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就这么活生生的展现在他眼前,邵亦唯心中压抑了三年的情绪宛如岩浆爆发,炽热的让他手足发烫。%&*";
“在下与阁下恕不相识,阁下想必是认错了人。”白衣男子笑吟吟的一句话似在邵亦唯炙热的心头泼了一盆冷水。
邵亦唯这才发现白衣男子看着他的眼眸是浅棕色的,与水无涯如墨的眸色不一样,声音也略有区别,“你……”
白衣男子站起来,长身玉立,墨发如瀑,目光轻佻的上下打量他一番,唇角缓缓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好一个英气的美人儿,莫非,你是看上了本公子?”
旁边人发出笑声,只是这笑声在邵亦唯的气场下不自觉的都压得很低。
邵亦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不过呢,本公子的口味可是很挑的,”白衣男子手一伸,将旁边一名看起来很是乖巧的少年搂进怀里,“这才是本公子喜欢的类型,你这样的,本公子可消受不起。”
那乖巧少年伏在他怀里,俏脸通红,软绵绵道:“公子,你怎的这样说,多伤人家的心呀。”
邵亦唯直直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他彻底看清楚一样。
其他人见邵亦唯一直不吭声,胆子不免有点打起来,纷纷调笑起来。
“公子,你这又是在哪里招惹的风流债吖~”
“昨天还跟奴家情意绵绵海誓山盟,今儿个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没良心的负心汉~”
白衣男子哈哈一笑,故作委屈道:“这你们可就误会我了,我怎么会看上他?”话尾带了点嘲笑。
邵亦唯脸色变幻了一阵,道:“水无涯,我知道是你!童儿什么都告诉我了!”
白衣男子目光闪了闪,忽的沉下脸色:“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害死我弟弟,我没有去杀你,你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邵亦唯脸色瞬间刷白:“害死你弟弟?你、他……”
“三年前他就死了!”白衣男子冷冷道,“不是你自己亲手杀的吗,何必惺惺作态!若不是他死前不许我为他报仇,今日定取你首级!”
“不!这不可能!童儿明明说……”邵亦唯猛的怔住,金童从来没跟他说在这的是水无涯,他只说了水无两个字,难道是指水无涯的哥哥?
邵亦唯整个人一晃,站不稳的后退两步。
早已经认为水无涯死了,他尚能接受,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得到的却是更大的失望。
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白衣男子眼底疾闪过一丝复杂,甩了下衣袖道:“你走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邵亦唯犹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猛的走到白衣男子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把扯开他胸前的衣襟。
“呀!”周围人低低的惊呼,显然没想到这衣冠楚楚的男子竟然当众做出如此轻薄的举动。
邵亦唯的目光却紧紧盯在白衣男子的胸口。
左胸处一片蜜色的肌肤,漂亮的肌肉上光洁平整,没有一丝伤痕。
邵亦唯眼中露出绝望,一刀贯穿左胸的伤痕不可能不留下一点伤痕,这个人,真的不是他……
见他这种表情,原本想说些风凉话的人都闭嘴了。
风月楼的人本就是识趣的,他们都意识到这其中必有一段恩怨情仇,默默的都退下了。
坐在周围桌的人也都收起目光,不再明目张胆的看热闹。
白衣男子缓缓将衣襟拉上,冷淡道:“我早跟你说了我弟弟已经死了,心被撕成两半……谁能不死?”
最后一句话重重的敲在邵亦唯脑袋上,敲碎了他最后一丝侥幸。
邵亦唯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缩进心底,道:“他、他葬在哪里?”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他并不想见到你。”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邵亦唯的目光倏然变得锐利,“他既然可以为我而死,就一定愿意见我!”
白衣男子眼眸一深,沉默不语了。|
“我要去见他!”邵亦唯语气是不容置喙的。
白衣男子还是沉默。
邵亦唯紧紧的盯着他。
对峙的气氛压抑而沉重,让周边竖着耳朵偷听的人都觉得胸口被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半晌后,白衣男子猛然端起桌子上的茶,仿若灌酒一般一仰而尽。
一声清越的口哨响起,窗外立刻有雕鸣应和,扇着翅膀飞落下来。
白衣男子率先从窗口飞出,飘落在雕背上,负手而立。
邵亦唯跟着落下,站在男子身后。
巨雕鸣叫两声,不满的扇扇翅膀,显然对这个害了它主子的人很有敌意。
白衣男子低声抚慰它几句,它才不甘不愿的飞起来,往魔教飞去。
邵亦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只巨雕了,却是第一次乘坐它,以前水无涯不止一次邀他同乘,都被他冷言拒绝了。
他从来没有真的信任过他,自然不肯将性命交托于他手上,万一飞在高空被他推下,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邵亦唯看着在他面前站的笔直的男子,他的背影与记忆中的水无涯几乎一模一样,可气质却又似乎有点不同。
他们真的是孪生兄弟吗?为何水无涯从来没提过?
邵亦唯眼神又一黯,除了利用他的时候,其他时间自己根本懒得理会他,他又何来机会跟自己提起家人呢?
突然一阵狂风刮来,两人都被吹得衣衫鼓动,鬓发纷飞,一缕乌发吹到邵亦唯脸上,邵亦唯微微一怔,这发香……
巨雕鸣叫一声示警,往高空飞去,避开前方不时刮起的狂风。
邵亦唯正在失神,毫无防备体往旁边一晃。
“小心!”白衣男子连忙扶住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快的让邵亦唯根本来不及抓住。
待邵亦唯站好,白衣男子便松了手转回身去。
邵亦唯看着他微微僵硬的脊背,目光闪动间,鬼使神差的产生了一个念头。
望了眼脚下飘浮的白云和地面上玩具般大小的房屋,邵亦唯犹豫了一会,眼见前方山峦起伏,隐隐可见宫殿,巨雕似乎有往下俯冲的趋势,知道再晚便来不及了,遂即狠狠一咬牙,内力灌入脚底,不轻不重的击在巨雕身上。
巨雕惊鸣一声,身体猛然摇晃,本能的将导致它疼痛的邵亦唯甩了出去。
“水无涯!”邵亦唯早有准备,手向水无涯伸去,脸上一片恐慌。
白衣男子猛的抓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声音有掩不住的惊惶:“你没事吧?”
邵亦唯顺势靠进他怀里,耳边听着他怦怦震动的心跳声,不由的屏住呼吸,眼睫剧烈颤抖着。
“我没事。”邵亦唯过了好一会才低声说,但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显然是受了巨大的惊吓,身体勉强站直了,手却抓住他的手不肯松。
白衣男子定了定神,发觉这样未免显得亲密,抽了抽手,却感觉握着他的手更紧,邵亦唯脸上又显出恐慌来。
白衣男子微微皱眉,邵亦唯不该是如此胆怯之人……
“这只雕恐怕是因为我杀了水无涯,对我心有怀恨,所以想杀了我。”邵亦唯不安道。
白衣男子顿时释然,冷淡道:“放心吧,它不敢了。”然后对巨雕道,“雕儿,你再胡闹,我可要罚你了。”
巨雕委屈的鸣叫一声,明明是那个坏蛋攻击我好不好!
这声委屈听在白衣男子耳里,只当它还是心有不平,便也没用在意。
很快到了群山之处,巨雕发出一声欢快的高鸣,双翼平展着滑翔而下,冲着最高的那座山峰飞去。
离得近了,邵亦唯看见那山峰上铁画银钩的两个大字:魔教。
光看那两个大字,既有霸气杀气又有浩然正气,却隐隐又带着几分邪气,端的是诡异非常,就像魔教教众一向的行事风格一般。
巨雕停在一处平滑的山石上,立刻有密密麻麻的魔教教众出来迎接:“参见教主!”
邵亦唯看着这些教众,瞳孔微微收缩,听气息和脚步声这些人皆是高手,尤其为首的六人,武功都在他之上。
“免礼,”白衣男子道,“你们各自去忙吧。”
众人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邵亦唯环顾四周,发现魔教的宫殿竟然是建在削去了一半的山峰上,除了主峰上规模巨大的主殿外,其他山峰上也建着大大小小的宫殿,似乎排列成严谨的大阵。
世上最神秘当属风月谷,其次便是魔教。
魔教的历史比铭国朝廷更久远,虽然曾有不少次武林正道讨伐魔教的事情发生,但是最多只攻到半山腰,连魔教的老巢都没看到是什么样子,就被打得狼狈而逃了。
他对风月谷和魔教虽有忌惮,心底却只当他们是江湖草莽,此时只看魔教老巢,就知道他们比自己想象的恐怕还要强大。
至少这些宫殿,比之皇宫也不遑多让,且建在如此险地,易守难攻,想灭他们无比艰难!
若是他们对朝廷有不臣之心……
邵亦唯眼底渐渐有杀气凝聚。
“你不是要拜祭我弟弟?”白衣男子就像没发现他的杀气一样,说着朝一个方向走去。
邵亦唯收起杀意,心思百转的看着他,道:“还请教主前面带路。”
白衣男子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邵亦唯快走两步与他并肩而行,偏着头轻笑:“你也是教主?我怎么没听过魔教有两位教主?”
“前任教主死了,自然会有新的教主继任。”白衣男子平淡道。
“是吗?”邵亦唯目光幽幽的盯着他。
白衣男子却不理他了。
两人沉默的走着,脚下就是飘渺的云雾,山间的清风吹来,将两人的衣袂袖角吹起,时而触碰时而分开,散在肩上的长发彼此交缠,情意绵绵。
“他曾经一定很想与我一起并肩走在这魔教顶峰上,俯瞰云雾间瑰丽奇景。”邵亦唯突然轻声说。
白衣男子嗤笑道:“他已经死了,你说这些何用?”
“你们即是双胞兄弟,血脉相连,”邵亦唯眸光深深的看他,“你与我一起,便是他与我一起。”
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弟弟那个傻瓜,更不可能看中你这种人,你也别把我当成是他!”
邵亦唯勾唇莫名的一笑。
“到了。”白衣男子带着他停在一处坟冢前。
邵亦唯看过去,简陋的一个小坟冢,不仔细看的话几乎以为是山间的一处凸起。
即使心里有了某种笃定,但是见他真带自己到了一个坟冢前,邵亦唯还是不由的有点心惊肉跳。
“他好歹也是教主,坟冢怎么可能这么简陋?”
“这里只是衣冠冢而已,”白衣男子道,“他的尸体已经火化放进禁地,我不可能带你进去。”
邵亦唯目光流转,道:“我要去他的房间看看。”
白衣男子皱起眉,冷冷道:“让你来拜祭他已经是我的最大极限了!”
“除非他根本没死,你不敢给我看!”邵亦唯目光灼灼,“不然就让我去看!”
“你……”
“就当为他和我了却一个心愿,让我看看他以前住的地方。”邵亦唯忽然又软了声音,“他在我的太子殿出入自由,我却从来没见过他生活的地方……”
“邵亦唯,”白衣男子狠狠的盯着他,“你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你不是他,你不会像他一样对我唯命是从,为我赴汤蹈火,”邵亦唯向他走近一步,“我能在你面前耍什么把戏?”
白衣男子拂袖而去。
邵亦唯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快步追上去,仍是与他并肩而行。
水无涯的住处,比之他的寝宫几乎有过之无不及。
邵亦唯站在过分宽大的房间内,环视满屋的富丽堂皇,内心有点复杂。
有人的待遇超过他这个皇帝,自然让他不舒服,哪怕这个人是他喜欢的人。
然而,水无涯当初那样帮着他,他多少以为他对自己的权势有所图,现在看起来,自己一个太子却还没有他这个魔教教主来的逍遥。
“他为何会喜欢我?”邵亦唯目光潋滟的看着他,“你是他哥哥,应当知道吧。”
白衣男子避开他的目光,道:“起先只是看中你的美色,后面接触久了,便慢慢泥足深陷了。”
邵亦唯轻笑,向他逼近几步:“美色?若说美色,童儿才是真绝色,为何不是他?”
白衣男子不着痕迹的往旁边走了几步:“他是风晏的人,当初我……弟弟也没见到他,若是先见到的是他,或许会喜欢他也说不定。”
邵亦唯又向他逼近:“那祁弦、亦星、邵亦恒呢,他们也个个不输于我,怎么偏偏是我?”
“我弟弟的事我也不全知道,”他不耐烦的又退了几步,发现退到了床边,想要走开,却发现邵亦唯又欺身过来了。
白衣男子眼睛眯了眯:“你做什么?”
“做你一向喜欢做的事。”邵亦唯扬唇轻笑,温润如玉的脸一瞬间竟然有种魅惑的感觉。
白衣男子一个闪神,一只手已经按在他胸口,轻轻一推,便将他推倒在床上。
嘶啦!邵亦唯从帷帐上撕下一条长布条,拴住他的手,另一端系在床柱上。
白衣男子神色剧变:“邵亦唯!!!”便要坐起身。
邵亦唯又将他按倒,嘶啦!又一条布条撕下,拴住他另一只手,然后是双脚。
“今晚我们玩个新花样……”邵亦唯轻笑着去月兑他的衣服。
“我说了我不是他!”男子额头青筋跳起,青白着脸瞪着对他上下其手的邵亦唯,却没有挣断他轻而易举便可挣断的布条。
邵亦唯的手在他左胸处摩挲,目光专注神情复杂:“当时你一定很痛,一定很恨我。”
男子别开脸,浑身僵硬。
“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母妃和亦星,我也不相信他们,所以我也不相信你。”邵亦唯喃喃低语,“为了得到我想要的,我会不惜一切手段,不管是利用亦星,利用金童,利用我自己的身体,我都会做!”
“但我做了皇帝,我当然不能放过亵渎我身体的人,所以,你必须死。”
男子身体绷得更紧。
“其实你早知道我会杀你的对不对?但是你以为我对你多少也有情,肯定会手下留情,却没想到我却一点也没手软。”
男子笑起来,先是低低的笑,然后越笑越大声,直至哈哈大笑。
“枉我水无涯自命风流,游戏花丛,向来只有我负别人,唯一一次动心,竟被弃之敝屣,这也算是我的报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邵亦唯眼中爆出夺目的光彩:“你终于承认了!”
“我承认又如何?”水无涯冷淡的面具裂开,唇角勾起邪气的嘲笑,“皇上知道我没死,要来取我性命吗?这里可是魔教!”
给读者的话:
5000+咳咳,勉强也算加更了吧~