令,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并不是他想暴露跟皇兄的关系,而是打算查完记录册以后,直接将刘明杀掉,不留他活口!
但显然有人比他早一步想要刘明的死!
之间刘明顿时直起腰板,不敢确定的盯着金色的令牌,着实不信这会是皇上的东西。
王爷不是跟皇上不和吗?皇上不是已经罢免了王爷的官职,还宣布不得让王爷涉政吗?
怎么会?!王爷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一个快如闪电的东西袭来,瞬间从他背脊刺入心脏,连叫声都没有,刘明就直接扑
倒在殷止轩脚下。
看着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狰狞模样,殷止轩冰寒刺骨的双眼久久不能移开视线,脸色瞬间变的有些苍白。
是谁,赶在他之前动杀手?
动作迅捷不说,一招瞬间致命,可见阴狠毒辣,武功高强。
只怪他一时大意,只顾得打量刘明的神色,没注意到别人的偷袭之意。没料想到风声走得这般快!
看来这里恐怕早已没了他要找的东西了,那只能亲自到去现场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