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在王姓老爷欺身压上来的那一瞬间,那一道几乎破了音的绝望呼喊,终是将尚宫羽带回了现实。舒榒駑襻
四周,没有雕花浴桶,没有王姓老爷,只有一片漆黑,原来,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可怕的梦境。
尚宫羽来不及舒一口气,便发现自己仍是动不了——胸口传来巨石堵压般的感觉,使得他几乎窒息昏厥。
黑暗中,他只感觉是一个人死死地压制住自己,那个人的一双手在他身上游移,粗重滚烫的呼吸重重地喷到了尚宫羽的脸上峥。
粗暴的触感,与方才梦境中一般无异,尚宫羽忽然反应过来,不由得一阵头重脚轻,伸手去推那人:“谁、是谁……”
“醒了?”在尚宫羽身上忙活的那人怪笑出声,“真是想不到呀,我这五蕴琉璃珠的幻阵,竟让我看到了一件奇事——冠美天下的尚宫羽,原来有那般羞于启齿的往事,那么小的年纪就被糟老头子给糟蹋了……啧啧,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如那糟老头子一般不懂怜香惜玉,我会好好对你的。”
长衫被褪下一半,搭在臂弯客。
冷汗濡湿了尚宫羽额前的发,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息,左手慢慢向自己的发际探去,问一句:“皇起呢?”
那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一声怪笑:“他将你卖给了我,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五蕴城主的娈宠。”
卖给了他?娈宠?
“我不信。”手在发间一探,不想却模了个空,尚宫羽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信或不信,我们弄完再说吧!”
五蕴城主低头狠狠啃噬着尚宫羽的脖颈,再一路移向他的胸膛,留下一连串鲜红的牙印。
尚宫羽内力全无,又经方才“血缚之术”一战,此刻已然将所有体力耗空,根本无从挣扎,只能低声说道:“你堂堂一城之主,怎么可以随便与人在暗室之中做出那事?这里,连张床榻也不曾置……”
“啧啧,好细的心思。”听了尚宫羽的话,五蕴城主似乎显得很是得意,“隔壁就有床榻,我们过去?”
“好。”尚宫羽显得很是乖巧,环住了五蕴城主的脖子。
城主大悦,大笑:“原来你性子这般柔顺?好!”
黑暗中,尚宫羽的双颊被一双手扼住,他不得不张开嘴,然后,有什么东西便顺着他的喉咙滑咽下去。
那是一丸药,带着说不出的气味,尚宫羽一时不能判别那是什么,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助点兴致罢了,喜欢吗?”
尚宫羽身体一僵,不说话,身体一轻,却是被五蕴城主抱起,走了出去。
暗室的门被打开的瞬间,漫天光影刺得人睁不开眼。
“真美。”阳光洒下,为尚宫羽的身躯镀上了淡淡一层金边,五蕴城主看着怀中美得梦幻的人,满足叹息。
城主约莫三十岁的样子,嘴唇还带着尚宫羽颈上的血,本就显得有些阴桀的面容,更是诡异非常,他连走几步,将尚宫羽放在了屋中央奢华软榻之上。
一声响指,软榻四周由最华美的绸缎制成的重重帘幕被放下,几乎就在一瞬间,便在偌大的屋子里隔出一块床榻大小的空间。
五蕴城主急急除着自己的衣衫、解着束发。
当他月兑得只剩一件里衣时尚宫羽忽的笑了:“城主,我来帮你吧。”
城主瞧他一眼,似乎满足于尚宫羽的识趣般,一点头算是准了。
尚宫羽撑起身体,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那笑容似是疲倦至极,又似是温柔缱绻,看得五蕴城主心中一动。
“城主,我来帮你解开束发。”
五蕴城主盯着他,眸子黑得几欲浑浊:“没想到你做这些事挺有经验的样子,也算不冤枉了这张生来便该被人压的脸了。”
尚宫羽一副没听见的样子,也不恼,只是强提了一口气,淡淡地重复一遍:“城主,让我来帮你解开束发。”
五蕴城主看他一副弱不禁风、好像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点了点头。
尚宫羽微微一笑,伸手去解城主的束发。
他的手,准确地握住了五蕴城主用来束发的簪子,眸子中闪过书中光泽,下一刻,原本羸弱不堪的人,竟然豹子一般迅捷地一跃而起!
尚宫羽身形如风,飞快地点了五蕴城主的三处大穴,手执长簪,抵住了五蕴城主的咽喉,冷了声音:“说,皇起在哪里?怎么才能走出去!”
五蕴城主瞥尚宫羽一眼,后者正喘着粗气,显然方才一击,耗去了他好不容易储存的气力。
五蕴城主眉头一挑,看着脸色渐渐变得潮红的尚宫羽,似笑非笑:“你的药效就快发作了,你需要我。”
尚宫羽冷笑,手指发力,簪尖刺入五蕴城主颈侧:“回答我!”
“想不到你方才的柔顺都是装的?为的就是伺机逃月兑?”五蕴城主目光灼灼,看着尚宫羽,不惊不惧,反倒大笑,“有意思,有意思!我喜欢!”
一股热气游遍全身,尚宫羽一阵烦躁,簪子指向了五蕴城主的眼睛:“说!否则我毁了你的眼睛!”
“皇起不在我府上。”五蕴城主终于正了神色,“他用你,换我城中兵力十万,此刻该是整顿兵力去了。”
“以我一人,换你十万兵力?城主这谎说得太过了吧。”尚宫羽呼吸渐渐变重,脸色更是红得快滴出血来。
五蕴城主扫他一眼,毫不在意处于被动的局面:“绝世之貌、妖瞳之体,你值这个价。”
尚宫羽冷笑:“那么,那方带血布料又该怎么解释?”
“那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重情重义之人而玩的一个小游戏。”
“我如何信你的话?”
“他日你若能见到皇起,亲自去问他便是了。”
“不!不可能!”
“我袖里有一物,你取出看看,再决定到底该不该信我的话。”
五蕴城主衣袖里的,不过是一方再普通不过的帛书,凌乱地写有几行——那是皇起的字迹,遒劲有力:“……尚宫羽,经此一事,你我两清,各不相欠。”
各不相欠?尚宫羽一看之下便惨白了脸色。
“不会的……”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皇起,你可以对我不好,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吭就丢下我?
不是说好一起去北国的么?你不是说过,北国王宫桫椤树下埋有一坛美酒,要与我共饮的么?
你还说过……
药效在此刻发作,***一路燎原。
皇起,不是你!不是你对不对?那方帛书是骗人的对不对?
尚宫羽狂乱,也不再多于五蕴城主说话,只是整理好衣物,起身下了床榻。
五蕴城主看他一副急于逃离的样子,嘴角扯一抹暧昧不清的笑:“你现在走,药效无法纾解,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是死,也好过被你折辱!”
“可惜——你死不了。”说话间,五蕴城主又是一个响指,随着清脆的响指声,屋子四周响起了金属的声音,一道道金属制的栏杆齐整整地从地面冒出,迅速整合,二人所处之地,瞬间成为一座坚不可破的牢笼,“尚宫羽,南国左相,我听过你,惊采绝艳、世无其双。只不过,你再厉害,栽我手上也难以逃离,更何况现今的你,内力全无,你凭什么与我抗衡?”
说话间,五蕴城主以一种非人的速度,迅速闪到尚宫羽身侧,一把扣住他的命门:“你当真以为我被你制住了么?那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可是会随意移动穴位,点穴这招,对我没用。”
尚宫羽只感觉身体内有千万条虫蚁在爬动,坚韧如他,也禁不住低哼出声。
“热……”热、从未有过的热,似乎要将他生生焚尽,体弱如他,根本禁受不住如此烈的药性。
五蕴城主那双手,在他的身体上游移,带着致命的毒药般的诱惑。
不……不能!
尚宫羽意识开始模糊,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不去迎合五蕴城主。
不!不能这样!
身下有什么铬得生疼,他探手模到那枚玉簪,想也不想,便对着自己的大腿,狠狠地扎了下去!
血液顺着腿蜿蜒而下,无声无息地润进了被褥。
总算,疼痛帮他夺回了一丝理智,但此时此刻的场景,他几乎快疯了!
若不是内力尽数被萨歧修吸走,他又怎么可能任人如此侮辱?
萨歧修!萨歧修!你当初说的代价,便是指的这个?!
“无论你是谁……你若是这般做了,我必定生死追杀你!”尚宫羽咬牙切齿,对着自己的大腿,又狠狠刺了一下。
血液溅到了五蕴城主腿上,他模一把,细细闻了:“不以这簪子袭击我,因为你知道根本伤不了我,头脑倒是通透。你是想通过这种法子,避免自己投怀送抱?没想到服了药还能做到这般反抗,性子可真烈呀……不过没关系,我自会让你服服帖帖!”
“干脆……干脆一剑杀了我!”冷汗涔涔,尚宫羽发狂般地连刺自己数下,试图拉回自己渐渐模糊的意识。
那样狂乱之下做出的举动,根本不计后果,尚宫羽的腿部血肉模糊,那枚簪子断在了尚宫羽的腿中。
他忽的没命地反抗,发狂般地抵抗!
“找死!可别怪我不怜香惜玉!”或许是挣扎了太久令人心生不耐,五蕴城主一声冷哼,却是如八年前王姓老爷般,折断了他的双臂!
痛……从未有过的痛,眼前一黑,尚宫羽可悲地想要一死了之。
八年前,他还小,反抗不了所谓的命运;可是八年后,他明明一度有过自保之力,却还是反抗不了。
断臂剧烈地疼痛,生生将八年前后串联到一起,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伤痕,也会是一样的结果么?
尚宫羽可悲地低笑出声,明明已经尽了全力,却还是这般结果。
不甘心、死也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